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觊觎他(壮士请留步!...)
    围观的路人只看着驿使怒而抽鞭子, 都没看到贺驭怎么动作,下一刻就见驿使马鞭脱手,脸上一道明显的血痕了

    好快

    驿使吃疼却被打得一下子冷静下来,经验告诉他有这样身手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看贺驭穿着薄纱丝衣, 头上戴着玉冠, 拇指上还戴着一个翡翠扳指。这是军中将领独特的配饰, 因为他们每日练习骑射, 拉弓射箭都会戴一个扳指在拇指上。

    他脊背唰的流出了冷汗,立刻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军中大礼,却不敢狡辩说话。

    贺驭勾了勾唇角, 懒懒地讥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八百里加急呢。”

    驿使不敢吭声, 除了给京城送加急信件, 地方官员也会利用驿站送自己的信件, 也会标个六百里加急之类的。

    他送的就是此类信件,如果被贵人知道捅到上头去, 那可不妙。

    贺驭在马颈上揉了一会儿, 那匹马咴一声嘶鸣醒了过来, 挣扎着站起来。

    贺驭直起身来,把自己的丝衣扯下来, 又拍了拍马安抚它,也不看那驿使,只淡淡道“我朝与西北茶马交易,90斤茶叶才能换这样一匹上等马, 你若给它跑死了”

    “小人不敢”驿使低着头, 不敢看他。

    贺驭轻哼了一声,把马缰绳丢给他, “去吧。”

    那驿使赶紧牵着马就走,经过人群的时候瞄到方才站在大街中央跳大神的孙老婆子,气不打一处来,故意装作没看见,翻身上马的时候,一马鞭就狠狠抽在孙老婆子的身上,鞭稍卷过她的老脸,顿时抽出一条细长的血痕。

    “啊――”孙老婆子惨叫一声,捂着脸就滚在地上。

    孙娘子赶紧过去扶她。

    孙老婆子还想打骂儿媳妇儿,闻讯赶过来的柳掌柜道“这位嫂子,你惊扰官差,可是要砍头的。”

    孙老婆子一听,蹭得跳起来,也不要儿媳妇扶,捂着脸飞跑离开了。

    路人都看呆了,纷纷说这老婆子好身手。

    那边林二掌柜两人有惊无险,他很感激见义勇为的年轻男子,想带着聂青禾过去道谢,却发现聂青禾的视线一直钉在人家身上。他咳嗽一声,小声提醒道“丫头,不要如此直白地盯着男人。”

    虽然他也觉得那少年相貌俊美且力大无穷,还非常有男子气概,可人家一看就是官身,绝对不是匠户女可以肖想的。

    再说了,你不还跟宋家小秀才是娃娃亲吗

    聂青禾盯着贺驭,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她能听出他的声音。

    他很年轻,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声线介于低音和中音之间,估计还没彻底完成变声,情绪不同说话的声音就有所不同。可是不管怎么个情绪,他的声音都有一种天生的苏感,让人耳朵无比舒适的那种。

    聂青禾记忆力好得很,看过的帅哥美女,听过的好声音,那都不会忘记的。

    就在那个雨夜,她穿到了摔进大坑的原主身上,躺在泥水里,是这个男人把她给捞起来的。

    如果不是他,那她可能真就穿来即是死亡了。咸鱼只想闲着懒着,可不想死着啊。

    这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她一定要报答他

    林二掌柜看人家英雄做好事不留名要离开,而聂青禾还没有要过去道谢的意思,他只好自己过去。谁知道他才走了两步,之前站着不动的聂青禾已经飞奔过去。

    林二掌柜“”

    聂青禾跑过去,及时挡住了要离开的贺驭,朝他莞尔一笑,“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嗯,武侠书上都是这样说的。

    壮士

    贺驭挑了挑眉,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聂青禾“壮士请留步,您的衣衫弄坏了,我帮您清洗一下,再修补修补吧。”正好趁机观察研究一下这衣服的花纹是怎么织出来的。

    贺驭微微蹙眉,把丝衣往身后放了放,冷淡拒绝,“不必。”

    聂青禾疑惑地看他,这么拒人千里之外的吗哦,原来怕她有非分之想啊。她笑得很真诚“壮士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觊觎您的,我真的纯粹就是感激您的救命之恩。”

    她悄悄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朝他比划了一下,提醒他自己记得救命之恩,两次呢。

    第一次因为是雨夜从泥坑里捞出来,孤男寡女的不好跟人解释,就略过不表,那这次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的救命之恩,不得不报了。

    她向来坚信不能欠人情,必须要及时还,否则会影响自己的好运气。

    觊觎

    贺驭垂眸看着那两根细嫩的手指,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浑身是泥的人儿,他不过是帮她抹了一把口鼻免得被泥水呛死,结果她就毫不客气地扯着他的衣衫擦了一把脸,还朝他吹口哨叫了一声帅哥。前几天他从这条大街上骑马路过,她又对着他“哇喔”。

    现在她说绝对不会觊觎他

    看看你那热切的小眼神儿,谁信

    贺驭知道觊觎自己多半是身份和能力的女人很多,他便是为了逃避跟京城的那些千金相亲,才特意伤遁躲出来的,但,像她这样直白的是第一个。

    他刚要走,手里的那件衣衫却被她给抓住了。

    贺驭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她想干嘛

    这种伎俩他可见多了。

    但凡他礼貌客气些,对方必然得寸进尺,说什么救命之恩再然后就是要以身相许,送个定情信物什么的。所以他向来冷着脸不假辞色,对方慑于他冷峻的气势也不敢多纠缠。

    眼前这丫头只见她那双水润的杏眼清澈无比,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下一刻似乎就要“哇喔”出声或者吹口哨了。

    她拽得那么用力,让他怀疑她是不是看上这件衣服了,这衣服的确挺贵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对她拉不下脸,便只好松手,云淡风轻道“举手之劳,不必当真。”

    说完他立刻走了,一副生怕别人纠缠他的模样。

    聂青禾看他快速离去的背影,真是个极品大帅哥,要是搁现代,绝对能原地出道,就往那里一站都不用展示任何才艺就能让人尖叫。再看看手里的衣服,他这是送给自己了小哥哥怪可爱的呢。

    她心里调侃两句,转身跟人打探他的身份。

    大街上看热闹的人见那俊美的男子走了,都有些失望,原本还寻思英雄救美,然后上演一出贵公子对贫家女一见钟情的故事呢。

    结果,就这

    只要没人受伤,他们全然忘记了方才的惊险,委实是贺驭容貌太过俊美,气质又冷峻,让人忘记惊险只关注他力挽惊马的事儿了。

    众人们津津有味地讨论着男子的惊鸿一现,从他惊人的力气,到出众的俊颜、美好的身段,还有那强大的气势,最后开始猜测他的身份。这么出色的男人,是谁家的爷们儿他们都不认识也没听说过,纷纷好奇地打探起来,谁家的婚配否

    聂青禾自然没有打探到有用的信息。柳掌柜几个都过来关心她和林二掌柜,见他们无碍也就放心了。聂青禾便请柳掌柜帮忙打探救命恩人的姓名和住址,到时候要备礼上门感谢。

    柳掌柜也不认识他,但是终归消息灵通得多,答应帮聂青禾打听。他又吩咐小伙计们机灵点,以后要站在门口欢迎客人,如果有那种奔着找茬来的,直接拦在外面。

    聂青禾“大掌柜,那孙老婆子怎么知道她儿媳妇在这里梳妆打扮就算不许梳妆打扮,又是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冲过来捣乱”

    柳掌柜微微颔首,面色渐渐冷肃起来,他跟林二和钱二几个商量一下,然后就出去找人安排。

    这些都和聂青禾无关,她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即可。

    这么一闹腾,都错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聂青禾回去小隔间发现厨娘已经把饭菜送来,一个馒头,一碗开水烫生菜,还有一条香煎黄花鱼。

    鱼煎得有些老了,还有点腥。

    聂青禾吃完饭漱口,又嚼了一小撮茶叶祛除嘴里的鱼腥气,然后带着来顺去瓷器铺子。

    她跟柳掌柜申请过要订一批洗发膏的瓶子,瓶子分为高档和中档两种。

    高档的自然要极尽奢华,什么青花、斗彩、青瓷、粉彩都要订上,可以分装不同功效的洗发膏。

    黑发生发膏就用青瓷,淡青色,跟代表生气的东方木接近,而去屑止痒膏就用青花,蓝白色简单干净,给人清冷干净之感,清爽去油膏就用粉彩,色调清新明快,活泼清丽,滋润护发膏就用斗彩,青花底配上彩色釉图案,端庄大气,稳重敦厚,给人一种安全感。

    至于图案,自然不要市面见惯了的,她心里早就有现成的。

    依然紧扣女性用品的主题,用仕女沐发图,图案不需要太饱满,主要是线条画,一个瓶身只需要一个仕女,搭配她如丝缎般的长发,还有清新的小花朵、花瓣以及新生的嫩芽枝叶。

    这种瓷瓶生产出来就是工艺品,主顾们买了去也能当摆件儿陈列起来。

    还要烧制上特殊字样,诸如柳记花仙姑洗发膏,黑发生发、止痒去屑、清爽去油、滋润护发等字样。另外瓶底部也要烧上瓶子的价格,以及序号,序号她用自己习惯的123,不给店家解释什么意思,只说是他们自己的图样。

    这样每生产多少瓶卖出多少瓶都很容易记录,另外买过的顾客,还可以拿着瓶子来装原液,会给顾客一种隐秘的成就感。

    她和铺子里的画匠师傅沟通了一会儿,画了几副线条画,师傅按照她的要求完善细化一下,懂了她的设计意图,然后就可以把花样送去窑厂加工。

    一批货从画图样、选料备料,然后制作泥坯,再到烘干、装饰和上彩釉,最后进窑烧制,起码要十几天。尤其聂青禾这个图样和做惯的不一样,那描花样的师傅就要更加仔细小心,进度就会慢一些。金老板给她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最快也得二十来天。

    再算上前期打样试样的时间,满打满算,怎么都要一个月的。

    聂青禾觉得这个时间可以接受。

    同样的图案,她也订了四种盖罐儿,专门用来装洁面膏,还有配套的迷你小瓷勺子,用来舀洁面膏。

    至于平价款洗发膏瓶子和洁面膏罐子,她也订四组,不需要太讲究,直接白瓷烧字样即可,这样工艺简单价格便宜。

    毕竟青花、斗彩、青瓷、粉彩,那都是高档品,不是普通人家能消费得起的。

    普通瓶子,这个形状和体积的,售价都在二十五文出头,高档的就要往一百开外去,再讲究一点两三百钱也常见,两三两银子也多的是。

    聂青禾家用的陶碗四文钱一个,如果想买略好点的瓷碗,那就得七八文钱,再带点花边就十文开外去,好的花盘子起码三十文一个。反正聂青禾家都没用瓷碗瓷盘,用的全是粗陶碗、大海碗和瓦罐,又沉又糙。

    普通人家锱铢必较,恨不得一个钱掰开四瓣儿花,可街面上那些纨绔子弟,一掷千金也是常有的事儿。买一把扇子十两银子,买个瓶子十两银子,不会骑马却还买一匹五十两银子的上等好马,一个月草料和精饲料的钱就要二两银子更别说那些捐个虚职官身的,起码就得一千两银子

    所以聂青禾订的那些高档瓷器,就不是卖给普通人的。

    她付了定钱,看了一眼瓷器店的老板,这是个胖墩墩的中年男人,脸型宽,肉嘟嘟的,下巴短,笑起来嘴宽眼睛细长。她正色道“金老板,我是独家图样,外人可以买回去模仿,但是不能从你的窑厂和瓷器店里流出去。”

    金老板笑呵呵的,“聂姑娘您放心,金某多少年的生意人,这个自然是懂的。”

    聂青禾“如果有人跟您打听我的事儿,打听我的洗发膏和瓶子,您不能透露任何事情,如果他要模仿我造假,到时候可要连累您。”

    金老板没想到她会特意强调这个。

    这时候谁家有个好东西都是藏着掖着密不外传,但是能人也多,看了以后就能模仿个样子出来,所以宫里流行什么,大户人家流行什么,外面立刻就跟上去,区别也只是工艺做得不那么精细罢了。

    “聂姑娘您放心,就算有人模仿您的,那他也绝对不会从我这里打听到一丁点有用的信息去。”

    聂青禾朝他笑了笑,“那可多谢金老板,祝金老板生意兴隆,咱们长期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