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知道,当时的九千岁,已经开始对公主动情了。
没有一丝征兆。
可,他尚未发觉,安蝉却敏锐地察觉到了。
后来的一切,便怎么都来不及阻止了。
他们二人进展太快了。
她好不容易借着送鹦鹉的借口去一趟九千岁府,禀告了一些情报之后,九千岁的目光便望向窗外,好似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那只鹦鹉说出口的第一个名字,便是“阿茶”。
她就知道,什么都晚了。
好在之后,她发现了萧嬷嬷正在做的事。
机会的曙光好似又降临在她身上。
但她还是低估了一些事。
半生骄傲的九千岁,鲜衣怒马,乖戾无常,最后的最后,竟会为了一名女人折腰。
竟会为了她,放弃杀害将他一家逼到这般境地的仇人。
安蝉是万万没想到的。
所以她退下了。
此番结果,她已经猜到了。
“公主还能将萧嬷嬷留着,证明公主心善。只是,这般心善,为何就不能分一点给爷呢”安蝉定定注视着她。
“这不用你管。”她的事,轮不到旁人插手论足。
况且,她不是心善,只是不在意而已。
因为不在意,所以萧嬷嬷做什么都无所谓。
“奴婢逾越了,这确实不归奴婢来管。只是,奴婢替爷感到不值。”
在她看来,凤无泽为桑茶做了太多的事,只为将对她的伤害减到最小,可到头来,桑茶护着的还是别的男人。
爷值得更好的人。
可爷也说过,
“阿茶就是更好的人”
看啊,桑茶什么都不知道,安然享受着别人心甘情愿的奉献,自己却不付出同等的回报。
令人愤懑,也遭人嫉妒。
可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外人与不相干的人。
从那风华绝代的男子将她从噩梦中拽出来之后,她就不再属于她自己了。
不止身,还有心。
终究是别人家的热闹。
安蝉走后,桑茶望着殿外白昼,缓缓站起身朝外走去。
“阿茶在做什么”批阅奏折的凤无泽心情蛮好,欢快地问了一声。
研磨的白越一下子卡住。
“嗯”察觉不对,凤无泽抬眼,凉凉地瞥了他两眼。
白越又是想要辞职的一天。
但他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公主她去了梨雪宫。”
果不其然,他如愿以偿地感到了凤无泽脸色与气质的变化。
等了半天,原以为自己大概要死一死的白越,却发现,凤无泽什么也没说。
复又低下头,处理着奏折。
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如果忽略他握着狼毫笔的泛白的骨节的话。
这一下,白越甚至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错。
公主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咋还想着吃两头呢
就这么死气沉沉了半炷香。
风亦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爷”
白越可劲朝他使眼色,现下爷正在气头上,咋还不知收敛地跑进来送死呢
可惜风亦没有发现,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一去不复返。
使劲喘着气,风亦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不对劲的氛围,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
“公主、公主她去了梨雪宫”
白越特想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脑门。
爷已经知道了
你还来送死做什么
“哦”
谁知,凤无泽却停了笔,深沉凛冽的眼瞳含着凉薄的笑,绯色唇瓣亲启“那她去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