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会了,再有,我会问你。”
他凝视着她,字字清晰。
山岚盯着他眼里的光亮,想捂住自己的胸口,里面热热的,心脏似乎想蹦跶起来,一下、一下,鼓震着她的胸腔。
“我们该吃饭了,盛霈。”
她慢吞吞地说,移开了视线。
盛霈的喉结微微滚动。
半晌,从嗓子眼里挤出个“嗯”来。
两人回去时,驾驶员正在杀鱼,见着他们,打了声招呼,指了指黑乎乎的礁石滩“那小子翻螃蟹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话音刚落,小风拿着一个盆从后面冒出来,大声喊“我捡了很多生蚝和螃蟹,还在石头下面翻到鲍鱼了,好几个”
岛上条件简陋,盛霈找了处平地起了口锅,先煮处理过的海鲜,煮熟了放一边,开始炒辣椒和其他调料,等爆了油,香味四处逃窜,再把海鲜丢回去,加水,等锅里开始冒泡泡,拆了四包面往下放,煮到汤汁红艳艳的,冒出香气来,熄了火,准备拿碗盛。
小风咽了口口水,眼睛都要掉锅里了。
盛霈第一碗盛给山岚,再给驾驶员,然后是小风,最后才到自己。
几个人都蹲在地上,大口吃完了面,最后只剩山岚,一个人慢吞吞地在那儿啃螃蟹。
趁着他们收拾,盛霈多看了一眼。
咬下来这点儿壳,每一片都干干净净的,一点肉都不剩下,像是拿什么工具掏的,但她分明只有一口牙。
等驾驶员和小风去边上洗碗,离了点儿距离,他忍不住问“招儿,在家吃饭你最慢”
山岚摇头,说“我拿筷子,他们才能拿筷子,我没吃完,他们都得那儿等我。最先放下筷子的是我。”
盛霈“”
他心说这哪儿是公主,都快赶上皇帝了。
盛霈挑了挑眉,问“你们家这个家族,是套什么体系”
山岚“我们家只有嫡系一脉,没有旁支,其余的山家人都是祖辈收养,每一代都有。山家家主的位置只由嫡系继承,往前八代,我们家八代单传,从没出过女孩儿,我是头一个,爷爷本来要退休了,把位置让给爸爸,爸爸对刀没兴趣,找机会跑了,家里就剩下我。长辈们都说,姑娘怎么能打铁,要从山姓里重新找继承人。爷爷不可能让嫡系一脉没落,于是想出了练刀一说,所以我会有师兄、师姐。”
“我的未婚夫也是那时定下的。”
盛霈眸光顿住,停了片刻,问“他是什么样一个人”
什么样一个人
山岚的记忆里关于未婚夫的信息很少,只知道盛家做船运已有百年,他是盛家这辈第一个孩子,听说他不爱读书,后来去了军校,长相应该和小时候一样,白净英俊。
她想了想,从这些年的只言片语中凑出一个模糊的形象“没有文化,但长得不错,白白净净的,家里有钱。”
盛霈“”
不就是个纨绔子
这样的人,洛京遍地都是。
盛霈挑起眉,直问“你喜欢这样的”
他不信山岚能看上这样的男人。
山岚看向他,认真说“爷爷说了,男子无才便是德,他只要能让我高兴,其他都不重要。”
盛霈“”
这话听起来,居然他妈有几分道理。
她一个山家家主,整座山头的人都归她管,丈夫是什么样的人还真不重要,只要老实呆着,哄她高兴,生个孩子,作用似乎也仅限于此。
盛霈沉默一瞬,低声问“你会和他结婚吗”
山岚没应声,只是看了他一眼。
这样的眼神,盛霈刚刚见过。
刚才她说,你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安静而清醒,冷冷清清。
又变成了海底的月,怎么捞都捞不上来。
盛霈收回视线,眼底的热意散了干净。
是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别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儿,她再傻都懂了。只是,她是这样认真、清醒地活着。
盛霈明白,山岚如今拥有的,付出了比旁人千倍、万倍的努力,情爱在她看来是随时可以舍弃的玩具,可有可无。
他也一样。
是她不能带回家的猫。
海上风大,昨夜帐篷搭在木棚下,没怎么晃动,这一夜还算安稳,山岚听惯了这烈烈风声,一早就睁开了眼,拉开帐篷往外探头一瞧,她有点儿新奇。
今日海上,大雾笼罩。
天上云雾阴沉,半点阳光不见,似乎要下雨。
这是她来海上一周,遇见的第一个雨日。但这样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的天气,对海上航行来说不是好事。
山岚吹了会儿风,照旧去练了刀。
再回来时,两个帐篷已经收好了,盛霈不知从哪儿打来一桶水,边上放了块干净的毛巾,见她回来,下巴微抬,示意她先用。
山岚探身看向木桶,问“岛上有淡水吗”
盛霈“嗯”了声,指了指那几幢房屋“岛上有口井,淡水不多,达不到饮用标准,平时只用来生活,几口人用足够了。岛上的生活资料一般以水井为中心,房屋和石头庙的建造,都是围着井来的。”
山岚“猫注岛上怎么没有井”
“猫注岛上的淡水是保护状态,岛上人口多,淡水不能过度开采,会引起海水回灌。岛下的淡水经过千年、万年才形成,有的是岩层本身含有淡水,有的是积攒的雨水,需要一定的条件。”注1
盛霈懒着声解释完,没再开口。
颀长的身躯倚在木棚边,视线落在雾气弥漫的海面,耳边是她轻细的动静,他没有再往她身上看一眼。
两人沉默地洗漱完,回到了船上。
早饭是驾驶员准备的,馒头和苹果,还有牛奶。
小风怕山岚吃不惯,凑到她边上,小声说“姐,我带零食了,之前在岛上买的,你吃点”
山岚摇了摇头。
这两人之间的沉默气氛,连小风都看出来了。
他纳闷地瞧了眼盛霈,这人一句话都没有,也不往他们这边看,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儿,和前几日截然不同。他姐看起来倒是和以前一样,安安静静,不着不急。
盛霈几口吃完早饭,叮嘱驾驶员“用雷达持续观测,注意航道上的来船,听到雾号及时停船。”
今日天气不宜,盛霈和驾驶员都呆在驾驶室内。
驾驶室内寂静无声,盛霈打开驾驶室的门窗,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方位,鸣放雾号出港,船速稍有减缓。
山岚坐在船尾吹风。
小风在边上叽叽喳喳的,大多数时间她就看着雾蒙蒙的海,偶尔才给两句回应,他也不介意,照旧问得起劲。
两人在后头坐了没一会儿,驾驶员探头出来喊“船尾浪大,坐前面来”
小风翻了个白眼。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盛霈说的。
从驾驶室正对船头,把他们喊到前面去,不就是要看着人吗,才一会儿工夫,就巴巴地把人喊回去,看来那男人也不会别扭太久。
“姐,我们坐前面去”
“上面风太大,我去下面看书。”
小风一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山岚进了船舱,他几步跑到驾驶室,探头问“二哥,你惹我姐不高兴了”
盛霈瞥他一眼“怎么就是我惹她”
小风“我姐平时连话都不怎么说,难不成还能是她惹你”
“”
盛霈不耐烦理他了。
小风扒着窗盯着盛霈看了一眼,忽然恍然大悟“你失恋了但我姐本来就有未婚夫,没几天就回去了,你就别多想了。”
盛霈眉心一跳,问“你很闲”
小风做了个鬼脸,跑底下船舱找山岚玩儿去了,一下去,他松了口气,山岚好好地在看书,也没发呆,看起来没什么事。
“姐,你看什么呢”
小风坐在对面,探头过去看。
山岚轻声应“盛霈的船长日志。”
小风嘀咕“这东西好无聊。姐,你和我说说那把刀的事吧我一直以为刀客只有武侠小说里才有。”
山岚抬眸看他,忽然问“你很喜欢我”
小风一怔,慢慢安静下来,好半晌,他小声说“姐,在派出所的时候,你可能听到了。我其实是爷爷一家收养的,那时候我虽然小,但记得我有个姐姐。她和你差不多大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山岚“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小风闻言,垂下眼,藏在底下的手攥紧了拳,说“不记得了。”
山岚注视他片刻,说“等我回了岸上,我可以替你找姐姐,如果她还活着,我一定能找到她。”
小风眼睛一亮“真的”
山岚温声应“真的。”
低落的少年又活泼起来,开始叽叽喳喳,偶尔跑上去看钓竿有没有鱼儿上钩,偶尔去驾驶室看一眼,再往下跑,往往复复,从不知道疲倦。
这一日,到了下午四五点。
海上的大雾渐渐散了。
小风跑到船舱喊了一声“姐,月光礁快到了”
山岚上了甲板,立在船头遥遥看向小风指的方向。
海面雾气朦胧,隐约可见远处的礁石,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住的模样,附近也没有船只经过。
他们这一路过来遇见的渔船都很少,上午还能偶尔在航道上听见几声雾号,每当那时,盛霈都会停船避让,等那船过去了,再继续前行。到了下午,越靠近,附近的船就越少,底下的浪逐渐汹涌,船身摇晃,越来越不稳。
昨天,山岚听盛霈的那个光头朋友说过。
月光礁多暗礁、暗流,这里水流湍急,没有鱼点,少有渔船经过。
从另一个方向来思考,这里确实容易发生沉船事故。
“这里为什么叫月光礁”
山岚问。
小风挠挠头,这他也不清楚,刚想进去问盛霈,这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倚在舷侧,淡声说“俯瞰这块礁盘,是一轮弯月,晚上退潮的时候,整块礁盘露出来,月光洒在上面,很美。渔民们叫它月光礁。”
山岚回眸,黑眸落在他脸上。
盛霈回看过去,她散着发,长发被风吹乱,面容也模糊起来,唯有那双清透的眼,像海面上的灯塔,一眼就能捕捉。
整整一天,他们没怎么说过话。
“簪子呢”
盛霈低声问。
山岚从口袋里拿出那支血红的珊瑚簪子,玉一样清透的指腹握着它,递到盛霈眼前。
他垂眸,仔细看她的手。
这双手,打过铁、练过刀,和公主的手不同,她的指腹、掌心有薄薄的茧子,还有细小的划痕,再仔细看,手背上还有一个浅浅的伤痕,还没完全褪去。
山岚见他一直盯着,轻声说“烫伤的。打铁的时候铁屑会飞溅出来,温度很高,因为次数频繁,再小心也会受伤。”
“我帮你挽发。”
他抬起眼,嗓音微哑。
这一次,山岚没有拒绝。
她知道,盛霈在道歉。
盛霈小心翼翼地收拢她这一头长发,这样的长度必然会影响她打铁、练刀,可她却将它留了下来,他想不到她需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掌心的发柔软、滑腻。
比盛霈处理过的任何一条鱼都难,他不自觉地拧起眉,学着她平时的模样,试了一次又一次,始终不得要领,动作却不见急躁。
“盛霈。”
她轻柔地喊他的名字。
盛霈一顿,下意识问“弄疼你了”
山岚说没有,“你别急,不会弄疼我。你放下来,再试一次,在我指着的位置停下,别收的太紧,手往后放一点,对,左边绕一圈,前面留”
她耐心说了两次,盛霈终于挽好了发,他轻舒一口气,深觉打渔实在是件简单事儿,难怪别人总说他不正经打渔。
山岚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的发髻,又晃了晃脑袋,稳稳的,挽得还挺好,她抿起唇,浅浅地笑了一下。
盛霈强制自己移开视线,说“快到月光礁了。船会绕着附近的礁盘开一圈,没找到人我们再往岛上去找,你和小风拿两个望远镜,看到异样就喊我。”
“知道了。”
山岚喜欢做这样的事。
细致又有耐心。
月光礁附近水文情况复杂,盛霈驾驶着船,他们三人都拿着望远镜,站在不同的位置,望向雾气散开的海面,看向不同的礁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盛霈绕着月光礁附近开始开第二圈。
近处的雾气虽散了,但远处的雾仍朦朦胧胧,直到海风骤起,吹散大雾,山岚不再专注于礁盘,转而看向雾蒙蒙的海面。
不多时,她视线停住,凝聚在船的右后方。
“盛霈,慢一点”
她回头喊了一句,船速立即减缓。
盛霈从驾驶室探出头,问“看见了什么”
山岚没应声,只专注地盯着那块区域,直到雾气散开,露出飘在海面的那艘船来,她看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说“海上好像有一艘船在飘。”
船在飘,没在航行。
显然是出了什么意外。
盛霈立即掉转方向,沿着山岚指的方向开,离得近了,他们都看见了那艘船,是艘渔船,孤零零地飘在海面,甲板上乱糟糟的一片,驾驶室是空的,船上看起来没人。
就在这时,那船上忽然有了动静。
船舱口忽然爬上了个人,用力挥舞着手,大喊“救命我在这里”
盛霈减缓船速,拿起一旁的望远镜看了一眼,是个陌生中年男人,蓬头垢面的,不是齐容他爸。
驾驶员提高声音问“船上有几个人”
“一个就我一个”中年男人终于看见有船经过,松了口气,又哭又笑的,卸了力气瘫在甲板上,“我命真大。”
半小时后。
中年男人蹲在甲板上大口啃着馒头,说“我和兄弟出海打渔,遇见暴风雨,船翻了,还好船舱里还有吃的,设备都坏了,开不了,不能发求救信号,本来以为要死在这里了,多亏遇见你们了。”
盛霈上下打量他一眼,问“你兄弟呢”
男人动作不停,随口应“不知道,我们在海里失散了。”
“你说你的船是飘到这附近的”
盛霈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
男人咀嚼的速度慢了一下,眼神闪烁,他的船当然不是飘到这里来的,茫茫大海,他怎么知道自己会飘到哪里去,在这里说不定还有知道他们行踪的人来找。两周前,他落水后没离船太远,费劲游回了船上,一路过礁盘就抛锚,这样才在这里停了两周。
今天风一大,那锚居然松了。
船飘向一片雾气的海上,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对,我们是往南沙去的。”男人含糊不清地说,“打算等海参的夏眠期过了,捞点海参回去卖。”
盛霈“夏眠期十月结束,你们去得这么早”
男人笑了一下“挣钱嘛,就是得不怕辛苦。”
盛霈没了耐心,瞥了眼小风,小风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拉着山岚往船舱走,说“姐,我们去船舱,外面太晃了。”
山岚正听得认真,这么被拉走还有点愣。
“我不晕船。”
小风一听,把眼睛一闭,捂上脑袋,做虚弱状“我好像有点晕船,头昏沉沉的,姐,你给我找点药,舱里肯定有。”
山岚就这么被骗走了。
等人一走,盛霈蹲下身,轻飘飘地看人一眼,说“我呢,受人之托,出来找人的。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管不着。”
中年男人闻言,把碗一放,别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兄弟、啊”
盛霈一手拧过他的手腕,扣住他的肩,把人往船舷上一抵,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凉凉道“嘘,别叫,再叫一声就得掉下去了。”
他用了点儿力,语气轻松,跟人聊天似的“按理说,你在海上飘了那么久,再过几天,船上的东西得见底了,这时候得救了,可谓是命大。但错就错在,你遇见我了,今儿正好心情不好,总想往海里丢点儿什么东西。”
盛霈懒懒地笑了声“不像你们,还能从海里带回来点什么,你说是不是”
他这话意有所指。
中年男人一听就知道他就是冲他们来的,早知道他们到月光礁来是干什么。
男人龇牙咧嘴地说“船是在月光礁翻的,当时是晚上,海流很急,我真不知道他被冲哪里去了,船坏了,也不能去找他,嘶,我真没说谎”
盛霈问“消息哪儿传出来的具体时间。”
“前阵子我在南渚一个夜摊喝酒,听了边上那桌人说的,说不光有瓷器,还有珠宝。还说好几年前,猫注就有人从这里捞上去一块铁矿,不是海里的东西。”
“那夜摊,你常去的地方”
“啊对,我回回都去那里,老板是我老乡。”
盛霈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这话一听就有猫腻,这种违法的事儿哪有人天天挂在嘴边,还正好让他们听见了。
盛霈又问了一遍“具体什么时间”
男人闷头想了一阵儿,说“一个月多了,可能多半个月,我记不清了,反正不超过两个月。”
盛霈松开人,说“你来指路,当时在哪儿翻的船,日期、天气、水文情况,都给我说清楚了。”
“我、我尽量。”
男人苦巴巴地应。
这一找,又是三小时。
海上始终没有齐容父亲的踪影。
此时天色已暗,盛霈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九点。
一船人还没吃饭,他就近找了座有人居住的小岛停下,打算让他们歇一晚上。
驾驶员叹了口气,说“两周了,附近岛上都没救上来过人,过路渔船要是救着人,岸上不可能没消息,怕是凶多吉少。”
茫茫大海,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更何况,这都过去了整整两周。
中年男人闷头没说话,大口扒着饭,也不参与他们的谈话,生怕盛霈又来找他麻烦,他胳膊现在还痛。
盛霈丢了只剥好的皮皮虾到山岚碗里,自然地拿走她碗里的螃蟹,几口咬了,说“你们在岛上休息,晚上我继续去找人。”
山岚还发着懵。
刚刚盛霈抢走了她的螃蟹。
盛霈见山岚一脸无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呆呆模样,忍不住想敲她的脑袋,手刚伸出去,在碰到她之前硬生生止住。
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前额,低声说“你吃螃蟹太慢了,明儿再给你抓,今天将就一下,晚上你还有事。”
山岚问“岛上有什么事”
盛霈注视着她,补充“晚上你不留在岛上,跟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盛霈老婆得要亲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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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海岛上有淡水,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岩层本身就含有淡水埋藏的古代淡水者从远方传输来的,岩层断裂或者打深井,可以让淡水冒出来。这种情况人工无法模拟。还有一种是岩层本来没水,但因具备一些条件,能积攒雨水。这种情况可以模拟,只要人为满足这些条件就行。
这些条件有岛面积够大,地下浅层能含水,下层能隔水。如果再人为运来土壤、种上植被,还会让地表蒸发量减少。这样,随着一次次降雨,地下的淡水就会快速积攒起来。就算地下有些从大海渗进来的咸水也不要紧,咸水密度大,淡水会“漂浮”在咸水上。
资料来自博物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