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去岁冷调妆
转眼陇州已三月,清晨看到管理所院内被敷了一层白色的树木草坪时,忽然想起了去岁相同的景色,庚子年11月19日的“冷调妆”。
所谓“冷调”,多指的是色彩给人的视觉感受。正如红色让人喜庆又温暖,蓝色就肃冷寂静些。而我所言的“冷调妆”,便是早寒的低温凝霜于草木上的一种雪白色妆容。
陇县去岁的11月已然步入了严寒期,畏寒的我即便裹得被同事戏称为“粽子”,都难以避免双手被冻伤。诚然这种寒冷作妖于我的肌肤上,成了发红又疼痒的伤痕;但凡事因物而异,落在那些染着秋末冬初的泛黄草叶上,就化作另一番别致的美好。
“落雪了”习惯早起的我刚一踏出宿办楼时,就为映入眼帘的那些被施了薄薄一层白霜的院中绿植吸引了眼球,甚至连“熊掌”手套都忘了及时戴好。
只有一颗胸腔中初醒的心,为2020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莫名地怦跳在心房的边边角角。喜悦在热乎乎的房壁上溢出,进而促使我兴冲冲地奔向院子,直到近距离看清那些“雪”时,才明白,这是冬晨时分的冷霜。
说来也怪,除了光秃秃的树枝为凛冬谢去了枯黄的叶子外,院子里的其他植物好吧,我真说不来它们的确切称呼,即低矮的灌木及杂草之类的,在入冬的百花凋零之际,反倒为低温凝固了绿意的褪色,仿佛它们身上蕴藏的生命,在这个本该枯萎的时节,悄然冻住了。
呵,越说越离奇了。但如果真有“冻住”这么一说,也许归功于那些附着在它们身上的冷调妆容。好似上苍怜惜这些冬日里犹能绽绿的生命,借着低温冻固了它们凋零的轨迹。使它们不像尽态极妍的花儿,绚烂几日就零落成泥;使他们不必如摇曳生姿的垂柳,纵使绿丝窈窕,也终逃不过长眠的那一日
咦,那如此说来,这冷冰冰的“冷调妆”,不正是造物主给予严冬时刻依旧怒放的生灵,最善意、最诚挚的保护了吗
杏花微雨,不若松柏常青;桃之夭夭,不如湘竹玉立;牡丹雍容,不及腊梅傲雪;“岁寒三友”,正是“冷调妆”的另三位居士,携着其他岁末的绿意,在飒飒风袭中,以雪霜为妆,继续诠释着生命的坚韧与美好。
也许晚了些,毕竟去岁冷调妆与早春冷调妆终是不同的。有些惭愧,动笔过晚,直至阳春渐至,才破解了冰封于这些生灵身上多时接近融化了的冷妆;亦感到庆幸,让他们在春暖花开的时节,沾着冷调妆融化后的清露,在今春芳菲的鸟语花香间,再度绽放着、盛开着
2021年3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