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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三个时辰前,天晴,城西郊外一处茅草房内。

    这是一间十分简陋房屋,家徒四壁。房子很狭小,家具只有一张木塌与一张矮桌,桌上摆着一只破了口碗。

    “爱卿,这次我们破釜沉舟,倾尽国库购入这朱鹭剑鞘,希望不要事与愿违”蓬头垢面陈醒坐在塌上,此刻模样仿如流浪汉般,丝毫没有身为君王气派。

    “请陛下放心,我已将法阵布好,只需稍作等待,我们便可借剑鞘寻找宝剑踪迹。”杜莲说。

    他这会儿也是一副胡子拉碴相,正盘腿端坐于地面,观察着旁边法阵。那把雕刻有朱鹭赤色剑鞘,便位于法阵中央,旁边贴有一张符纸。

    “如此一来,以宝剑对抗宝剑,就足以证明我国只是输在了法器,而非实力。”陈醒目光微凛,仿佛透过茅草屋看向了无限远方。

    这是他执念,他坚信只要有神匠锻造兵器在手,与敌国抗衡这一战,才算公平。

    若是这样也输了,那便真是天意,他输得心甘情愿。

    陈醒闭目养神,片刻后杜莲唤道“陛下快看,符纸有反应了”

    二人于是围聚在法阵旁,只见朱鹭剑鞘发出赤色微光,与一旁符纸相呼应。

    室内无风,符纸却自发扑腾起来,倏然化作一只蝴蝶,扑扇两下翅膀,便翩翩起舞。

    “飞了飞了飞了”陈醒连忙起身扑蝶,却扑了个空。

    “陛下莫慌,这是符纸化蝶,待我们循其踪迹一探究竟。”杜莲说。

    两人连忙将朱鹭剑鞘埋进挖好地洞里,将土填平,再以一块大石头掩盖痕迹。

    随后,初夏灿烂阳光里,两名女装壮汉追着一只赤蝶,携手奔跑在田间小路上。

    陈醒用力迈步,伴随“咔嚓”一声,紫色旗袍被撕裂,露出一双毛绒绒腿来。

    他也不在意,与杜莲一同奋力追赶,沿着小路入了城。

    路上行人都用奇异眼光打量他们。

    二人只当没有看见,追了将近一个时辰,总算气喘吁吁地来到了一座气派宅邸前。

    符纸化蝶在空中破碎,化作尘埃消散,陈醒与杜莲手牵着手,停在黑漆铁门面前。

    “就是这里”陈醒问。

    “这是符纸指引,应当不会出错。”杜莲思忖着,“朱鹭剑应当就在这座大宅内。”

    “问题我们要怎么进去找它呢”陈醒朝内张望着。

    也许是二人形迹可疑,惊动了内里佣人,有几位保安模样向他们走来“干什么这是白家大宅,没事不可乱闯”

    “看打扮就可疑,莫要在门外阻碍交通,赶紧走赶紧走”领头人手里端着枪,不满地驱赶道。

    然而对面这二人根本不知枪为何物,只当是拿着一杆铁棍,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不住朝宅邸内探头张望。

    “我们”最后还是杜莲开了口,“我们想在这儿谋份差事”

    “谋差事”领头保安皱眉,看眼前两人一副难民模样,便怒道“这儿是白家,不是收容所”

    “我们有有亲戚在里边”陈醒撒了个拙劣谎。

    正在双方僵持时,一辆白色小轿车经过,佣人们打开大门,纷纷持枪行李。

    见门打开,陈醒与杜莲毫不犹豫地往里冲,很快就被佣人们摁住,枪一鸣,他们都呆愣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你们在干什么啊”驾驶座车窗摇下来,漂亮女人探出头来,“说了多少次,不要动不动就开枪”

    “对不起,白夫人”一排人连忙站好,深深鞠躬认错。

    “算了算了,放开他们吧。”白夫人和善道,“给他们换身干净衣裳,安排一份伙房差事。”

    “是,夫人”领头人敬礼道。

    后边人赶紧踹了两人一脚“还不快谢谢夫人好心”

    陈醒是个识时务君王,连忙摁着杜莲一同俯身低头,齐声道“谢谢白夫人”

    郊外,白鹭推开小心翼翼地推开茅草房门,很忧伤地发现这不是一个厕所。

    他只得倒回来,皱着眉对钟樾说“没有茅坑。”

    “到那边浇草去吧。”钟樾说完,便背过身去。

    他决定通过这么一个简单动作,教会这剑个人问题。

    “不行。”白鹭一脸认真道,“我妈说了,成年人不能随地大小便。”

    他表情十分严肃,却又真有点儿急,憋得脸红红,人已经开始原地转圈圈。

    钟樾这会儿挺头疼,这荒郊野岭,上哪儿去给他找厕所

    “你找个地方躲起来解决掉,我不会告诉你妈。”钟樾说。

    “不行”白鹭急得直蹦蹦。

    钟樾叹口气,随后在茅草屋旁边看见了一块石头。

    这石头没什么特别,但石头底下土有匆忙压过痕迹,这底下也许有个坑。

    看大小应该不是埋尸体,钟樾抱着试一试心,毫不费力地将石头踹开,拿块木头将土一翻,果然看见一个坑。

    “白鹭,过来。”钟樾招手,“这儿有个坑。”

    白鹭赶紧一蹦一蹦地过来了,看见坑果然很开心,当即就要解开皮带

    钟樾太阳穴突突地跳,背过身去,教育道“有别人在时候,不能随便脱裤子”

    “哥哥”白鹭忽然激动地叫了一声。

    钟樾以为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回过头去,入眼就是白鹭晃荡在外大宝贝。

    “把裤子穿上”钟樾喝道,“不知廉耻”

    “哥哥你快看,这是什么”白鹭裤子也顾不上提,一晃一晃地跑过来,献宝一样将东西拿到钟樾面前。

    钟樾伸手给他提上裤子,定睛一看,竟然是朱鹭剑剑鞘。

    那两人花重金买走以后,怎么会埋在了这里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白鹭抱着它狂喜,随后又裤子一脱冲向坑边,当着钟樾面尿了个爽。

    尿完以后,他还很好心地将土填了回去,再嘿咻嘿咻地把大石头搬回来,压上。

    “啊,我忘记把剑鞘埋回去了。”白鹭说。

    钟樾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分明将剑鞘抓得死死,完全没有要还回去意思。

    白鹭低头看着他失而复得宝贝剑鞘,脸上现出犹豫。

    良久,他才说“扔在这里,应该是别人不要吧。”

    “应该是。”钟樾面无表情地顺着他话说。

    果然,白鹭脸上即刻露出笑意,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那哥哥,我能收下它吗”

    这下好了,他有两件衣服可以换着穿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真希望以后能有个春夏秋冬装啊。

    钟樾看他高兴得这么明显,忍不住有点儿想笑,这剑真就跟个小孩儿似。

    “如果后续没人找,就收下吧。”钟樾说。

    白鹭终于放心地笑起来,反复地翻看他旧剑鞘,任何一处磨损都会让他心疼。

    “我们干脆回去吧。”白鹭此刻只想赶紧回家,穿上旧剑鞘试试。

    钟樾眼看天色已晚,但来时候也没仔细认路,便说“沿着江走吧。”

    两人于是再次骑上自行车,钟樾在前蹬着车,白鹭在后边,一手抱着钟樾,一手抱着剑鞘。

    沿江路很长,景色也单调,白鹭很快就犯起困,挨着钟樾后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天色很快就彻底黑沉下来,江边没有灯火,钟樾却不惧黑暗,平稳地骑着车。

    离得很远,他便注意到前方有一艘船,正好停靠在江岸边。

    这儿是一处隐蔽码头,因为一切都融进了浓郁黑暗里,海岸线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

    “动作快点儿,都小心点儿,别被人看见了。”人声传来。

    有不少工人正在搬运一个个大箱子上船。

    钟樾即刻警惕起来,这儿四处开阔,根本没有藏身之处,钟樾只得将白鹭摇醒。

    “到哪儿了”白鹭沙哑着嗓音问,看见是一片漆黑。

    这时,伴随一声巨响,一位工人没能抱稳沉重箱子,箱子脱手,从残旧登船梯上摔到了地上。

    “没用东西”男人怒声传来,随之便是一声枪响。

    那位工人便从登船梯上坠倒在了地上,就像一只断了线风筝。

    钟樾即刻伸手,捂住了白鹭要惊呼出声嘴。

    两人就匍匐在草丛里,勉强借着夜色藏身。

    在他们左手边,是一望无际黑色江水,右手边则是大片白沙,两边色彩形成了鲜明对比。

    钟樾带着白鹭,慢慢地在草丛中移动,向着靠近江边位置。

    这是为了一有情况,他们还可以借助江水藏身。

    “都装好了是吧去看看,看看船周围有没有人。”果然,那个持枪男人不放心道。

    “深吸一口气。”钟樾嘴唇就贴在白鹭耳边,低声道。

    白鹭照做,微微有些儿发抖。

    即刻有一批持枪人出动,绕着巨大船只巡逻起来,并用手电筒四下扫射。

    只有一辆瘫倒在地自行车,这无法确切说明刚才就有人在附近,但还是引起了持枪者警惕。

    “看看水面。”领头人大声说。

    水底下,钟樾闭着气,一脸平静地牵着白鹭手。

    白鹭茫然地看着上方,只能看见些微月光。

    没过多久,白鹭终于透不过气来,想要张嘴

    可他一旦张嘴,便会呼出气泡,让水面上人发现。

    钟樾紧皱着眉,在这时毫不犹豫地游了过去,含住了白鹭嘴唇,将自己气渡给他。

    白鹭一愣,刚才还紧绷身体随即放松下来,慢慢闭上了双眼。

    钟樾目光注视着对方纤长睫毛,发现白鹭竟在这会儿露出了一点儿笑意。

    片刻后,白鹭满足地在水底下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