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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走吧,清辞
    邱将军虽说心生不满,这宴席不得不来,面对皇帝和南嫔,也不得不低下姿态行礼。

    直到太后登府,康妃陪在其侧。

    康丞相笑盈盈的迎上前去向太后见礼,邱将军茶杯重重一放,将军夫人赶紧挽着他安抚。

    “这等场合,将军切不可失了仪态。”

    邱将军双眸赤红,面色紧绷,闷闷“哼”了一声。

    康丞相环顾四周,锁定了邱将军的方向,荣光满面,笑着向邱将军走来。

    “啊呀,将军一个人好自在本相早该进来陪你唠嗑的,可康妃娘娘难得出宫,本相不得不在门口候着,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邱将军脸色抽搐,“想是皇上的轿撵坐不下,康妃娘娘才跟着太后一块儿来的吧,若是同皇上一起来,也早就到了。”

    康丞相脸色微变,只一刹那恢复如常,笑道“毕竟是唯一的妃位,妃嫔之首,理应多向太后尽孝道。”

    “本将军没读过书,竟不知妃位乃是妃嫔之首。”邱将军笑着问夫人,“妃上不是还有贵妃,皇贵妃,皇后”

    现在这些位份空悬,将来都会有。

    人声鼎沸,听不清两位大臣是如何“谈笑风声”。

    清辞惊奇的发现,康妃站在太后身侧,简直是个陪衬。

    太后这一身蹙金多层广绫长尾鸾袍,当真艳到极致,而康妃本就比不得太后妩媚美艳,如此一来,更从大家闺秀变成了小家碧玉。

    康妃全然没有意识到,乐在其中。

    太后向皇上款款走来走来,郡主立刻起身离座,太后极其自然的坐在了皇上身边的位置。

    清辞皱眉,说不上哪里怪,就挺怪的。

    洛诗妍把手臂塞给她,低声说“我们别处去走走,不杵在这儿招是非。”

    锣鼓喧天,是驸马迎亲回来了。

    她们没有去凑这个热闹,郡主找了个人后的位置,能听到吆喝着射轿门的声音,也能看到重重叠叠的宾客。

    傅诗妍捏了捏清辞的手臂,“你对他还抱有希望吗”

    清辞摇头,“没有了。”

    她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腕转动,一个小琉璃瓶从袖里滑落在掌中。

    拔开了木塞,里头的毒蜂钻了出来,向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那一对由众人簇拥着进来的新人身上。

    萧二公子,长公主,看起来多般配的一对。

    又有谁知道这位驸马为了害死公主费了多大的心思。

    清辞收起琉璃瓶。

    那个为了让她顶罪而对她说尽海誓山盟的男子,很快会被毒蜂蜇死。

    跟预想中的一样,持着同心结的萧承书,才刚陪新娘踏过火盆,便腹痛难忍绻起身子。

    人群一阵骚动,不可控制的陷入混乱。

    有人惊叫着跑出去叫太医,有人给皇帝让开了道,方便皇帝上前查看。

    郡主也凑上去释放自己的关怀。

    长公主晕了过去。

    在这个时候,清辞觉得自己还不能走,可她得在被怀疑前处理好琉璃瓶。

    突然,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她投来。

    清辞心下一紧,下意识的握紧了袖子。

    萧承书被放上了担架往屋里头抬去。

    可是为什么大家还在看她

    郡主走到她面前,深吸了一口气,“他说自己快不行了,要你送他最后一程。”

    清辞“哦”了声。这时萧府的小厮也过来请她。

    “好,我去见他。”

    屋里几个婢女忍不住哭出声,被管家骂了出去。

    清辞走到萧承书床边。

    他的唇色发黑,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直直得看着她,带着无数她看不懂的情绪。

    这样的目光,是他猜到了么,在半个时辰前的会面中,她把引诱毒蜂的药粉抹在了他手上。

    他应该猜到了。

    果然,他用尽全力的伸出手,抓到她的袖子,颤抖不止的手从她袖中掏出了琉璃瓶。

    后头有人守着,清辞不便当着他们的面将萧承书毙命。

    清辞想着,她今天估计是得杀出去了。

    萧承书在拿到琉璃瓶的那刻将它握紧了,塞进了自己的衣襟中。除了清辞,没有人看到他从清辞那里拿走了什么。

    “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他如释重负躺平在床榻上。努力绽开一个苍白的微笑,“走吧,清辞。”

    清辞一步步往外走,后头,萧承书招呼他爹到他床边,不知说了句什么。

    萧大人当即老泪纵横,失控大吼。

    “你不愿娶公主,那就不娶啊,为什么要自尽,为什么啊”

    “阿远你不孝啊”

    清辞怔怔回过头。

    他说自己是自尽的。

    他为什么

    萧承书拜堂礼未成便猝然离世,算不得驸马。

    长公主昏迷了一整天尚未醒来。

    举世瞩目的婚事,变成了天下愕然的丧事。

    事发如此突然,旁人都甚觉可惜。

    毕竟那户部尚书的二公子,年不及弱冠,风度翩翩一表人材,前景不可估量。

    郡主和小舞都哄着清辞,对她说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清辞把自己锁进了屋子里。

    她们都不知道,她不是伤心,她只是想不明白。

    一定哪里出了错,一定

    她怎么能单凭秀月一人之言,就定了萧承书死刑

    秀月在御书房门口徘徊,一道疾风刮过,她的手还未摸上剑柄,剑已被人拔出,抵在了脖颈上。

    清辞握着剑,微微一转,剑锋划进她肉里几分。

    秀月不敢动弹,看着她问“你干什么”

    “你骗我,”清辞双眸通红,咬着牙道,“你骗我杀他,是皇上指使的”

    锋刃割破血肉的刺痛,刀悬在脖上的威胁,令她绷紧了身子。

    “我没有骗你,”秀月说,“那都是秦承泽给我的供词,你不信你去问秦承泽。我是好心才告诉的你,别不识好歹。”

    清辞把剑插回她的鞘中,逼近她的脸,冷冷道“带我去见秦承泽证明你的清白,不然我杀了你,让你给萧远赔命。”

    秀月一怔,唇齿打颤。

    “你这个疯子,我告诉你那些只是叫你躲开算计,没叫你杀人,你自己把人毒死了,能回过头来怪我么”

    清辞捏住她的下颔,“我就是疯子,你最好按我说的做,我要马上见到秦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