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得很快,禅院甚尔追的也很快。
他阴魂不散,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我和禅院惠吃饭的时候他在,我送禅院惠上学的时候他在。
我睡觉的时候他还在。
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忽视他了。
禅院惠漫不尽心问道“那个家伙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我抿唇,余光从禅院甚尔身上扫过。
孩子,你爹一直在,只是你看不到罢了。
我也没打算瞒着禅院惠,直接道“他死了。”
禅院惠手中的餐刀掉落,砸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孩子就是孩子,哪怕装得再老成,听到最后一个亲人离世的消息后,便会暴露最本真的样子。
“死了”禅院惠捡起地上的叉子,拿着叉子的手微微颤抖。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却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我不在意道“他杀死别人,别人又杀死他,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我听到一声轻笑,是来自于禅院甚尔的。
想来,他走上这样一条路之前,就有觉悟会死在其他人的手里,像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一样。
禅院惠呆愣愣地点了下头,状态并不是太好。
我贴心问道“要帮你请假吗”
他答复地很快“不用,他死了还是没死,区别不是很大。”
我“真是个古怪的小孩。”
禅院惠并未理我,继续吃饭,他的话语十分冷漠,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唯一的父亲死了。
如果他的手不那么抖就更有说服力了。
禅院甚尔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仆人们从他的身体中穿过。
他似乎被世界抛弃了,除了我再无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可唯一能看见他的我,也假装没看见他。
我热心的联系了丧葬公司,并给禅院甚尔购买了最贵的墓地。
不仅如此,我还办了一个规模十分大的葬礼,葬礼上不认识禅院甚尔的人在为他痛哭流涕。
我在遗像前默默祈祷“给你开了最大的葬礼,买了最豪华的墓地,你该滚了,不要不识好歹。”
禅院甚尔“当鬼的最大好处就是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我也懒得装看不见他了,直接怼道“还不走看来是真的不识好歹。”
禅院甚尔呼了口气,问道“能烧包烟给我吗”
我露出微笑,残忍道“不能。”
禅院甚尔垂眸,长长的黑色睫毛纤细的向下垂,他故作低落道“好歹夫妻一场,蒹葭怎么如此狠心”
我指着他巨大的遗像,愤怒道“禅院甚尔,你有没有心我要是狠心还给你办葬礼,给你买豪华墓地吗”
禅院甚尔看着葬礼上他不认识的一群人在为他哭泣,讽刺道“蒹葭,你办一场这么大的葬礼难道不是为了昭告天下你再次成为了寡妇吗”
我将口中的香槟喷出,呛得不停咳嗽“咳、咳,你怎么知道我办葬礼的目的是这个”
禅院甚尔耸肩,故意贴近我,他的手指从我的脸颊处虚晃划过。
我感觉阴寒的凉气渗入我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你做梦说的。”
我尴尬道“这么明显吗”
禅院甚尔一言难尽道“你每晚梦话都是这个。”
可真尴尬,没关系,我还能撑。
禅院甚尔“蒹葭,你实在超乎我想象,原本只以为你是个人傻钱多的富婆,现在看来是我看人看走眼了。”
不,你没看走眼。
这个存档点之前的人设的确是人傻钱多的富婆,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觉醒了。
他继续道“当初我以为我爱你,答应了跟你结婚,现在看来,我是被同类给吸引了。”
不,你真的爱我。
好感度百分之百来着,现在不承认算怎么一回事。
“等等谁跟你是同类”我不爽道,“你在骂我信不信我马上找阴阳师来送你上天”
禅院甚尔“我好怕哦。”
宴会厅传来一阵喧闹,保镖急忙过来禀告情况。
“有一群人说是禅院先生的家人,要来参加葬礼。”
我看向禅院甚尔,调侃道“哟,原来您有家人,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禅院甚尔耸肩,不在意道“我相信伶牙俐齿的蒹葭小姐,能狠狠教训一顿冒充我家人的人。”
我走出宴会厅,高跟鞋跟撞击地面,发出“哒哒”声。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门外站着的又是我的老熟人,禅院直哉。
禅院甚尔嘲讽笑道“来的是他看来是知道禅院惠以后会觉醒十种影法术威胁他家主的地位。”
想到之前存档点禅院直哉对禅院甚尔不同的态度,我道“你怎么确定他是来找你儿子麻烦,而并不是为你送葬的呢。”
禅院甚尔“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不是玩笑,一会不就知道了。”
我挥手,让保镖让开。
禅院直哉上下打量我,像审视货品一般的审视着我。
我觉得他内心应该在说,这样一个女人怎么能配得上甚尔君。
“先生,我丈夫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没有亲人。你上门来说是我丈夫的亲人,不会是想来贪钱的吧”
禅院直哉没好气道“我贪钱”
“这位先生,我丈夫是入赘,来时除了一个儿子,可一分钱都没带,就算你是他的亲人,也不可能分到他的遗产。”
我吐槽道“因为他根本没有遗产。”
禅院甚尔笑道“蒹葭,你先发制人,气的禅院直哉脸都涨红了,别那么过分,好歹让他说句话。”
好吧,我听从禅院甚尔的建议,让禅院直哉说句话。
就一句。
“想说什么尽快说,最好一句说完。”
禅院直哉“甚尔君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五条悟杀的,我还补了刀。
思来想去我还是没说是五条悟杀的,要是禅院直哉去找五条悟对峙,暴露了我事后补刀怎么办
虽然我补刀时,禅院甚尔已经死了。
但我十分了解禅院直哉,他搞不过五条悟,肯定会迁怒来搞我。
“不知道。”
禅院直哉恶狠狠地瞪了眼拦住他进宴会厅的保安,他径直走进宴会厅。
在禅院甚尔的遗像下站了几分钟,随后带着禅院家的人离开了。
期间,完全没有提到禅院惠。
我得意道“怎么样,这家伙可真是为了你来的。”
禅院甚尔嫌弃道“并不怎么样,恶心得很。”
我故意道“恶心吗我还挺喜欢他的,你说我去追求他怎么样”
禅院甚尔没好气道“随便你。”
我无奈摇头笑笑,指挥着交响乐队让他们演奏丧曲。
禅院甚尔抽了抽嘴角“没想到,我这辈子能参与的最大的场面,竟然是我的葬礼。”
我淡定道“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比如某个存档点,我还攻略过你儿子。
他喵的,玩家可真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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