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映婉拒绝了钱遵的出游邀请,却没逃过赵安仟的安排,偏偏狡猾的赵渣男不知是怎么说服了锦鲤,锦鲤非要拉着她去郊外散散心。
病美人坐在马车中,伸手扶额。
她难道不是一个重症病人吗病人不应该需要静养的吗
“师父,吃药。”
锦鲤准时准点的递上了药丸。
小姑娘另外一只手还拿着蜜饯,一并递到她的跟前。
温映婉又看看锦鲤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心头一酸。
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现在在干什么竟然一直要一个小姑娘照顾她。
“锦鲤,如果我”
“师父先吃药。”
锦鲤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她不想听。
来这边赏枫叶的不止温映婉他们一行人,远远的,众人就看到将军府标志的马车正向着这边驶来。
要说天庆谁的呼声最高赵安仟敢居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赵安仟骑着马走在马车侧旁,男人腰背挺直面容刚毅,虽样貌一顶一,众人却先被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肃之气威慑到,只是一眼,他们就非常能确认那男人就是他们天庆的大将军。
自赵府马车出现那一刻,众人目光就再也没有从他们一行人身上离开。
那可是赵将军,是解救天下苍生的赵将军
男子看着他满满都是敬佩,女子除了敬佩外,还多了一些怦然心动。
文才武略、气质出众、地位超群,他是所有姑娘心中最完美的夫婿标准。
马车平稳的驶到郊外,温映婉依旧是被赵安仟抱着下的马车。
而众人看到从马车里下来的女子,更加确定了前几日的传闻。
他们的将军从外带回来了另外一个女子,并且对那女子宠爱有加。
并不知晓这些,近视眼本眼扫视了一下四周,除了能模模糊糊看到大片大片的火红,貌似其他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风景确实很能让人心情愉悦,尤其是现在两国战事平息,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
赵安仟想去扶着她走,又双叒叕被锦鲤挤到一边,顺带着还被她瞪了一眼。
“师父,我们先去那边的亭子歇歇。”
说罢小姑娘就带着温映婉去了那边,赵安仟只能可怜巴巴的跟在两人身后,模样甚是委屈。
三人坐在亭中休息一会儿,锦鲤四下看看有些坐不住,赵安仟察觉到这一点,先开口“林中深处有一小潭,秋日落叶落入潭中,别有一番风情。”
听到还有这去处,小姑娘瞬间心动,又觉得把温映婉一个人丢在这里不合适,轻哼一声拒绝。
病美人虽看不清锦鲤的表情,但以她对锦鲤的了解这小丫头肯定想玩,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赵安仟听到温映婉松口,连忙开口“宁寻,你陪小锦鲤去。”
小姑娘有些犹豫,温映婉接着说“记得给我带回来一些好看的叶子,我当书签用。”
听到师父有要求,锦鲤这才离开。
亭子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温映婉没说话,赵安仟也安安静静。
秋日凉凉的风吹来,温映婉闭上眼睛感受四周的安宁,神态安详,模样放松。
这也是赵安仟为数不多的、能在她脸上看到除了冷漠以外其他的表情。
可惜这岁月静好的模样没有停留很长时间。
“咦”
一道疑惑声打断了温映婉闭目养神,闻声而望,看到一个瘦弱的人向着他们两人这边走来。
赵安仟也看到那人,只见那道长身着破旧干净的道袍,发间插着一根木簪,明明是很容易记的面容,回过头后又让人想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更让赵安仟惊讶的是,那道长故意发出声音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他。
要知道现在是秋天,亭子四周全都是枯黄的树叶,况且他也要比一般人警觉。
“无量寿佛,贫道今日运气不错,竟遇到了两位贵人。”
道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很自来熟的向着他们这边走来,旁边护卫想要阻拦,被赵安仟制止。
觉着此人不简单,赵安仟起身一礼“道长三无量。”
温映婉模模糊糊的看向那道士,亦是起身要问理,被道士拦住“小友身有大功德,莫要折煞贫道。”
道士说罢自觉的坐在旁边的空位子,捋了捋胡须,将两个人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敢问到道长名号”
“贫道芲荐,今早一挂算出此处会遇贵人,没成想竟是两位。”
芲荐面容祥和,尤其是看向温映婉的时候,更是一脸的慈爱。
虽然他并没有任何恶意,赵安仟心中还有些不舒服,连忙又问“不知道长何出此言”
不同于赵安仟有些锐利的目光,芲荐一双眼神平和,颇有一副返璞归真的意味。
“天机不可泄露。”
赵安仟
芲荐看到他吃瘪,脸上笑容更甚“小友莫急,你还须还一果,偿了此债才有转机。”
然后道长又把注意力放在温映婉的身上,说道“这位小友乃天外之人,来我天庆换天庆一世安平,功德无量,此后定有福报。”
温映婉听到芲荐的话脸色一僵,他竟然看出了自己并非这里的人
“道长是怎知”
芲荐笑而不语。
赵安仟也不想听他神神叨叨的说这些,话锋一转,拱手道“斗胆亲道长看一下婉婉的病情。”
修为高深的道长不仅擅长舞枪弄棒,也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医药炼丹都有钻研。
或许眼前这位神棍能救治婉婉
知晓赵安仟心中所想,道长再次捋捋胡子,很平淡的拒绝“温小友有此一劫,顺应自然便可。”
芲荐说完这话起身告辞,赵安仟连挽留他的机会都没有。
反而温映婉在听完道长三两句话后,心情更是开朗许多,语气稍稍轻快“看来我修为还是不够深,竟然被一个云游道长看穿我的真面目。”
听到温映婉打趣的话,赵安仟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又想到她之前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话
“婉婉,难道”
听到赵安仟的话语与语调,温映婉淡然的点点头,说“你猜的没错,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来自一个很好的地方。”
说到这里,温映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多了些笑容,自顾自的接着说“那里夜如白昼,能上天入海,也可日行千里。”
赵安仟听着温映婉说的这些完全不可能的话却没有太多质疑,他更关心她“在你的世界,你是做什么的”
“我我是一名医学生,学的不是中医,而是西医,那种把人开膛破肚、缝缝补补的活计。”
温映婉说罢顿了一下,随后有些自嘲的开口“是不是觉得不敢相信我也不敢相信我真的灵魂穿越到了这个陌生又冰冷的鬼地方。”
即便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于她来说,这依旧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没有温度,没有亲情,处处算计。
时至今日,她依旧没有一种归属感,而她也已经放弃。
毕竟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何来的归属感
“所以,赵将军不必因为当初我救你而留下后遗症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死了也就死了,对于天庆,对于两国百姓都可有可无,而你不同,你值得拿我的性命去救。”
明明就是一个瘦弱的女子,明明她的肩膀那么纤薄,此刻赵安仟却觉得她浑身上下都在发光,铮铮铁骨不可弯。
当他还幼稚的污蔑温映婉陷害孙琬时,她已经对他失望至极,计划了云游四海行医救人;
当他从军想要覆灭敌队时,她却在想如何平息这劳财伤民的战争;
当他觉得敌国人都可恨、他与敌国势不两立时,她却认为战争无对错,因为战争本身就是错的。
他不管在思想上还是行动上,永远慢她一步。
怪不得当初他误会她时,他总能从她眼睛里看到一丝可怜又无奈。
他确实愚不可及,直到现在他即将进入不惑之年,也只能稍稍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他与她,一个在山顶,一个在山脚,两人看到的风景截然不同,又如何一同谈论今日景色如何
赵安仟伸手抓住温映婉的手,温映婉下意识想抽手,反而被他抓的更牢,听到他说“婉婉,对不起。”
他真心实意的话让温映婉沉默了一下,说“你的道歉我接受。”
赵安仟听到她的话,还没开心,又听到她说“但我并不打算原谅你,毕竟我不是一个受虐狂。”
她嘲讽的话再次刺入了他的心底。
想当年,他冷眼旁观的看到她被陷害,还残忍的将她丢出屋外,导致她春毒未解,又受凉气,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又想到当年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旁人对她的污蔑,甚至因为孙琬对她用刑,活生生的将她打到只剩一口气,之后还对她不闻不问。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在生死关头选择了救他,还救了两次。
一次在战场,一次喂他解药。
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教训钱遵
毕竟当年温映婉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是钱遵暗中帮助她躲过一个又一个阴谋,带她逃离如地狱般的安定王府。
他永远都没有资格央求温映婉原谅他。
我果然不适合写虐文,不忍心虐儿子闺女
谈甜甜的恋爱不香嘛,能甜到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