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远门的心情是好的,难得能离开京城,流初盘算着沧笙楼如今发展如何,她也可以顺带看一看。虽然心情尚好,但想到一路向西,风沙弥漫,寒风加风沙,流初不由得缩了脖子。郑风曾带兵多次去过西边,知道那边的气候,便比景流初还要积极,郑夫人来来回回好几次,只为给景流初准备几套御寒防沙的衣服。
“你这干爹干娘倒是比老夫人更像你家人了。”赫连朝尘一来便见着一屋子的东西,左翻翻右翻翻。
“流初本就是我郑家女儿。”郑远之把赫连朝尘烦乱的东西又重新整理,冲流初挤眼睛。
流初笑,认识得久了,郑远之身上这些当兵的痞气才有所展现,耿直又实在。
“郑远之,你最近是不是跟景流初呆的时间太长了”赫连朝尘见流初跟他笑,心气不顺,侧头看着郑远之,“听说让你给新来的御林军操练,你这个教头,不忙吗”
“我这个总教头,也有休息的时候,”郑远之道,“何况我同我妹妹待在一起多久,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别拿哥哥的身份趁机给自己好处。”赫连朝尘不屑道。
“那也是我们兄妹俩的事。”郑远之说得慢悠悠,赫连朝尘却是相当不爽。
“这个好看吗”在两个男人相互瞪着眼睛,气流波动,流初的声音悠悠传来。
“好看”
“好看”
两个男子异口同声。
“看都不看。”流初反手扔出两个饰品来,糊弄姑奶奶呢。
两人一阵尴尬,侧头看景流初,见她手里拿着木质钗子,看着他们。
“这个呢”流初随手拿起一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毛做的披肩,问道。
“好看。”
“好看。”
二人这次再次异口同声,说罢,还互相瞪了对方一眼。
“不实用。”流初撇嘴,不满意地摇了摇头,随后扔在一旁。
“小姐,这个是好看呀。”绿影不解,问道,“又御寒。”
“西和风沙那么大,这白色的一会儿就一层土。”流初摆手淘汰,随即道,“把一些好看不中用的挑出来,怪沉的,拿着也麻烦。”
“小姐,您去了西和是贵宾,也不会站在外面,这些衣裳也太过素了点。”绿影道。
“这次你这丫头倒是比你有眼光。”赫连朝尘道,“也不用你背在身上。”
“那你看着选吧。”流初也不看衣服了,去一旁看别的东西。
铁木和山立看着,不得不佩服小姐,几句话就把两个人的心思带过去了。
午膳三个人算是和谐,除了为座位问题争了半天之
外,最后以景流初坐在中间为结束。
“郑远之,你好像忘了本王什么身份”
“没忘,”郑远之道,“但我是流初的兄长。”
同样的话题,两人不止一次提到。最后流初以睡觉为由,把两人请了出去。不料,刚要偷懒睡一觉,门口的护院便说泰寻来了。
“泰寻”流初挑眉,这人最近可很少见,听说在做生意,东奔西跑的。上次宫中的事,流初还有很多疑问,却一直没得机会,这次泰寻突然拜访,虽然不知缘由,倒也有机会答疑解惑一下。
“外面可暖和成这样”流初看着泰寻,人瘦了些,也黑了些,穿着一个不厚的长衫,外面的棉袄也只是简单棉袄,流初看着都冷。
“许是在外面呆的久了,倒也不觉得什么。”泰寻一笑,坐在一旁,看着流初几个火盆在屋子里,穿的也厚实,不由微微皱眉。
“听说泰寻大哥最近在外跑些买卖。”流初示意绿影给倒了杯热茶,“可还顺利”
“一切都好。”泰寻笑,看着流初的气色,“你倒
是胖了些。”
“好吃好喝的,不长肉还长什么。”流初笑,示意绿影去弄些点心过来。
“到了这个时节,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泰寻问。
“除了怕冷,我也懒些,更不爱动弹。”流初摇头,不知是因为这身子本身就虚了些,还是她对第一个冬天不适应,只是觉得冷,双手总是冰着。
“我往来生意,有几家药材铺,有些好的补品,我给你带来了些。”泰寻闻言道。
“劳大哥惦记。”流初淡笑。
绿影进门,放了点心之后,收了泰寻的药品,便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听说你过几日便要去西和”泰寻听闻消息,便进了京城,就来了这里。
“是。”流初点头,“看你这模样,刚刚回了京城,可是有事找我”
“无事,”泰寻一笑,“只是出门在外,一切小心。”
“恕我直言,我知泰寻大哥对我没有敌意,”流初看着他,“只是,流初一直弄不明白,其中缘由,向来你我接触尚浅,而你也深知泰家对我更是没有过多良意。”
“你也不必多心。”泰寻一笑,“只是看你面善有缘罢了。”
“大哥那次有意无意提醒,已经暗自帮了流初,”流初眼眸深邃,“流初自不会认为你有害我之心,我只是好奇而已。”
“真的看你面善。”泰寻一笑,转了话锋道,“听闻此次肃王也一同前行,你们一路多加小心,肃王身份非常,难保没有小心算计,你不会武功,更要多带些人手在身边。宫中的人不能相信,而且不要离开肃王的身边。”
“多谢提醒。”流初点头,这些她自是知道,出了京城,也不算自己的地盘,而且到了西和,难不保喀云那个女疯子使阴招,那她这条命就要留在西天了。
“别逞英雄便好。”泰寻一笑,她机警聪明,自是能想到,可他还是不免担心。
留下许多疑问,流初送走了泰寻,看着他的身影,说不上熟悉,也不陌生,这种感觉,流初实在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其他。
“少爷,咱们是否回府里”伙计问泰寻。
“不必了,事情还没办完。”泰寻翻身上马,侧头看了一眼老宅,便用力一拍马身,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