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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
    张勋复辟之后,北大改革被允许,有不少大才都到了北大成为了教授,也到了新青年,做同人编辑,这样一来,汪楚斯就更忙了,每天早出晚归,汪大燮还调侃她“你比我这个外交官员还忙啊”

    汪楚斯每天坐在陈仲甫的办公室里,忙上忙下,不仅要整理书稿,校对文章,编写目录,都要神经衰弱了。有人给陈仲甫送来一封信,陈仲甫看了突然站起来哈哈大笑,汪楚斯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里的稿子给撕了,她拍了拍胸口,缓了缓,有些奇怪陈仲甫为何突然这么兴奋“仲甫先生,这是怎么了”

    陈仲甫笑着给汪楚斯说“胡适回来了我得给孑民兄说去”说完就跑了,汪楚斯都没来得及说句话。

    汪楚斯撇了撇嘴,胡适回来仲甫先生这么高兴,对胡适比对自己亲儿子还亲。说起亲儿子,汪楚斯就想到了陈延年和陈乔年,算一算,自己也有好长时间没给他俩写信了,也不知道最近过得好不好,张勋复辟对上海有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汪楚斯想了想,还是晚上回去给他俩写一封信吧,但转念一想,她到北京这么长时间,虽是只给他俩写了两封信,但他们兄弟两个从没回过,也没有主动给她写过信,她知道他俩的消息都是在高君曼那里知道的。

    想着想着,汪楚斯又委屈又生气,凭什么老让她写信,他们兄弟两个却无动于衷呢,越想越气,最后决定算了,才不给那两个人写信

    陈仲甫听闻胡适会先去上海,抑制不住自己的爱才之心,立刻就要奔赴上海去接胡适。

    高君曼听着,就想着给陈延年和陈乔年买些东西,陈仲甫还特意交代“一个箱子,不多带”,但高君曼还是买了一大堆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

    在前门楼子那里,汪楚斯碰到了高君曼,看着高君曼像进货一样买东西,她走到高君曼身边,先叫了声伯母,高君曼也回头朝她温柔的笑了“楚斯啊,你也来买东西啊”

    汪楚斯点了点头“伯母你这是”

    高君曼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了笑说“这不是你陈伯伯要去上海接胡适先生吗,我就想着给延年乔年拿点东西,这一不小心就拿多了”

    汪楚斯点了点头,问道“那仲甫先生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就走”

    汪楚斯本来是没想那么多的,但是听到高君曼在那里自言自语“两个孩子白天上学边摆摊边读书,晚上还得去做工,这可得吃饱了天气凉了,听说延年生了冻疮”又听见高君曼大声同老板说“老板,在哪三管冻疮膏”

    之后的汪楚没有听见,但就这些足够她心软了,她想着,陈延年和陈乔年每天那么忙,肯定是没有时间回她的信的,但如果她不给那两个兄弟写信,他们会伤心的。

    于是汪楚斯又找到跟高君曼,说“伯母,我一会儿帮您送回去吧”

    高君曼本来说不用的,但看着自己买的这些东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麻烦你了,楚斯。”

    汪楚斯连忙摇头“不麻烦,不麻烦”

    到了陈仲甫家,陈仲甫看着这些东西,有些恼怒“你这,不是说就一个行李”

    高君曼也嗔怪道“延年和乔年两个孩子用的上两个孩子在上海那么苦,一个行李哪够带”

    陈仲甫一时说不出什么了。汪楚斯上前“仲甫先生,其实我想给延年和乔年带封信可以吗”

    陈仲甫还未说话,高君曼就连忙答应“当然可以了”陈仲甫有些无辜的看着高君曼,最后也无奈的说“算了,就这样吧,既然都这么多了,那我再看看有什么给他们俩拿的。”说完就走了。

    高君曼在背后笑着指了指陈仲甫,对汪楚斯说“他啊就是嘴硬心软”

    汪楚斯也笑了笑,又对高君曼说“伯母,我就不多留了,我赶紧回去给他俩写信”

    “好,好,记得路上注意安全啊”高君曼对汪楚斯离开的背影大喊。

    汪楚斯又回头摆了摆手“谢谢伯母,我会小心的”

    等回了家,汪楚斯就立刻拿出了纸和笔,奋笔疾书为他俩写信,说了张勋复辟是北京城的情况,还说了最近自己在北大的情况,最重要的事,劝说陈延年,无政府主义不能救中国,希望他可以多斟酌斟酌。信的最后还说,知道他俩忙,但还是希望他俩可以回信,她也想知道他俩的情况。

    写完之后,她就装进了信封,马不停蹄的给陈仲甫送去了。

    上海

    陈仲甫到了上海,大大小小提了有八个包裹,遭到了汪孟邹的调侃,只是一听说胡适不在,去了绩溪,陈仲甫马上就要去绩溪,被汪孟邹拦住了“我说仲甫兄,我刚刚已经联系了延年乔年,让他俩赶紧过来,你不见见两个孩子再说了人家去老家办事,你去了不添乱吗”

    陈仲甫叉腰“你说我来这儿干嘛”

    汪孟邹拍了拍陈仲甫的胳膊“这啊,有两个朋友,一听说你来,急得要见你,马上就到”

    陈仲甫还有些没好气“谁啊”

    “易白沙,邹永成”

    陈仲甫不气了。

    两个人马上就到了,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眼中还有些热泪。

    三人坐下,陈仲甫看着易白沙一脸悲戚,问道“白沙,你有什么事儿”

    两人说,最近孙中山先生因为军阀的关系,在政府像是个摆设,说,要想革命,一定要打到军阀。

    陈仲甫也有些凝重。

    三人正说着,柳眉的父亲柳文耀到了,他也是听说陈仲甫到上海,匆匆赶来的。汪孟邹见状,把易白沙和邹永成请进屋里。

    柳文耀与陈仲甫坐下后,柳文耀就开门见山“仲甫先生,我是来说两个孩子的事儿的。”

    柳文耀说要资助三个孩子去美国,陈仲甫以做不了延年的主为由当场拒绝,但柳文耀一句“两个孩子已经是这种关系了”陈仲甫皱了皱眉。

    他想到了汪楚斯,他还是更中意汪楚斯的,毕竟他了解,但延年和柳眉他有些搞不明白了“这两个孩子是什么关系”

    柳文耀没想到陈仲甫问的这么直白“这,这我也不是很清楚”

    陈仲甫心里好受了点,看来还有转机“那这样,我问问延年那个孩子。”

    柳文耀道了谢,就走了。

    陈延年和陈乔年到汪孟邹家的时候,陈仲甫在热包子,对汪孟邹的喊叫他也不屑理会,只是听到陈延年要走的时候,匆匆拿了包子出来。

    刚开始陈仲甫还装作不关心两个孩子的样子,声称是高君曼给他蒸的,他没吃完才让两个儿子吃,被汪孟邹无情拆穿。

    汪孟邹给了父子三人一个地方,想让三人改善改善关系,走时还提醒陈仲甫好好说话。

    陈仲甫倒是好好说话了,倒是陈延年,一番话气得陈仲甫当场就要走。摆脱世俗的羁绊,冲破世俗的藩篱,还叫他“陈独秀先生”。

    汪孟邹连忙赶出来,拦住了陈仲甫“你走什么走,行李都没带”

    陈仲甫拉不下面子,又拿出了一盘包子“还有一盘”,说完回头就走,又想起了什么,回头接着说“陈独秀先生带来的,高君曼女士蒸的。”

    陈延年和陈乔年在陈仲甫背后笑出了声。

    北京

    周树人设计出了校徽,北大的几位教授几乎都在,郭心刚和邓中夏是来请教问题的,也被留下来看了校徽。至于汪楚斯,当然是要来看看自己的母校校徽初稿是什么样的。

    几位教授纷纷谈论自己的观点,汪楚斯听得也津津有味,刘师培教授看不惯这种风格,出言讽刺了一番,眼看着钱玄同又要和刘师培吵起来了,陈仲甫连忙制止“别光咱们在这儿说,让学生们也说说”

    邓中夏拿过校徽的设计图,说上面的人像学生,下面是老师,老师甘为人梯,托起学生,北大薪火相传。

    汪楚斯也在邓中夏背后点了点头。郭心刚话还未说完,就有个人站在门外“请问,哪位是陈仲甫先生”

    汪楚斯回过头一看,是胡适。

    钱玄同反应快,马上迎了上去,没想到倒是让胡适认错了,陈仲甫一番小牢骚之后,给胡适介绍了各位先生。介绍到刘师培时,刘师培过来,指着胡适,表面上说北大校徽“轻浮”,其实说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胡适有些无辜,回头看了看陈仲甫,陈仲甫解释“这是刘师培,他,不是说你,他大病未愈,他有病”

    汪楚斯在心里默默笑了,刘师培先生要听到这话,估计又要气倒了。

    陈仲甫带着胡适去办手续了,吩咐他们三个学生去拿着工具等着,去收拾胡适的单身宿舍。

    在路上,邓中夏告诉汪楚斯和郭心刚“我之前读胡适先生的文章就深有感悟,没有想到,胡适先生真的可以到北大教书。”

    郭心刚更为激动“新文化又多了一员大将,我相信,新文化一定会是大势所趋。”

    汪楚斯听着,没有说话。

    邓中夏倒是奇怪了,以往汪楚斯都会说出自己的观点,怎么今天倒是安静了“楚斯,你觉得呢”

    汪楚斯看了眼邓中夏“仲澥哥,我也很欣赏胡适先生的文章,但,胡适先生只是一个很好的学者,你明白吗”

    邓中夏没能听懂,问汪楚斯“是什么意思呢”

    汪楚斯摇了摇头“再过一段时间,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