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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州由当地土著经营,自行练兵屯粮,以御贼寇。寻常山贼毛寇,也已经不能轻犯。

    不过若遇到南安王的正规军队,那自然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消息传来河州时候,春娘也是出了一身冷汗,生出了惊惧之心。

    怎么说那时候春娘也是动过心的,这一不小心,自己便买票上车和柔娘一起去了。

    她爱那么年轻,美得跟花儿一样,自然绝不愿意这么死去。

    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世事难料,柔娘口中老成持重的南安王竟凶猛的跳出来。

    春娘想想都觉得唏嘘。

    当然柔娘也不是故意虚假宣传的。她那么年轻,又是被青楼里赎出来的,自然想要抓住一根浮木。她自然觉得南安王极好,很好

    柔娘从来不会清楚一个年长她许多的男人真正模样。

    青州薛然跟南安王一谈,也谈得差不多了。

    以河州为肥诱,祸水东引。

    河州以叶家为首,掌管河州诸般事务。

    津州那位安公子曾经经营过一段时间,可是后来却从河州撤资。

    也是这位叶家大小姐手段了得,打了安雪采一个措手不及,竟趁势夺回了权柄。

    不过再怎么说,叶凝霜也是个女流之辈,看着也是软糯可欺。

    况且叶家身份也不怎样,不过是商贾之家,家族虽然供出几个读书人,也不足以改变其本质。

    叶家既非贵族,也非勋贵,这圈子也没打进去。那样儿看着,也是显得好欺负。

    加之河州物产富饶,占据盐铁之力利,落在别人眼里,自然也是显得格外肥美。

    薛然一番分析,简直觉得自己替南安王考虑得无微不至。

    自己这个人,当真是再体贴不过。

    以此推断,南安王不打河州简直没天理。

    这牺牲别人一点点,保全一下自己,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薛然和南安王那么一沟通,果然很顺利。

    大家都是懂事讲道理的人,讲讲也就通了。

    薛然一边杀妾表忠心,一边私底下跟南安王许之,将自己个人智慧发挥到极致。

    不过薛然这般算计时候,却有些不和谐的音律响起,跟薛然唱反调。

    卫玄下属寻上了薛然,红花卫代表朝廷,无非也搞了些老套的挑拨离间。

    这话里内容也没什么新意,也就是一边宣传朝廷对薛然的信任,一边诋毁南安王的人品。

    比如这次南安王的军队路过青州,绝不会只是路过。

    路过这个说法,只是南安王故意忽悠薛然,安抚薛然的。人家南安王虽想摘了河州这颗桃,也没打算放过青州这块地。

    如此一来,趁着薛然不备,以此顺道取之,这波也是不亏。

    卫玄派来使者也就传来这些个消息。

    骑主仍然打出一波大家都是自己人,相信薛然的姿态。让薛然哪怕为了自己,也起来干活儿挡挡南安王。

    薛然想想,就把卫玄下属偷偷剁了,再将脑袋私下送去南安王处献媚。

    任这位红花卫骑主吹得天花乱坠,薛然还是不愿意去硬扛南安王。他内心盘算小九九,便为了自己盘算起来。

    哪怕南安王当真有此心思呢,知晓自己有所提防,料想也不会造次。

    可薛然这些盘算,总归是把南安王当做一个正常人。

    可南安王并不正常,正常人不会一把年纪了还跑出来造反。

    南安王借道青州时,确实顺手将青州拉来受用了。

    其实这件事情还是很好理解的。

    比如南安王要途径青州才能摘了河州桃子,所以南安王就算把河州吞下来,只怕也容易成为别人作嫁衣。

    所以对于青州一地,南安王也是势在必得。

    从这个角度去分析,南安王这老疯子逻辑是正常的。不正常的乃是南安王行事手段。

    薛然仓促间遭遇敌袭,惊怒交加,也立马提起心思进行抵抗。

    混战过程之中,南安王被流箭伤了一只眼珠子,这等损失顿时泯灭了南安王全部的理智。

    短短半月期间,南安王便拿下青州,顺便将青州屠了一波。

    当年唐教主怎么干的,南安王现在继续这么干。

    这位老人家岁数大了,心里却盛装奇袭之策。他要整只军队轻装上阵,以战养战,每夺一地,便尽掠当地物资补给,再迅速转战下一处。

    这等手段却对当地极伤。

    这些也不必提了,南安王对手下也全无约束,根本没有加以管教。

    这对于南安王而言,也是一件具有智慧的驾驭手段。

    自来所谓战争,求的无非是财帛、爵位、女人这三样。这些和平年代得不到的东西,却能靠战争快速凝聚。

    至于其他,说什么解民以危,也不过是喊一波口号,做做样子。

    下子需无情,一个棋手又岂能真把这些口号当真。

    南安王那衰老的皮囊之下隐藏的是极冷酷的黑暗。

    这一年风云涌动,岁月无情

    南安王顺利夺得青州之后,目光再一次落在河州之上。

    叶凝霜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区区河州,自然可以顺势摘之。

    河州已经是颗成熟的桃子,一伸手就可以握于手掌之中。

    造反月余,南安王收获颇丰。

    青州百姓虽然苦了点儿,可南安王名下造反队伍进一步扩大,由最初的五万人发展到二十万。

    与此同时,津州那位安公子似乎也是梦想成真了。

    有时候安雪采午夜梦回,就想起自己被逐出河州时候的场景。那时候自己颜面扫地,叶凝霜这小娘子好不威风。

    现在叶凝霜倒霉还是次要的,更重要是河州有求于他。

    乱世之中,大家脸皮也都厚起来,所谓没有永远敌人,也没有永远朋友。

    这是打脸的老套路了,什么莫欺少年穷之类,十分适合眼前场景。

    听闻叶凝霜求见,安雪采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嗓音有淡淡讥讽:“我早便知晓,定会如此。“

    蕊儿替他梳理发丝,面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这一年多她也曾有过微弱动摇和失落,可是现在,蕊儿肯定自己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