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子脸色惨白的模样,江枫心如刀割。
她颤抖着将女子抱在怀里,顺手拽上余殊,几剑逼退靠近的血衣人,飞上高空。
迎着墨白担心的眼神,江枫勾起唇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回头我要把崇德挂在天上,风干一万年。”
墨白点头,“是该如此。”
她垂眸看向地底,眸光仿若深渊。
大白钻出地底瞬间变大,振翅飞向高空。
墨白“我给他们留个教训,大白你先将她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江枫下意识想留下来帮忙,刚抬起手就触到怀中温热的身体,她铁青着脸放下手,“墨白,你有把握吗”
墨白颔首,“我有把握,之前没帮你们,就是因为在蓄力。”
大白“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墨白微笑,“好。”
大白语速极快,“我赶着回去找墨白,我觉得她状态不太对,你们想去哪里,快说”
江枫的大脑飞速运转,“出予关,去河东。”
出了河东就是东州,新野是余殊曾经的老巢,现在控制在御龙山手里,怎么着也比中州安全。
知道大白真的急,她之前因为送徐机她们,被迫让墨白一个人留着应对强敌,这次还愿意送江枫她们,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江枫出了予关,落在山林中,“你快回去吧,我担心墨白。”
大白也担心,它在空中盘旋一圈,“那我走了”
说完,它就像利剑一样,嗖的窜没了。
江枫脸色涨红,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刚刚她好像被血纹尸傀摸到了,现在体内气血沸腾,就像烧起来一样。
很难熬,但是一时半会死不了。
“清明清明”江枫抱着女子,轻声唤她名字。
怀中女子衣衫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墨发沾着鲜血,湿漉漉的贴在额角。
那双冷淡漂亮的眼睛,也紧紧的闭着。
江枫从没想过,她家清明睡着的时候,会这么单薄,眼皮都薄薄的,精致又安静。
想到女子毫不犹豫挡在她面前的模样,江枫就忍不住眼眶发酸。
“你怎么这么蠢”
“我又不一定会有事”
“蠢死了”
李清明心思向来细腻又敏感,江枫想起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就觉得心如刀绞。
李清明为什么非要跟过来,她能不清楚吗
还不是担心她的安危。
甚至忤逆她的命令也要跟过来。
想来她一定委屈极了,明明江枫才给她起字,才承诺她两不相负,拼命打仗跑回来,结果江枫又不带她。
她分明是担心江枫的安危,却嘴笨不会说,每每都只能得到埋怨和冷语。
现在想想,江枫才发现自己有多过分。
她虽然心疼清明,虽然知道她的心思,但是嘴里也没少说她。
她自以为自己的安排是对的,是李清明不听话,不顾大局,非要跟过来。
李清明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她其实本就极少任性,只有涉及江枫安危的时候,才会如此。
结果还被江枫埋怨。
心里肯定委屈极了,所以前几日一直给江枫冷脸。
江枫此时才发现,她家清明回来之后,难得一次任性,又被她冷酷的镇压了下去,所以在墓前时,她明明愤怒委屈极了,却又不敢说,只是强忍了下来,自己消化。
所以在最后帮她挡剑之后,第一句话竟然是告诉江枫,带她是对的。
她不是任性,她有用。
想通这一点,江枫心如刀割。
虽然她知道李清明的性子向来如此,但是即使是她,也总会一不注意就会忽略清明的心思。
这么多年下来,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不公平对待
多少次真心一片,却只换的别人冷眼。
“带你我当然带你”江枫蹭着她的脸颊,“我的清明”
“我以后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了”
她的清明那么容易被人欺负,她怎么能不护着
放出嗷嗷,江枫小心的将李清明放了上去,想了想,又把她抱了回来。
嗷嗷莽撞的很,这里又是山林,难免颠簸。
还是自己抱着好。
江枫回头将余殊抱了上去,叮嘱道,“嗷嗷,稳一点,她伤的重。”
刚刚出来的时候,江枫已经将药一人喂了一粒,算是勉强吊住了命,剩下的还得看情况。
她需要先找个地方休息,给她们处理伤口。
勉强找到一个山洞,很浅,但是勉强能用。
江枫削除两张石床,将两人各自放了上去。
由于目光一直在清明身上,直到此时,江枫才大概看了看余殊的伤势。
好像比清明重很多,江枫皱起了眉。
也许是颠簸,也许是别的,余殊被江枫刚抱到石床上,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江枫”
“我在,”江枫捉住她的手,“我在这里。”
余殊好一会才真正睁开眼,“你没事吧”
江枫一怔,“我没事,你还好吗”
余殊眼眸又疲惫的阖上,好一会才道,“我没事”
她语气虚弱极了,“李清明怎么样了”
江枫语气低落了下来,“比较严重,我喂她吃了药,正准备帮她清理伤口。”
“阿殊,她脸色泛红,好像也中了血毒。”
余殊感觉体内焦灼滚烫的鲜血,喃喃道,“也你也中了”
江枫“嗯,但是我没怎么受伤,被清明”她嗓音又沉重起来,“我暂时没事,你能告诉我怎么解开血毒吗”
“我怕清明会雪上加霜。”
许久,余殊猛然从床上翻起,本来有些泛红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江枫有些担心,“你没事吧你躺回去,你只要告诉我怎么解毒就行了。”
她感觉余殊气息比李清明还微弱,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余殊居然还能醒,醒了也就罢了,她居然还能坐起来。
余殊怔了一会,苍白的嘴唇下意识勾起笑容,“我没事,我应该比她好一点。”
“我之前见势不妙就吃了药。”她如此道。
江枫还是担心,“可是”
余殊挥手,“不要可是了,你先给她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我带你去我家。”
江枫惊愕。
余殊又阖上眸,好一会才缓过来,“这里是河东吧”
江枫点头,“因为离予关近,我就让大白把我们送出予关,随便找个山林猫下来了。”
余殊“这样不行。”
“血毒很伤气血,如果重伤在身,血毒只会让伤情雪上加霜。”
她唇色愈发苍白了,“这里离舒城不远,先回我家。”
“我找人采购药材,”她再度阖眸,好一会才道,“血毒要药,在这里解不了。”
江枫“好,那我们往哪走”
余殊好一会才抬眸,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唇角,“我又不知道这里是哪”
江枫把她放在嗷嗷的背上,自己抱起李清明,“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怀中女子身体依旧温热,江枫松了口气。
还好,当初她上嗷嗷去救清明的时候,李清明的身体真的没什么温度。
这说明她现在情况至少比上次好。
怕飞行太显眼,江枫不知道有没有人追来。
她们现在伤亡惨重,实在不适合高调。
她怕她护不住重伤的清明和余殊。
一路江枫她们尽量还是走山林,因为余殊和李清明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江枫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
她们身上伤太多,非得停下来好好包扎才行。
但是现在她们缺的就是时间。
李清明现在的情况江枫担心极了。
本就重伤在身,浑身都是血口,体内还有血毒作祟,江枫真的怕她的清明就这样弃她而去。
她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余殊一直安静的躺在嗷嗷背上,只偶尔睁开眼指一下路。
终究,她们还是出了山林,走在田野上。
江枫一步一个血脚印,怀中抱着染血的女子,看起来渗人的很,走在田野上,远处的乡人看见,竟然没一个看靠近。
余殊强撑着坐起来,看了许久才看清四周的景象,她才微声道,“这里是舒城,我有一个小院子在郊南。”
“就是那个种了大树的你应该能看见了”
“现在里面应该没人,你带我们进去之后,应该会有人来探。”
“到时候你将她引来见我就行了。”
江枫担心的看着她,“我知道了,你还好吗阿殊”
余殊又躺了回去,没了声。
江枫脸色微变,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掌冰凉一片。
“阿殊阿殊”
余殊没有声音,江枫探了探余殊的鼻息,发现她鼻息微弱,似有时无。
江枫脸色都青了。
余殊的伤果然比清明重。
她居然还强撑着给她们带路,直到这里才撑不住躺下了。
江枫又心疼又自责。
进了院子,院内只有一棵大树,两间小屋。
江枫推开门,发现一个是卧室,一个是书房。
将两人并排摆在床上,江枫迟疑了片刻,决定还是先给余殊清理伤口。
刚掀开女子衣襟,江枫的手就被捉住。
余殊眼睫微颤,好半天才开口,“到了没有”
“到了,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余殊嗓音微弱,“有人来了吗”
江枫“没有,我们才刚到。”
余殊“李清明伤的重你先给她弄”
江枫脸色极为难看,“你伤的比她重。”
余殊有些茫然,好半天都没开口。
她好像太累了,每说一句话都要用极大的意志。
正说着,江枫听见了细微的敲门声。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闯入余殊”
听见这个声音,余殊眼睫颤动,好一会才勉力睁开眼。
她瞳孔有些涣散,根本看不清人,只是听着声音问道,“余灵”
“是我,你怎么这个样子你怎么伤的这么重你个蠢货我不是让你保护自己的嘛”
余殊被她念了半天,好一会才微声道,“去买曲灵、季夏”
她抱了一串药名,然后又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让她煎药。
“三份早中晚都要你多买点”
她眼前发黑,光芒似乎离她远去,“那是我主公你尊敬一点”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这次是无论如何都醒不来了。
余灵脸色发青,不敢耽搁,跟江枫说了一声就心急火燎的冲出门。
江枫正准备给余殊处理伤口,就看见她带着几个人又进来了。
她道,“别动她”
江枫茫然。
余灵“我们给她处理伤口”
江枫迟疑了一会,还是停下手,“你们小心一点,她伤的太重了。”
余殊被她们搬去了书房,江枫只得关上房门,替清明处理伤口。
掀开衣襟,冷白光滑的肌肤上是触目惊心的血痕。
依旧有鲜血不停的渗出,江枫眼睛一酸,小心的将衣服划开,江枫招出水,细细为她清洗伤口。
走的时候叶瑜给她带了不少药品和绷带,此时倒是幸事。
这一清理便是半天,江枫都不知道自己清理了多少血水,心疼的快裂开了。
替女子将脸上的血污细细擦拭,又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她的发丝,江枫才想起来给她找衣服。
她原来的衣服肯定不能穿了。
她目光逡巡,看向衣柜。
这里是余殊的家,余殊身量和清明差不多,应该有衣服吧
打开衣柜一看,还真有。
但是居然没有一件是红色的,都是很低调内敛的颜色。
石青、浅蓝、云青、石榴等等衣色。
余殊在家的时候不穿红衣吗
存了疑惑,江枫拿了衣衫,小心的帮李清明套上,看着女子安静的睡颜,江枫这才疲惫的坐了下来。
这血毒果真恶心,江枫身上基本上没什么伤,但是依旧感觉到体内翻滚的气血,每时每刻都让人烦躁,难以安宁,而气血也在不停的燃烧流逝。
江枫咬了个离陨果,内视了一下,发现的确有补充效果,没有引起血毒暴动,才掰下一小块,放到李清明唇前。
还在想怎么让李清明吃,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
那个叫余灵的女子,正红着眼睛站在门口,看见江枫就直接跪下了。
“魔主,请你救救稚奴吧。”
江枫一愣。
“她好像不行了”余灵眼泪止不住的流。
江枫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冲入隔壁。
床上,余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衫,身上的纱布却多的吓人。
江枫只定睛一看,就看见了不知道多少伤口。
“该死。”江枫脸色铁青。
她想起来了。
余殊让她去救李清明的时候,好像正被那血衣女子一剑捅穿,疼的嘴唇发颤。
以她当时的实力,还有两个巅峰血衣的存在,江枫都不敢想她到底受了多少伤。
她明明比李清明伤重的多。
但是就因为她清醒了,还为江枫指路,江枫才下意识以为她可能还能支撑。
可是现在一看
江枫走到女子身前,伸手按在她心口,发现那里几乎微弱的不再跳动。
“余殊阿殊”
“阿殊你坚持住。”
江枫抬头,“你们快去把药煎出来,先把血毒解了。”
余灵眼泪哗啦啦的流,依言退出屋内,将房间留给她们两人。
江枫又给她塞了颗药丸,却发现女子只是静静的含着,并没有任何吃下去的本能。
脸色发青,江枫忍不住自言自语,“余殊,你答应我坚持住的。”
“你不会准备弃我而去吧”
她又剥了个离陨果,一点点的喂给余殊,甚至不得不将她半抱起,希望能让她惯性吃下点东西。
女子脸色苍白至极,那双漂亮的眼睛也静静的阖着,身上的生机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消散。
江枫眼睛红了,“阿殊是我对不起你”
“你坚持住好不好”
“你醒醒好不好”
“你答应过我,要和我携手收拾旧山河的你怎么忍心自己离开”
“你睁睁眼好不好”
女子的身量高挑,但抱在手中却几乎没有重量。
她乌发落在额前,只映衬那张脸苍白如纸。
“阿殊”江枫终于没忍住,泪水流了下来,“你是不是生气我没关注你是不是生气我没先救你”
“你醒醒好不好我都能解释,我给你骂,我的错,我可以补偿”
“你不要死好不好”
江枫越说越难过,她回想起余殊强撑着从石床上坐起来的表情。
她明明看出来余殊醒的艰难,却连抱都没抱她一下。
如果她那时候想起来喂余殊一个离陨果,会不会好一点
如果她抱着余殊走路,她会不会能多省点力气
她抓住余殊的手,那双温软的手掌却已经没有丝毫温度,冰凉刺骨。
江枫有些失控的摇头,“不行,不行,你绝对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
她拿起离陨果,干脆的拍成浆糊,抱起余殊对着灌了下去。
然后又趁机将药丸给她咽了下去。
如此三番,江枫将女子小心的抱了回去,心惊胆战的等待起来。
她不禁再度探查起余殊的身体,却发现她的气血也在沸腾,腹部不知道多少伤口,全是贯穿伤,内腑一塌糊涂,整个人就像是支离破碎的娃娃,几乎不成形状。
江枫终于知道余灵为什么哭成那样了。
余殊的伤重的几乎看不见希望,就像她任由对方攻击一般,根本没还手。
否则也不至于重成这样。
虽然打不过巅峰,但是跑总可以吧
跑不了就拼命,以伤换伤,再不济砍对方的腿,自己逃。
但是余殊就像是被碾压了一样。
不,简直像虐杀。
对方把余殊当成了施虐对象,在她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口,全是贯穿伤。
江枫几乎能想象到,余殊被一剑一剑的捅穿的痛苦。
即使是以命大为称的武者,也禁不住这种程度的伤吧
余殊能强撑着离开地底,能撑着给江枫指路,能撑着说完解药,已经是意志惊人了。
江枫害怕,害怕她自以为完成了任务,不再醒来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余灵等人本想自己照顾余殊,最终还是选择将余殊交给了江枫。
因为江枫好像吊住了余殊的命。
虽然女子还在衰弱,但是却又好像能活。
就是一直没醒。
眨眼已经三天。
李清明已经醒了。
江枫喂她喝了药,将她哄睡下,又来到余殊这里。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三天她是怎么过的。
她一遍一遍的回忆,回忆余殊的一点一滴。
她真的怕余殊就这样离开。
她怕极了。
余殊这么优秀,这么年轻,有能力,人长的好看,天赋卓绝,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留下真正的战绩,她怎么能死呢
她怎么能死呢
她前途似海,怎么能在这里死去呢
也许只有失去才会让人珍惜,江枫此时一想,发现余殊的优点多的没法数。
她灵动,她温和,她善良,她聪明,她善解人意,她实力高强,她天赋卓绝,她什么都好
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能死呢
江枫不答应。
这几天她一直在余殊身边,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余殊人就没了。
她除了陪李清明说话,喂药,其他时候一直在余殊身边。
再次抱着女子喂完药,江枫将她小心的放了回去,自己几口喝完自己的药,然后撑着脑袋在余殊床头发呆。
之前她向着清明,余殊说了好几次。
她是不是别有深意
她是不是也觉得委屈了
江枫以前觉得是不会的。
余殊脾气好,没那么容易生气。
现在想想,她的确是因为脾气好才不生气的。
余殊表面看起来人温柔脾气又好还爽朗,其实深入接触之后,会发现她其实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五月所言不错。
余殊的确是她手下最温柔的一个了。
脾气温和,善解人意。
那时候,江枫只以为五月是被美色迷惑,瞎吉尔乱说。
余殊哪里像是温柔的人了,她就是忽悠人罢了。
现在一想,余殊都不温柔,大概没有比她更温柔的人了。
许子圭是憨。
叶瑜的温柔只有极少数人能体会。
李清明和赵文景更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现在看来,五月不愧有动物交流的天赋,一针见血。
怪不着她天天嘴里念叨着,余将军好温柔,余将军人真好
而江枫,居然也先入为主,甚至还不如五月眼睛明亮。
想到这里,江枫不禁自嘲的笑了笑,“阿殊我是不是太忽视你了”
“你是不是也在心里偷偷生气,但是从来不说。”
“不患寡而患不均人性如此你又如何能外”
她又想起李清明那个小傻子,眸光温柔极了。
“我何德何能当你们主公,简直是三辈子修得的福气”
江枫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但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女子还是苍白着脸上静静躺在那里。
叹了口气,江枫继续在余殊床前比比,“你什么时候醒啊”
“我好想你啊。”
“你要是死了我能记一辈子的。”
“余小殊,人不能这么鸡贼啊。”
“我最见不得别人为我受伤了。”
“更何况是死呢。”
“你醒醒吧,”江枫撑着下巴碎碎念,“你醒了我请你吃烧鸡。”
“叫花鸡,秘方,贼好吃的。”
“你醒了我教你练剑。”
江枫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既不恶化,也不愈合,”江枫抬头,“见鬼了真是卧槽”
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双漂亮的眼睛正静静的看着江枫,此时见她停下,她嘴唇动了动。
江枫凑近。
只听她微弱的声音道,“怎么不说了”
江枫狂喜,“余灵余灵余殊醒了”
余灵猛然冲进来,惊喜至极,“稚奴稚奴你吓死我了”
余殊被她吵的头疼,唇角动了动。
江枫凑过去听了听,才道,“你小点声,她现在弱的很,你声音大了能把她吵晕过去。”
余灵瞬间收声,还顺手关上门,“你现在怎么样了”
余殊眨了眨眼,没动唇。
江枫伸手捏住余殊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身体,才道,“不太妙,但是她能醒过来,应该不会再恶化。”
江枫有些感慨,“还好醒了,如果再拖几天不醒,我家余殊说不定就真要没了。”
余殊要是死在她面前,她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她能原地升天都说不定。
余灵不动声色的将余殊的手腕自她手中拉下,“不是你家余殊,是我们家的。”
江枫“”
余殊却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无语。
她微微偏了偏头,“出去。”
余灵眼睛一亮,“你先出去,我有话和她说。”
余殊“我让你出去”
余灵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后火速垮起比脸,“稚奴”
余殊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她一闭眼就不说话了,余灵熟知她的脾气,当即知道她的意思,只得阴着脸离开了屋内。
听见关门声,余殊才睁开眼。
江枫“这样会不会不好”
她有点点尴尬。
虽然她自诩和余殊关系好,但是再好也没有人家亲人好吧
余殊“堂妹。”
“脾气有点像赵文景,怪气人的。”
听到是堂妹,江枫稍微缓和了一点,“你有哪些亲人”
“说起来,上次蓝田侯威胁你,我本来想问你要不要把你家人接去魔土的,后来事情太多,我给忘了。”
余殊勾唇,“哪用这么麻烦。”
“她们机灵的很,在我被通缉的时候,就已经偷偷准备跑路了。”
“不信你问,余家老宅,是不是只有余灵一个人留守了。”
江枫回想了一下,发现好像还真是。
一开始来的人只有余灵而已。
虽然后来人多了,但是好像没有人能像余灵那样,对余殊喊来喊去。
说明他们应该与余家关系不深。
“是我连累你了。”江枫愧疚道。
余殊摇头,“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当时已经被慎刑司抓走了。”
“按我的长相,落在慎刑司手里,八成得被崇德羞辱。”
她说的江枫脸都青了。
看着江枫的表情,余殊果断转移了话题,“你的毒解了没有李清明呢如何了”
江枫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你怎么不先问问你自己”
余殊眨了眨眼,“我自己我自己我能感觉的到啊。”
江枫“那你之前为什么不醒是不是在生我气”
余殊忍不住笑,“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不醒你以为我不想醒吗”
“那你是怎么把我弄醒的”
江枫笑吟吟的挑眉,“就硬喂啊。”
余殊升起不好的预感。
江枫“什么离陨果啊,什么叶子,什么药丸,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捣碎弄烂,混成一团灌你。”
余殊下意识砸吧嘴巴,表情有些异样。
江枫继续笑眯眯,“谁让你昏迷了嘴跟假的一样,死活不咽东西呢”
“偏偏你身上伤重的厉害,我连拍你背都不敢,就只能把你捋直了,硬灌。”
余殊只能笑道,“不管如何,反正我醒了。”
江枫嗯了一声,“来,醒了就啃个离陨果,我怕你等会睡了,又要睡很久。”
余殊从善如流,伸手接过离陨果。
江枫一眼看见她肩上殷红的纱布,突然冷脸收回了离陨果。
余殊茫然的看着她。
江枫“算了,你别动,我喂你吧。”
“闭嘴,懒得跟你客气,”她直接用离陨果堵住女子的嘴,然后才道,“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那个女人是谁”
“狗先帝跟你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骗我”最后一句,江枫脸色阴沉极了。
余殊也是微楞,然后才咽下她递来的一小片离陨果。
好一会她才道,“是我恩师。”
江枫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居然是镇北侯吗也对,除了她,谁能让你惨成这样。”
余殊肯定不舍得对镇北侯动手,她偏偏本身又弱于镇北侯,最后成这样,也就顺理成章了。
“先帝”余殊想了想,“就说了些恶心的话吧。”
“比如”
“比如说我在他床上什么的”
江枫脸又绿了,“狗日的,等下次打下来,我就把他和狗关在一起,让他爽。”
虽然知道先帝恶心,但是从没有哪次恶心到这种程度。
居然敢觊觎她的余殊。
李清明也跟她去了,以她家小清明的脸,说不定狗先帝也意淫了。
想到这里,江枫就跟吃了屎一样恶心。
余殊又抬头,“我哪骗你了”
江枫冷哼了一声,“我明明先看见你的,如果当时你不支走我,我肯定能救下你。”
她戳着余殊的脑门,“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多危险”
“你能醒是真的邀天之幸你知道吗”
“别说你的身体了,就是你的意志稍微薄弱一点点,你人就没了你知道吗”
“你怎么这么蠢”
江枫手戳着她脑袋,恨铁不成钢,“你的命不是命吗”
余殊笑着抓住她的手指,“我只是怕你把我恩师砍死了,才让你先去救李清明的。”
“我以为你救完了就会回来救我。”
余殊眼眸灿烂而温柔,“你不也的确回来救我了吗”
江枫压抑极了,忍住暴怒,“我迟了”
“你是不是蠢”
余殊却看着她的眼睛,“可是你若是去晚了,李清明不就救迟了”
江枫脸色发白,“你”
余殊又笑,“我开玩笑的,是真的怕你一剑把我恩师砍了。”
“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让你先去救李清明了。”
“哪能想到我居然坚持不到你来救我。”
“我现在不是好了吗”
“放心,”她看着江枫的眼睛,“我没那么脆弱,你不要多想。”
江枫阴着脸看了她一会,才道,“你果然听见了。”
余殊“什么”
江枫“我说你听到我说的话了。”
余殊眨了眨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枫“你之前不醒,不会是郁结于心吧”
余殊“你瞎说什么我哪有那么无聊。”
江枫却已经不相信她了,自言自语,“也对,之前你也嘴里不在乎,结果跟布拉格打成那个鬼样子。”
余殊“你想太多了。”
江枫“闭嘴,这个时候你应该喊主公英明,主公威武,主公说得对。”
余殊“”
江枫“快喊。”
余殊张了张嘴,只得有气无力的拉长声音,老不情愿的道,“主公英明主公威武主公说得对”
江枫“乖。”
余殊翻白眼。
翌日,江枫终于哄不住李清明,她面无表情的从床上强行下来。
“我不想睡,”她道,“你就是不想理我,只想看她。”
“所以你就让我睡觉。”
江枫“她之前没醒,我怕她有个三长两短,就在她床前念叨的时间比较长。”
她看着李清明身上渗血的纱布,脸又开始扭曲了,“你给我躺回去。”
“她已经醒了,现在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你给我躺回去。”
李清明如同竹竿一样,冷冰冰的站在原地,就不动。
江枫开始头疼,想了想道,“我把余殊搬过来,搬过来就行了。”
“我吃叫花鸡,你们看着我吃。”
“这样行了吧”
说完,她强行将李清明按了回去。
过了一会,余殊有气无力的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你会个屁,你现在满身都是血洞。”
余殊“那你抱我下来做什么”
江枫“因为清明想你了。”
余殊“我不信。”
江枫已经将她按在李清明身边,强行对称,“嗯,舒适。”
她看向李清明,“清明,说你想她。”
李清明眼眸冷飕飕的,“我可以把她踹下去吗”
余殊“你看你看”
江枫“我看不见。”
半晌后,余殊吸了吸鼻子。
“好香,你在做什么”
她有点吃力的伸头。
江枫“叫花鸡。”
“我第一次做,看起来还不错。”
“想吃吗”
余殊“想”
江枫“不给吃。”
余殊“”你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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