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动扳机那瞬间,右肩传来一阵疼痛。射击的后坐力不偏不倚正装在肩膀上还没有痊愈的伤上。
我向后退了两步,白帆在旁边,转头意外的看了看我。我知道他那意思,他比我瘦小,脚下动都没动。
我自动退后,后面的人补上来。
释大龙第一轮已经打完回来了,我就在他前面,手按着肩膀揉了揉,不经意回头看到这个罪魁祸首,他似乎看出来我的不适,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笑了笑,表示我很好。
赤那端枪的动作很标准,他双腿分开站立,眼睛像鹰一样盯着远处。
枪响后,我竟然听到阎王叫了一声好
赤那,你学过开枪阎王赞赏的看着赤那。
报告班长,草原上的汉子都会拿起猎枪打狼赤那声音洪亮,他把枪扛在肩上,高兴的回答。
副班长阎王突然叫我。
到我走出来。
跑过去,看看赤那的靶子。
是
我踩着厚厚的积雪,跑到赤那的靶子前。
五枪,枪枪十环。这让我十分震惊,赤那竟然是个神枪手。
多少没等我跑回到队伍,阎王就等不及大声问道。
报告班长,五十环
意料之内,前面传来一阵惊叹声,赤那骄傲的扬起下巴回到了队伍里。
这就是榜样以后你们要像赤那看齐,听到没有
听到了大家伙齐声回答。
谁都不想落后,谁都想成为神枪手。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没人偷懒,没人怠慢,眼睛瞪酸了,肩膀撞肿了,手臂抬酸了,大家都在坚持。
周玲的手套派上了大用场,一只戴在冻伤的手上,一只垫在肩膀上抵挡枪托的后坐力。
虽然如此,肩膀还是肿了起来,吃饭的时候盘子都端不起来了。
几次,释大龙主动帮我把盘子放在桌子上,他没有说什么,但是我感受到了他的歉疚。
饭后我叫他一起走走。
徐娇早就不想跟你好了,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我半开玩笑的告诉他。
他很意外我跟他谈论这个话题。
我知道,但是你要不来,她可能不会这么快分手。他似乎也释然了,说起这些来并没有多伤心的样子。反正女人嘛,就是衣服,穿完就扔,你还捡我穿过的,也挺不容易。
草,真心为徐娇悲哀,好歹人家跟你好过,你就这么埋汰她。但是话说回来,你把她调教的不错啊。
男人在一起,无非就是说女人。况且我俩曾拥有过同一个女人。
其实我对她,就是个不甘心,开始是被她吸引过,后来一直追,全校都知道了,不追也不合适,莫名其妙的就追到手了,她那点儿床上的本事也不是我教的呀,我还是她教的呢。
我俩互看一看,哈哈大笑。
说真的,我师妹是个好姑娘。释大龙突然说道了安然,我心猛跳了两下。
你heihei有她的消息吗除了知道她在西北外,其他一无所知。
他摇了摇头,我心中低落。离开之前不知道自己把这个姑娘装心里了,现在知道,可是根本不知道人在哪。
空军各个本事不小,长得也都他妈的比咱们这小兵子帅多了,说不定两年以后安然就给我带个妹夫回来。
他这是故意气我呢。
哎呦我这肩膀怎么这么疼,走不了了heihei我诚心往他身上倒。
他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就这么让我靠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狮子吼。
谈情说爱呐
回头一看,阎王正站在他办公室窗前看着我俩呢。
咦heihei我俩互看一眼,都恶心的直哆嗦,赶紧推开了对方。
按照障碍赛的结果,射击训练时,我们这些输的人轮流猫在靶子后面的坑道里数靶子。
我跟李琦拿着本子,将每一次靶子上的数字记下来。
除了赤那,白帆的射击成绩也惊人的好,但是他并不像赤那那么高调。
小白已经独到让人快要忽略他的存在了。没事儿的时候,他和别人基本没什么交流,就安静的呆在角落,有人逗他,他只简单回应,甚至不回应。他几乎被大家遗忘在人群了。
直到某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
这天格外冷,外面又在下雪,我们都在被窝里猫着,有怕冷的,甚至两个人盖睡一个床,把俩被子盖在一起。
我跟白帆一起去倒洗脚水。倒完之后他说要去厕所,让我先回去,我就慢悠悠往回走,想着一会儿他没准能追上来。可是都回了宿舍也没见他进屋,正好熄灯号响了,整个院子除了几个路灯下还有点光外,到处是黑暗。
出于一个副班长的职责也好,还是朋友也罢,我突然不放心了,于是找到手电筒去厕所找他。
还没到进去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开始还以为是小白便秘,但仔细一听,不是那么回事。
小白我冲里面叫了一声。
里面的响动突然变大,竟然是挣扎呜咽声
我迅速将手电高举,一脚踹开了厕所外间的门。
一个身影突然从侧面冲了出去,手电光打过去,那人身手敏捷,从窗子跳了出去。
快去追白帆坐在地上痛苦呻吟。
我从窗子跳出去追人,他从窗子跳出后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纵身跃起要跑开,我加快脚步追上去,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劲头儿很大,反手抓住我的手腕遏住,我痛得立刻没了力气,手电掉在地上,没能看到他的脸。
隐约见到这人在一栋建筑物前闪了一下,便没了踪影,我站起身用手电晃了一下,确认那边是陈七他们的宿舍楼。
回去看到白帆已经走到了厕所外面。
打架我不确定到底是怎么了,用手电照他的脸,有明显的淤青,他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人呢他咬着牙狠狠问道。
那我指着老兵宿舍楼的方向,跑那里去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他的拳头用力锤在了洗漱池上。
去他妈的,变态
变态我觉得哪里不对,拿手电从上到下在白帆身上扫了一个来回,心中一惊。
衣衫凌乱,不像是打架拉扯的,腰带吊在裤子上,里面的绒裤竟然也被拉下了点。
他想上你这是我第一反应。
没想到他听我这么说后突然激动了,用拳头连续砸了好几下水泥台子。
那heihei得手没这是我更想知道的,如果那人得手,这可就是大事儿了。
白帆像看鬼一样看着我,我猜大概他的菊花保住了。
看清脸没
他从身后捂住我的嘴,上来就扒衣服脱裤子,我开始还以为是抢劫的。他闷闷说道。
人家是抢劫啊,这不劫的是色么,跟我回去,明儿我去找荣宁。
他拉住我的手臂摇了摇头,让我不要这么做。
别告诉任何人,我要自己解决这件事。
你自己怎么解决万一他见你没有上报又要来上你怎么办今儿要是没有我,你的菊花可就不保了。看那个人的伸手,小白这样的绝对就是白给。
就算受到伤害,我也要亲手阉了他。白帆的狠劲儿,我也算是领教过。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饭时,我故意站在了离老兵最近的地方,观察他们每一个人。
瞅啥呢陈七扒拉我脑袋。
哈哈班长,我就是想瞅瞅你们这边儿有没有帅哥,勾搭勾搭。我猜这么一说,那人一定心知肚明,赶紧翘着脚到处寻摸表情不自然的。
草,你他妈要是女的都不用这么费劲找,我就把你办了啊哈哈哈heihei他的话让大家白捡个乐子。
我失望的站回队里,冲白帆轻轻摇了摇头。
他紧紧攥着拳头,眼睛狠狠盯着那边直到进去吃饭。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正常,我坐在白帆旁边,并没感觉到有目光射过来。
荣宁牵着旺财进来,坐在中间的位置,我起身端着盘子坐了过去,我看到白帆直冲我摇头,脸色也不太好,我安慰的朝他笑笑,让他宽心。
很多人都看了过来,毕竟,从来没有人敢跟荣宁坐在一起。
连长,我故意低头小声在荣宁耳边嘀咕,眼睛一刻不停的环视着四周,别人看来我是怕别人听到,其实我是在看有没有人会因为我的举动表现出害怕,焦躁的情绪。做贼心虚,我就不信这人能坐得住。
一会儿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手机这就是我在荣宁耳边说的。
你他妈有病啊,用电话不去办公室找我非在这儿说。荣宁低声道。
其实我也觉得我这个理由烂透了。
那个啥,我先不用了,哪天再说,哈哈heihei我又端着盘子回去。
估计荣宁已经在心里揍我一百遍了。
这个办法不管用,每个人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情况,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往后晚上一熄灯,我就跟你上厕所,你当诱饵,我在边儿上埋伏,不信抓不着那个变heihei那个混蛋。想说变态,想到赵凯和荣誉,就把话收回来了。
你跟连长说了小白很介意。
放心,我不会说的。能看得出,他对这件事是真的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