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看似轻飘飘将积雷山抓住,可堪比圣兵的龙爪尖端,爆出道道刺目星光,嘎吱吱人刺耳爆鸣声中,方圆千里海疆再次狂震浪涛,轰鸣不绝。
显然,并不轻松,可事实上就是挡住了
不可一世,神威无双,威能无俦的积雷山,被一只龙爪抓住了
“哈哈哈,敖茵老儿,你终于现身了,灭我鲡龙一脉,你可曾后悔过”
雷尊狂笑震天,血红双目中凶光大作,雷霆劈啪作响,死死盯着自虚无中游走而来的龙影,不待对方回答,状若疯狂吼道,“爆”
“嗯”
龙影中一人面色微凝,目中隐有惊色一闪,体内龙元滚滚,正待出手,却是慢了半拍。
亦或者说,根本就没想到,雷尊竟是如此果决,丝毫不在乎这件传承了无数载的鲡龙至宝,说爆就爆。
咔嚓
龙爪一聚,就要将积雷山握碎,却是根本握不碎,这件宝物本质虽未蜕变为圣器,可力量却已经超脱,量变引发质变。
轰隆
不待转手将积雷山按进虚空之中,便听得雷霆轰鸣,万丈积雷山整个炸裂,狂暴无蓬的力量,须臾如九天银河溃散般弥漫开来。
一道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好似亘古沉睡的凶物张口了血盆大口,又似地狱幽冥中探出的罪恶触手,肆无忌惮的张牙舞爪,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首当其冲者,便是东海龙太子敖泰,还有下方的龙船。
但纵然这灭世之象临头,所有人水族都没有半点慌张或惊惧之色,不是他们城府极深,早已修炼到天塌不惊的地步,而是知道有一位无上存在了降临了
“倒是难得,可惜覆水难收,哎”
长叹声中,一尊遮天蔽日的龙影出现在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缝前,周身磷光闪烁,每一片龙鳞闪烁间,便有一道空间裂缝自主融合。
足以轻易灭杀寻常半圣的空间裂缝,此时就好似衣服上的裂口,被人一点点缝补。
不知闪烁了多少下,但仅仅过了盏茶工夫,空间裂缝便不再,独留万里晴空,海面风平浪静,好似一切都没有出现过。
唯有半空中,一道身穿滚金长袍的伟岸身影,仅仅是站在那里,天地为之失色,日月黯然无光
“父皇”
敖泰恭敬施礼。
“叩见陛下”
众水族跪伏,纳头便拜,声震寰宇。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东海龙宫之主,当世绝顶强者敖寅
“平身”
敖寅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却是看着远方,瞳孔深处,似乎有一道雷霆闪烁,蜿蜒前行在虚无之中,正是借积雷山自爆之威掩饰,成功遁走的雷尊。
“此獠乃是妖魔海中返祖复苏的雷鳗后裔,如今已成了气候”
向来以威严示人敖泰,此时姿态放的极低道。
“无妨”
敖寅摆摆手,收回目光,随意道,“西域那边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带队抓捕此獠,也算给当年之事有个了结。”
“孩儿遵旨”
敖泰重重点头,目光一转道,“只是西域之事闹的不小,金圣如今被困,于我水族而言,那是大大不利,若是放任不管,难保被人诟病,而且”
“晚辈锦清,叩见陛下,恳请陛下出手,救助我父脱困,晚辈感激不尽”
锦清噗通跪倒在地,顿首泣道。
纵然身为半圣妖尊强者,此时也是说跪就跪,但放眼神州,也就只有这位,够资格了。
毕竟,这位乃是真正的真龙圣者,而且以东海龙帝的尊贵,说是龙族之长都不为过,即便是金鳞当面,也得伏低做小,更遑论他一个晚辈了
敖寅不仅受得起,而且生受了,甚至没有阻止,否则别说锦清一个新晋妖尊,即便是绝顶半圣,也没机会有任何小动作。
“金兄之事,我已尽皆知晓”
敖寅也没有故作姿态,像极了长辈般,亲自将锦清扶了起来,宽慰道,“如今魔劫乱世,多事之秋,那处所在不仅仅是一方魔窟那么简单,而且临近神州两江源头,稍有差池,便是天翻地覆的灾祸。
金刚寺当年选址建宗于此,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想要以此为凭依,却不想落得如此下场。
现在,各方不仅心有忌惮,实则也是都抽不出人手,无法轻举妄动。”
“那”
锦清目露不甘。
“放心”
敖寅微微一笑,淡淡道,“圣者虽不能出手逼迫,以大欺小,但放眼天地间,机缘在前,难道还能挡了他人前进之路
所以,我会让小女率队前往,只是如今那处所在,新晋与神州天地相融,空间壁障极为坚实,暂时还进不去罢了。
待得时机一到,届时不仅东海,恐怕神州各方也会闻风而动,争取这一份机缘”
“多谢陛下解惑”
锦清松了口气,面露感激之色。
这倒是真情实意,因为敖寅没必要骗他,如果不愿去,甚至无需做理会,甚至不露面就足够了
“父皇,小妹年幼,远赴西域,山高水远,恐”
敖泰目光微闪,迟疑道。
“无妨,有些事情,终究该有个了结”
敖寅摆摆手,一步踏出,消失在天地间,“准备一下吧,带上敖铁山他们,去抓捕雷鳗”
“孩儿遵旨”
敖泰躬身施礼,久久没有起身,众水族再次跪伏余地,前者没有说话,也都没有动静。
而那敖铁山,便是从妖魔海中重归四海的泗圣宫之主,与雷尊算是老对手了
与此同时,西域雪山,茫茫山林,苍茫大江旁,雾气翻涌,声浪隆隆,大气磅礴,却不失雪景之凄美
白玉凉亭如冰雕玉琢,冰桌冰凳,入眼处一片白雪皑皑,内里一道青袍身影端坐,几碟小菜,一壶浊酒,一个穿着白色皮裘的娇小身影忙前忙后。
待得那人出神望着远方白雾茫茫,不知多宽广的江面时,娇小身影跺了跺脚,双手捧在面前,呵着热气,揉了揉通红的小耳朵,不时吸一口鼻涕。
实在是太冷了
这茫茫雪原,原本还不算什么,至多就是先天难入,但想要看这大江源流,哪怕依旧隔着源头亿万里,可这里因地脉特殊,寒气却是逼人,即便宗师强者都可能冻毙。
更遑论,这小小的身子骨了
“很冷吗”
吴明不知何时回神,微微侧身,笑吟吟道。
“回老爷,不冷,不冷,阿嚏”
小狐女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却是连打几个喷嚏,小脸都泛白了。
“喏”
吴明倒了杯酒,递了过去。
“我能喝吗我娘说,小孩子不能喝酒”
小狐女眼睛一亮,带着丝希冀,还有一点怀念,眼眶竟是泛红了。
“呵呵”
吴明失笑,作势要收回。
小狐女赶忙上前,一把抓过酒杯,巧笑倩兮的一饮而尽,大眼睛眯成了弯月,喜滋滋的感受着体内暖烘烘的热量。
旋即,连连咳嗽了几下。
酒是好酒,灵气逼人,却也是烈酒,纵然身为妖王,却也难抵那灼热灵气所化的之感
“喏”
吴明夹了一片晶莹鱼肉,蘸了雪莲泥,虚托着放在小狐女嘴边。
小狐女大眼睛骨碌碌一转,最后没按耐住诱惑,樱口微张,吸溜一下,便将鱼片吞入腹中,温热和冰凉之感融入全身,瞬间驱散了所有不适。
“多谢老爷”
略略感受着体内变化,小狐女乐的眯起眼,殷勤的为吴明斟酒,仿佛忘记了眼前这人对自己颐指气使的不爽。
随着相处日久,有时候迷糊,却也相当聪明伶俐的小狐女,偶尔也会露出古灵精怪的本性,知道眼前人只会吓唬自己。
纵然如此,她也没有得寸进尺,狐族寄虎篱下的日子,让她小小的心灵懂得如何隐藏心思,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能否再见娘亲和族人,全看眼前人的心情。
“老爷,又有人来了”
小狐女百无聊赖的堆起雪人,突然娇呼一声,跑回冰雕凉亭内。
之所以说又,因为这已经是半月来,不知第几波人,而且无一例外都被吴明打了回去。
但这一次,却是一个人来的,一个身形高大伟岸,满头金红毛发,额角峥嵘,彷如雄狮般的奇男子。
“詹台兄气色甚佳,看来伤势已经好转,不枉我在此等候多日”
吴明虚手一引,笑吟吟道。
“你我无冤无仇,吴兄此前何必要暗算于我”
詹台灭明刚毅面颊狠狠一抽,无奈至极的坐于对面。
“呵呵”
吴明失笑,淡淡道,“无它,只想请詹台兄改下名字而已,詹台兄乃一代人杰,改名字这种事是做不出来的,只好请你去死喽”
虽然笑着说话,可语气却让冰寒的能将这凛冽寒风冻住。
小狐女后知后觉,端着酒壶的手抖了下,酒渍洒出来一片,忙不迭去擦拭。
“看来终究是要做过一场”
詹台灭明苦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中涌起熊熊战意。
这一战,他躲不过,即便躲着,任由吴明在这儿堵门,大雪山威名丧尽,怕是会沦为笑柄。
近日以来,大雪山不是没有出动半圣强者,可弱者都被吴明打退,若有绝顶半圣出手,吴明打不过,可轻松退走,摆明了就是不会罢手。
雪千重倒是能留下吴明,可他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