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茶眼皮微抬,淡淡地看了那只鬼怪。
是白日的家丁。
只是跟白天相比,他整具身躯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皮肤浮肿惨白,仿佛一团烂肉挂在脸上。
都说鬼怪的模样就是他死的时候,那看这家丁在千年前,是被水淹死的
寻真好不容易才在干尸面前找回场子,一巴掌推在鬼怪身上,哈哈大笑“终于给我制住了”
下一刻,他的手就被紧紧攥住。
寻真笑意一僵“谁拉我”
他眼珠动了动,往下落在攥着自己手腕的那只肿胀肉手上,身体不可不僵硬。
视线再慢慢地往上移动,寻真看见,符咒滑落,那张稀巴烂的脸朝他扯唇一笑。
“”
他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儿。
不过几息的功夫。
寻真扑在寻无香身上,哭得又是鼻涕又是泪。
“姐你是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凉了呜呜呜你竟然不救我还是寻茶制住的嘤嘤嘤”
寻无香被他又是呜又是嘤地弄得极其头疼。
心中默念亲生弟弟,打死家里就没人了才止住让他们这代绝后的心思。
但她转念一想,弟弟不就是用来打的么
不打还留着过年
“嗷”
很快,那边传来寻真的惨叫。
桑茶将家丁与何姑娘绑在一边,静静看着他们的动作。
从家丁进门起,何姑娘充满怨毒的眼神就落在他身上,牙齿厮磨,巴不得扑上去喝他的血啖他的肉。
只是被捆住了动不得。
现在将二人放一堆,仇恨值噌噌上涨,俩鬼怪即可扭打在一团。
但鉴于都被绑着,手脚施展不开,只能用牙咬,乒乒乓乓地打斗声不绝于耳。
看戏四人组走远了些。
“他们生前,会是谁杀的谁”桑茶问出这个问题。
要说是家丁杀的何姑娘,瞧着不太像。
不仅何姑娘怨恨家丁,家丁同样憎恶何姑娘,完全没有白日的和谐。
那白天谁在演戏
尘祀懒懒道“可能是互相杀害吧。”
“”神他妈互相杀害。
被揍的寻真举手“我觉得有道理”
“你有个屁的道理”寻无香光顾着教训弟弟了。
“依我看就是家丁杀的人,不然何姑娘也不会保持那个表情,看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话糙理不糙。
桑茶也更偏向这个可能性。
几人看俩鬼怪打了半天,确定今晚不会再有鬼怪出现,打算先找地方休息,白日再看情况如何。
府邸足够空旷,空客房尤其多。
为了保险起见,桑茶实力最强,理所当然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尘祀。
而寻真和寻无香一间,可惜他是打地铺。
桑茶进门前道“晚上不要睡太死,有问题记得燃符。”
寻无香“好。”
在这样的夜晚,应当不会有谁睡那么沉,但和尘祀躺在床上的时候,桑茶当真半点睡意也无。
说不清为什么,这间宅院带给她的感觉就很奇怪。
有点忧伤。
但不是原主的,是她自己的情绪。
屋内灯留了一盏,光线并不明亮,桑茶望着床顶,大脑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她感觉自己大腿摸过来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