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晏的手指慢慢收紧,他靠向慕珏的耳边轻声道“上一次,就是我杀的他。”
慕珏倏地瞪大双眼,他想不到那时的贺知晏就已经有了变化。
他弯着一双笑眼看着他,“我是不是很厉害”
慕珏没有回答他,只觉得冷意不住的蹿向四肢百骸。
贺知晏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他用力将慕珏推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怎么,你心疼了”
慕珏挣扎的从地上爬起,焦急道“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他。”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的解释,是因为脑中不断的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让贺知晏再这样黑化下去。
“你相信我。”慕珏几乎恳求般的看着他。
贺知晏俯下身子,“我信了你,又有什么好下场”
他的手指划向自己的心脏,“上一次它信了你,你却在这里狠狠捅了一刀。”
贺知晏面无表情的流下一滴眼泪,“我第一次尝试着相信一个人,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慕珏只觉得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心底泛起一阵阵的疼。
他哽咽的开口道“但凡我有其他方法,我至死都不会这样对你。”
眼泪顺着面颊倏地落下,却被贺知晏掐着脖子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没有办法,所以你选择跟陈子哲一起当救世主,对么。”
慕珏一点点挤出声音,“那时我就要死了,还要这个世界做什么”
“呵呵呵呵呵。”贺知晏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陈子哲那个疯子都能将那些异能者和变异兽复活。”他敛去笑容,眸子中充满了阴鸷,“像你这样的顶级异能者,他又怎么会放过”
慕珏猛地瞪大了双眼,瞬间想起了那个咬掉他胳膊的变异兽。
难怪那些在基地外拦截他的异能者和变异兽会那么强,原来都是陈子哲的实验品。
他脑中不断闪过那些实验品身上腐烂的伤口,慕珏终于知道为什么陈子哲要那么快下手。
因为他等不及了。
他和他的那些东西已经出现了剧烈的排异现象,而在得知贺知晏被丧尸咬过后都能自愈后,不可能还按捺得住。
事到如今,慕珏已经百口莫辩。
他不知道在他去救贺知晏的时候,陈子哲那个疯子到底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话”贺知晏摇晃着他,“你解释给我听啊。”
慕珏微敛双眸,低声道“我说了,你会信吗”
“信啊。”贺知晏笑了,笑容中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话音刚落,他突然将慕珏打横抱起,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等我杀了他,你就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解释给我听。”
贺知晏的手背慢慢划过慕珏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
“你要是还喜欢他,可以开口帮他求情。”
慕珏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发一语。
砰的一声,蒋耀琛的绳子断裂开来,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贺知晏直起身走过去,将手按在他的头上。
随着一声碎裂的轻响,蒋耀琛的元晶彻底不复存在。
贺知晏拉起绳子的一头,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慕珏听到一声关门的声音,贺知晏回来了。
“我把他扔了。”他勾起唇角,“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贺知晏给慕珏解开绳子,然后将他扶了起来。
他看着慕珏脖子上被掐出的红印,小声问道“疼不疼”
贺知晏已经彻底黑化了,慕珏知道现在不能刺激他一分一毫。
他看着他,努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点了点头道“疼。”
贺知晏摸着他的脖子,很久都没有说话。
慕珏又尝试着坐近了一些,“我肚子饿了,你能不能拿点东西给我吃。”
贺知晏眨了眨眼睛,然后起身拿了包饼干过来。
“你喂我吃,好不好”
贺知晏心里突然有些高兴,他弯着嘴角将一块饼干掰成两半。
一半喂给慕珏,一半自己吃。
两人就这样吃完了一包饼干,慕珏又让贺知晏喂他水喝。
贺知晏仿佛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只要是类似于这样的请求,他完全没有拒绝。
慕珏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这样慢慢来,说不定可以解决现在困境。
晚上又是贺知晏给他刷牙洗脸,甚至还给他换了衣服。
两人躺在床上时,慕珏本想将他拥在怀里,却被贺知晏直接搂在了胸前。
贺知晏抱他抱的特别紧,就像一松开手他就要消失似得。
两人都闭着眼睛,可谁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慕珏试探着握住他的另一只手,轻声道“我愿意永远陪着你,一直一直在这里都可以。”
“我真的没有骗你,知晏,你要相信我。”
他零零散散的说了很多话,试图将贺知晏从黑暗的甬道中解救出来。
贺知晏搂着他的胳膊渐渐松了力气,慕珏也得以喘息。
他微微从他的怀中退出,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
“我爱你。”他轻轻的摸着他苍白的面颊,“贺知晏,我爱你。”
过了很久,贺知晏开口道“那我只问你一件事。”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慕珏的眼睛,“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我那么好”
慕珏瞳孔倏地缩紧,手指用力攥起。
贺知晏看着他嘴唇翕动却不发一语的样子,薄唇缓缓勾起弧度,“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他的手一点一点的从他手里挣了出来,笑着道“所以你说你爱我,对我好,从来都是有目的的。”
慕珏深吸了一口气,蹙着眉道“我的确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能力,可我后面对你做的那一切都是发自内心。”
贺知晏点了点头,“嗯,我信。”
说完,他松开慕珏坐起身。
贺知晏走出了房间,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把小刀。
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一步步走向慕珏。
“一下就好,不会痛的。”
话音刚落,黑雾瞬间笼罩过来,慕珏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重重的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