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照得人懒洋洋的，几许洁白的花瓣随风拂过，散落山边。

    给孙悟空讲故事的这几天,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将内府查勘一番,确实已经恢复如初。

    孙悟空蹲在石头上，见我不再继续讲诉,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

    我扭转回身，挑挑眉头“小朋友好奇心还挺重的嘛。”

    孙悟空理直气壮地说“玉皇大帝也不能免俗。”

    我笑“过满则溢。”

    孙悟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变得懊恼起来，缄默半晌过后,我整整行装,问道“我还有事，该回天庭了,你呢”

    孙悟空半刻也不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扫了他一眼，道声保重,将身一闪,踏着风火轮登天上界。

    穿梭在云层里，当真是自由如风。可一入南天门，我整个头都大了，增长天王将我拦住，正经严肃地说“三太子,小神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样肃穆端庄的语气,若非是眼神里跃动着的兴奋之色压抑不住，我定会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正经大事。

    我扯起一抹笑意“天王请讲。”

    “三太子下界这几天，西天发生了一件事。”增长天王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三太子可还记得佛老座下的金蝉子”

    这金蝉子，本身是个话痨，前些年去五台山与文殊菩萨交流了一番，不知是触动了什么，突然就改修了闭口禅。

    我点点头，增长天王向左右打量一眼，见没有旁人靠近，接着说道“佛老法会上讲经，他竟然在打瞌睡，佛老道他轻慢佛法，将他贬下凡界，要他以凡人之躯前来灵山求取大乘经文，功成之日，方是回归本源之时。”

    话痨改修闭口禅，心里藏着不知多少难言之事，与旁人意见不合，也不能言论出口，久而久之，憋也憋出毛病了，会在讲经大会上睡着也不奇怪。

    “不论从何方行走，去往灵山的路上，或多或少总有些妖魔为祸，凡人之躯啊，恐怕没个千儿八百年的，算是回不去灵山了。”增长天王一脸惋惜地问道“三太子怎么看待”

    如来若是当真舍得金蝉子不回灵山，想来不会选择在他修闭口禅毫无进境的时候贬他下界，明则是贬，实则是在点化他罢。

    我笑着打了个太极，把这问题又踢了回去“佛老慧眼观六界，心思怎是我等能揣测的”

    增长天王若有所思地说“三太子说得也对，佛老行事必然有他的道理。”

    我微微颔首，辞别增长天王，踏进天门里头，循着云楼宫的方向过去，问过鹤童，得知最近没有新增案卷后，我转往五方神将府过去。

    东南西北四营将军在后府饮酒划拳，张基清迎门对面坐着，瞧见我来，率先喊道“太子今日怎么有空到神将府来”

    我道“你们哪位有空”

    张基清挠挠头道“近日来，人间除了朝代更替引起的兵祸之外，并无其他乱象，元帅可是有什么指令下达么”

    我紧了紧袖腕，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既然诸位都有空，那么有哪位愿意替本太子领一万兵马去往干元山”

    四人面面相觑，我垂下眼帘，望着地面上缥缈的云雾“以干元山为中心，搜遍周遭十万大山，把藏在山中的一头龙女找出来。”

    张基清问道“不知找到之后，元帅要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这倒是个问题。

    我略作思虑，抬起眼皮“取她龙角逆鳞，拿去天山脚下行宫，祭我无定四象剑，人就扔进西海，交给龙王，镇在海底寒潭之下，永世不得出。”

    萧其明刚站起来，张基清便已经开了口“由属下去吧，请元帅安等消息。”

    我点点头，张基清疾步走了出去，萧其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如增长天王一般地说起了西天那位被贬下凡的金蝉子的事。

    我好奇道“金蝉子被贬下凡，你们都这般上心”

    萧其明笑道“主要是他一下界，西牛贺州的妖精突然就多了些，但西牛贺州佛门兴盛，妖孽若是为祸作孽，咱们五方神将府不好直接去管，想元帅又与佛门有些亲缘，也受佛门信众供奉，属下们就都想问问元帅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我想了想，问道“是李靖玲珑塔里放出来的”

    萧其明不很确定地说“九成可能，金蝉子下界当日，甘露太子便去昆沙宫请了李天王往灵山去。”

    我这便宜大哥啊

    我道“三两百年之内不会出事，随他们去。”

    刘武秀眨眨眼，恍然道“元帅的意思是那些孽障是佛老为金蝉子准备的拦路虎他们受佛祖法旨，不敢为非作歹”

    连忠宫和萧其明看向刘武秀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之色。我禁不住叹了口气，解释道“既是从玲珑塔里放出去的，想是吃够了塔中苦楚。刚下界去，自然恐惧再次进入玲珑塔，只是时日一久，好了伤疤忘了疼，可不就又要行差踏错了”

    我摇着头起身，慢悠悠地晃出了神将府，四处打转，观瞧天宫盛景。

    说实话，我是想不通，从军之人中，怎么会有刘武秀这么心思简单的老实人。

    晃晃悠悠地刚回到太子府坐下不一会儿，眼光一扫，见书房里有两三本折子放着，我刚过去翻开一章，鹤云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我抬起眼皮看他“什么事”

    鹤云喘了口气“殿下，下界传来急报，那弼马温反下天庭，玉帝不与他山野妖仙计较，他反倒在自家山头竖起了齐天大圣的旗子意图造反。”

    好个猴子，竟还想与玉帝平起平坐。

    我抽了抽嘴角，问道“可有旁人知道”

    鹤云摇头道“还未传到玉帝耳中，恐怕也瞒不住了，日游神已巡查到东胜神州。”

    “不妨事，有本事的人，心气高也是常事。”我垂下眼帘，从笔架上拿起支狼毫沾了墨水，吩咐道“鹤云你去将此事报到凌霄殿上，回头把凌霄殿上的情况报与我听。”

    鹤云退下之后，我将手边看过的报章批过，放到一边，搬了张太师椅坐在庭院里头，开始琢磨该怎么拿捏那小皮猴儿。

    轻了吧，猴儿仗着自己有些神通，心思万一飘得太高，惹急了玉帝，他又没个师门护着，三灾就要了命了；若是重了，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他七十二路随从妖王，手下妖兵近五万，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说不得也要重兵镇压。

    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啊，真是令人头疼

    正琢磨着，鹤云回来了。

    我问“如何”

    鹤云道“祸事了，鹤云刚才进殿，南天门增长天王正与陛下禀报此事，言说那孙悟空将旌旗挂在金箍棒上，直送到南门前。陛下听言大怒，即点李天王为降魔大元帅，点三军下界除魔，殿下为三坛海会大神随军作战，天王此时正在南天门边等着殿下一同出征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派人去天山行宫新添些香火。”

    吩咐罢了，我不急不慌的出了太子府，信步往南天门去，路上遇见太白金星。

    金星摇头晃脑袋地叹着气，嘀咕着说“小猴儿不知好，不知好的猴儿”

    我笑着越过太白金星，口中则说“金星何必慌乱”

    李靖正点三军，命巨灵神做先锋官，鱼肚将掠后，药叉将阵前催兵，出南天门，往花果山去时，太白金星一声长叹飘进我的耳中。

    这长庚老，对这猴儿真是过分忧心了。

    李靖命大军在平阳处上安了营寨，传令教巨灵神先行挑战。

    巨灵神只当自己又要立下战功，神采盎然地扛着宣花板斧跳到了水帘洞外。

    水帘之下的宽阔草地之上，有许许多多的妖魔挥刀舞剑。细一看，俱都是些狼虫虎豹之类，他们奔跑着冲巨灵神咆哮“你是哪里来的蛮怪，若要投大圣部下，递个角色手本，与大圣爷爷通报了，才看留不留你。”

    巨灵神高声喝喊，声音如雷鸣巨响“你等作恶的畜生，快去报与那弼马温，我乃天上大将巨灵神，奉玉皇旨意，来拿那欺天的泼猴儿。快快教他出来受降，免得死伤尔等的性命。”

    那些狼虫虎豹俱都喊着“祸事了，祸事了，”吱吱呀呀地跑回洞中。

    巨灵神满目得意地等着孙悟空出来，好一板斧成就了战功。

    我坐在边角处把玩乾坤圈，耳中猛听一声喝“你是哪路来的毛神，怎敢到花果山来撒野老孙不曾与你相会，报上名来不打”

    低头向下一瞧，透过云雾瞧见猴儿威风凛凛的站在山门前，身上是亮堂堂锁子黄金甲，光灿灿凤翅紫金冠，明晃晃藕丝步云履，手执的如意金箍棒星斗铺陈，如此这般，倒也不曾失了体面。

    巨灵神喝骂道“破猢狲，我乃高上神灵托塔李天王部下先锋天将巨灵神，奉了玉帝圣旨前来拿你，你速速卸下披挂装甲，归顺上天，方教你满山生灵免遭屠戮。若敢有半个不字出声，教你顷刻就化为齑粉”

    “泼毛神，休夸海口放狂言，我本应该一棍将你打死，但恐无人与我报信儿，暂且留你残生早早回那天宫同玉帝老儿说老孙本有无穷的神通，为何诳我替他养马”说话间，神珍铁指向他那五色旌旗，“若依我旗上字号，自然的不动刀兵，天地升平。如若不依，就打上凌霄，教他龙床睡不宁，龙椅坐不稳”

    猴儿哼一声，傲气地偏过头去。

    巨灵神急退后一步，看清那洞门外的高杆上写得是什么字后，不禁连连冷笑，举着宣花斧劈头就砍，边砍边叫道“猢狲无状，就要做那劳什子齐天大圣，先吃本将一斧”

    所谓忙家不会，会家不忙，孙悟空慢悠悠地举起神珍铁相迎，将个光闪闪的棍子舞得如龙戏水，如凤穿花。

    巨灵神本事本就不如孙悟空，孙悟空戏耍够了之后，将那神珍铁轻轻一抡，巨灵神招架不住，被劈头一棍打在身上，眼见第二棍又来，急匆匆架起宣花板斧搁住，慌忙忙之中，听得咔嚓一声，斧柄就断作两截儿，巨灵神急急的往云巅撤退。

    孙悟空就势坐在水潭边上，呵呵笑道“我饶你这回，你快去与我报信，快去快去。”

    李靖黑着一张脸站在营门前，巨灵神回来瞧见他，当机立断地跪下，垂着头苦哈哈说道“弼马温当真神通广大，末将敌他不过，败阵回营请罪。”

    李靖怒声道“巨灵神出战不利，挫败我军锐气，推出去斩了”

    玉帝赐你先斩后奏之权，是让你这么用的出兵之前，不探查清楚敌军底细，我军败阵就当斩，啧在你手下做事，可真是苦哇

    我握着乾坤圈举起手来，喊道“天王息怒，且饶巨灵神一命，待本神出师一遭，方知那猴儿深浅。”

    李靖对我多少有些忌讳，阴沉着一张脸，令巨灵神回后营待罪管事。

    我晃了晃脖子，掸去衣上尘灰，又松松筋骨，晃悠悠走出营门，落到水帘洞外。

    猴儿正要收兵回府，见我下来，抬抬头望望天上，跳退一步，偏着脑袋打量我，好声好气说道“小太子，多时不见，今日来我家门前有何事干”

    我道“奉玉帝法旨前来拿你。”

    孙悟空跳上一块半人之高的石头上，把袖子挽起，指着飘扬的旗帜，笑嘻嘻地说“我不打你。你只将我这旌旗字号看清，有此官衔，不消兴师动众，老孙自当皈依了就是，若是遂不得老孙的心意，定要教那凌霄殿也抖三抖。”

    孙悟空此言一出，我心中顿时生出一计若要拿他，必然是要动些筋骨，不是一件轻易的事，但若想要不动声色地输上一招半式的倒是容易，不若遂了他的心愿，给他圈在天上老老实实的待着，任他东游西逛也好，云游海内也罢，总归是能让人省心不少。

    思及此，我祭出阴阳双剑，剑刃闪烁寒光，如霜雪明亮“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担得起这般名号。”

    言罢了，劈手就是一剑，孙悟空纵跃一旁，从耳朵里取出定海神珍铁来，云间助威的战鼓声好似惊雷炸响，满山的小妖们摇旗呼喊，算是有了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挽两道剑花儿，搅弄了风云变色，欺身又去，孙悟空握着棍子挡住，沉声道“你这小太子，老孙与你结交一场，不意与你争斗，你怎的不知好歹”

    纵是憋着一口气，却不考虑着满山的小妖小怪么

    我扬扬下巴，看向天空，低声道“你这欺了心的猴儿，当真是不晓得天高地厚。”

    孙悟空见我看天，反手一棍照我打来，脚下猛地一跺，纵起尘雾弥天，口中则说“玉帝老儿看老孙不起，就不要请我上天去，请了上去，就万不该折辱老孙去给他干那养马的活计”

    那你得怪武德星君，官场里惯来拜高踩低的，便是神仙也不例外

    想是如此想，但我不可能明说出来，于是说道“你初登上界，自是哪处有缺，便往哪处安排了你，想要升升官位，也得做些功绩出来。好比那许天师，乃是斩杀了作乱蛟龙而成仙，长庚老提拔你上天宫之时，你可是立下了什么样的功绩”

    “这我”孙悟空被我问得结巴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反驳于我，眯着眼撒起了泼，“老孙没有功绩，可有的是神通，斩一条恶蛟算什么本事老孙心念动一动，也斩他个百八十条的”

    唉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加紧了攻势，一眨眼，十回合过去，从地下打到天上，从天上又到地下，反复几个来回，催战的鼓声响得越发急促。

    我心思着不能再这么划水了，得拿点真东西出来。于是将身一退，现出三头八臂法身，握两柄火尖枪，持阴阳宝剑，执砍妖刀，镇妖剑，拿降魔杵，缚妖索，踏着风火轮，丫丫叉叉地扑面打去。

    孙悟空一见，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的眼睛，往后一闪，从脑袋上扯下一撮金灿灿的毛发，喝一声变，分化成四人，个个都拿着一根铁棍，冲我围将过来。

    啧，这身外化身的法儿，对战倒是个占便宜的法术。

    一时间，我二人斗勇，各显神威，我这里八样兵器化作千千万，他那里金箍棒纵作万万千，在半空中碰得火花四溅，云翻雾涌，天昏地暗。

    孙悟空摸摸头，眼珠咕噜噜转，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猛地出声喊道“哪吒。”

    我见一根被他摸掉的金色毫发随风飘远，不过随口一应，忽感背后棒头风响。

    这却是个佯败的好机会，我将左手镇妖剑扬起做挡，作个措手不及的样子打偏，用左上臂去拦那金箍棒，被他打中，收了三头八臂法身。

    孙悟空忽然停了棍棒，眼含不解，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我比个嘘声，捂着左臂，转回营门。

    李靖站在营前，见我回来，皱眉问道“你受伤了”

    我揉着臂膀说“天王，那孙悟空有些本事，本神这般法力，与他交手也难占上风，被他打伤了胳臂。”

    李靖知晓我对妖魔多有厌恶，倒也不曾起疑，闻言只是面上挂起阴云，乱走乱动间焦躁地以拳击掌“这妖猴儿如此神通，连你都斗他不过，该如何才能取胜了他回天复命”

    我将孙悟空的条件说来“天王观下方那面旌旗，旗帜上有齐天大圣四字，猴儿夸口言道，玉帝封他这般官衔，此间万事皆休，如若不然，就要打翻了凌霄殿。”

    李靖皱着脸思忖片刻，言道“既然如此，就先莫要与他对峙，将他此言回奏陛下，规劝陛下再多派些天兵天将捉拿这厮。”

    扬言要与玉帝分庭抗礼的人，我若不出全力，也难言胜负，即便胜了，也难说杀伤性命，岂是你用人海战术耗着能胜的

    李靖点了我与巨灵神一同归天，进了南天门，穿过通明殿，直入灵霄。玉帝正与诸仙在殿上叙事，见我等进殿来，问道“李天王与哪吒三太子可是已经收伏妖仙孙悟空”

    李靖奏报道“臣等奉旨出师下界，不料那妖猴儿神通广大，不能取胜于他，还望陛下添兵下界降服妖魔。”

    玉帝颇有不解“一个妖猴儿能有多大神通，还要添兵马下界才能拿他”

    李靖斜我一眼，我按着左臂上前，微微弯腰，禀奏道“陛下，那孙悟空使一根玄铁棍，先大败巨灵神，又将小神臂膀打伤，洞外立了旗杆，上书齐天大圣，言说封他这般官衔，即刻罢兵，若非如此，就要打上凌霄宝殿。”

    玉帝满目惊疑“妖猴儿狂妄无状，添兵将即刻诛灭”

    闻言，我正要给出建议，太白金星却从右侧班部闪出，躬身奏道“陛下，那猴儿出言虽是无状，可却无知。添兵与他争斗，若一时不能收伏，劳师动众不说，损了天界威望反是不美。陛下不若舍下恩典，还与他降一个诏安旨意，教他遂心得意，做个齐天大圣的空衔，有官无禄也就罢了。”

    玉帝眉头一跳“何为有官无禄”

    太白金星言道“就封他个齐天大圣，却不教他管事，也不与他俸禄，就养在天庭上界，收了他的邪心邪性儿。如此方可不生魔障，天地得一清明宁静。”

    玉帝略作沉思“依金星所奏。”即刻写下诏书，着太白金星领旨下界招安。

    不过时刻，太白金星便领着孙悟空回来凌霄殿，太白金星上前拜报道“小神奉旨下界宣召弼马温孙悟空已到。”

    玉帝招招手“那孙悟空过来，今日封你做齐天大圣，官已大到极品之位，切记不可再胡为行事。”

    李靖冷眼观猴儿，见他举止不恭，拉着太白金星做小动作，眼里便写满了轻视。

    猴儿听玉帝言语之后，不作响应，玉帝又喊两声，依旧不应，金星忙推他一把，他这才上前唱个喏，道一声谢了谢了，转身就冲李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李靖不曾想猴儿居然这般肆意，被气得瞠目结舌“你”猴儿哼了一声，把头一偏，看也不看他，拉拉我的衣袖，小声问“哪吒你胳臂还疼不疼，老孙不是故意的。”

    我冲这猴儿摇摇头，道声皮外伤不妨事，谁料他又跑到金星面前去跟他嘀嘀咕咕地说悄悄话。看样子是把凌霄宝殿当自家后花园了，一点也不拿玉帝和在场的诸位大小仙神当外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