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五条悟,今年7岁。
就在今年,我遇到了生平最大的危机这个自称是神的女人。
如果我有罪,就让上天来惩罚我,而不是让这个女人来折磨我。
截止遇到这个女人之前,我所见过的大人们无疑都是一些体面的人,但这个女人,是她,教会我了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
你可以完全不顾场合,随心所欲;可以完全不看别人脸色,管自己开心。
就三句话概括她给他的感觉
你就是你,人群中不一样的烟火。
你若安好,我们便全部安心。
你的快乐,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
而且这个这个女人,她,完全,没有,社交距离,这一概念
仗着自己可以穿过实物这一特点,就肆意妄为。
比如现在
“吓”她不知道又吊在哪跟房梁上荡下来,从他的前面,穿过他的脑袋,重新坐回了梁上。
五条悟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再扯出对方喜闻乐见的受到惊吓的表情了,“或许你听过这样一句话,距离产生美。”
时枝澄夜跳下来,弯着腰,凑近五条悟,“可是,不近距离看你怎么能看清我的美呢”
五条悟发自内心地认为,美则美矣,脸皮厚也是真的厚。况且,就刚刚你脑门穿过我脑子的那一刻起,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近距离了,完全是负距离接触了。
“少爷,要开始晨练了。”侍女从走廊的转角处走出,恭敬地站在一边。
五条悟“马上。”
“无趣小少爷的无聊一天,”时枝澄夜靠在墙上,给五条悟让路,“嘛那我出去玩了。”
五条悟径直离开,低垂着头,略长的额发在他的眼睛处投下了一片阴影。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跟他汇报吧。
时枝澄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五条悟的身影消失不见。
今天去哪里玩呢
时枝澄夜熟练地穿过五条家设置的层层结界。
但是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走出五条家所在的街道,就可以看见街上的人们成群地在说些什么。
“今天一起去庙会吗”
“当然啦,美纪今天要早点来我家哦”
“知道了知道了,会去帮你打理头发的。”
“嘿嘿,谢谢美纪,美纪最好了”
时枝澄夜看看自己半透明的手。
说起来,虽然她现在感知不到温度高低,但现在的的确确,是夏天没有错
时枝澄夜像是见到小鱼干的猫一样,眼睛骤然发亮。
夏日祭
果然夏日祭一般都是晚上才热闹啊,时枝澄夜跟着人群摸索着来到了庙会,虽然小吃摊这些都已经初具规模了,但都还是在筹备当中。
于是,时枝澄夜竟也真的一家一家地看过去,先看看章鱼丸子店的老板搬运食材,再看看炒面店的老板娘将食材分门别类,又分神去看捞金鱼小摊的大叔将要充气的池子充好气
这就是成为神明的其中一个好处啊大把的时间随便造作。
啊,想想之前还是做人的日子,每个月要偿还的巨额房贷,早出晚归毫无自己休息时间的工作,无理取闹时不时来一出的上司
现在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时间就在时枝澄夜的虚度光阴中过去,天空很快就昏暗下来,太阳火急火燎地下山,烧红了半边天的云霞。
庙会的街道上也渐渐热闹了起来,穿着浴衣的少年少女也开始走动。
五条悟坐在道场的角落里,两条腿屈着,两只小臂放在膝盖上,不停地喘气,成串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
缓过一阵子之后,五条悟才站起来,慢慢朝门口走去,他的一只脚才跨出去,右手就被一把抓住,被迫跑动起来。
五条悟惊愕地看着面前飞舞的黑发,不明白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为什么都会被半路劫持。
“你要带我去哪里”
“浪迹天涯,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快到围墙边的时候,时枝澄夜弯下腰,将五条悟打横抱起,脚一用力,就越过了围墙,空中还残留着她波浪起伏的话语。
不就是夏日祭吗
为什么要说的这么让人误会
五条悟站在举办庙会的街道上,脑海中划过无数的弹幕。
“来呀来呀”站在棉花糖摊子面前的神明朝他招了招手,“我来给你买一个超级巨无霸大的棉花糖吧”
五条悟举步上前,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真的有钱吗
时枝澄夜从袖子中摸了摸,摸出了一把硬币。
冷汗从五条悟的额头滑下,不会吧
“唉,你要体谅一下辛苦供你长大的大人,偶尔也拿自己的零花钱来接济一下家里吧。”时枝澄夜把玩着手里的硬币,哗哗作响,嘴角勾起令五条悟胆寒的微笑。
义正辞严地将魔爪伸向小孩子的存钱罐,这是何等可怕的成年人啊
“嘛嘛,忽略这些细节,先去接你,再一起去拿钱的话就太麻烦了。”时枝澄夜抓了一把硬币放在五条悟的手心里。
好吧,五条悟勉勉强强接受这个理由,买了一个棉花糖跟在时枝澄夜后面。
此时的天空还没有完全地黑下来,但已经有碎星在上面闪耀了。原本像星星一样零散分布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各种小吃的气味混合,变得有点奇特,但总的来说,就是烟火味啊。
五条悟很少有机会,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机会参加集体性的活动,更别说夏日祭了。
挂在空中的闪着各种颜色的小彩灯,圆滚滚的章鱼小丸子,热气腾腾的炒面,活泼的金鱼
任何一个小东西都能轻易地吸引他的注意力。
一只手按在他的脑袋,差点就把他的脸摁在棉花糖里了,“要好好跟着我走,不要散了哦。”
看在夏日祭的份上,就不与你多计较了,五条悟默默地啃完棉花糖,把木棒扔到垃圾桶里。
这才是一个七岁孩子该有的样子啊,时枝澄夜蹲在五条悟的旁边,右手支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五条悟如临大敌地捞金鱼。
最后,五条悟提着透明的袋子颠颠地跟在时枝澄夜的身后,时不时地举起袋子看看里面游动的金鱼。
不过
五条悟的视线最后定格在时枝澄夜的衣角,犹豫了一下,伸手。
却抓空了。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这可真是自说自话的神明呢,自己能够随意地抱他,却不允许别人触碰她。
“到时间了,带你去看个好看的吧,小少爷”正准备收回去的手被握住了,五条悟抬头,只觉得月色下的神明要比以前温柔些。
“说到夏日祭,第一个出现脑海里的,当然就是”时枝澄夜站在高高的斜坡上,张开双手,“烟花啦”
或许是掐准了时间,时枝澄夜话音刚落,天空就应景地绽开了硕大的烟花。
“砰砰砰”
此起彼伏的轰鸣声掩盖了身边嘈杂的喧闹声,整个人似乎都放空了,五条悟的视野被鲜艳的、多变的烟花,和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又似乎是夜幕延伸的黑发所占据。
夏天,微风,烟花,金鱼,棉花糖。
占据了五条悟为数不多的,关于夏日的回忆。
最后一发烟花最为壮观绚烂,以视死如归的气势爆发出它巨大的美丽,也仅仅只是在空中停留数秒,随即便完全匿迹。
“醒醒”
半透明的手掌在眼前一晃,五条悟看向时枝澄夜,“不早啦,乖宝宝睡觉的时间到了。”
五条悟缓缓点头,该回去了。
两人顺着人潮的方向往外走,慢慢的,周围的人越来越少,街道两旁也只有昏暗的路灯亮着。
拍打着翅膀的飞蛾跌跌撞撞地围着路灯起舞,还有一些细小的蚊虫在看不见的角落窥伺。离开人潮并不会让夏季的燥热有所好转,反而会因为氛围的骤然清冷而感觉空虚。
光亮的路灯毫无预兆地开始闪烁,空气似乎也变得黏稠。
“看看,看看。是谁这么不小心把十亿丢在路中间”穿着皮围裙的寸头男人右手提着一把斧头,自路灯阴影处走出。
“原来是五条家百年难遇的继承了六眼的少爷啊,五条家也太大意了,让少爷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的呀。”
他的话语似毒蛇一般阴冷黏湿,让人感觉到如影随形的紧迫感。
时枝澄夜“十亿你”
五条悟无语凝噎,你的关注点是在这里吗
“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这谁啊”
五条悟低声说道“下水道里的臭虫罢了。”
刚一抬头,他就看见了时枝澄夜的后背,透过半透明的身体,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诅咒师提着斧头冲上来的狰狞模样。
“接下来是成年人的十八x时间,乖孩子千万不能看哦。”
尽管这是时枝澄夜上辈子加上这辈子第一次干架,根本毫无经验可言,而且对手还是一个有着强健肱二头肌的,还拿着斧头的壮汉。
但她是这样想的,她可是卡密萨吗,区区凡胎,不至于吧。
面对莽上来的壮汉。
神说,我力气贼大。
一拳打在壮汉的下巴,壮汉两眼翻白,消失得比快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