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二十九章(看来我的司机,还很多才多...)
    第二十九章

    工作上的矛盾解决了,和臭屁邻居的关系也融洽很多,赵又锦心情大好。

    临睡前收到李煜发来的消息。

    峡谷之神我妈让我问你,礼物顺利送出没。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送是送了,但他没收。

    峡谷之神怎么,他不满意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倒也不是。他说礼物就不要了,请我礼尚往来帮个忙。

    峡谷之神什么忙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陪他参加一个晚宴,充当一下临时女伴。

    那边停顿了半分钟。

    峡谷之神今天下午我说什么来着,还记得吗

    赵又锦回忆片刻,想起来了。

    ――哦,所以要送那种普普通通的,像土特产一类的,只聊表心意,但是不值钱的东西

    ――那你不如把自己送人。

    “”

    很快李煜的消息又到了。

    峡谷之神参加晚宴,临时女伴,这位大老板潜台词很明显啊,他想泡你。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想象力这么丰富,打什么职业,写小说去吧。

    峡谷之神赵又锦,社会险恶,人心叵测。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保护好自己,别叫人白白占便宜。

    赵又锦一时无语,噼里啪啦打字你以为大老板是谁就我隔壁邻居,上次被咱俩诈骗煎饼的那位

    这回隔了一分钟才收到回复。

    峡谷之神那是我多虑了。

    峡谷之神收回刚才的话,重新来过。赵又锦,克制住自己,保护好邻居,念在人家有恩于你,还在你身上亏了两个煎饼的份上,别熏心,偷鸡摸狗占人便宜。

    赵又锦“”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确定两只煎饼都亏在我身上了我怎么记得我只吃了一只

    李煜装傻是吗,那还有一只哪去了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被猪拱了。

    姐弟俩的插科打诨到此结束。

    赵又锦大获全胜,心满意足睡觉了。

    这一晚,她做了个离奇的梦。

    梦里她穿着华丽的公主裙,坐着南瓜马车来到城堡,推门一看。

    等等,这他妈不是霍格沃兹吗

    她拎着裙子站在城堡大门口,目瞪口呆。前来迎接她的也并不是什么王子,而是穿着黑色巫师袍的陈亦行。

    “你来了。”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赵又锦环顾四周,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好参加晚宴吗怎么跑到了这种地方”

    陈亦行的嘴角泛起奇异的笑意,冷酷地举起魔杖,冲她一指,“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从魔杖尖端袭来,赵又锦应声倒地。

    死没死她不知道,但奄奄一息时,她下意识伸手摸摸额头,那里除了热乎乎的鲜血以外,好像还多了点什么。

    这时候不知道哪里冒出的镜子,她拿起来一照,只见额头上多了一道闪电形状的疤

    什么

    原来她就是哈利波特

    等到次日清晨,赵又锦气喘吁吁从梦里惊醒,一言难尽地望着天花板。

    这是她第二次梦见陈亦行了。

    反正每次梦见他都是光怪陆离的噩梦。

    洗漱时,抬头看着镜子,她鬼使神差撩开刘海。

    还好,还好没有闪电形状的疤。

    赵又锦松口气。

    但转念一想又乐了,从某种角度说来,她和哈利波特也的确有共同之处――

    他们都是隐身衣的拥有者。

    ――

    上班时,赵又锦又一次收获了众人瞩目。

    她与周伟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最终以科技组的一败涂地收尾。

    周伟今天早上递交了辞职信,准备离职。

    钱宇楠负责的公众号被勒令停更整改,但在此之前,连夜发了一篇道歉信。

    信里称那篇名为职场宫心计,最毒妇人心的文章纯属子虚乌有,若有误伤同事之处,万望海涵。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套话,例如从今往后工作人员必将对内容进行更加严格的把控,等等。

    这些,赵又锦都是听冯园园说的。

    掌握了全公司八卦的小冯同学,义愤填膺地表示“污蔑人时就情感充沛、下笔如有神,道歉的时候就含糊不清、虚伪敷衍”

    赵又锦倒是很想得开,“算了,反正我也不会去看他说了什么。况且写什么都掩盖不了他们一败涂地的事实。”

    冯园园噎了噎,一脸崇拜地给她端了杯茶,“大佬,请受我一拜”

    赵又锦“”

    “虽然你目前还只是个实习生,但已经能单枪匹马干翻整个科技组了。我决定从今天起,唯您马首是瞻。”

    “大可不必。”

    赵又锦出神地看着电脑屏幕,心里想的却是,她并非单枪匹马。

    有季书在前开路,又有陈亦行在后托底,事情才得以圆满解决。

    她低头看看手表,距离约定好的六点整还有一会儿。

    其实今天手头的事情不多,她本来可以准点下班的。

    但陈亦行约在六点,大厦楼下见,这会儿也无处可去。

    她干脆打开文档,把明天的工作提前开始。

    同事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有人跟她说笑“又锦,这么勤奋啊,居然主动加班”

    赵又锦只能笑笑,心道才怪,不过是迫于无奈。

    没想到加班有加班的意外收获。

    17:45,大厅里人走得七七八八了,赵又锦掐着点准备下楼,竟然在电梯间里碰见了周伟。

    彼时,他抱着刚刚打包好的纸箱子,装着这些年来在新闻周刊用惯的办公物品,下眼睑是失眠后留下的淤青。

    两人对视了片刻,谁也没说话。

    从周伟更加难看的脸色里,赵又锦不难猜出,他拖延到这会儿才走,无非是想在下班时间悄悄离开,不让人看笑话。

    谁知道这么巧,刚好让她撞上。

    赵又锦收回目光,摁亮了下行按钮。

    周伟忽然问她“你这会儿很得意,是吗”

    “得意算不上,但真相大白、洗清罪名之后,心情确实不错。”

    又是片刻无言,周伟看着她的眼睛,颓败的情绪里升起一抹艳羡。

    他说“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幸运吧,赵又锦。”

    赵又锦惊讶地看向他,就听见下一句“我最讨厌幸运的人了,所以看见你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

    虽然并不觉得自己很幸运,但这个逻辑是不是有点问题

    看见别人幸运就犯恶心,如果逻辑没有问题,那就是周伟的心理有问题。

    赵又锦无语,正想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周伟又开口了。

    “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年纪轻轻来到这里,本来是苛刻下属出了名的胡安静带你,结果眨眼她就被调走,换成了如今的季书。”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她没叫你做过别的事吧”

    “她让你帮忙搬家了吗你有没有经常去给她取快递周末睡得好好的,大清早有没有被电话吵醒,一句我今天没空,就把你叫去送她孩子上下辅导班”

    周伟冷冷地看着她,原本是嘲讽的语气,三言两语后,情绪却越来越激动。

    惨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眼里有水光闪烁。

    赵又锦一怔,他哭了

    也许是憋得太久,那些无处诉说的苦闷一经开头,就像火星点燃的稻草,愈燃愈旺。

    周伟来到公司七年,打从一开始就跟着钱宇楠。

    他以为自己很幸运,被挑中做主编的接班人,谁知道接班人身兼数职,又称跑腿的。

    七年来他像个车轱辘,在公司与钱宇楠之间转个不停,毫无私生活可言。

    “我谈过三个对象,没有一个超过半年。原因是我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交给了钱宇楠,被分手时,她们甚至建议我干脆嫁给钱宇楠。”

    “我辛苦跑来的采访,他一句话就能变成自己的业绩,我连署名权都没有。”

    可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弃卒保帅,这就是钱宇楠。

    周伟抱着箱子站在电梯口,一瞬间泪如雨下。

    赵又锦很同情他,可她到底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电梯门开了,她走进去,回身看着门口抱着纸箱满面泪光的男人。

    想了想,她轻声说“周伟,我没有资格站在钱宇楠的立场为他的所作所为说抱歉,但我想,站在赵又锦的角度,我也没有办法对一个无缘无故陷害我的人说原谅。”

    周伟最后也没有坐上这趟电梯。

    电梯门合上以前,赵又锦看见他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面藏满了这年来的憋屈与不堪,再难窥见曾经的理想和抱负。

    在那道越来越窄,即将合拢的缝隙里,他嘴唇嗡动,说了句对不起。

    声音低到尘埃里,像梦一样飘散不见。

    生活改变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她怔怔地看着镜面里的自己,想起了刚才她想对周伟说,却又没说出口的话。

    “其实你有选择的。”

    实现抱负的途径不止一个,为什么要任由钱宇楠磋磨

    谁都想要成为一个前途光明的人,但在此之前,先要学会做一个人,不是么。

    ――

    走出大厦时,天色已黄昏。

    迎面而来的风像掺了冰渣,吹得赵又锦用力掖围巾,想堵住灌进领口的风,奈何无济于事。

    十分钟前,离开工位时,她给陈亦行发了一条微信我下楼啦。

    没有回复。

    她站在大厦门口,又掏出手机来,确定还是没人回复,心想还有五分钟才到约定时间,没到也正常。

    就是天气好冷啊,早知道就该等他来了再下楼。

    结果下一秒,不远处的路口传来汽笛声。

    叭叭两声。

    她抬头一看,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有人摇下车窗,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望着她。

    耶

    已经到了吗

    赵又锦一喜,抓住围巾,一路小跑过去。

    刚打开后座的门――

    陈亦行“坐前面。”

    她迟疑了一下,在后视镜里对上了男人黑漆漆的眼珠,看似平静无澜,实则暗藏汹涌。

    “怎么,当我是专车司机”

    “”

    不敢不敢。

    赵又锦迅速关门,老老实实坐上了副驾。

    “这会儿就去选衣服吗”她侧头问。

    “先吃饭。”

    赵又锦也确实饿了,摸摸瘪瘪的肚子,欣然点头,“那正好感谢一下你,这顿我请。”

    她开始盘算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餐厅,顺便问问“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陈亦行顿了顿,扯扯嘴角“还真有。”

    “想吃什么”

    “南锦花园。”陈亦行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来,不动声色地对上她错愕的目光,“忽然想起上次你说过,那里的味道不错,每晚还会放烟花。”

    “”

    赵又锦“你等等。”

    她咽咽口水,低头在手机上查了下南锦花园,发现充值五位数才能成为会员,进去消费

    再抬起头来,她僵硬地说“我仔细想了一下,其实他家也没多好吃,烟花也就一般般还有别的选择吗”

    “如果我说没有呢”

    “那如果非吃不可的话”赵又锦艰难地抠住车窗,“先让我盘算一下即将到来的明年该怎么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陈亦行嘴角一抽,抬手抵住唇,轻咳一声,藏住了笑意。

    “我没有剥削小孩的习惯。”

    他重新发车,朝着南锦花园驶去。

    路上回荡着赵又锦不可思议的声音“谁是小孩我早就满二十了好吗”

    “在我眼里,没毕业的人统称小孩。”

    “那也就差几个月了。半只脚都踏入社会了,四舍五入也是个社会人了”

    “哦。那等你两只脚都踏出来,再来跟我报备吧。”冷漠脸。

    赵又锦“”

    饭还没吃,人已经气饱

    ――

    这是赵又锦第二次踏进南锦花园。

    比起第一次来,她淡定多了。

    只是从地下停车场踏进电梯时,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一身西装外面套大衣,再看看身着羽绒服,臃肿得像只河豚的自己,还是有点汗颜。

    走进大厅时,这种感觉就更明显。

    南锦花园环境清幽,装潢雅致,周遭都是衣着光鲜的人,唯独她素面朝天,还穿得很保暖。

    她甚至看见不少女士脱了大衣交给门口的服务生,大冬天光着胳膊就进来了。

    她与这里格格不入,每个人与她四目相对时,都流露出几分诧异。好在进出这种场合的人都很懂礼貌,略一怔忡,便很快移开视线。

    赵又锦难免局促,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陈亦行的衣袖,对上他询问的目光,小声说“我穿这样,来这里一点也不合适。”

    “那你觉得哪里才合适”陈亦行反问,“火锅店还是烧烤摊”

    片刻后,他打量了下她那有点掉毛的黑色羽绒服,否决了自己,“还是垃圾回收站吧。”

    赵又锦“你好好说话”

    看她局促的样子,陈亦行无声叹口气“外套脱掉。”

    她听话地脱掉大衣,交给一旁的服务员。

    目光在她的毛衣上停留片刻,陈亦行显然受到了震撼,差点脱口而出要不你还是把外套穿上。

    都这个岁数了,毛衣上还有这么大只滑稽的猪。

    他看她两秒,黑眸里满是怀疑“还敢说自己不是小孩成年人谁会穿这种衣服”

    赵又锦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猪,理直气壮挺起胸膛,小声说“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这恰好是我身份的象征”

    陈亦行

    很好,逻辑竟然还闭合了。

    他露出了悟的眼神,“所以你的身份象征是”

    目光轻飘飘落在她的毛衣上。

    “猪”

    “”

    赵又锦选择无视他,但一路前行,这打扮确实显得很另类,比引导他们的服务员还要寒碜。

    注意到那位小哥频频投来好奇的眼神,赵又锦拉拉衣摆,干脆凑过去小声说“其实我是他司机。”

    陈亦行回头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只是下一秒,很配合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往她怀里一抛。

    赵又锦下意识接住,再抬眼。

    “保管好你的车钥匙。”顿了顿,他平静地称呼她,“赵司机。”

    “”

    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服务生把他们带到了顶楼。

    熟悉的装潢,熟悉的草坪,就连那颗大冬天会开花的树也和上次来时一模一样,满树绚烂。

    日式小圆几还在,偷吃点心的西餐桌也还在。

    赵又锦有点僵硬地看着这一切,发现自己故地重游,来到了上次她穿隐身衣偷偷跟踪陈亦行的地方。

    不同的是,上一次她躲在树后,这一次陈亦行亲自替她拉开座椅。

    “你大概是第一个享受这种待遇的司机。”待她僵硬地坐下后,他在她对面落座,顺手解开衬衣上方的第一颗纽扣,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

    像是不经意般,他侧头看了眼那一树繁花,顺口问道“你上次来这时,那树花是不是也和今天一样开得这么好”

    闲话家常的语气,赵又锦不曾多想。

    她下意识扭头望向花树“是啊,和今天差不多――”

    下一秒,尾音突然被掐掉。

    她倏地回头看着陈亦行。

    空气里短暂地凝滞了几秒。

    陈亦行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眼里像藏着寂静深海,缓缓道“我记得,上次我们是同一天到这来的吧”

    毕竟他们看见了同一场烟火。

    朋友圈里有图有真相。

    他闲闲地靠在椅背上,指尖在桌上轻轻一敲,却无异于一记闷雷敲在赵又锦的心上。

    他目光灼灼,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甚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那天晚上订这个位置的是我,你怎么知道那树花开的怎么样”

    她怎么知道

    她不可能知道

    赵又锦张了张嘴,很想拔足而逃。但她不能,逃跑就是心虚的表现。

    她不知道陈亦行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是有所怀疑了吗

    不能够啊,她明明没有泄露半点蛛丝马迹。

    稳住,赵又锦,他不过随口一问,你慌什么慌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自投罗网。

    赵又锦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稳住心神。

    半晌,她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诚恳地说“陈亦行,其实有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终于来了么。

    陈亦行眼神微动,“什么秘密”

    “其实――”

    “其实我家祖上会看风水,熟读易经,能洞察天命。”赵又锦举起右手,捏了个兰花指,“你瞧,我掐指一算,就算出这花开了好多天了。一定是这里温度适宜,服务员照料得当,它居然大冬天的也花开不败呢,你说神奇不神奇”

    “”

    陈亦行平静地与她对视好一会儿,移开目光,再对上一旁服务员僵硬的脸。

    顿了顿,他不徐不疾道,“看来我的司机,还很多才多艺。”

    服务员“”

    赵又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