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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打碎认知
    因着这一次伸张正义的事件,警校五人组和巫桃、乱步就此结识,双方互换联系方式,知道巫桃二人现在住在横滨的他们还有些担忧,询问要不要住到东京来,他们很高兴接待两人住在他们家中。

    “谢谢,但是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巫桃转头看了乱步一眼。

    乱步很爱表现自己,我行我素,但是现在他已经沉默了许久,只是安静打量着降谷零几人。

    竟然不愿意,降谷零他们只能多多叮嘱他们有事情一定要打电话。

    正义热血的未来警察们,对孩子怀抱怜爱与保护欲,虽然他们已经知道巫桃年纪与他们相仿。

    眼见几人要就此离去,巫桃开口道“等一下。”

    “怎么了你们愿意搬到东京了”萩原研二笑道。

    巫桃鼓着脸佯做不高兴的样子“不是啦,我只是想问你们,要不要占卜看见刚认识的份上,就不收你们占卜费了,当做见面礼。”

    降谷零忍俊不禁,松田阵平特别气人地嗤笑一声“别闹,我可不信占卜这种东西,都是装神弄鬼。”

    还是诸伏景光如同天使般把他们肩膀一压,“既然这样,那就谢谢你们了,我对占卜很感兴趣呢。”

    巫桃一拍手掌“那就不要站在这里了,找个清闲的地方。”

    他们现在还在警局门口呢。

    “有必要吗好吧,那就前面有个小公园,找个人少偏僻的地方。”

    警校五人组现在还不知道等会会发生什么,就算看见了乱步和巫桃占卜的降谷零三人,也不以为意,毕竟他们的占卜看起来真的很儿戏,嘴巴一张说了貌似很多,但仔细想想未来的事无法确认,之前的事也不算隐私,真假难辨。

    而相信科学的他们心里其实都不信这个,只是不拒绝巫桃的好意。

    站在僻静的小公园深处,巫桃心念道抱歉了几位,我会补偿你们的。

    她挂着甜美的微笑“我擅长预知未来,乱步擅长占卜过去,所以”

    乱步上前一步,抬头,猫一样的眯眯眼睁开,碧绿的色泽此刻给人以机械般的全然冰冷与理性。

    诸伏景光心中忽然腾升起不安。

    寂静,在这片小公园里蔓延,仿佛练鸣虫和鸟儿也识趣地没有发声。

    就在刚刚,降谷零等人,接受了一次有生以来最大的世界观的洗礼。

    五个人,如果说是家世背景这些,乱步说出来就算了,但若是一些个人行为习惯以及最亲近的朋友都不清楚的隐私之事,那就实在令人惊悚。而除此之外还有对于过于与未来连接的“预言”。

    比如降谷零

    “你因为是混血儿所以年幼时总是与嘲笑欺负你的孩子打架,由此结识了一位女医生,哦,是很温柔地安慰了你的医生,也是混血儿,她是你的初恋,你为了多见她还故意弄伤自己。”

    “可是在几年前她全家离开了,再无消息,五年前、六年前是六年前。”乱步点点头,“你一直想要找到她。不过,你不用找了,她已经死啦,她的丈夫也是,现在就只留下两个女儿活着。”

    没有在意降谷零震惊、愤怒、不可置信的神色,乱步继续说道

    “她和她丈夫一直都为一个犯罪组织工作,是跨国的大型犯罪组织,现在他们死掉了,女儿也被培养为组织工作。你想要找的话,很快就会有公安那边的人过来吸收你,然后让你到那个组织里去卧底。诸伏景光应该,不,是肯定也会被派过去卧底,至于其他人你们三个会成为警察,但是不幸碰到高智商的犯罪份子的话,反而会比其他普通警察牺牲得快。”

    乱步几乎毫无感情的冷静的碧绿眼眸,已经洞穿了未来“他们都很容易死掉,最后会活下来的,只有降谷零。”

    乱步的话语在五人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们想要反驳他,却偏觉得他说得一点不错,不敢深想又不得不深想。

    巫桃怔怔地看着乱步。

    她心跳加快,血液上涌,瘦弱的孩子气的少年,在她眼中此刻如同伟岸无可言喻,让她不由痴了。

    巫桃知道乱步究竟有多聪明,知道他设定中就是拥有着仿佛非人般的观察、记忆和在一瞬间看透真相的超强推理能力,被称之为普通人中的超越者,是凭借智慧与异能力相比,真正以普通人之身立于无数异能力者之上,金字塔塔尖的智者。

    但是、但是,每一次见他这般,她都更加沦陷一分。

    降谷零咬牙道“这就是你给我们几个的占卜吗”

    “不是占卜,只是简单的推理,这种事明明一看就知道的吧。”

    乱步说完,看见他们乍青乍白的脸色,低头用脚尖踢着地面的小草,咕哝着说道“又要说我多管闲事了吗也是,这种事情像我这样的小孩子都明白了你们肯定也早就发现了吧,我只是卖弄口舌说出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说话是要怪我多嘴吗”

    “母亲经常说我你还是个孩子,大人都比我聪明比我懂得多,我也这么觉得的,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大人总会做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呢”

    “以前在警校里,教的东西都很简单,但是规矩又多又麻烦,和宿管发生口角,把他过去的情史说出来了,就被赶出警校;做邮差的时候,没有拆开信就知道里面写了无聊的东西,就把信扔掉了,明明收信的人看到之后也会扔掉,还会不开心,可是我帮了他们却被投诉了;告诉一个大姐姐出轨的人不是她父亲而是她母亲,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帮她母亲,起诉父亲出轨离婚,但是更不明白为什么我说出来,她要对我大吵大叫”

    “大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难以理解的东西,刚刚那个大姐姐也是,能那么自然地和想要杀她的人亲近,这样的演技真的好厉害,但是我觉得很恶心所以说出来了,如果不是你们,大概又会被觉得碍事,是奇怪的坏小孩讨厌讨厌讨厌,完全搞不懂啊”

    “每个人都有那么厉害的演技,总是对一目了然的东西视而不见,有时候我会怀疑是不是大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大人是这样的,为什么世界是这样的,我不明白,我完全不明白大家在想些什么啊”

    降谷零还未从之前的震撼中走出,就面临了少年歇斯底里的质问。

    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什么话

    可是在看到乱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瘦弱的男孩是真的困惑,他有着可怕的才能却不自知,不知人情世故,无法理解他人的平庸乃至愚昧,因此感到痛苦。

    或许是因为父亲是知名刑警,他看出了面前几人都是警校里的优秀学生,是在他无法生存下去的警校里如鱼得水,成绩很好的学生,年纪又比他大,所以他下意识地认为他们就是“聪明的大人”,能够给他解答疑惑,理解他的失望难过。

    天才总是被人景仰的,但是过于天才,就会成为离群的异类,因为他与其他人的眼界思维天生就不在同一处,看到的东西都不同,又要如何相处呢

    诸伏景光有些不知所措,爱护孩童的性格让他看不得乱步含泪的眼睛,下意识开口道“因为,乱步你是天才,你比很多大人都要聪明得多。你以为大家都是在演戏,对一目了然的东西视而不见,其实不是的,大家是真的没有不知道,你是天才,所以你知道。”

    “骗人母亲说过我还是个孩子的,我看到的东西其他人也看得到,是理所当然的你是在说父母都在骗我吗”乱步清亮的声音怒吼。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都觉得我还是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所以都瞒着我不肯告诉我大人世界的规则”

    萩原研二连连摆手“乱步你听我说,就像你的父亲一样,他在我们警界号称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传奇刑警,大家说他就像是能看穿未来,所以把他称为千里眼”

    乱步不想听这些骗子的话了“那是因为他是大人,大人都这么聪明,等到我变成成熟的大人,也可以这么厉害的。”

    “不,这世上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才是少数。真的,这世界上到处都是笨蛋,咳,我是说对你和你父亲来说。”伊达航满头大汗解释。

    “母亲比父亲更加聪明,不管是推理还是解谜,父亲一次都没有赢过母亲”乱步立刻反驳。

    五人组都忍不住额头滴汗。

    一个“千里眼”已经够可怕了,还有个比他更聪明的妻子,然后这样两个人生出一个智商超凡又不谙世事的儿子,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生来就是打击别人的吗

    松田阵平嘴角抽搐“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吧,为什么我要和你说这种话听好了,这是因为你的母亲和你父亲一样是天才,甚至比他更聪明,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有他们那么高的智商,而你却继承了他们的天分。”

    他给巫桃使眼色,示意她快点哄哄自己的男朋友。

    乱步生气地反问“如果我是天才,那能够在赶走我的警校里成为优秀毕业生的你们,会比我笨吗”

    萩原研二捂着胸口。

    不,其实他们也算是天才的,尤其是降谷零,他的天赋之高让人惊叹,与他比起来,他们只能算是一般的天才。

    直到现在,认识了乱步,才知道原来他们还差得远呢。

    他苦笑道“大概是因为天才也是分级别的,我们只是普通人里的天才,所以知道怎么和普通人相处,而你是天才中的天才。你不是也怀疑过是不是大家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吗没错,对于你来说,我们才是无知的孩童,看不到你看到的那些东西。”

    降谷零按住乱步的肩膀,诚恳地说“乱步,你是知道的,不要再骗自己了,你的确是天才,那些你认为理所当然看得出来的事情,别人看不出来的。”

    乱步才没有这么容易被说服“我不信,父亲母亲不会骗我的,我怎么可能会是天才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桃桃也看得出来啊,她就能理解我”

    他甩开降谷零的手,回身一把抱住巫桃向她寻求认同“对吧,桃桃。”。

    五人组“”

    这不应该一家三口都是那样的天才就算了,居然乱步找了个女朋友,也是这样的难道现在这种级别的天才还是批发的吗

    巫桃无奈。

    她知道自己和乱步的区别乱步是真的本身推理能力强,他推理的速度太快,快到可能还没有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得出真相,所以才有“看一眼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

    而巫桃,她是因为金手指开挂,在学着控制后,她大脑开发越来越大,加上特殊能力,以至于拥有了类似于fate里面据说能看见命运的“千里眼”的能力。她能看出真相不是因为聪明,而是因为真的能直接看到真相,然后反推形成推理过程。

    一个从解写到答案,一个从答案反推解。

    不过,哪怕过程不同,他们完成推理的速度是相差无几的,互相“读心”的能力也并驾齐驱,所以,巫桃的确是乱步的同类。而也是巫桃,让原本已经对外界渐渐失望、怀疑人生的乱步的心灵屏障加强了,就像原著中福泽谕吉告诉乱步他拥有异能力一样。

    但巫桃不是福泽谕吉,她并不想用那种方法来引导乱步。所以,她无情地把乱步推开,双臂交叉

    “不对,我可是超级天才来的,和乱步这样的笨蛋小孩不一样。”

    乱步眼睛都瞪圆了,生气道“我才不是笨蛋”

    “不,乱步的确是个笨蛋无疑。”

    “才不是”乱步气得脸都红了,大声喊道。

    巫桃毫不客气地喊回去,好像谁声音大就谁赢“乱步就是笨蛋不然你怎么会以为大人会比小孩子聪明”

    其实乱步常识中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他固执地以为自己不能理解他人是因为他们是大人,自己是小孩,而大人总是比小孩聪明,所以自己看得懂的东西他们也懂,而他们的行为模式自己无法理解。

    巫桃今天偏要狠狠打碎他的这个认知。

    “在乱步心里什么是大人什么是小孩成年了就是大人了吗那那些一出生就智力低下的人年纪大了他们就也会变得聪明吗还有所谓的天才这样的说法只是虚假的吗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没有相同的两个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少性格行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才组成了这个人间,所以,固执地觉得大家都一样聪明,没有谁是笨蛋的乱步,怀抱着这样绝对的认知的乱步,才是个大笨蛋吧”

    “父母的确不会骗孩子,但是他们会觉得有些东西不需要告诉你,就像是在所有的故事里面,男女主角最后都会结婚过上幸福的生活,不会有人和小孩子说,结婚之后的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因为是小孩子,是需要守护他们的幻想的。”

    乱步茫然“没有骗我只是没有告诉我”

    “正因为你在你父母的眼里还是个小孩子,所以他们认为有些事情你还不用知道,等到应该知道的时候再告诉你,就像母鸟在雨水来临的时候张开翅膀挡住巢中的幼鸟,等到天晴才让他们迎接阳光。直到幼鸟渐渐长大,羽翼丰满,它们就会学会飞行,也明白原来外面的世界不只有阳光。”

    “乱步你早该明白了,你就是突然失去了遮挡暴雨的羽翼的幼鸟。你曾经看到的都是阳光,但现在却知道了,外面不会只有阳光,而不管你是否已经长大,你都要学会振动翅膀飞出去”

    巫桃紧紧握住他的手“你该长大了,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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