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枝儿觉得很伤心, 珍珠跟了她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她的为人吗
“郡主,虽然承恩侯府那位大公子确实好,但您怎么能背着太子殿下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就算要做, 您也要等到出了东宫啊。”
苏枝儿求求你闭嘴吧。
珍珠并不想闭嘴, “而且郑大公子是有夫之妇啊”
苏枝儿
虽然外面传她是个放荡不羁, 连疯子都不放过的女人, 但真的, 她就算是对一只猪感兴趣,都不会对那只男主感兴趣。
“哗啦”一声,门被推开,苏枝儿下意识把自己的腿藏进被子里。
男人夹带风霜朝她走来, 一手径直推开那扇屏风。
屏风厚重无比, 平日里都要两三个小太监移动,可他却只用一只手就把它硬生生挪开一块。
苏枝儿盯着男人青筋绷起的手, 用力咽了咽口水。
男人的脾气古怪又阴晴不定, 就连苏枝儿都没有办法预料。
他可以在昨日里与你一道吃红薯,第二日就能像这样突然发着脾气冲进来。
你这样是要载入家暴史册的
好吧, 他们并没有成家, 他也没有动手。
“你去见他了”男人站在床边, 阴测测地盯着她。
苏枝儿的回答在嘴里转了个圈, 然后道“偶遇。”
“谁偶遇谁。”
偶遇还有谁偶遇谁的
苏枝儿小心翼翼道“他偶遇我”
男人转身就走, 那架势就像是不良校霸附身要去干架。
其实算起来男人的年纪也不大, 放在现代确实就是一名高中生吧
唉, 古代就是早熟, 十五岁就要及笄嫁人了。
苏枝儿低头,看到自己发育良好的大胸沉默了一下。
真的早熟。
感叹完自己的早熟, 苏枝儿也对男人来如风去如影的行为没有兴趣。
反正不要她的小命就好了。
她可还记得当初她到底是为什么会躲了小花半年,都是因为郑峰和郑濂那两个煞笔
最好小花一起弄死这两个玩意。
当然,郑峰身为男主,光环在身,小花这样的反派怎么可能弄得死他呢
唉。
那天,锦衣卫拆迁队再度营业。
这次,他们拆得更狠,更快,更准。
承恩侯府只一个晚上就变成了危房。
第二日,郑峰再度进宫参加赏梅宴,整张脸都是黑的,可太子殿下的报复还没有完。
昨日他没出宫去找郑峰算账的原因是,因为窦美人一案,所以圣人暂时周湛然出宫。
幸好,今日郑峰进宫了。
周湛然特意等在男人进宫的必经之路上。
郑峰进宫之时已有诸多贵女、郎君在场,太子殿下也不忌讳,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拦住了。
男人虽纤薄,但气势阴狠,身量也与郑峰一般高。
他看着站在自己跟前拱手行礼的郑峰,面无表情的上前抬脚朝他膝盖窝一踹。
“咚”的一声,郑峰的单膝磕在冷硬石板之上。
周围响起一阵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却无人敢上前。
膝盖痛极,郑峰单膝跪在那里,先是懵了一阵,而后面容扭曲起来。他想起身,不想肩膀上一重,一只脚踩在了他身上。
周湛然白袍撩起,脚上的皂角靴看似轻松地压在郑峰肩上,实则用了力。郑峰只觉肩膀千金重一般,即使他伸出双手撑住地面,想站起来,依旧使不上力。
而且他越使劲,肩膀上的那只脚就压得越重,那一瞬间,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肩胛骨裂开的声音。
郑峰也是习武之人,可他更擅诗书,他不像周湛然这个疯子,为了遏制疯病,他能日日泡在锦衣卫所里跟锦衣卫打斗。
周湛然的武艺自然是不容小觑的,郑峰若是正面交锋,或许能过上几招,可现在男人依旧是太子殿下的身份,就算他能打败他,也不能以下犯上。
“殿下这是何意”郑峰虽不能起身,膝盖骨和肩膀也痛得厉害,但他依旧昂起头,朝周湛然看去。
男人一身寒霜而来,单薄的衣袍外面罩了一件大氅,他也不觉得冷,浑身肌肤在冷阳之下更显苍白。
“想打你。”男人的马尾被风吹起,发丝贴着面颊和脖颈,那纯黑的发色更衬得他唇色嫣红,如嗜了血般。
郑峰早就知道这疯太子不按常理出牌,可没想到竟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不等郑峰反应,男人一脚又踹向他另外一只脚。
“咚”的一声,郑峰彻底双膝跪地,他咬牙,神色隐忍地单手握住周湛然又放回到他肩膀上的脚。
“太子殿下若要责罚,也要说个理由出来。”
周湛然做事从来随心所欲不会解释,他不屑于和郑峰多话,只是一想到小娘子膝盖窝上面的两个青点,男人就忍不住地升起一股暴虐之气。
“她是我的太子妃。”
郑峰终于明白,这位太子殿下是因为那日梅花树下的事来找他的茬了。
“原来那日的人是长乐郡主。”郑峰抬眸,表情平静,可说出的话却充满了挑衅,“臣不识长乐郡主,只是看到有女郎需要帮助,随手帮了一把而已。”
周湛然知道郑峰虚伪的面孔下藏着什么小心思,他冷笑一声,“这么急着想死”
郑峰面色微变,暗自握紧了拳头。
“太子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声音响起,太后急匆匆地走过来。
原来是郑峰身后的小太监见势不好,就十分机灵的去禀告了太后。
“还不住手”
太后怒斥。
周湛然眯眼,随后注意到跟在太后身后一起出来的苏枝儿,咬牙松开了脚。
苏枝儿临时被太后召唤,刚刚到寿安宫门口,就见太后急匆匆的出来。太后瞥见她,就让她一道跟着。
苏枝儿稀里糊涂的过来看戏,看到郑峰被小花踩得吱吱呀呀,心里顿时一阵欢欣雀跃。
现在就算让她死,她都能含笑九泉了。
因为太后的介入,所以郑峰这才塌着肩膀,由小太监扶起来。
他的膝盖疼痛不已,肩膀那里已经被踩脱臼,别说走路,就连站都站不稳。
郑峰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他站在太后身后,眼神阴鸷地扫过周湛然。
周湛然看一眼苏枝儿,再看一眼苏枝儿,然后在太后开口之前,突然转身离开。
“岂有此理”太后气得大骂,“毫无规矩”
长辈还在这,连个告辞都没有,扭屁股就走,果然是他的行为作风。
苏枝儿伸着脖子点头,然后看一眼郑峰的惨相。
是真的惨呀。
惨的她好高兴。
真不知道这个男主是怎么惹到小花了,居然被揍成这样,连站都站不直了
苏枝儿有点高兴,不过很快她又高兴不起来了。
郑峰被太后安置好让太医诊治,苏枝儿就被太后带进了寿安宫。
这是苏枝儿二进宫了。
上次她侥幸逃脱,这次不知道太后憋着什么招儿呢。
一进去,苏枝儿就看到了那只挂在房廊下的鹦鹉。
大冬天的,它可怜巴巴缩成一团,笼子里没水,没粮,身上的羽毛还被拔了很多,从丰满的大鹦鹉变成了秃头鸡。
怎么搞成这样
苏枝儿脚步一顿,看到鹦鹉渴得去啃笼子上面凝结出来的雪。
“你就站在外头。”太后身旁嬷嬷的声音隔着门帘子传出来。
苏枝儿
太后为了不破坏自己的仁慈名声,当然不会大打出手,她想了一个法子,让苏枝儿罚站。
面对太后如此幼稚的手段,苏枝儿陷入了沉默。
她非常想推荐太后看一遍还珠格格,学习一下里面的容嬷嬷,看看人家是怎么又扎又打又骂又作妖的。
您这样斯斯文文的不得能啊。
苏枝儿站在那里,悄悄挪到门帘口,那里正有热风吹出来。
不热也不冷,正好。
舒服的她想对鹦唱歌。
苏枝儿一抬头,对上鹦鹉可怜兮兮的眼神,心中一软。
太后在佛室里坐了半个时辰,平日里非常适应安静的她再次忍不住朝外面瞥了瞥。
嬷嬷懂她的出门去看。
只见门帘子口,小娘子裹得严严实实地靠在那里,闭着眼睛睡着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闭着眼睛都能睡着
嬷嬷气炸了,当即就想要教训教训她,可一想到那位太子殿下,又生生忍住了。
那边,郑峰看完了太医,过来感谢太后的出手相助,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圆滚滚的雪白身影。
男人悄无声息的靠近,因为怕冷,所以苏枝儿脸上的毡帽盖住了眼睛,不仅遮光,而且防风。
郑峰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
小娘子睡得酣熟,无知无觉。
“啊啊啊啊啊啊”笼子里的鹦鹉突然疯狂吼叫起来。
鹦鹉以为郑峰伸手是要去扯它的羽毛,那叫声震天响,苏枝儿立刻惊醒。
“太后,我是不是能走了”她推开毡帽,脸蛋红扑扑的还带着睡意,一睁眼就看到了站在眼前的郑峰。
男人一只手杵在她眼皮子底下,马上就要碰到她。
哦豁。
“有片梅花瓣。”
太后的寿安宫内种满了梅花,因为太后喜欢梅花的高洁和坚韧。
郑峰指尖确实有片梅花瓣。
苏枝儿后退一步,拉紧毡帽。
虽只是看了一眼,但郑峰却觉得这双眸子似乎有点眼熟,不过他也只是想了一下罢了,并没有深想。
这世上女子千千万,在他眼里其实都差不多。
只分能利用,和不能利用罢了。
传闻这位长乐郡主是个放子,可如今看来她却避他如蛇蝎。
这是为何难道传闻不符
“郑公子”嬷嬷撩开帘子,看到郑峰。
郑峰拱手,“嬷嬷。”
“进来吧。”嬷嬷颇为客气,然后一扭头看到苏枝儿,脸又垮下来,“时辰不早了,郡主去吧。”
苏枝儿乖巧点头,眼看着郑峰和嬷嬷进去后,裹着大氅离开了。
太后看到从外头进来的郑峰,心里正憋着一股气。
“那疯子今日又发什么疯”
郑峰摇头。
太后又问,“你没事吧”
“多谢太后关心,臣无碍。”
太后稍稍点头,朝嬷嬷看一眼。
嬷嬷会意,“已经让长乐郡主回去了。”说完,她亲自出去把守门口。
屋内闲杂人等都走了,太后这才开口,“苗内阁那边怎么样了”
“苗内阁已对太子恨之入骨,苗小姐那边我也安排好了,只要苗内阁稍有动静,便能将苗小姐请出来辖制他。”
苗内阁还以为自己碰上了什么大好人,没曾想步步都是棋。
“不错。”太后赞赏地点头,“你办事哀家是放心的,真不亏哀家当时制造机会,让你娶了李家那个女儿。”
郑峰垂眸不言,太后也不多言,只道“还有那个长乐郡主,哀家看她真是胆大包天,若是她真跟那个疯太子成亲了,到底会影响到窦美人一案,此事你可要好好盯着。”
礼王无子,收养了一个女儿,外头都传闻宠得无法无天。
如今太后一看,确实是无法无天。
若是真让这郡主跟疯太子成婚,礼王说不准要抛却那陈年旧事,重新过活也指不定。
到时候若是站到疯太子那,他们可就难办了。
“是。”郑峰艰难拱手道“我会盯住的。”
跟郑峰谈论完正事,太后按照每日惯例,出门准备揪一把鹦鹉毛,没想到嬷嬷一揭开帘子,就见那笼子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鹦鹉
“怎么回事”太后大怒。
嬷嬷赶紧上前查看,“好像是笼子的门开了,老奴听说以前有鹦鹉会开笼子门。”
太后听到此话,虽然生气,但也无奈。
“算了。”
苏枝儿一出寿安宫,就看到了周湛然。
男人像上次一样,再看到她后侧身往前面去。
又是路过
真是太巧了吧。
男人又没撑伞,不过幸好,这次金太监的手里拿着伞。
雨是突然下的,这次轮到苏枝儿没伞了。
她厚脸皮地走过去,“好冷哦。”
男人罩着一件大氅,语气平静道“不冷。”
苏枝儿
金太监有眼色地撑开伞遮住苏枝儿和周湛然二人。
男人看她一眼,加快脚步。
苏枝儿没追上,金太监看一眼自家主子,又看一眼苏枝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她。
“郡主,奴才送您回去。”
苏枝儿盯着周湛然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点头答应。
东宫内,苏枝儿让珍珠去准备了一个垫满棉花的窝,还有一些鸟类吃的小黄米,瓜子之类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鸟喜欢吃什么,反正让珍珠都拿一点过来,并让召月去找一个会养鸟的小太监过来。
吩咐完,苏枝儿小心翼翼的从大氅里把鹦鹉掏出来。
小娘子的大氅里暖和极了,鹦鹉一开始使劲挣扎,被苏枝儿强力镇压后,居然窝在里面睡着了。
苏枝儿轻轻的把它放到窝里,鹦鹉震了一下,惊恐地睁开眼,又开始疯狂嚎叫和乱飞。
“没事,没事,下来,下来”苏枝儿轻轻唤着它安抚,可没有任何效果。
鹦鹉到处乱飞不说,还因为惊恐,所以到处拉屎。
苏枝儿眼睁睁看着它在周湛然的床铺上拉下一坨新鲜的鸟屎。
苏枝儿
“珍珠,赶紧让人过来换了”
周湛然情绪不好。
他早就到了寿安宫门口,可他一直没有进去。
他在外面徘徊,他想到刚才少女看到他踢打郑峰的样子,他没杀他,是因为她在。
她说,害怕杀人。
既然她害怕,那他就不在她眼前杀了。
寿安宫内传出鹦鹉狂乱的叫声,周湛然眯眼,抬脚跨入。
郑峰正将自己的手从少女面前拿开。
他垂眸看她,语气温和,眼眸亦是柔情似水。
周湛然看不到少女的脸,可他想到她之前是郑峰的人。
他想到了那个麻药包。
他努力忽略的那个麻药包,就在此刻陡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本来该杀了她的,可他舍不得。
杀了以后,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了。
那就先养着,想杀的时候再杀。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男人的杀意逐渐消散,他觉得这样也挺好。只要她乖乖的,他就不杀她。
就算养胖了也不杀。
可现在,那股早已消散的杀意又重新复燃。
她是不是,又要背叛他。
苏枝儿好不容易抓住鹦鹉把它包裹在衣服里,那边,正好养鸟的小太监被带了过来。
小太监瘦瘦小小,明显是换了新衣,他站在那里,紧张极了,根本就不敢抬头。
“你看看。”一道柔软的声音唤他。
小太监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了一位容貌艳丽的美人。虽艳但不俗,也没有那股盛气凌人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极温和的柔软感,像冬日暖阳,夏日凉风。
小太监看得有点怔,直到他身后的珍珠推了他一下,他才红着脸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查看鹦鹉。
作为献给太后的礼物,这只鹦鹉自然是万里挑一的。
那小太监看到秃毛鹦鹉顿了顿。
苏枝儿满脸愧疚,“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小太监哪里敢责骂这位未来的太子妃,他小小声解释道“冬日脱毛是正常的。”
正常吗一般不都是夏天吗
行吧,你是专业的,你说是就是。
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将鹦鹉放到笼子里,盖上黑布,然后问苏枝儿,“郡主想养在东宫内,还是由奴才带回去”
苏枝儿看着小太监的动作,想大家一样一双手,怎么它到你手里就这么乖
“养在这吧,你每日过来看看它,行不行”
当然行了
养鸟这种活虽然悠闲,但下贱,没有人看得起。
小太监能日日入东宫,还能见到主子,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用一朝升天形容都嫌弃它太慢。
“当然行,当然行了。”小太监不住谢恩,欣喜至极。
鹦鹉被养在了东宫内,兴许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这只鹦鹉只要别人稍稍靠近一点,它就会又飞又叫。
幸好小太监有经验,用好吃的诱惑它,又时常陪它玩,跟它说话,鹦鹉的心理创伤这才缓慢恢复。
这只鹦鹉被训练过,会自己定时定点的飞出来拉屎。
之前乱拉是因为心理创伤还没好。
苏枝儿看着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把鹦鹉拿出来,放到苏枝儿面前的梳妆台上。
鹦鹉喜欢镜子,它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突然又开始垂头丧气,然后拔自己的毛。
你都秃了还拔
鹦鹉拔了几根,看中了苏枝儿的头发,又伸着鸟脑袋去叼,被眼疾手快的小太监阻止。
“它应该是看到了自己没毛的模样,伤心了。”小太监如此解释,生恐苏枝儿厌恶了鹦鹉。
这只鹦鹉不只是鹦鹉,而是他自己的缩影。他的前途性命都寄托在这只鹦鹉身上,鹦鹉能得主子高兴,就相当于他得了主子高兴。
小太监惴惴不安地看着苏枝儿,他看惯了那些主子人前一个模样,人后一个模样。
那些坏模样都是对着他们这些奴才的。
苏枝儿点点头,拿出一块布,给鹦鹉做了一件小衣服,然后让小太监给它穿上。
小衣服很小,只有苏枝儿巴掌大。
从鹦鹉的两只爪子那里套进去,后面露出一块屁股用来拉屎。
鹦鹉似乎很喜欢这件衣服,一点也不挣扎。
苏枝儿有点高兴,她看着这只鹦鹉,突然就想到了小花。
他好几日没有回来了。
宫里的流言越来越多,圣人逼于压力将小花软禁于皇宫之内。
各边势力蠢蠢欲动,都想将这个疯太子拉下马。
“杀,杀了她,用毒,用毒”突然,鹦鹉开始说话。
苏枝儿一愣,说的什么
鹦鹉对着镜子歪头晃脑,说了几句又不说了。
小太监没听清楚鹦鹉说的什么,他只知道鹦鹉说话了。
主子们喜欢瞧新鲜,鹦鹉说话是件新鲜事。
小太监之前会教鹦鹉学些吉祥话。
可这鹦鹉聪明归聪明,它不按套路出牌,它就喜欢讲它想讲的。
不过总归是说话了。
小太监心中松了一口气,又去瞧苏枝儿。
他没接触过很多主子,可这位主子却是他接触的人中脾气最和软,性格最温柔的一位。
小太监赶紧道“这鹦鹉是最聪明的一只,只要讲过几遍,它都能讲出来。”
是嘛。
那它讲的话是谁说的
苏枝儿伸手碰了碰鹦鹉的翅膀,鹦鹉猛地一下缩起翅膀,又开始“吱吱哇哇”乱叫起来。
等一下
鹦鹉是挂在房廊下的,太后又喜静,白日里说话或许不明显,晚上一定能听到。
若是说什么私密事,太后或许会让人守着不让别人靠近,可你会提防一只鹦鹉吗
不会
苏枝儿顿时恍然大悟,这只鹦鹉或许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太后一定有问题
苏枝儿兴奋至极,她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小花,可她不知道小花在哪里。
“金公公金公公”苏枝儿寻到金公公,询问小花现在哪里。
金公公道“殿下一般都会去猫儿院。”
猫儿院
经过金公公的解释,苏枝儿才知道原来东宫也有一座猫儿院。
那么承恩侯府里头的猫儿院这名字居然不是乱取的还是一座皇家分院呢。
苏枝儿由金公公领着去往猫儿院。
到了猫儿院门口,金公公却不敢进去。
“郡主,没有主子的吩咐,奴才是不敢进去的。”
苏枝儿犹豫着问,“那我是不是也不能进”
金公公笑了笑,说,“郡主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有九条命不成
苏枝儿也没敢进去,她踮脚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里头看。
大门虚开一条缝,苏枝儿瞅着瞅着,门突然被人打开,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肖楚耀。
男人手里拎着一个东西。
嗯这个不就是她的沉重版行李箱吗
对于苏枝儿来说异常沉重的行李箱对于肖楚耀来说却是非常轻便。
行李箱的缝隙里滴滴答答正淌着血,肖楚耀看到苏枝儿,拱手道“郡主。”
苏枝儿的视线落到那个行李箱上。
肖楚耀道“这里头装着一具尸体。”
男人非常兴奋,“这东西是有个小丫鬟想出来的,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用,可后来发现用这玩意搬运尸体不仅方便,而且隐蔽多了,比什么麻袋、布袋也干净多了。”
苏枝儿
苏枝儿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肖楚耀说完了,一侧身,“郡主是来找殿下的”说完,他将门大开,招呼苏枝儿进去,语气欢快,就仿佛那种做不正当生意的人终于开张接到第一单。
猫儿院很大,可男人就坐在院子中央。
他躺在大猫身上,听到门口的动静时微微掀开眼皮,仿佛最贵最嚣张的那只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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