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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房风波
    赵忠的桃花藓不久就康复了,因为梁山伯的悉心照料,倒是对他也另眼相看,不再为难他。

    俗话说感情都是磨砺出来的,经过上次四人回书院,马文才看起来对梁山伯和祝英台也没有太过针对。唐钱觉得这倒是件好事。

    她私心是希望梁山伯与马文才多接触的,梁山伯性格温顺,宽厚仁爱,虽然有时候比较圣父智障,但总体是个很好的人。马文才就是缺这样的朋友,才会导致越来越极端。

    不过,不知怎么得渐渐传出书院里学子是女人假扮的传言。

    唐钱回到房里,就见马文才不知道为何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

    “马文才,那谣言是不是你传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马文才听到这话皱眉道,“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唐钱一愣,倒也对。

    她方才只想到马文才怀疑祝英台,又知晓自己的身份,可马文才若是想揭发她们,根本不用绕这么大个圈子。

    她定下心来“你放才笑这么开心做什么”

    原本想说猥琐的,但马大爷若是听到这词怕是脸又要黑了。

    马文才却不告诉她,喝了口茶道“没什么。”

    唐钱见他不想说,瘪了瘪嘴也不再多问,只是好奇道“这消息会是谁传出来的呢除了你,还有谁会”她脑中一闪而过一个人名。

    “王博光”

    就在这时,张夫子和王博光走进学子住宿的院子,聚集众人道“大家都出来一下”

    唐钱见他神色不平,有些疑惑。

    马文才揽着她的肩膀“你不用太担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唐钱点点头,两人出门到了院中,就见张夫子和王博光身旁已经围满了一圈人。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怎么了这么大阵势”

    这时,就见王博光从袖中举起一个条布,得意洋洋道“这个,是今日我们在洗衣房发现的前不久就有传言有女人男扮女装混入我们书院,如今一看确有此事”

    唐钱瞧着他手里的东西莫名其妙“那是什么”

    王博光轻哼一声“这个,是女子所用的月信条居然会在洗衣房里发现,一定是有人不小心落在那里。”

    唐钱也是一惊,她这具身体因为自小营养不良,发育较迟,到如今也并没有来过月信,自然是用不上这个。那这就只能是祝英台的了。

    朝她望去,就见祝英台已经面色苍白。

    糟了,肯定是她的。

    那王博光得意洋洋,张夫子也朗声道“这件事情不可小视,倘若当真有人敢假冒男人混入书院,那便是有辱我们尼山书院的名声此事一定要彻查”

    有人听到这话笑开了声“夫子,你想怎么查,咱们把衣服都脱了你瞧瞧”

    “王博光,你怎么对女人这东西这么熟悉怕不是你就是女人吧”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有的人附和着要脱衣。

    “都别闹了”张夫子见他们一脸无所谓的开着玩笑,沉下脸色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决定所有人脱”

    “夫子,请听学生一言。”

    张夫子见是马文才,扬了扬手“马文才,你有什么话要说”

    马文才朗声道“若是要当众验身,我是不愿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何况我好歹是堂堂世家子弟,凭什么因为一句未经认证的妄言,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污秽之物就要脱衣这对众人来说是一种侮辱。”

    张夫子捏了捏胡须“那你想如何”

    他负手道“既然夫子怀疑有人女扮男装,那便搜屋好了。谁的房里有这东西,自然谁就是罪魁祸首。”

    张夫子思忖片刻,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那就这么办吧。”他朝王博光道,“立刻派人去搜屋。”

    王博光就等着这句话了,狠狠抱拳“谨遵夫子旨意”

    唐钱眼珠一转,喊道“夫子,咱们还是挨个屋子搜的比较好,所有人都留在这里不准离开。搜完一间屋子没有问题了再放那屋的人走,免得有人趁乱掩藏物件。”

    王博光连忙道“这个主意好那就先从”

    “先从我和文才兄的房间搜起吧。”唐钱笑道,“既然我和文才兄提出了这个主意,自然要以身作则,文才兄你意下如何”

    马文才挑了挑眉“可。”

    “好,那就先从马文才的屋子搜起。”张夫子道,“其他人都在院里不准离开。”

    说罢,马文才和唐钱跟着王博光等人走进屋里。

    “王博光,柜子里都是文才兄的东西,我穷,东西少,就桌角那一个包袱。”

    王博光不敢搜马文才的东西,随意翻了翻,便打开唐钱的包袱,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抖了出来,弄得满地都是。

    见里面统共就几件男式衣裳,一把梳子,一些碎银两和铜板,他将包袱一丢“这里什么也没有。”

    唐钱自然不怕他查,见他要往屋外走,拦着他笑道“王博光,张夫子是让你查赃物,不是让你乱扔东西。你是不是借机报复我”

    “唐钱,你这是什么话”王博光叫道,“我这是秉公执法”

    “好啊,既然你这么秉公执法,那就把我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收拾好,不然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你”

    王博光刚想反抗,就见马文才一挑眉,顿时怂了,蹲下身子捡东西。

    “既然没有问题,那我就先走了,肚子都快饿死了。”

    唐钱轻哼一声转身离开,出了院子看不见其他人后,就狂奔如疯狗,朝药房后院跑去。

    猛地推开王柔的房门,就见她正在绣花。

    见了唐钱,王柔惊讶道“唐公子,你有什么事情吗”

    唐钱气喘吁吁,直接跪在地上“王柔姑娘,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找你,求你帮帮英台。”

    这边王博光挨个房间搜过去,终于搜到了祝英台和梁山伯的屋子,他冲进去大喊一声“给我搜”

    几个下手立刻将房间搅得翻天覆地,被子衣服乱扔一地。

    祝英台急得喊道“王博光,你们这是在搜屋还是在抄家”

    “哼,你管我怎么搜”他大摇大摆的走到祝英台跟前,上下打量道,“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

    “你”

    “找到了”

    听到这话王博光大喜,从那手下手里一把抢过月信条,冲出屋子朝张夫子喊道“夫子,搜到了果然在祝英台屋子里。”

    众人听到这话大惊,纷纷望向祝英台,梁山伯也是不解“这怕是个误会,英台怎么会是女子呢英台,你为何会有这东西”

    “我”祝英台已经面无血色,这隐私的东西被搜了出来,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张夫子见她无话可说,冷哼一声“祝英台居然是你”

    这时,就听到院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

    “那是我的。”

    众人回头望去,就见王柔信步走来。

    “王,王姑娘,你慎言啊这事事关女儿家的清誉,你的这这个怎么会在祝英台那里”张夫子听到这话瞠目结舌,温伯礼也是不可置信的望向她。

    王博光就比较直接“王姑娘,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你和祝英台有染”

    听到这话温伯礼一拳打在他脸上“王博光你说话注意点”

    王柔却面色如常“夫子误会了。我的这月信条之所以会在祝公子那里,并非我和他之间有什么,而是祝公子对这月信条感兴趣,所以借去一看。”

    “这是什么话,祝英台若是男人,怎么会对这东西感兴趣”

    王柔微微一笑“这就是祝公子的不同之处。既然这事情已经被知晓,我也不好有所隐瞒。我自小体质阴寒,每每月事都腹痛难耐。祝公子平日里就对药学感兴趣,并且拜过我为师。

    有次见我如此问起原因,我便告诉了她。提及女子所用月信条内置不同材料会有不同效果,若是放上艾绒在其中,甚至有治疗阴虚之效。他很是感兴趣,便向我借了几条回去研究。我虽也有些羞意,但这毕竟是学理之求,我身为医者,又是祝英台的药学先生,自然要倾囊相授。”

    “你撒谎哪有女子会给男人借这种私密之物”王博光捂着脸,“我看你分明是与”

    他还未说完,就被气急的温伯礼又一拳打在脸上“我相信王柔姑娘姑娘家的清誉岂容你在这里置喙”

    王柔见温伯礼对自己信任,心下感动,面上却波澜不惊,娓娓道“夫子若是不信,可以当众拆开这月信条,我给祝公子的,便是艾绒所做的。”

    祝英台这时也镇定住,朗声道“事情就是如此,我因想要了解各物药理,所以越礼讨要了这月信条,原本是私下里研究,没想到却引出这般误会。若是因为此事被有心之人利用,误了王柔姑娘的名声,我真是罪该万死,还请夫子还我和王柔姑娘清白。”

    “原来如此。”梁山伯听到这话笑道,“月信条只是寻常女子所需之品,并非无可见人之物。英台能为求药理尽心钻研,可见求学之心恳切,并无不妥。”

    张夫子见两人信誓旦旦,坦坦荡荡,思忖片刻。

    这王柔闺中女子,又是山长的女儿,如果真被查出来名声受损,和院中男子厮混在一起,那不论是对山长,还是对尼山书院,都是致命打击。

    想到这里,他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是这样,此事就此作罢,其他人也不要再提了。”

    王博光听到这话连忙焦急道“夫子,咱们剪开这信条看下,说不定那艾绒就是他们胡诌的”

    “够了你看不到还闻不到吗这里面散发的不就是艾草的味道”张夫子气急败坏,“这等污秽之物,你若是有脸,就自己剪了这东西。”

    说罢拂袖而起。

    王博光望着祝英台,咬咬牙,将月信条扔在她怀里,负气离开。

    众人见好戏看过了,纷纷散去。

    祝英台长舒一口气,朝王柔轻声道“王姑娘,多谢你”

    王柔宛然一笑,打断她的话“药理之学本就没什么羞耻,我知晓你是为了我的名声考虑,但我做人向来问心无愧,既然给了你,自然也不怕旁人说道。倘若不是唐公子去找我,你难道还想一个人硬扛吗”

    祝英台一愣,旋即抱拳笑道“先生说的对,是学生狭隘了。”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就先走了,药房还有事。”

    王柔朝两人点点头,转身离去。

    刚走出院子,就见温伯礼追上来“王姑娘,等等我。”

    王柔见到他问道“温公子有何事”

    温伯礼面色纠结,略带结巴道“我,我是想问,你对祝”

    王柔面色微沉“温公子难道觉得我是那等不安于室的女子”

    “不是不是,王姑娘你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温伯礼连忙摆手,“我是,我是想知道王姑娘你,有喜欢的人吗”

    王柔一愣,双颊透出红晕,扭头走开“反正不喜欢祝英台。”

    “那你”还未说完,就见王柔已经走远,温伯礼失望的喃喃自语,“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