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一个贴着小花花的小瓶子对准阳光,晃了晃。
翠绿色的液体冒着诡异的泡泡,黏黏地荡了荡。
随后又仔细地打量了另一个更小的瓶子,无色澄清的液体透出令人安心的气息。
但是这个的瓶身贴着一个打了叉叉的花。
非常浅显易懂。
毫不遮掩地夹带私货,这就是扉间先生快递过来的增加细胞活力的药剂。
属于给我的这一瓶散发着非常不好惹的气息,总有一种喝下去就能看见远在彼岸的花子的不妙预感。
我有些迟疑地看着笑眯眯的注视着我,随时准备帮我喝药的蝴蝶忍,以及两侧呈现包抄趋势的风柱和炎柱。
扉间先生的飞雷神的印记在经历了跨世界快递后,两边的联络就不是很稳定。
或者说我单方面的联络断开了。
当然假如我一不小心不随便地再一次浪过头耗尽查克拉,那边还是能感知到的。
以上来自断开联络的前一秒扉间先生原话。
扉间先生的咆哮用词极其的严重,类似于活不长,暗伤,不要命的词语已经给我盖上了不遵医嘱就命不久矣的戳。
如果不是确定手里剑只是一个语音通话,还没有开通视频功能,我甚至都要怀疑他已经看到了这边的画面。
比如这里有一个掌管着医药大权的医疗总司令官,一个认死理不听人话的某人,和一个虽然自己也不爱惜自己但就是双标的某某人。
喝吧。
我眼睛一闭,拔开盖子就往嘴里倒。
“咕噜唔”甜甜的三色丸子的味道
吞的太快,没来得及回味就没了,我微妙地品着嘴巴里残余的味道,竟然产生了一丝遗憾
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扉间先生
不过药效是真的好,很快,枯竭的体内如同注入了一汪活泉眼,汩汩地淌过被我压榨的肌肉组织,毛细血管微微扩张,接受着难得的优待。
于是我将另外一瓶更小的瓶子塞进蝴蝶小姐的手里,肯定地对她眨眼。
这一看就是给这边的研究人员做试验的啦。
还不等我说什么,强烈的、无法抵抗的困意向我袭来。
不是,这加了多少的强效安眠药物
上下眼皮开始亲密接触的我只来的及向不死川先生肩上扛着的花子贴去,在闭上眼睛的前一秒,保持最后的清醒将自己塞入壳子里。
世界就此拉闸。
气急败坏的最后,我仿佛听到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呵。”
可恶啊,还是被算计了。
暖洋洋的阳光,软乎乎的被窝,和空气中沉淀的药香。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饱的我幸福地蹭了蹭枕头,甚至还想再来个回笼觉。
今天应该不上班吧
不的吧
要上班吗
我眯着眼睛,仔细回想,嗯
我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傻傻的左顾右盼,日风和现代风混杂的室内布局,除了我空无一人的房间,属于我的刀被好好的放在搁置在柜子旁边,一侧的两张空床铺的平平整整。
是哦,我现在还在大正呢。
这里应该是蝶屋,伤员养伤的房间。
差点睡傻了的我翻身下床,一边习惯性地铺床,一边严肃地思索。
我这是睡了多久
周围的空气里没有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说明近期应该没有大规模的战斗爆发,但是也没有属于蝴蝶小姐的气息,甚至炼狱先生和不死川先生的气息也没有残留。
柱很忙,但是如果包括蝴蝶小姐在内的柱都不在,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柱合会议。
也是,半年不到就搞死了三个上弦,还从上三那里获得了不少关于鬼的情报,是需要开个会交流一下情报了。
我顺利地在床头柜上找到了一封看样子是留给我的信。
可问题是我双目发直地凝视打开的信封。
问题是我只是学会了口语,并,不认字啊。
我尝试着求助于我那看起来比我要有文化的刀岩融,你看得懂这个吗岩融
没有回应。
等下,我那么大一个偷摸大鸡呢
我恐慌的抓起刀柄,泪花都要泛出来了。
呼
呼噜声
我试探的晃了晃刀,再戳了戳刀面。
接收到了岩融给我的留言主公,这一次的灵力补充有点多,我需要沉睡一段时间,安好,勿念。
“呼”我也呼了口气。
应该是作为替我承担了所有世界压迫的补偿,送走上叁的馈赠全部加在岩融身上了。
刀没事就好。
也就是说我还得再抓一个识字的熟人,靠谱的炭治郎,或者善逸
“你在找權八郎吗”粗声粗气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
我打开窗户,看到了蹲着的一个野猪脑袋“伊之助君。”
他好像对没有吓到我这件事显得有些失望,“他们都做任务去了。”
“嗯。”我将窗户拉起来,示意这个看起来有话要说的少年进来,“我睡了很久”
“两天。”
“这样啊,”我看着不如往日活跃的少年,对着他展开手里的信,抱着侥幸询问,“伊之助君能看得懂这个信吗”
“”收获了一只困惑的猪猪头。
我有些失笑,索性跳过这个话题“你呢,留到现在,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说到这个,他全身的气氛顿时消沉了下去,也不扭捏,直接问“你能看到死人吗”
原来是这个。
我转身倒了一杯水塞进他手里,也不管带着头套怎么喝水的问题,耿直地“能的,不过也只有特定的时候,而且需要拥有特定的羁绊才能看到。”
看着捧着水杯的少年,氤氲而上的水汽让头套上属于野兽的眼睛显得有些迷茫。
我耐心地解释“特定的时候,比如说将死之时,又或者是情绪浮动很大,思念强烈的时候。至于特定的羁绊,就更好理解了,家人,爱人,或者是尊敬的师长但是总归,一定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哪怕死去都无法放心,念念不忘,才会被活着的人看到的。”
“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炭治郎见到的家人”我对着这个看起来仍旧很困惑,却努力地理解我的话语的少年举了一个并不典型的例子。
“那属于比较特殊的情况,当时我我将我的身体作为桥梁,短暂的连接了两边,当然,也因为他的家人在彼岸徘徊着迟迟没有离去,一直一直在看着他的关系。只此一次,不可复制。”
“哦。”野猪脑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抛出一个问题“那你知道我看到的人是谁吗”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当然。”自信满满的我煞有其事地“是不是蓝色的头发,长得很漂亮,很温柔的大姐姐”
“你竟然真的知道”猪猪往前拱了一下,惊讶的表情都要透过头套了。
这个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单纯好骗,我的良心不由得隐隐作痛,我硬生生改口“不,其实是在打上弦贰的时候,听他提起过。”
不在这个世界的发展走向里,上弦贰确实提起过这个人。
所以我也算不上胡说八道。
“是很多年之前被他吃掉的人。”我对着已经僵硬的少年补充,“他还挺遗憾的,那个大姐姐在死之前拼命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去了。”
“伊之助君”
他没有接话,只是继续固执地继续问我“那个鬼,死了吗”
“上弦之贰”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死了,被足足四把刀斩首,没给他留下一句废话的时间,死的透透的,现在都已经在地狱接受惩罚了吧。”
“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大声地、显得有些激动地,不像是说给我一个人听,“本大爷伊之助大人天天吃好睡好”
不怎么有文化的猪猪少年突然卡住。
看着他这样,我有些恍然,无奈的替他接“还交到了很好的朋友。”
猪猪头看着我“朋友”
我解释“用伊之助君的话就是小弟。”
他煞有其事地点头,大声重复“交到了很好的朋友”
我看向他,询问“有好好的锻炼”
他肯定点头“有好好的锻炼”
我再问“每天都很开心”
他再点头“都很开心”
风从窗外吹进,温暖的,如同一双手拂过少年的头,或许真的有一个人此刻听着这个少年的大喊。
我再接再厉“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此时少年的声音已经大的惊起了窗外的飞鸟“越来越好的”
看着已经是在闭眼重复的猪猪,我笑着加上最后一句“所以别担心,妈妈。”
明显是无脑信任我的猪猪少年想也不想地大声“别担心”
他警觉地住了口。
很快回过神来的猪猪少年明显火冒三丈,白气都从那个鼻子喷出来了。
那双眼睛直白地你算计我
我装模作样地后仰,一手却优哉游哉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我端起了水杯。
我默不作声地放下。
有点烫嘴巴。
对面无能狂怒的野猪君自顾自地无意义地嚷了几句,沉默地坐下来,一把掀开了头套。
用不同于精致面容的豪放动作举起水杯,一饮而尽。
来不及阻止的我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定格。
不是,那个,很烫的啊。
我敬畏地看着仿佛无事发生的少年,看着他胡乱的塞回头套,拉开窗户,背对着我一跃而下。
“伊之助大人也要去做任务了。”粗声粗气的声音“再见”
一跃而下的,名为嘴平伊之助的少年没有理头顶飞得高高的,已经连续催了好久的鎹鸦。
在下落的时候,这个身形灵活,在山林中长大的少年脚下一软,此生第一次左脚绊右脚,打着滚翻入了灌木中。
野猪头套歪歪地卡在头上,几缕漂亮的,蓝色的头发冒了出来。
他没有去扶,因为被热水浇灌的喉咙迟来地、蔓延上来了火辣辣的疼。
他被刺激地连连咳嗽。
甚至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原来,我也是有妈妈的啊。
送走了哑着嗓子的伊之助,我抱着岩融,坐在廊下发呆。
偌大的蝶屋,竟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了。
乖巧养伤到无事可干的我再一次尝试地呼唤了沉睡的岩融,没有一丝丝惊喜,又是石沉大海。
于是现在我连说话的对象都没有了。
我痛苦地抓了抓脑袋,开始试图给自己找活干。
不如,先去炼狱先生的家里拜访一下吧。
我记得那边有日之呼吸的记载,运气好的话可能还会遇上一起拜访的炭治郎。
而且炼狱先生也还欠着我一个切磋没有兑现。
不如守株待兔。
以防万一,我向这些天一直照顾我的三个小姐姐再三确认了,蝴蝶小姐的确没有要求我留在蝶屋。
很好,这就动身。
我找了一张纸,先画了一朵粉红色的小花代表自己,随后用尽毕生所学,画了一只金红色的猫头鹰,给它画了个羽织,背后写上“炎”,再用一个框把它罩起来,代表屋子。
最后画一个箭头。
完美。
我自信地收笔,将它贴在了我躺着的床上。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