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腿一劈,她彻底起不来了。
怎么就突然这么疼
她在地上努力了一下,甚至抓住了太子的衣袍,还是没能站起来。
她好像把跨给劈裂了。
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和挣扎的动作,傅云从眼帘低沉,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可到底没伸出去。
苏甜挽住他的臂弯,笑着说“太子妃这是做什么呢”
一旁的梅姑姑赶紧蹲下来扶她“哎哟太子妃,这得多疼啊。”
“嘶”
李月皎还是没法动,“别,别硬拉我。”
梅姑姑急得团团转,求助的目光看向太子,得到一片冷漠。
“去叫太医”李月皎道。
梅姑姑赶紧跑了出去。
傅云从终于大发慈悲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硬拽了起来。
她本身瘦弱个子小力气轻,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拎起来了。
“疼疼疼疼”
她人是站起来了,跨间仍是剧痛。
傅云从把她按在椅子上。
“太医没法给你看这种地方,可以叫母后来给你看看。”
母后从小练武,治这种身体拉伤应当在行。
傅云从顿了顿,又说“或者我给你看看。”
刚巧他最近对医术有点兴趣。
李月皎的脸色极其难看“还是叫母后来。”
“母后特地跑来看你”傅云从觉得,“给你抬去凤鸾宫好了。”
李月皎知道他就是嫌自己出糗不够大,要抬出去让宫里人都看看。
清辞去的够快,就看到太子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月皎往外拉。
这不是腿断了,走自然走得动,可是韧带损伤每一步都是剧痛。
“干什么,”清辞厉声道,“把她抱起来,抱进去”
傅云从嘴角一蹙,明摆着不乐意。
“动作快,你父皇也要过来。”
言出,傅云从立马把李月皎拦腰抱起往屋里去。
清辞跟着进去,路过苏甜身边时,冷冷剜了她一眼。
李月皎平日里要被这个人抱起来,肯定要被扔出去的,眼下就因为那句“父皇要过来”,傅云从把她放在床上的动作都是轻轻的,很小心。
他已经尽快入戏了,用深情担忧的眼神看着月皎。
李月皎疼惨了,死死咬着唇,弱弱得唤了声母后。
傅云从头发有些发麻,这个女人明显是在撒娇发嗲。
清辞让闲杂人等都出去,就留太子在里面,随之对她说“母后给你看看伤势,你忍着点疼。”
傅云从立刻转过身去不看。
他发现,她面对月皎时自称母后,面对苏甜都是自称本宫,偏心是踏踏实实偏心的。
母后越偏心她,就越讨厌她,说不上来原因。
他背对着她们,听见了李月皎隐忍的痛吟。
也不知为何,想起她把自己劈叉劈伤的样子有一点想笑。
“你笑什么”
清辞给她看完了,余光瞥见太子的侧脸,唇边笑意明显,顿时很失望,“幸灾乐祸”
傅云从脸立刻板了起来,视线云淡风清的落在别处。
清辞口气中有些责问的意思,“你带着侧妃欺负月皎”
傅云从一脸懈怠。
“太子妃与人苟且,废了她也不为过。”
“你放”李月皎愣是把屁这个字憋了回去,很有素质的说,“你胡说”
清辞看着太子,冷淡道“你已经到给自己女人泼脏水的地步了”
傅云从道“苏甜撞破她苟且了。”
清辞听得糟心,抓过月皎的胳膊,把她袖子抡了下来,露出纤细手臂上一点纱红,“这就是跟别人苟且了”
傅云从淡淡扫了一眼。
“嫁进东宫半年了吧,到现在还有守宫砂,这太子妃做的真尽职。”
李月皎哑口无言。
这个人居然能这样理直气壮混淆黑白强词夺理,她真的又气恼又无话可说。
清辞笑道“我还以为太子哪方面不行呢,没有传宗接代的本事,是不能做储君的。”
傅云从低低笑了一声,道“怎么,储君由谁来做,也是皇后能插手的事吗”
清辞愣了一下,无力道“我是想你跟月皎好好的,没有人要动你的位置。”
“不打算动,当初谁来做太子妃你就别插手。为了让李月皎做太子妃,你害死瑶夕。”
傅云从声音渐凉“是你害死的吧。”
清辞下意识的躲闪了下目光。
但她不至于,为了让月皎做太子妃,去杀了另一个无辜的姑娘。
只是邱瑶夕并不无辜。
邱瑶夕是邱太尉的侄女,不知怎的她就跟太子玩得很近,瑶夕是个漂亮端庄的姑娘,比月皎乖巧懂事。太子对她也挺好,两个人常常成双入对的。
清辞原本也觉得,他们两挺般配。
直到某一天,她无意间听到邱瑶夕对婢女说,太子脾气古怪难伺候,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难受。
邱瑶夕还说,若不是为了做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她还真不愿意对太子含情脉脉。
婢女说小姐会心想事成的。
邱瑶夕嫣然一笑还得盼他活不长,我还想太后呢。
清辞咽不下这口气,她要如何忍受别人盼自己的儿子活不长她怎么还能让这个女人来做自己的儿媳妇
于是邱瑶夕被挟持了,又被衣衫不整的扔在了大街上。
很快,邱瑶夕自尽了。
清辞也知道,邱瑶夕服毒是邱家逼的,为了成全邱家女眷的贞烈名声。
她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可太子居然知道,居然猜到这事是她做的,可是他不知道邱瑶夕的真面目。
这时候再跟他解释,他只会觉得是狡辩,觉得她连一个已死的女子都不放过。
傅云从在她不知所措的目光里看懂了什么,转身就走。
“太子”李月皎喊他,“你不能这样冤枉母后”
傅云从压根就不理她。
清辞这才发现,她被儿子诈了一把。
之前只是怀疑,刚刚自己那纠结的神色,就是一种承认了。
清辞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发现李月皎挣扎着站了起来,要往外追去,像是要找太子论理。
“去躺好,”清辞用命令的口吻说,“先把自己养好,再想别的事。”
把月皎扶到床上,她对着月皎的双腿叹了口气,“母后害了你。”
当时就非要喜欢这个姑娘,就想她来做儿媳妇,如今好了,怪不得太子这样讨厌月皎,他连月皎都责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