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72章 番外②
    言忱是见过席露的。

    但那次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和李莉导演在聊,她跟席露全程也没说过几句话,包括后来席露还去她们剧组探过班,两人只短暂地聊过几句。

    她听到沈渊说这事儿的时候,仍不可避免地紧张了一下,沈渊还揶揄她,“都已经见过几次了还怕”

    言忱“”

    她瞪了沈渊一眼,“你不怕的话怎么临走还要给陆叔叔买酒”

    沈渊“”

    当初去南宜,确实是有些尴尬的。

    他低咳一声望向别处,“那不是怕,是尊敬。”

    言忱拉长声音,“哦。”

    沈渊“”

    “你不信”沈渊反问。

    言忱回头在化妆桌前开始找化妆刷,风轻云淡地说“我当然信啊,所以我也只是尊敬叔叔阿姨,并没有怕。”

    沈渊“”

    这话题直接聊死了。

    言忱开始化妆,沈渊从柜子里拿了身衣服换上,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等,拿出手机玩了局游戏,言忱仍未结束,他干脆走过去看,言忱平常都是懒得化妆的人,除非出门工作,会有随行的化妆师来,那这个过程相应地也会在外面进行。

    如果是她自己在家或跟傅意雪她们出去玩,都是简单地打个底,然后化眉、涂口红就解决,她底子好,所以不用怎么化,但今天她拿出了自己的全套设备,十几把化妆刷齐齐摆在桌面,琳琅满目的化妆品让人应接不暇,沈渊站在化妆桌旁边,一瓶瓶拿起来看,瓶瓶罐罐、产地各异。

    他根本认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这么隆重吗”沈渊说“你可以不用这么复杂。”

    “反正现在也没事。”言忱一边描眉一边说“你可以坐着玩会游戏。”

    “这些东西是都要往脸上涂一遍吗”

    “不是。”言忱说“刚刚看了一遍,有的已经放过期了,就桌边那一堆,你帮我扔了吧。”

    “好。”

    沈渊一看,她说得那一堆,起码有七八瓶。

    “”

    他用袋子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收起来,然后坐在沙发上一件件扫码。

    第一个540,第二瓶760,第三瓶390

    好家伙,都不便宜。

    他挨个下了单,然后把那些扔进垃圾袋,又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等。

    大概半小时后,言忱结束了她的化妆大业,回头看向沈渊,“走吧。”

    沈渊“好。”

    临出门时,沈渊盯着言忱看。

    “怎么了”言忱不解。

    沈渊目不转睛,沉默两秒忽然说“好像有点变化。”

    言忱“”

    “有点”言忱反问。

    “是啊。”沈渊关上门,拉着她去坐电梯,“睫毛长了一点,嘴巴红了点。”

    言忱“”

    她化了一个小时,他就看出来个这

    “跟舞台妆不一样。”沈渊说“舞台妆太白了,五官的颜色都很深,现在这样看起来自然点。”

    言忱“”

    还算能听。

    “不过。”沈渊进了电梯,“我觉得还是不化妆好看。”

    言忱“”

    她认认真真坐在那儿一个小时,他说不化妆好看

    许是言忱从背后投来的眼神太过炙热,沈渊忽然回头,两秒后特别严肃地说“你现在这样就非常好看。”

    言忱“”

    她翻了个白眼。

    沈渊没忍住笑,“不用那么紧张,我家人都跟我差不多。”

    “什么”

    “不管你化几个小时,他们都看不出来的。”

    言忱“”

    几秒后,言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难道我化妆就是为了让你看出来我化妆了吗”

    沈渊“啊”

    言忱“女生化妆是为了自信。”

    沈渊“”

    因为化妆这事儿,言忱一路上都没怎么理沈渊。

    他们到沈渊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刚进入夏天的北城风里还带着几分凉意,远处天边红霞弥漫,像是泼了血色晕染开来,站在沈渊家楼下只能看到一边的天,颇像抽象画里的天色。

    沈渊家在七楼,坐电梯很快上去。

    言忱出电梯时忽然轻吐出一口气,听着就很紧张。

    沈渊“”

    “要不别进去”沈渊说“我们出去吃。”

    言忱又深呼一口气,“你礼貌吗”

    “我爸妈应该不介意。”

    言忱“我介意。”

    都已经走到家门口了再走,这也太不像话了。

    况且他爸妈都见过,就是忽然有这么一个正式的场合要见面,她一下子没调节过来。

    “演唱会上台前,我都没见你这么紧张。”沈渊低声问“你在担心什么”

    言忱抿唇。

    她没担心,也没害怕。

    就是一种本能的生理反应。

    不过被沈渊这么一说,她的情绪也缓过来了。

    “我不担心。”言忱很有底气地说“这有什么好担心”

    “哦。”沈渊走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顺着她的指缝滑进去,刚好十指相扣,“放心吧,就算全世界都反对,我偷我家户口本也一定跟你结婚。”

    言忱“”

    她没忍住,笑着骂了句,“你有病啊。”

    沈渊也笑道“那你记得买药。”

    这下真的不紧张了。

    沈渊站在门口下意识摁了门铃,但在一秒后又低头开始摁密码。

    这一下好像感觉真去别人家似的。

    不过他的密码刚摁了两位,门就从里面打开来,他半弯着腰,抬头那瞬间目光刚好和站在门口的沈长河对上。

    “”

    忽然还有点尴尬。

    还是沈长河先开口,“来了啊,进来坐。”

    这话说得客气。

    言忱朝他颔首,“叔叔好。”

    一边说一边把带的礼物递过去,沈长河接过,正经严肃地回答“你好。”

    大抵是怕言忱紧张,以为他有什么意见,于是后边又补了一句,“长得真漂亮。”

    言忱“嗯嗯,谢谢。”

    她一向话少,沈渊家人也话少,就席露还稍微热情一些。

    因着之前和席露见过也聊过,这会儿看到她就稍微没那么拘谨,但对上沈长河,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紧张。

    许是当年沈长河跟沈渊吵架的场面太过于记忆深刻,她在离开北望后还时不时梦到那场景,所以她总不敢看沈长河的脸,往往只一瞥就低下头来。

    这一餐饭吃得也是有些尴尬的,毕竟不算熟。

    席露也看出了她的尴尬,一吃完饭就说“你可以在客厅看会电视,也可以去圆圆房间里待一会儿,等阿姨收拾完,咱们下楼去散散步。”

    “啊”言忱以为吃完饭就能走,但现在看起来明显不能,于是她果断选择了去沈渊房间。

    她只去过沈渊在北望的房间。

    那个房间里很多东西都被搬走了,显得很空荡,再加上当时心情很差,根本没看里边都有什么摆设。

    这会儿沈渊在外边忙碌,她一个人进房间坐着。

    这房间的朝向很好,书桌正对着窗台,刚好可以看到外边的万家灯火。

    床单是蔚蓝色,房间的壁纸是浅蓝色,墙上贴着一个篮球明星的海报,书桌角落平整地放着一本还未看完的专业书,言忱大致扫过房间,然后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

    这个位置对她来说略有些高,不过没太大影响。

    因为她的目光都被桌面上的东西所吸引。

    桌上铺的是老旧的透明塑料桌布,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已经泛了黄,但就是这样的材质和色彩才让那些照片更有质感。

    右下角的是一张毕业照,照片上的面孔言忱都很眼熟,虽然没办法一个个对着脸叫上名字来,但只要看到就知道都是自己的高中同学。

    青涩的面容在镜头下还显得僵硬,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能够从容地摆出笑脸,甚至对着镜头比个耶,沈渊在这张照片里已经很瘦了,整张脸都瘦的凹了下去,看着一点美感都没有,根本不似现在这样,光看侧脸也觉得赏心悦目。

    尤其是他的眼睛,里边一点神采都没有。

    他站在最边缘的位置,再往过站就快要出框。

    照片的质感一看就像是那个年代的风格,虽是彩色,但一点都不清晰。

    可青春就那样被定格在一张不清晰的照片里。

    言忱最是遗憾,她没能被定格,所以她的青春如同脱缰野马,不知奔向何处,也不知去往何方。

    补习班是没有毕业照的,甚至连一张合影都没有。

    像言忱这样慢热的人,连补习班和艺术班的人都没有认识几个就已经过完了那一年。

    不知道她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反正那些同学在她的生命里只是短暂路过,只有一团模糊的影子。

    她掀起桌角,把那张照片拿出来。

    相框里的蓝白校服染着几分昏黄色,她的手指抚过那些面孔,最后落在沈渊的脸上。

    又一次感到难过。

    她翻过照片背面,在右上角的角落里写着她的名字言忱。

    那两个字工工整整,写得很深,落笔处被晕染开。

    门忽然被推开,言忱回过头,眼里闪动着几分晶莹。

    沈渊刚洗完手,擦干了水渍但手还凉着,进来以后直接把手放在她脸侧,言忱却没反应,仰起头看他的时候喊了句,“沈渊。”

    “嗯”沈渊低头,手顺势在她脸侧捏了下,“你怎么把这照片抽出来了”

    言忱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兀自问道“当初我走了以后,你是不是很难过”

    沈渊沉默。

    他带着凉意的手指捏了下她的脸,然后把她眼角的泪给擦掉,沉声开口“怎么说呢”

    “如实说。”言忱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沈渊半蹲着和她平视,“是很难过,换做谁谁不难过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等我啊”言忱吸了吸鼻子,别过脸去。

    沈渊却掰正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因为别人都不是言忱啊。”

    他轻笑一声,“虽然后来遇到过很多人,但她们都不是我怪脾气又爱臭脸的阿忱。”

    “与其说我是在等你,不如说只是没再为谁心动过。”

    没有人和他在课上分享同一副耳机,也没人和他一起在天台弹吉他,更没人和他一起在路上唱私奔到月球。没人给他找beyond和五月天的专辑,也没人陪他逃课去网吧,更没人和他一起去南京看一场五月天的演唱会,和他在热闹喧嚣之中十指相扣。

    一切都像五月天那首歌里写的“你带我走过最难忘的风景,然后留下最痛的纪念品”。

    甚至在她走以后,不敢再听五月天。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难忘又惊艳,所以后来心心念念满眼是她。

    之后遇见再多人,和她相比也只有四个字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你带我走过最难忘的风景,然后留下最痛的纪念品五月天突然好想你

    明晚零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