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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拒绝了offer后
    我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我多长了个心眼。

    那些眼巴巴递过来offer的世界都不可信, 收益固然很多,可与此同时,也绝对有巨大的麻烦和烂摊子等着我去搞定。

    好不容易铆足了劲把打七天七夜的圣杯战争三个晚上给解决了, 我的精神也快要绷断了。

    再不换个环境好好休息是真的要出事。

    于是我瞪着一双发育未完全的写轮眼, 生疏地分辨空间和空间交错的轨迹, 试图用我那从未出过错的感知开始盲选。

    这个选择和前者有很大的不同, 前者相当于拿着世界的邀请函走豪华贵宾通道,但同时要完成某些事情, 具体得靠自己猜,完成度还得甲方确认,否则除非我强行被叫醒,不然就走不了。

    而后者相当于趁一个严防死守的屋子开窗通风的时候混进去,降落点不明, 时间点不明,没有特殊照顾, 当然同时也没有特殊任务,想来就来,想走得等下次能量攒够。

    所以就有了现在睁开眼一脸茫然的我。

    这个迷雾和冰霜并行,碎石分布在风暴之上的混乱空间又是哪里

    迷雾不是一般的迷雾, 我的目力看不穿它, 大部分的感知被隔断,只剩下一条可供通行的路,断断续续地没入其中。

    路是颠倒的, 脱离了地心引力, 从浮空到落地, 毫无规律地分布着。

    背后的来处早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消失无踪。

    这个情况其实有点像之前大正时和花子初遇的那个空间。

    我想了想, 把闲置了一段时间的大团扇从背后解开, 抓在手里。

    扇柄的尾端有一条锁链缠绕,锁链的末端连接着一柄由布料包裹的长兵,布料上刻印着魔纹,遮掩了长兵的气息,同时也能将落在此处的目光转移,不至于留下深刻的印象。

    类似于骑士王风王结界和麻瓜混淆咒的结合版的魔纹,是医生临走前手把手硬把我教会的唯一东西。

    简单好画,实用还方便。

    这样的好处就是平时岩融可以安心地静养,一旦有意外出现,他就是我藏起来的底牌。

    “选的时候我特地挑的危险感最小的一面走的,应该用不到你出场,”我轻轻拍了拍背后的大薙刀,“先好好休息吧,我去找落脚点。”

    大薙刀没有回应,是陷入了深层的修养还未醒来。

    很好,这意味着目前的环境没有触发岩融设下的警戒线,可以走。

    短时间内非常不想动脑也不并不是很想动手的我松了口气,保持大脑放空的状态,自动地躲过了切来的间隙,靠着大团扇造成的平衡性在碎石上跳跃。

    “不太像空间乱流,反而像是独立在空间之外的某个基点。”我转动着眼睛四处扫了扫,继而肯定了这份感觉“既然这样,那么这里就一定有安全屋。”

    这里像是某个地方在濒临崩塌的一瞬间被定格,然后被随便抓取了一角而形成。

    看久了还挺好看的。

    “就是太安静了。”

    已经听惯了自己血流声和心跳神的我自言自语地加快了脚步,前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日式大宅的影子,不是很真切。

    里面有几道虚弱的气息。

    最近的,门口有一个,靠墙有一个。

    我踟蹰了一瞬,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把属于自己的这一份气息放了出去。

    墙应该附有结界,不过貌似对我造不成影响,我控制着外放的气息礼貌地微微停顿了三秒,没有等到反击,便默认地穿了过去。

    接下来,我发出的信号在穿过了一面墙之后克制地停在了原地,等候主人的发现。

    迷雾和结界遮挡了我一部分的感知,我没办法得知这两人的具体行动轨迹,但是我能听。

    隔着墙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以及一个骤然抬高的人声,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

    真站在这座宅子面前才发现它并不小,光是围墙就看不到边,大门有些破败,明显是缺少修缮,但也难掩它既往恢弘的底气。

    是个大户人家。

    说实话,以我现在这个状态,要不是放眼这个世界只有这一处相对安全的落脚点,而且招呼都已经放出去了,就外面一看就充满了故事的环境,我并不是很想成为续写这份故事的人。

    但来都来了

    我抬起手,老老实实地叩了两声门。

    “回来了”

    模糊的声音由远而近,落锁被猛地拉开的声音。

    “欢迎啊”

    一双盛满了浅蓝色天空的眼睛出现在我的面前,天空盛满的惊喜在看到我的一瞬间黯淡下去。

    一只手从他背后探出,指节用力,将呆呆地堵在门口的粉发孩子扯了回去。

    “来啦,请问是哪位”

    说话的人少年模样,黑发黑眼,不算头上顶翘的呆毛,实际身高要比我略微矮了几公分。

    身上带着陈旧的伤,看得出来他有在很认真地在打理自己,但身上微薄的灵力以及缓慢渗血的绷带都在显示,他的情况并不乐观。

    这是一位刀剑付丧神。

    无他,照面之后给我的感觉可太熟悉了,和岩融一样,付丧神外形再怎么接近人类,气息也不可避免地多少会带着刀剑锋利。

    我一时间觉得有点牙疼。

    被定格的空间,漂流的住所,未经修缮的房子,新伤添旧伤的居民。

    从刚刚就发现了,这座建筑没有昼夜交替,内层灵力供给枯竭,照面的两个付丧神一看就困于灵力匮乏很久了。

    那种滋味,缺魔了好一段时间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很好,我的头也开始疼了。

    “打扰了,”我拉起一个勉强地笑,“我原本是想找个修养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这里,而且怎么也走不出去”

    站在门口的刀剑少年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接着又在我单手拎着的大团扇上定格了一会。

    一场我不知道细节的评估很快结束,他把手从腰侧的胁差刀柄上移开,点了点头“可以的。”

    “请进,”木门被推开,少年付丧神的呆毛晃了晃,“在你之前我们已经接过好几个和你差不多迷路过过来的了,跟我来,你有受伤吗”

    他这么爽快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慢了一拍才回过神“没有的,只是有些疲惫。”

    “那往这边走,”少年一手拉着亦步亦趋跟着他的粉发小孩,一边领着我很自然地转了个弯,带着我从挂着“手入室”挂牌的房间路过。

    “这里叫本丸,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主人了,目前就剩下我们几个家臣在维护,所以空房间很多,这一片比较靠东,就是很久没有收拾过,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少年疏离不乏友善的态度让我舒了口气,郑重道谢“有落脚点我就很满足了,感谢您的收留。”

    “不需要用敬语。”少年呆毛微微炸起,语速飞快,“我是鲶尾藤四郎,你随意称呼。”

    “藤四郎”

    语速有点快,什么藤四郎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闻言齐齐回头看我。

    六目相对,大的那个先是迷惑地眨了眨眼,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你叫鲶尾就可以,这里有好几个藤四郎呢。”

    他一边说,一边晃晃头,指了指手下的粉色脑袋“这是秋田藤四郎,我弟弟。”

    “啊好的。”我一边把印象中活泼乐天的鲶尾藤四郎和眼前这位成熟可靠的兄长画上等号,一边缓慢地点了点头,“你们好,我是”

    “不需要告诉我们你的真名,”名为鲶尾的付丧神适时地打断了我的话,接着顿了顿,显然在组织语言,不过也很明显他并不擅长这个,于是表情漂移的一番组织语言过后“那个,这个反正就是这样,知道吗”

    “好,知道了。”我配合地乖乖点头。“叫我千手就可以。”

    现想一个新id也难为取名废了,不如就把姓拉过来,而且,我还没被人叫过“千手”呢,莫名就有些期待。

    我的配合让这个人很是舒了口气,他拉着当背景板的弟弟后退“那你先休息,我去找找看有没有新的被褥,大约半小时后大广间有一个短会,你如果想要了解情况,可以一起来。”

    说完,询问的看向我。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去是一定会去的,

    目送着这两位情况并不好的付丧神消失在门口,我也不管脏不脏,扑通一声往后躺倒。

    “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穿过围墙进入大门后,迷雾和结界消失,我被压抑的感知一个没控制住给荡了个来回,直接把这座建筑,或者说这座被称为“本丸”的建筑粗略地扫了个遍。

    没有人类,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付丧神在硬抗。

    失去运转的本丸,匮乏的库存,以及来自不同来处的负伤刀剑付丧神,还有一个灵力都不会用,完全帮不上忙的我。

    又是一个不美妙的开局。

    可恶,一定是之前柱间先生拍我肩的关系,我平时运气都没这么差的

    “打扰了,”障子门传来了未变声的男孩的嗓音,“方便开个门吗,鲶尾哥托我来送被褥。”

    “稍等,来了”我条件反射地一跃而起,迅速拍了拍灰尘,再甩了甩头发,然后拉开门,弯腰低头伸手一气呵成,“给我就好,谢谢你跑一趟。”

    “不客气,”双手平举过头,把比自己个头还大的被褥托起的小短刀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千手,能问你个问题吗”

    “秋田”一手接过被褥,一手扶门的我顺着声音低头,身高差让我只能看到小短刀塌下去的粉色小卷毛,“怎么了,你问”

    “你”男孩换了口气,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你是审神者吗”

    那双眼睛的期待太过于真切,让我说出口的否定不由得放轻了声音“不是哦。”

    说完把手往后一抛,稳稳地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房间里唯一的干净角落,也就是刚刚我躺过的人形位置上,空出来的双手把有些打晃的小短刀扶稳,反问“你看我像吗”

    “像又不太像,所以你真的不是啊。”他很快接着我的力站稳,更沮丧了“自从本丸误入时空缝隙,开始漂流之后,因为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带着同类气息的人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时之政府派审神者来接我们,抱歉。”

    同类,指的是岩融,还是我身上被金苹果调和后的半灵体

    “没事。”我很快就收回了发散的思绪,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小心地避开了他衣领下露出绷带的位置,没有追问他原先主人的下落。

    离职,或者殉职,无非就这几个理由。

    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一点的我换了个话题“时间差不多了,你要一起去大广间吗”

    “是哦,”反应有些迟钝的小短刀在我的提醒下回过神,“鲶尾哥叮嘱我要给你带路”

    “那正好,我准备好了。”我立刻接道,顺手捞过放在门边的武器背在身后,“麻烦你啦。”

    “不用这么守礼。”他不自在地抓了抓缠在腰侧刀鞘上的小挂饰,“如果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们可能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量略微有点大。

    比如,这个大家指的是哪个大家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

    我看着宽敞的大广间,以及,靠坐在距离门最近的位置,最先闻声回过头看来的

    那一双苍天之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