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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五十四
    大齐亡国后, 在大汉有一种说法女子为帝,亡国之兆。

    而在议和的文书最后一页赫然写着立裴瑶为太女,未建国, 便要亡国。

    裴绥怒瞪着太皇太后“我誓死不会答应。”

    太皇太后也跟着站起身, 目光浅淡,轻轻扫了一眼帐篷内的将军们, 语气换作散漫“不答应也可,明日洛阳城门见,车轮战吧, 哀家等你们。”

    裴绥怒气冲冲,心中搭建的房子轰然倒塌了,他怒喝一声“全身而退, 哪里有那么容易。”

    太皇太后脚步不停,而荆拓长剑出窍, 冷面而对,“来吧, 我试试你们。”

    太皇太后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这是规矩,裴将军不懂规矩吗洛阳城内的兵可不少,我们陛下仁慈,不愿百姓饱受战火, 这才有了议和。怎么, 给脸不要脸吗”

    “是你们欺人太甚。”裴绥语气饱含责备, 双手一撕扯,厚厚的文书撕得粉碎。

    诸将大吃一惊,而荆拓的剑在漫天碎屑中剑指裴绥的面门,讽刺一笑, “手下败将。”

    裴绥怒火中忘了荆拓,后悔莫及,改口道“明日洛阳城外再见。”

    太皇太后这才抬步走了出去,帐篷外寒风萧索,拂过面庞,让人彻底清醒过来。

    不立便不立,哀家自己捧。

    和谈失败了。

    大汉的人一走,诸将就围着裴绥询问,“将军、出了何事,他们提了什么条件”

    裴绥咬碎一口牙齿,难以启齿,心生郁闷之气,他明白了。太皇太后杀裴泽,是为了逼他立裴瑶为太女。

    女子相夫教子,怎可为帝。

    裴绥深吸一口气,道“将裴玮找来。”

    裴玮是他堂兄的长子,气宇轩昂的男儿,饱读诗书。

    片刻后,裴玮来了,见到裴绥揖礼,“侄儿见过叔父。”

    “起来吧。”裴绥郁闷未散,见到昂藏七尺的裴氏子孙后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顺我,我便过继你,你就是少主了。”

    裴玮父母早丧,这些年自己另立门户,自己考中了举人,就等着科考了,算是同龄中的翘楚。

    裴绥一句话,让裴玮受宠若惊,少主便意味着将来,将来是太子。

    “侄儿、不,儿见过父亲。”裴玮叩首大拜。

    诸将都跟着大笑,开口恭喜主上。

    裴绥心口舒畅不少,等裴玮拜完后,他才将人扶起来,“明日父亲便带你去攻入洛阳城。”

    “攻入洛阳城。”诸将跟着附和,一时间,士气高涨。

    回到洛阳城的太皇太后直接上了城楼,巡视一番后,回到紫宸殿,唤来朝臣,部署战策。

    皇帝不明白她的意思,荆拓则告诉她“裴绥拒绝了。”

    “为何拒绝”

    “没有细说,臣见他看到议和文书最后一页后便变了脸色。”荆拓解释道。

    皇帝细细回想,找到议和文书的草稿,快速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的大汉诸将不动。

    这个条件很难吗

    裴绥竟这么小心眼

    皇帝好似失去了最后一重希望,脸色晒白,而太皇太后有条不紊地部署,最后说道“明日荆统领作先锋。”

    荆拓没有意外,俯身领旨。

    “散了吧,回去休息。”太皇太后懒散地摆摆手,累了半日,她也觉得疲惫了。

    丞相面色不好,退出宣室殿后拉着荆州就问“裴绥是何意思”

    荆拓手放在剑柄上,目光沉凝,只道一句“欺人太甚。”

    那群莽夫压根不将太皇太后放在眼中,打了胜仗就开始目中无人了。

    丞相听到四字就不再问了,反而长叹一口气,顺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给了机会不应,那就打吧。”

    荆拓冷笑,“乌合之众,妄敢挑衅。”

    丞相看着他,道“明日你一人难敌双拳,小心些。”

    “一人丞相是不知,太皇太后与他们定了车轮战,要一个一个收拾。”荆拓笑了笑,很多年没有见到太皇太后揍人了。

    莽夫打架,让人不敢去看,太皇太后杀人,可用两字来形容。

    优雅。

    太皇太后回到长乐殿的时候,裴瑶坐在榻上看话本子,唇角翘着,似乎看到兴起。

    她一时高兴,没有听到脚步声,等她知道的时候,话本子都已在太皇太后手中了。

    是民间写的书生小姐私奔记。太皇太后皱眉,“看这个就笑成这样”

    她直接在裴瑶身侧坐了下来,眼里藏着笑,手掌落在她的后颈,掌心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肌肤,自己靠过去,亲吻翘起的眼睫。

    惯来厚脸皮的裴瑶一下子就红了脸,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害羞得躲入李姑娘的怀里。

    “脸皮厚的人也会羞涩,罕见、罕见。”太皇太后嘴里讽刺,手中却继续抚摸柔软的秀发,道“和谈失败了。”

    裴瑶愣了一下,道“为何失败了。”

    “说不清,明日去观战吧。”太皇太后没有细说,有些事情说了太早,不该让她分心。

    裴瑶点点头,她没有问太多,而是双手环过太皇太后的玉颈,主动亲吻她的眼睫。

    说亲就亲的感觉真好,豆腐真好。

    腻歪片刻后,若云送来午膳,裴瑶朝外挪了挪,双脚落在踏板上,她冲着李姑娘指了指自己的脚。

    想上前给她穿鞋的若云停下来,默然垂首,眼看着太皇太后蹲下来给小太后穿鞋。

    裴瑶抱着李姑娘,傻傻地笑了。

    纵然她不是李姑娘心里最初的那个人,如今,她为自己做的事,就让自己很满足了。

    谁无过往呢。

    片刻后,太皇太后小口小口地喝汤,裴瑶也学着她小口吃着,太皇太后是吃了一会儿就停下,而裴瑶从始至终都没有停过,别看嘴巴咬的少,可一直在吃。

    太皇太后转首看向殿外,开启的殿门外传来一阵风,吹拂人心。

    她觉得无趣,学着裴瑶往日托腮的样子,裴瑶一直在吃,她就这么一直看着。

    裴瑶吃的少但很快,小嘴巴一直在动,牙齿咬着的速度也很快。她真担心吃的这么快会噎着,让人送一盏清水进殿。

    裴瑶接过喝了一大口,又接着去吃,大有不不吃完桌上菜就不罢休的架势。

    若云进来又退下,殿内雅雀无声,裴瑶吃饭的声音很小,都可以忽略。

    退出殿外后,青竹上前询问“两位主子不高兴吗”往日用膳都会说话,今日却格外安静。

    若云摇首,道“明日开战,太皇太后有些心不在焉。”

    青竹也明白了,宫里的宫人都开始往外逃了,敌军势如破竹,太皇太后这些时日以来也在担心。她说道“听前面说和谈失败了。”

    若云也跟着叹气,“没想到我们陛下都退了一步,他们还不让。”

    “是啊,强势下,就是这样,我们越软弱,他们就越得理不饶人。”青竹望着殿内说道。

    “太皇太后亲去了,原本以为会成功的,没想到会无功而返。”若云也跟着看了屋里一眼,两人都不作声,大有温柔以对岁月静好之态,她跟着笑了笑,缩回脑袋。

    屋里的裴瑶在盘子都空了以后才打了饱嗝,太皇太后直起身子,唤人进来收拾。

    “出去走走,你这样会积食。”太皇太后站起身,调侃一句“除了哀家以外,没有人养得起你。”

    若云青竹听后都跟着一笑,裴瑶瞪了一眼,没有回话。

    长乐殿外的景色依旧,没有太多的改变,太皇太后慢走两步,等到裴瑶走近,指尖微动,攥住她的手。

    裴瑶嗤笑,“不懂太皇太后为何就这么傲气怎地,我配不上你”

    听着裴瑶将您换成你,太皇太后终于感觉出哪里不对劲了,“你不尊敬哀家了。”

    “尊敬您剥我衣裳的时候,可想到了尊敬你让我自己玩的时候,可还想过您是太皇太后”

    听到埋怨,太皇太后没应,抬首看向前方,面前的殿宇外还有一片绿草,在风中微微摇摆,春日好像要来了。

    她看了会,忽而换成裴瑶的脸,裴瑶捏着她的下颚,颇为傲气地看着她“本宫与你说话呢。”

    “听着、听着。”太皇太后不敢不应,双手揽着裴瑶,不想裴瑶拒绝她,反而张开双臂“背我。”

    太皇太后将自己的思绪收回来,目光也露在裴瑶的眼睛上,她摸摸裴瑶的头,动作温柔,语气也和善不少,“出来消食的。”

    “李乐兮,我想做女帝。”裴瑶语气跟着肃然。

    太皇太后笑笑“怎么了”

    “你说你要做皇后,我就只能跟着做女帝了,不然你嫁给别人,我该怎么办”裴瑶蹙眉瞪着对方,她知晓人一旦喜欢权势,一辈子都不会动摇。

    李姑娘喜欢就喜欢吧,她努力去争取。

    太皇太后慢慢展露笑颜,凑至裴瑶眼下,抵着她的额头,“裴姑娘,你这想法真好。”

    “别喊我裴姑娘,裴姓不好,容易听成赔姑娘,我什么都没做,就要赔了。”裴瑶嘴里嘀嘀咕咕,对太皇太后这个新称呼极为不满意,“无望小师太都比陪姑娘好听。”

    软软的语气中透着娇憨,让人莫名想笑,太皇太后抛开乱糟糟的心思,“女子为帝,臣民不容。”

    “有兵在,不怕他们不容,太皇太后认真些,她们就容了。看看你,都没见过你干活,奏疏不批,战事也不管,就等着叛军打上门,你说说,是不是你的错”裴瑶开言指责道。

    太皇太后连连点头,“我的错,今后一定改。”

    “还有,以后不准惦记你前面那个人,虽说我会离开你,但你也不能去惦记别人。”裴瑶傲气地说了一句,最后慢慢嘀咕一句“我放弃了自由陪你,你也要对得起我。”

    太皇太后莫名怔忪,双手松了力,裴瑶却嘀嘀咕咕,“我就不明白女子为何不能为帝,你这么厉害,不如自己称帝算了,这样,你也会是洛阳城内最尊贵的女子。”

    裴瑶始终无法理解太皇太后的心意,喜欢权力却不贪恋,放手却又舍不得,不是自相矛盾吗

    无能也就罢了,偏偏满腹才华,博古通今,就没有她不会的。

    “哀家不想做皇帝,只想做皇后。”太皇太后心下沉沉,将裴瑶牵扯进来,是错还是对

    很快,裴瑶自己就抛开不去想了,牵着太皇太后的手往前走。

    早春的气息还很浅淡,一路走去,除去生命力顽强的绿草外,还不见花卉。

    两人走了许久又转回来,而太皇太后领着她去擦拭帝王剑。

    裴瑶坐在一侧吃点心,太皇太后则一遍又一遍地擦着剑,裴瑶忽地说了一句“我想看你跳舞。”

    太皇太后冷笑“做梦。”

    裴瑶托腮凝望着眼前的女子,嘴里的点心索然无味了,太皇太后修长的指尖温柔地拂过银色的剑刃,稍有的情绪外露。

    “你很喜欢这把剑”她不解,冷情若太皇太后也会这么珍惜一件死物。

    “喜欢,因为剑刃中有哀家的血,感觉很亲近。”太皇太后悔道。

    “你的血”裴瑶有些惊讶,“为何将血融入剑刃中”

    太皇太后停了下来,抬首,望着茫然的小东西,认真道“人在剑在,剑与心意契合。”

    奇怪的道理让裴瑶不理解,但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道理,人都可以长生,还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她走上前,握着剑刃,将掌心贴了上去,轻轻一划,掌心蓦地刺痛,疼得她皱紧了眉头。

    血从掌心流出,尽数洒在了帝王剑上。

    裴瑶疼得浑身发抖,小脸苍白,理直气壮地看着太皇太后“你我心意也契合了。”

    太皇太后不动,因为她的眼睛紧紧凝在帝王剑上,眼睁睁地看着帝王剑吸收了裴瑶的血。

    她笑了笑,没有作声,将剑回窍鞘,置于剑架上,领着裴瑶去包扎。

    “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谁让你对我三心二意的。”裴瑶疼得手发抖,掌心的血口子让她不敢去看,想想都觉得疼。

    白色的药粉洒在伤口上,一阵蜇疼,裴瑶几度要收回自己的手,最后都被太皇太后牢牢按住。

    “哀家本性如此,对你,已算大好。哀家手中死了无数人,人人畏惧,你却这么喜欢。”太皇太后捧起裴瑶的手轻轻吹了吹,余光扫到裴瑶眼角的泪痕。

    裴瑶哭得很伤心,她却想笑,可怜又凄惨的小东西。

    太皇太后从一侧的药箱里取了一颗糖给她,“哀家研制的止疼药,好吃又甜。”

    裴瑶转过泪眸,瞬间就不哭了,“我想看你跳舞。”

    “你”太皇太后停顿了一下,见她眼中的泪水在打转,自己也甚是无奈,“跳、跳。”

    裴瑶这才笑了起来。

    梅林下花瓣温柔地铺满地面,将自己最温柔的一面留给世人观赏。

    剑风扫过,落英缤纷,红色的衣袂染着梅林的气息后荡开一阵风,花落风起。

    裴瑶笑了笑,手中的伤隐隐作痛,可她还是感觉一阵高兴,太皇太后跳舞多么难得啊。

    青竹站在一侧目瞪口呆,揉揉眼睛,又觉得不可思议,“娘娘,这是太皇太后吗”

    “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裴瑶托腮,眉眼带笑,面前的女子一舞,洗尽铅华,分明是宫廷里尊贵的女子,瞬间成了江湖上最肆意的侠女。

    武能定国,文能震慑四方,多好。

    裴瑶觉得困倦,微微眯上眼睛去看,不想眯上后,眼皮就耷拉下来了。

    睡着了。

    剑在此刻停下了,太皇太后一步步走上前,摸摸她的额头,将剑递给青竹,自己抱起裴瑶。

    一步一走,脑海里想起许多年前的话。

    “陛下,跳舞吧。”

    “皇后,想看”

    “想看。”

    “皇后想看,朕就勉强答应,待朕去换件衣裳。”

    “臣妾等陛下。”

    回到寝殿后,太皇太后将人轻轻放在榻上,探了探脉,确保无事后,她才直起身子。

    糖里有安神的药物,这一觉要睡许久。

    太皇太后也没有离去,在坐榻上坐着,手中拿起裴瑶的话本子看,庸俗的爱情故事,总是会让人泪目。

    天色入黑后,裴瑶没有醒,她则给裴瑶的伤口上药。

    帝王剑阴狠,伤人阴毒,较寻常剑刃比较,伤口要好得慢些。

    上过药后,太皇太后拂灭烛火,她在外侧躺下。

    昨夜躺下的时候,裴瑶就钻了过来,像狗皮膏药一般贴在她的身上。

    今夜的裴瑶,乖乖巧巧,让人感觉不大真实。

    她的过于安静,让太皇太后一夜不眠,清晨的时候,她再度换药,自己起榻,换了一身衣裳。

    依旧是黑色的衣衫,不过并非对襟大袖衫,而是普通的女子劲袖箭衫。

    外间用大氅作应该,一时间也看不出来。

    荆拓在长乐殿外等候,更衣后,她又回去看了一眼裴瑶,依旧没有醒,眉宇间的疲惫散去了。

    眼睫乖巧地轻垂,唇角还染着一丝笑。太皇太后猜测她肯定做了美梦。

    也罢,不带她去,血腥与杀戮,不适合裴瑶。

    太皇太后出殿之际,皇帝来请安,她顺势就道“太后病了,你也尽尽孝道,在宫里守着她。醒了喂水,饿了喂、饿了给吃的。”

    皇帝愕然,没有多想,俯身应下,又道“朕等着太皇太后归来。”

    太皇太后走了。

    皇帝悄悄走进寝殿,原来太后躺在太皇太后的凤榻上,她掀开锦帐,入眼便是太后恬静的容颜。

    “怎么就病了”她自言自语,摸摸太后的额头,并无异样,再观脸色,粉妍俏丽,与寻常无异。

    她好奇,似乎有一股力量驱使她靠近。

    皇帝做榻沿坐了下来,闻到一股清淡的香气,她笑了笑,凝望着太后。

    不知望了许久,一声轻吟,她欣喜道“太后醒了。”

    裴瑶本没醒,蓦地听到这么一句后不得以睁开眼睛,皇帝立即伸手扶她起来。

    不想起榻也得起了。

    裴瑶打了哈欠,就着皇帝的力气站起来,扫视一眼,“太皇太后呢”

    “今日开战。”皇帝解释道,手中也没有闲着,将迎枕搬来给太后靠着,让她尽量舒服些。

    忙完这些,又吩咐人去摆早膳,道“朕也没有吃,就与太后一道吃些了。”

    青竹等人进来伺候裴瑶梳洗,皇帝不好久待,轻步挪了出去。

    半晌后,青竹扶着裴瑶走出来,早膳也准备好了。

    皇帝见状,亲自给太后盛粥,笑意盈盈道“太后哪里不舒服。”

    “没事,昨日摔了,掌心刮破了些皮,养两天就好。”裴瑶饥肠辘辘,昨晚就没有吃了,见到没有面条后还吩咐一句“做些鸡丝面,多放些鸡丝。”

    皇帝笑了,喝粥的时候都抿不上嘴角,但她固来食不言寝不语,便也没有说话。

    太后一顿早膳吃了半个多时辰,最后等到鸡丝面,吃了一碗面条后才松手。

    “走,去观战,看太皇太后如何扬大汉威风。”裴瑶站起身,接过宫娥递来的帕子擦擦唇角,一面同皇帝说话。

    皇帝也同意,“朕很想见识太皇太后的风光,听闻有一日她夜闯敌军军营不说,还杀了三名战将。”

    何其威风。

    裴瑶立即骄傲起来了,拉着皇帝说道“那些男人就是看不起女人,活该被杀。”

    女子也该被尊重才是。畏畏缩缩地活着,不如肆意些。

    “对,太后说是极是。”皇帝附和,太皇太后确实让人很惊艳,惠明陛下眼光独到。

    皇帝与太后同坐一辆马车,出了上东门,一路至城门,两人上了城楼。

    丞相立即让出了最佳观战的位置,并一道解释“对方使用车轮战。”

    “车轮战要脸吗”裴瑶怒了,车轮战分明的无耻的行为,人的体力有限,这么打下去,毫无停止。

    丞相点头,“虽说不公平,但荆统领至今未输,斩杀了两人,你看那人”

    丞相手指着裴绥身侧的青年,“听说那是裴绥的继子,是他们的少主。”

    “这么快就有了新儿子啊。”裴瑶讽刺一句,目光落在太皇太后身后,只见她拉弓,搭了三只箭。

    风声簌簌,三支箭同时朝着裴绥射去,裴绥闪身避开,同身边的青年拉开一臂距离。

    下一刻,又是三箭,射落对面旗帜。

    裴绥回头去见倒下的旗帜,耳畔又多了一道风,他回头去看,三支朝着裴玮射去。

    他震惊,伸手去夺箭,握住一支箭,不想自己整个人被箭带得往后倒去,直接跌落马背。

    砰地一声,裴玮也倒了下来,心口插着一支箭。

    “裴玮”

    “少主”

    “谁死了”城墙的裴瑶好奇问了一声,再看向太皇太后,再度搭箭,她更是好奇,“那么远的距离怎么射中的”

    皇帝高兴了,“您等太皇太后回来再问问。”

    “问她啊。”裴瑶摇首,若是问了,李姑娘的尾巴得翘上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瑶骄傲又自恋的女人

    太皇太后你不喜欢吗

    裴瑶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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