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奥黛丽破天荒失眠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对于蝙蝠侠的雇佣提议她有点忐忑，也有点高兴。

    第二天，她是最晚出现在餐桌上的。

    要知道平时这个殊荣都是属于布鲁斯的。不过她比起赖床的惯犯布鲁斯还是好一些，毕竟这家伙十点前根本不起床。

    上帝是公平的，蝙蝠侠在晚上打击罪犯的时间就和他赖床睡觉的时间一样长。

    桌上看不见迪克的身影，布鲁斯告诉他小学生一大早就被阿福送去上学了。奥黛丽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迪克的期末考核，考完他就放暑假了。

    奥黛丽对假期没有具体的概念。对之前的她来说，每天都过的差不多，空虚得要死。

    现在韦恩宅邸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仙蒂正在花园里修剪植物，故不算在范围内。

    布鲁斯眼底的黑眼圈很重，也不知道他昨晚是几点钟睡得。

    奥黛丽平时习惯食不言，早起的布鲁斯看上去也很疲倦，一时之间餐桌上的非常安静，除了刀叉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几乎听不见别的。等到他们都吃得差不多了以后，布鲁斯把一叠文件和一个透明袋子推到她眼前，里面是给她准备的身份证件和银行卡，一部插了卡的智能手机以及雇佣合同。

    她翻了翻材料，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布鲁斯的远房表妹，目前暂住在韦恩庄园。奥黛丽对这个身份没什么意见，只是想着或许是时候改变一下她的英国口音了。

    雇佣合同的内容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因为太简单了。

    工作对象蝙蝠侠，工作内容辅助蝙蝠侠完成义警任务。每日平均工时不明，具体工作年限不明，薪酬保底，按照具体工作内容和完成程度酌情发奖金。

    好极了，一份标准的三无合同。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要对蝙蝠侠的身份严格保密，不得以任何形式透露给他人。

    “所以迪克不知道”奥黛丽仿佛明白了什么，“我需要瞒着他对吗。”

    布鲁斯颔首。

    在签订之前，奥黛丽说“你知道巫师的签名是有魔法效力的吗”

    布鲁斯慢慢挑起一边的眉毛“我现在确定了。”

    奥黛丽“”

    他笑着摊了摊手，然后手指点了一下甲方那一栏的蝙蝠侠签名“如果你很在意这个的话，不如也想一个代号出来，你可以签代号。”

    “就像蝙蝠侠一样”

    “就像蝙蝠侠一样。”

    奥黛丽思索了不到一秒钟，大笔一挥写上了她的新代号，笔下行云流水般出现一串优美的花哨字母。

    “bck san”布鲁斯说，“你喜欢天鹅”

    奥黛丽有些好笑地抬抬眉毛，摇头“我恨天鹅。”

    似乎觉得这句话很没道理，她又解释道“只是为了警醒我自己，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涵义。”

    布鲁斯理解地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他们和谐地签完了看起来十分不靠谱的合同，达成协议般地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

    两人相视一笑。

    跟随黑暗骑士跳跃在哥谭高楼间惩恶扬善的想象很快就破灭了，奥黛丽没料到蝙蝠侠布置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默写出她所知的魔法和相关特性。

    对于奥黛丽来说，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庞大的工程。

    虽然她是一个哑炮，但她是个非常爱看书记性还很好的哑炮，知道的咒语不亚于正统学院出身的巫师。不提霍格沃茨必修的基础魔咒，光是朵拉教她专门用来恶作剧的咒语就有将近百种，如果要细分的话估计能比魁地奇的犯规方法还要多。

    还有从各式各样的藏书和抄本上看来的黑魔法白魔法她觉得自己能不断歇写上好几年。

    她已经把这个当成一个长线任务看待。而在她心如止水地开始临写咒语大全时，布鲁斯已经把奥黛丽今后一个月的时间表安排得满满当当。缺乏麻瓜现代生活常识的她需要大量学习，包括但不限于历史、政治、人文、地理、化学等文化层面的内容其中与哥谭相关的一切更是需要重点记忆。

    这座对于美国而言算得上历史悠久的城市滋生了大量的罪恶，如果连它过往的经历一窍不通，是没有办法迅速融这里，成为靠谱的义警助手的。

    奥黛丽一点意见也没有，反而非常乐意。唯一让她觉得痛苦的，就是日程表上安排的体术训练。

    她敬畏地看了眼正在练推举的布鲁斯，又把目光放回到手里捏着的小哑铃上，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果然是巨大的。身高六英尺二英寸的布鲁斯有着超过两百磅的体重，平时穿衬衫的时候还看不出他身材到底有多好奥黛丽甩了甩头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臂，感受着布鲁斯口中的“肌肉发力”，满脑子都是刚才一闪过的，布鲁斯被汗水打湿得水淋淋的胸口。

    为什么他的胸部肌肉可以那么发达

    奥黛丽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觉得她和布鲁斯也就在这方面相差不大。

    老实说她对“体能训练”这个词非常陌生，毕竟巫师界最不同于麻瓜界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对性别和体能并不是非常在意。无论男女，无论何种职业，他们评判的标准都是这个人的魔法用的好不好，品行如何，靠不靠谱，是否具备责任感。

    而不是根据性别、体格和蛮力。

    但这些巫师们不甚看重的东西，在这个世界的麻瓜看来仿佛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对于义警来说，没有一个皮糙肉厚耐打抗摔的超强体格，在和罪犯交手中会非常吃亏。

    奥黛丽接受了这个说法，可是每天高强度的训练还是让她感到痛苦，哪怕她承认出汗和运动确实会让人快乐，甚至还能养成好皮肤。

    但训练的目的难道是为了快乐和美容吗

    必不可能。

    蝙蝠侠训练她的目的，是为了让她活下去。

    再一次被布鲁斯的擒拿术撂倒，奥黛丽双目涣散地看着天花板。她浑身酸痛，手臂还在因为用力过猛而发抖，但美女的自我修养还是让她颤巍巍地爬出拳击场，躺到了一旁特意准备的柔软沙发里。

    布鲁斯从很远的地方丢给她一瓶颜色诡异的液体，奥黛丽很顺利地用魔法接住，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这是阿尔弗雷德在布鲁斯的授意下研发出来的能量饮品，据说是鸡蛋白和芹菜的混合物，口味非常黑暗，入口的第一秒就让人后悔生了味蕾和嘴。

    仙蒂曾经有幸品尝过这个东西，可怜的小精灵只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干呕，看上去崩溃欲死。

    “为什么阿福先生会做这个这简直是比诅咒还要邪恶一百倍的东西”小精灵振臂高呼，泪流满面。

    奥黛丽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也顺带心疼地抱了抱自己。

    但有时候她又会想，如果早一点认识布鲁斯，或者学会一手像他一样漂亮的擒拿术，那么当时在伯斯德庄园面对食死徒的时候，自己应该也不会那样狼狈了。

    训练过度身体缺糖引起的肌肉痉挛，与被“钻心剜骨”击中后疼到灵魂都扭曲产生的抽搐，还是有非常之大的区别的。

    对于小学毕业的迪克来说，这是一个相当规律充实的暑假。

    每天清晨，他会跟着奥黛丽一起在家用健身房晨练，在汗水中开启美好的一天。

    就像他的父母一样，迪克也继承了“空中飞人”格雷森的家族天赋，身体柔韧反应敏捷，随时都能给奥黛丽表演一段高标准体操。对此奥黛丽只能竖起大拇指，一边羡慕小男孩超高的柔韧性和反应能力，一边更加发狠地打沙袋。

    有人说过，世界上最不会出错的投资就是运动。因为只要你坚持下去，那么就会收获明显的回馈。

    这种回馈体现在奥黛丽身上，除了愈发紧实的肌肉，就是日渐增大的饭量。

    好在她原本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按照阿尔弗雷德的说法就是她终于达到了美国青少年的平均食量。

    布鲁斯最近总是很忙得不见人影无论是作为哥谭宝贝还是蝙蝠侠。虽然名义上她是蝙蝠侠的助手，但截止到目前都没有出过任务。

    她最近为布鲁斯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他疲惫到不行的时候，给他施展一个强力“容光焕发”咒。或者在他几乎脱力晕厥在蝙蝠车里时，利用漂浮咒把他送回房间。

    平时在迪克面前她是不用咒语的，但私下里蝙蝠侠很爱给她做这方面的训练。奥黛丽临写的那些咒语被他一个个试验过，并结合电影和小说挑选出了一部分很实用的魔法做奥黛丽做强化训练。

    是的，你没看错，还有小说。

    奥黛丽也是最近才发现哈利波特居然是一部小说，并且被归类在儿童文学。她花了两天的时间读了一遍，悲愤地发现自己果然不配拥有姓名。

    好歹她也是英国魔法界最有钱的哑炮，还资助了那么多帮扶哑炮的组织和慈善机构，存在感就这么低的吗

    愤愤不平的奥黛丽当天训练得格外卖力，进步之快连阿尔弗雷德都夸她在近身搏斗方面天赋异禀。

    在奥黛丽以为出任务遥遥无望时，安装在耳蜗内从未被激活的内线突兀地发出“滴”的一声。

    “这里是便士一，收到请回复。”

    是阿尔弗雷德。

    现在是下午七点钟，按理说还不到夜巡的时间，而蝙蝠侠正以哥谭宝贝的身份受邀出席一个举办在艺术中心里的上流酒会。

    奥黛丽瞥了眼身旁正在和拉丁语较劲的迪克一眼，默不作声地走到了窗前。

    奥黛丽“这里是黑天鹅，收到。”

    “蝙蝠侠发布集合消息十分钟内，钻石区红宝石大道c613号，狂暴风艺术中心。便士一已将你联通蝙蝠内线，一切小心。现在，出动”

    “bck san y”

    奥黛丽轻声回答。

    “奥黛丽，这句话该用哪一种变格语序翻译比较好呢”迪克合上拉丁语教学书，被六种语序弄得头疼极了，“奥黛丽”

    没有人回应他。

    不知何时，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一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的窗户。

    迪克揉了揉眼睛。

    刚才他好像听到“啪”得一声。是奥黛丽关门的声音吗

    作者有话要说bck san y

    黑天鹅收到。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章老发不出来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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