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宫内, 冬日晨曦未出,太后披头散发地坐在床铺上,冷眼盯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两父子。
“你们,为何会在三更半夜出现在哀家的寝殿里”
两父子都没说话, 皇帝面无表情地盯着太后, 然后突兀冷笑一声, “太后这几年睡得可真是安稳呐。”
太后面色霎时惨白。
自从五年前那夜, 她在睡梦中见到那个身上插着烛台, 满身是血,胡乱咒骂的女人后,她就再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
她开始信佛,她开始让嬷嬷守着她睡。
起初, 她很不安稳, 后来她逐渐适应。嬷嬷年纪大了,也有熬不住的时候, 太后便让嬷嬷不必。
她日积月累的抄写佛经, 阅读佛书,就是为了平息内心那份恐惧感。
太后知道她有说梦话的习惯, 是嬷嬷告诉她的。
一开始, 她几乎每晚都会梦到那个女人, 每晚都会说很多梦话。
后来, 时间冲淡她心中的恐惧, 太后的心境缓慢趋于平和, 可当她在御书房内看到那张跟女人有七分相似的疯太子的容貌时, 太后又开始做梦了。
日复一日的折磨让太后几近疯狂, 她提前开始了她的计划。
她一定要除掉这个疯太子。
疯太子于她并非政治斗争那般的存在,也并非是阻碍她壮大权利的绊脚石, 而是她心中无法自我治愈的恐惧伤口。
既然治不好,那就索性挖掉吧。
把疯太子杀了,只要杀了他,那个疯女人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太后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她一步一步将疯太子逼到现在的地步,看得出来,圣人很是喜欢这小疯子,不肯轻易杀他。
可那又如何呢,这小疯子终归要死。
这大周的帝国终归会被另外一批人取代,因为大周的皇帝从第一个开始就是个有病的疯子。
这是一种无法治愈的家族疾病,愈演愈烈,直到现在,弄得整个大周人心惶惶。
是时候该由她来结束这一切了。
“她是你杀的。”皇帝向前一步,双眸瞪得血红。
太后被他这副骇人的模样吓到,可她依旧挺直背脊坐在那里,保持着自己贵族女子的骄傲。
“那个小贱人自己该死。”太后满脸狰狞的说完,又痴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她活该是她如果不是她救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还坐在这个皇位上这个皇位本应该是我儿的,是我那命苦的儿的”
太后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又哭又笑。
她的孩子,她那苦命的儿。
在她腹中已有手有脚,却终归还是去了。
周湛然对曾经的那些往事不感兴趣,他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没兴趣,他只是冷眼看着皇帝伸手掐住了太后的脖子。
太后涨红了脸,目光游离,缓慢落到他身上。
“你,当真以为他是你的儿子吗”
“你知道窦蔻儿在入宫之前就跟礼王有了首尾吗”
周湛然猛地一下从榻上惊醒,梦中太后那张涨紫的脸还未消散,他伸手揉了揉额头,脑袋又开始疼了。
“唔”怀里传来一道柔软的声音,苏枝儿跟着睁开眼,她看到落入西山的日头,神色懵懂地坐起来,嘟囔了一句,“睡了好久。”
然后她一转头,看到男人难看的面色,立刻询问,“饿了吗”
周湛然
苏枝儿的世界很简单,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她信奉的原则就是,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也一定要吃和睡,只有保证了自己,才能安心地躺进棺材里。
有什么办法嘛人家男女主有光环,她就是想苟也苟不动嘛。
而且按照她这普通人的智商,怎么跟那两只男女主斗嘛。
还不如躺平了先好吃好喝着,这样走的时候也能不留遗憾。
用完了晚饭,苏枝儿洗洗准备睡了,她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周湛然。
男人微垂眉眼,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苏枝儿也跟着喝了一口,可惜她没有人家那股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硬生生干成了老大爷喝茶jg。
“那个,时间不早了。”
苏枝儿委婉的提醒。
男人放下茶盏,出了屋子。
苏枝儿轻轻吐出一口气。
虽然她住进这个正屋这么久了,但还一次都没有跟男人同屋过。
当男人满身水汽的回来时,苏枝儿才发现是她高兴太早了。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男人神色慵懒的往床铺上一躺,就要睡觉,苏枝儿赶忙奔过去接住他湿漉漉的黑发,“你头发还没干。”
真的要睡一个屋子了吗
男人被苏枝儿推搡着坐起来,他没有弄头发的习惯。
不过他记得上次小娘子替他烘干头发时,自己很舒服。
因此他坐正了身体,等着苏枝儿给他服务。
苏枝儿上辈子欠了你的。
任劳任怨的苏枝儿又开始嘟嘟囔囔。
还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职业噩梦,没想到这玩意还会续梦。
幸好小花不是真的智商低。
苏枝儿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小花穿着掉了一半的小背带裤,站在自己跟前哭唧唧的告诉她,说自己要嘘嘘的小表情。
嘻嘻嘻嘻。
真的是好可怜呀。
周湛然歪头看着苏枝儿一边替他擦头发,一边笑得花枝乱颤的小模样,神色很是困惑不解。
她好像总是很高兴的样子。
她的脑袋里好像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苏枝儿替周湛然把头发擦干,然后让他坐在炭盆边烘干头发,并再三告诫他,“洗完头要烘干了以后才能睡觉,不然会头疼的。”
“还有,你不能总是光脚走来走去,老了会风湿骨病的。”苏老妈子枝儿。
苏枝儿一个人碎碎念,那边男人盯着她浸在炭盆边的半面柔光面孔,突然开口道“你怕我吗”
嗯
苏枝儿一愣,这该怎么回答
从前是怕的,可现在“不怕了。”
她坐正身体,直视男人这张冷白昳丽的容貌,然后伸出手,一把捧住了他的脸。
可怜的奶膘都没了。
苏枝儿用力挤了挤,啥也没挤出来。
什么时候才能再长出来呢
“真的吗”虽然被苏枝儿捧得脸部变形,但男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而和缓的又问了一遍。
“窦美人不是我杀的。”他又加上一句,并有样学样地伸手捧住苏枝儿的脸,“不要怕我。”
男人的双眸依旧很黑,浓黑的一眼望不到底,你若是仔细去看,就像是会被吸进去一般。
苏枝儿顿时觉得一阵心疼。
他原来还是在意的。
是呀,都是血肉组成的人,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他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
她并不应该因为他身处环境的恶劣,而造成的杀戮性格,就磨灭他本身存在的那些单纯人性。
那一刻,苏枝儿的眼中似乎投出另外一个人影,他穿着白色衣袍,一头黑发,就如那夜在承恩侯府之中般突兀闯入。
他跟眼前的男人融合在一起,轮廓和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明朗。
一个明,一个暗。
一个是小花,一个是周湛然。
周湛然是一个滋生于阴暗之中的人,苏枝儿初次碰到他时却满以为他是纯白的月。
其实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想罢了。
她将他想象成了一张纯洁的白纸,当她发现了不属于白纸的那一点污垢之后就急迫的逃跑了。
可其实,他一直都是他自己。
“嗯。”苏枝儿点头,唤他,“小花。”
男人眨了眨眼,侧身扭头拎起那朵被他放在床榻上的七色花瓣脖套,给她套在了脖子上。
苏枝儿她不是要这个玩意
男人果然没走,他睡在了床上。
苏枝儿透过屏风缝隙能看到飘落的白色帷帐。
好紧张。
第一次跟一个男人睡在同一间屋子里。
她睡着了会不会流口水她会不会说梦话她会不会磨牙
苏枝儿纠结的不行,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正常了。
幸好,强大的生物钟帮助了她,苏枝儿纠结着纠结着就睡着了。
相比起苏枝儿良好的睡眠质量,男人晚上最多睡上三个小时,而且还不是深度睡眠那种。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肌肤越白,眼睛下面的青黑就越明显。
睡不着的周湛然起身,赤脚落地,刚刚走出三步,想起什么,又转回去穿上了鞋,然后慢吞吞地挪到屏风边。
屏风太高,虽然他也很高,但屏风比他更高。
因为男人一起睡在了一个屋子里,所以苏枝儿睡前没有上厕所,半夜被憋醒了。
她依靠与生俱来的忍耐潜力,努力憋住。
实在是太冷了,她不想出去。
屋子里乌漆嘛黑的只有一点光,苏枝儿耳朵边上突然出现一个声音,“醒了。”
苏枝儿啊啊啊啊
她猛地扭头,看到了蹲在自己床边的周湛然。
“睡不着。”男人吐出这三个字。
苏枝儿这就是你大半夜对着她耳朵吹起装鬼的原因吗
等一下,她的脖子是不是扭到了
窄小的床榻上,苏枝儿歪着小脖子坐在那里,男人的手探过来,扶着她的脖子捏了捏。
然后苏枝儿注意到了他遗憾的表情。
没有肉,真是委屈你了呢。
“你,懂这个吗”
男人的双手搭在苏枝儿的小细脖子,这种脖子被人捏住的感觉真的好奇怪,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一只杀人大魔王。
他不会顺手就把她的脖子给拧断了吧
“你真的会治吗不了,不了,你替我找个医士来吧。”
苏枝儿表示自己实在是接受不了你这个赤脚医生的诊治,她需要专业的。
大半夜,正在家里睡晚年觉的太医院院首被喊到了东宫。
院首提着医药箱,战战兢兢地隔着一层屏风行礼问安。
“进来吧。”一道低哑的男声响起。
身为太医院院首,其实他并没见过这位太子殿下。
虽然如此,但江湖上依旧流传着这位太子殿下的丰功伟绩。
杀人如麻,那脑袋割得跟西瓜一样。
可怜的老院首,本以为自己能安安稳稳的退休颐养天年了,没想到临死前碰到了这种事。
“郡主,院首是正骨高手。”金太监站在苏枝儿身边,轻声介绍。
脖子歪了近一个时辰的苏枝儿终于看到了希望。
院首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榻边的男人。
他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院首立刻将头低到尘埃里。
苏枝儿觉得如果她身边的小花不走,这位院首的百年名誉就要毁在她手里了。
“你先出去。”苏枝儿用手戳了戳小花。
小花转头看她。
金太监伸手抹了一把冷汗。
这郡主也太大胆了吧
而那边的院首以为那位郡主是在跟自己说话,赶忙如蒙大赦的要退下,不想有人比他更快,沉着一张脸就出去了。
院首
没有了男人低气压警告,院首终于开始替苏枝儿正骨。
幸好只是扭到了,好好休息就行,连正骨都不用。
白瞎了这位正骨神医。
为了防止自己乱动,苏枝儿往脖子上套了那个七色花脖套。
一番折腾,她攒着自己快要爆炸的膀胱去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后正梗着脖子要睡觉,男人又进来了。
也不说话,就那么蹲在她身边。
苏枝儿
因为自己的脖子突然扭到了,所以屋子里点上了灯,她能清楚的看到小花眼底的青黑之色。
苏枝儿一度怀疑他可能会因为熬夜所以猝死。
古代可没有现代那么先进的治疗技术,还能换心、肝、脾、肺、肾。
“你睡不着”
“嗯。”
天然的睡眠障碍
苏枝儿想了想,“要不你出去跑步”
周湛然
“啊,对了。”苏枝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让小花把她藏在床底下的一个小箱子拿出来。
箱子很重,男人单手就拖了出来。
苏枝儿指挥他打开。
男人单手打开。
苏枝儿看着他的手指,觉得这种手劲一分钟不知道能单手开多少罐快乐肥宅水。
扯远了。
箱子打开,里面全部都是苏枝儿自己珍藏的小说。
“你睡不着就看小说吧。”
周湛然没看过这种小说,他埋头翻阅。
苏枝儿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就睡了。
其实她只是想打发男人一下,可她万万没想到,就这么几本破小说,打开了周湛然新世界的大门。
苏枝儿作为小女生,最喜欢看的当然都是些情情爱爱的。
自从她最爱的那个绿网站脖子以下要被锁锁锁后,她就只能回顾从前的旧文肉渣了。
陈年肉吃起来没什么嚼劲,苏枝儿的兴趣日渐萎靡,直到她穿越后。
在众人印象里,古代是保守的。
非也。
看看金瓶梅,满篇颜色主义。
当然,这种东西苏枝儿都是偷着看的,可她万万没想到,珍珠居然把那几本她的珍藏版一起放进了小箱子里。
彼时,苏枝儿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珍藏版已经被男人看过了。
她只是觉得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奇怪的欲望。
“你饿了”
男人回想了一下珍藏版,缓慢地点头,滚了滚喉咙,“饿了。”
“饿了你就吃饭啊。”盯着她干什么她又不能吃。
男人乖乖去吃饭了。
因为午饭一点都不可爱,所以即使再美味,男人也只吃一点点。
没办法,苏枝儿只能拿出了自己的珍藏版小饼干。
以前在礼王府的时候,她趁着院子里有土灶版烤箱,所以兴致来的时候做了很多。
什么小熊,小兔子,小鹿之类的反正十二生肖都有,十二生肖没有的她也有。
小饼干铺满整整一桌子,男人就坐在那里,挑好看的小饼干吃。
他吃东西总是慢悠悠的,一点都不急,即使苏枝儿看着急死了,可他依旧慢悠悠的,跟他杀人的时候那种快准狠的手法完全不一样。
男人捏起一只小兔子,先是嗅一嗅,然后一口咬掉小兔子的耳朵。
再咬掉它的脑袋,然后是胳膊,腿,尾巴。
真彻底。
因为脖子还不能自由活动,所以苏枝儿也跟着一起坐了过去。
她拿出番茄酱,用番茄酱把两块饼干拼起来。
番茄酱浓稠至极,苏枝儿吃的酱流了下来,她正要擦,不想男人一把攥住她的手,然后顺着她的指尖舔了一口。
舔了一口
男人眼睫低垂,遮住青黑色的眼下,只露出一层浓密的睫毛黑影,他的头发被苏枝儿随意地扎了一个马尾,那马尾搭在肩膀上,男人白色的衣裳扯开一个口子,露出养鱼锁骨。
再往下看,就是那极瘦的腰。
苏枝儿觉得自己的指尖火辣辣的热,就像是要炸开了似得。
她猛地一下抽手,面色涨红。
“你,你,你你要吃番茄酱就说啊。”
苏枝儿一股脑的把手里的番茄酱递给男人,因为太急切,所以她又扭到了脖子。
啊嘶,好疼。
“不对。”男人把手里的番茄酱放到桌上,倾身凑上来。
他的唇角还沾着番茄酱,瓷白的肌肤上那艳红色的番茄酱显得十分突兀。
哪里不对她不应该给他番茄酱,而是应该给他一巴掌吗
“你应该说,不要。”
苏枝儿你是从哪里见到的劣质颜色对话
这种霸道总裁式复古小说已经退休了好吗
强取豪夺已经不流行了好吗
那是要牢底坐穿的
幸好,男人说完那句话后就坐了回去,似乎是对她的反应有点不满。
你不满个什么鬼啊
没收小饼干。
苏枝儿没收了男人的小饼干,就去午睡了。
她睡到一半,越梦越不对劲。
男人唇角沾着番茄酱,倾身朝她凑过来,含住她的唇,番茄酱在他们嘴里翻腾
苏枝儿猛地一下清醒,觉得自己这青春期的骚动来的也太早了一点吧
不行不行,喝口水冷静一下。
苏枝儿起身,刚刚走出屏风,就看到男人坐在地上,膝盖上放着一本书,正在聚精会神的看。
苏枝儿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不是她的珍藏版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抓包了,男人也丝毫没有被抓住干坏事的羞耻感。
他盯着苏枝儿,点了点话本子,评价道“不错。”
不错你个头啊
没收
“这个,你不准看了。”
苏枝儿把话本子抽回来,她不经意一瞥,正看到最劲爆的那一章。
啊作者误她
太辣眼睛了。
教坏美少年啊
虽然她的生理知识也都是来自某些不能言说的网络小说,但这种歪七扭八连作者自己都是道听途说,复制黏贴的生理知识真的能信吗
反正苏枝儿是不信的。
而且她一直认为大魔王是适合无性繁殖的。
你看,看了那么多颜色,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等一下你为什么脸红了还有你咽什么喉咙
男人站起来,他单手抚上苏枝儿的脸。
男人的眸子漆黑如墨,他用那张冷淡明艳的脸靠近的时候,苏枝儿心脏一缩。
“我不喜欢那种事,可如果是你,我很喜欢。”
所以你对着话本子在做她的春梦
苏枝儿很后悔,非常后悔,极其后悔。
她太傻了,她为什么要给男人看那种小说硬生生把一个性冷淡的杀人狂魔变成了满脑袋污秽颜色的杀人狂魔。
是了,简单点说。
十八岁的太子殿下他,开窍了。
金太监欣喜若狂地抱着被褥走出屋门,恨不能把这捆被子挂在城墙口供众人围观。
让那些暗地里说他们太子殿下不能人道的人好好看看,他家太子殿下有多么能
出了这种事,最应该尴尬的人半点没有感觉,不应该尴尬的苏枝儿尴尬到脚趾抠地。
第一反应就是,分房睡
孩子大了,总要离开妈妈的怀抱。
苏枝儿赶紧让珍珠收拾东西,她要搬回从前住的小院子,当然,如果能回礼王府就再好不过了,不过鉴于昨日她对男人提了一句要回礼王府的事,翌日就收到刚刚修缮完毕的礼王府又被拆了一大半的消息。
苏枝儿这可真是不巧了。
屋子里就这么点大,苏枝儿总觉得男人看她的视线不对劲。
她左思右想,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跟金太监商量一下的,不过还没等她找到金太监,那边圣人就往东宫送来了一堆美人。
苏枝儿趴在窗户口打量院子里的美人们。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酸酸的。
都没有她胸大哼
“郡主,收拾好了。”珍珠过来通风报信。
苏枝儿没有跟小花说自己要搬出去的事,她准备生米煮成熟饭。
“走走走走”她怎么走不动了
珍珠瑟瑟发抖地跪到了地上。
苏枝儿的脖子不能动,她只能依靠珍珠的反应来辨别自己身后的人是谁。
能不能放开她的七色花,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你要走”男人阴沉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被拉住了七色花脖套的苏枝儿一个急刹车,慢慢地蹲身把自己的脖子从七色花里面解救出来,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周湛然。
“你长大了,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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