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心中痛极,他深呼吸,“付君,我给你一晚上时间,你好好考虑”
付君倒也没有再试图去说什么,只摇着轮椅,出了病房。
全叔不无担忧的看着他,沉默无声的推着他回了病房。
“少爷,刚刚胡董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回到病房,全叔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
“全叔,人人都羡慕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说我们是什么富二代,含着金汤匙出生,刚刚来到这世上便是人人仰慕的富二代可是,谁特么的能够看到我们内心深处的痛苦”
全叔能够感受到付君的痛苦,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爷,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每天也都会降落。你要相信,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
付君红着眼角,“全叔,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
全叔关门时,看着他的眼神儿很复杂,心疼,却也担忧。
翌日一早,张姐上来告诉姜小夏,有访客。
姜小夏疔眉,去了楼下。
“全叔”
全叔微微额首,“抱歉,姜小姐,我一早前来,希望没有打搅到您”
姜小夏只淡淡笑笑,“张姐,上茶。”
“姜小姐,我也只有几句话,不麻烦了。”全叔神色凝肃。
姜小夏搓了下指尖,已然大概猜到了全叔接下来要说什么。
“姜小姐,胡耀夫妇昨晚赶来了桐城大小姐添油加醋,不断挑拨。”
姜小夏的心口用力拉扯了数下,看着全叔的目光多了几许的复杂。
“全叔,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是,你应该了解我是什么性子。”
“姜小姐,老爷最近的身体非常不好。”
姜小夏咬白了唇,那张本就脸色不好的脸上血色已然完全退净。
“姜小姐,如果您真的为少爷好,最近不要再给少爷压力”全叔站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先告辞了。”
“全叔。”
全叔止住脚步。
“如果失去胡耀的支持,他是不是会失去国王集团”
“姜小姐,少爷从来不在乎是否继承国王集团,但是,一旦胡董选择弃权,或者是转而支持其他人的话,少爷的日子必然会非常难过”
全叔说罢,抬步离开。
姜小夏宛若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呆愣愣的坐在沙发里。
她太清楚付君如果失去了国王集团的继承权,势必会有人对他赶尽杀绝
如果想要安然无恙,唯一的办法就是努力成为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人。
正神思飘远时,门铃声响起,将她从愣怔之中强行拽了回来。
“少爷”张姐开了门,看到予柯以,一张脸笑成了花。
予柯以走进来,目光在姜小夏的脸上快速一掠,修眉轻拢一下。
“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一会儿去姜氏”姜小夏抬眸,“你一大早过来做什么”
“不放心你。”
“我吃的好,睡得好,都挺好的”
“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那些话”
“予柯以,事情利弊,我会去判断,烦请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了,好不好”
姜小夏将满腹的怒火悉数都发泄在了予柯以的身上,虽然她知道不该将予柯以当成发泄对象,觉得抱歉,她却没有过多的解释一句,只蹭蹭上了二楼。
予柯以一脸怔愣,探寻的看向张姐。
张姐跟他说了一下刚刚的事儿,予柯以勾起嘴角,联系了予爸爸。
“爸,晚上我带着姜小夏回老宅吃饭。”
闻言,予爸爸笑的异常开心,“那好,我让人多准备些好吃的”
“嗯。”
切断通话后,予柯以上了二楼。
敲门声响起时,姜小夏正脊背紧贴在门板上,努力压抑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予柯以声音低低的说道“姜小夏,爸刚刚来了电话,晚上要我们一块儿回老宅”
话没有说完,“咔哒”一声,房门打开。
对上姜小夏那双泛红,却眸光森冷的眼睛,予柯以的心口用力拉扯了数下。
“你是不是还难受”
“予柯以,爸之前用假病历来骗我,他已经觉得很抱歉了”
言外之意就是说予柯以在撒谎
予柯以没想到自己的谎言这么快便被戳穿,神色有些尴尬。
“姜小夏,我昨晚说的那些话,希望你可以听进去。”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她神色凶狠的宛若一只困兽。
“你心情不好,可以将我当成出气筒可是,你冷静下来想想,我说的话难道不对吗你跟付君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霍伟,你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
予柯以的话刺激着姜小夏的神经,她咬牙切齿,用力将他往外掀。
“姜小夏”予柯以握着她的双肩,“你醒醒吧”
“不用你管三年了,你没有管过我的死活,现在,又凭什么过来管我的事情”
予柯以将她一把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住。
“我后悔了真的”
“滚”她的手横在他的身上,拼了命的试图将他推开。
“你冷静一点儿好不好”予柯以嘶声大吼。
她真的很难过。
被他这样吼了一通,那些一直被努力压抑的悲伤情绪,统统化作了滴滴晶莹。
予柯以感觉似有一双手正牢牢的扼着他的脖颈,每呼吸一次,肺贿便如同针扎一般。
姜小夏扬着濛濛泪眼,凄然说道“你要是对我好一点儿,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声音低低的,却是如同巨石入江,在予柯以的心湖之上砸落下去,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他深目看着她,喉结上下滑动着。
“现在对你好,还来得及吗”
这话卑微,充满祈求,姜小夏却是笑了。
“走”笑声戛然止歇,她手指着门口,神色哀伤至极。
予柯以默了默,抬步离开。
姜小夏将房门再度关上,扬着下巴,努力的逼退泪意。
予柯以来到一楼,张姐见他脸色不好,猜测着刚刚两人又发生了争吵。
“少爷,对女人,得有耐性。”
“张姐”予柯以眸光黯然,“我难道还没有耐性吗”
他没有再去纠缠她,给足了她思考,认清现实的时间,可惜,她越陷越深。
“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您若是不愿意听,那就不听。”张姐解释一番,进了厨房。
予柯以兀自坐了一会儿,重新上了二楼。
姜小夏瞪着他,“不是让你走了吗”
“跟我走”
“你要干什么”她用力扭动着手腕。
明明他已然避开了她受伤的地方,可因为她疯了一般的挣扎,又碰到了手腕上的伤,鲜血沁出,染红了纱布。
“我不会把你卖了”说罢,他直接将她扛起。
大头垂下,胃口又硌在他坚硬的肩头,胃里非常难受。
姜小夏手成拳,用力捶打着他,可惜,还是不能阻止他将她扛走的念头。
当她被塞到了车里后,姜小夏就要开车门下车,他却是快速的落了锁。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在他帮她系好安全带时,她给了他一巴掌。
予柯以的脸偏向一侧,许久,方才说道“你不是想付君吗我送你去医院”
“谁说我想他,谁要去医院”
她去争抢方向盘,车子有些失控,撞在了路灯上,她一脸骇然,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和灵魂般,僵坐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