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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公子”

    “不好快保护公子”

    府中护卫察觉到不对劲,匆忙赶出来,可是已经晚了,还没待他们上前,贺暄就被那群持刀的人拉进了不远处接应的马车里。

    “驾”蒙面的车夫狠狠往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子,马车绝尘而去,护卫已经追赶不及,众人在原地一筹莫展。

    “啊”一旁还在与刺客纠缠的男人怒吼一声,终于挣断了身上的铁链,没了束缚,他轻易捏断了周围阻拦他的人的脖子,而后飞身向马车消失的点追去。

    马车中,那把抵在贺暄脖颈处的刀锋,因为马车的颠簸上下抖动着,将贺暄白皙的脖颈划出道道血痕。

    贺暄被人反剪着手,压着肩膀跪在地上,他嫌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一袭白衣被染上灰尘,头发也因颠簸散乱。

    “哈哈哈,哈哈哈”面前,传来男人熟悉的大笑声。

    贺暄抬眼看去,看到了梁鞍。

    梁鞍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贺暄,笑得张狂,他扬着下巴,道“怎么样呀贺小公子,看到是我,惊讶吗”

    贺暄抬眼看他,眸中划过了然。

    在挟持的人出现那刻时,他就猜到了,做出这种事的只会是梁鞍。

    “贺小公子,当真是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你看着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背地里却耍得一手好手段。”梁鞍咬牙切齿道。

    贺暄轻笑,道“我确实有些惊讶了,你居然能看出来。”

    “你”梁鞍气恼得瞪眼,他道,“你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上,嘴皮子耍得再厉害也没用了,现在,我让你生你才生,我让你死你立马就会死。”

    贺暄看着梁鞍,淡声问道“你要杀我吗”

    抵在他脖颈处的那把刀已经染上一片血色,贺暄却连眉头都不曾皱,还十分耐心的整理自己微乱的衣袍,他道“父亲不在,你挟持我威胁不了任何人,可你若杀我,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你当我不敢是不是”梁鞍气恼道。

    “你当然敢咳咳。”贺暄忽然剧烈的咳了起来。

    高冷的温度,颠簸的马车,和被人反剪着手这种并不舒服的姿势,都不是贺暄这具破烂的身体可以承受得住的。

    贺暄咳得厉害,口中开始大口大口吐血,刀上那点血痕与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挟持着贺暄的刺客都被吓到了,他连忙松开贺暄的手,道“老板,我可什么都没做,他自己这样的。”

    “你”梁鞍看着贺暄,也变了面色。

    贺暄却只是淡定的抽出手帕,擦拭唇角的血,他接着道“你当然敢杀我,可你应该还有不少钱没花完,好不容易从狱中逃出,再带着这些钱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咳咳我的生命,就算你不取也只剩下数载,梁大人,你确定,要用你的一生来换我的命吗”

    贺暄说着,悠悠叹了口气,道“梁大人,你是商人,应该明白,这是笔不划算的买卖。”

    贺暄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威胁,没有求饶,只是陈述,可却偏偏让梁鞍畏惧,他看着贺暄,那双原本充斥满杀意的眼睛,神色逐渐变得犹豫。

    “哐当”

    马车忽然剧烈一震,停了下来,再然后,外面响起叫喊和打斗声。

    “怎么了”梁鞍惊慌的问。

    看押贺暄的那个刺客警惕的举起刀,去拉车帘子,却迎面被一只粗壮的手抓住脖子。

    转瞬间,他便脑袋一歪,没了生息,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马车门前。

    贺暄看向来人,眸色中划过惊讶。

    “你你是那个奴隶”梁鞍看着来人,声音颤抖,他大喊道,“快,快来人杀了他”

    男人虽然闯了过来,但外面显然还有不少人,梁鞍话音才落下,就见外面有无数刀锋伸来,男人被刀锋逼退。

    贺暄抢过马车内已死的那个刺客手中的刀,举起,指向梁鞍的喉咙。

    “你你想做什么”梁鞍面露恐惧,他道,“贺暄,我刚刚可没想杀你”

    贺暄看着他,眸色比染血的刀尖还冰冷,他道“下令,让外面的刺客离开,不然”

    他下手丝毫不手软,抬手就用刀尖就割破了梁鞍勃颈处的皮肉。

    梁鞍连忙喊道“好,好,停手,都停手”

    外面那刺客骂道“娘的,老子的兄弟们死了这么多人,你说停手就停手”

    “说好只是挟持一个富家公子,居然来了这么个怪物。”

    “他们和你,一个都别想逃”

    刺客倒戈,让梁鞍连退路都没有了,他几乎是哭着哀求道“我给你们双倍的钱,不,三倍,你们快停手,求求你们快停手吧。”

    然而外面那群杀红眼的刺客已经拒绝谈判了。

    贺暄将刀往梁鞍脖颈处更贴紧了几分,他对死守在车厢门口的男人道“我这里暂时安全,你不用顾及我这里。”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在确认贺暄确实安全后,他跳下马车和那些人颤抖,混乱中,不知道谁惊到了马,马发出长鸣,抬蹄向方前冲去。

    马车颠簸,贺暄摔倒在地。

    梁鞍终于没了威胁,他赤红着眼,想要去抢贺暄手中的刀,却不料车厢一个抖动,他的身体直直扑向了立着的刀尖。

    那一瞬间,贺暄不自觉握紧手中的刀,眸中露出杀意,但最终,他还是克制的松了手。

    刀被他按倒在了地上,男人的脑袋狠狠砸向了车厢地板。

    瞬时间,血花飞溅,梁鞍抱着脑袋疼得嗷嗷叫。

    贺暄没再管他,转身拉开车帘,想要控制住疯马,却不料,眼前是一片深渊。

    马车一路向城外奔驰,竟跑到了断崖。

    贺暄连忙跳车,但是已经晚了。

    他望着深渊,心情竟出奇的平静,或许是因为他记事起,就做好了自己会死的准备吧。

    就算今天没有掉下的悬崖,他这具体弱的身体,又能活多久呢。

    自出生开始,他无时无刻不像活在断崖边,一阵冷风吹向他,一颗石子击向他,都会使他摇摇欲坠,掉下去,似乎不过是迟早的事。

    贺暄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向下坠落,却突然被一双手用力拉住。

    他猛的睁开眼。

    眼前,有道身影从崖上一跃而出,向他而来,拉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不虐不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