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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古玩一行向来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街上来来往往的什么人都有。不过像裴延这般精致的贵气少爷,还是惹人眼的很,更不用说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貌美侍女。

    裴延一下马车,就有不少人看过来,也有人立刻就注意到了他身后马车上大大的烫金“秦”字,然后很快猜到了裴延的身份,然后招呼着同伴匆匆的走远了,恐怕沾上裴延这个晦星似的。

    如果说拱辰巷秦王府在长安城是独一份,那原主就算是拱辰巷独一份,像这样招摇的毫无疑问就是裴小爷,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裴延先前看到的那人也看到了裴延,他先是一愣然后兴奋的冲裴延招招手,然后小跑着到了裴延跟前。

    “阿裴,你已经大好了那真是太好了侧妃娘娘松口让你出门怎么不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提前包下聚福楼给你接风洗晦。”来人拍了拍裴延的肩膀,高兴的说道。

    来人矮胖,五官圆圆的,穿着淡青棉袍,披上厚实斗篷,越发显得臃肿,年岁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只看身量能装下两个裴延。他姓肖名章,乃宁远伯肖家的独生子,亦是原主关系最好的玩伴,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

    肖章的名字是有讲究的。他是宁远伯府盼来的儿子,他出生之前宁远伯府可是凑齐了七朵金花,由此可以想象得到他出生时伯府的欣喜。据说肖章出生时红光满天,此乃大吉之兆,卧病在床多年的肖老伯爷大喜,亲自给孙子取名章,说是希望他未来能做的一手锦绣文章。

    只可惜老伯爷忽略了他们的姓氏,肖章,嚣张,名字听起来就很狂。事实证明老伯爷当时确实欠考虑了,肖章很嚣张,和裴宴一样,年纪不大已经是长安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原主误食杏仁的那天肖章也在,最后还是他发现原主不对劲之后直接给送回了家。

    不知道是记忆使然还是其他原因,裴延看到肖章并没有觉得陌生,反而油然而生一种亲近感。

    “我爹娘管得严你又不是不知道,尤其我娘,她不让我出门我哪敢忤逆。昨儿才松口,我上哪儿知会你们。”裴延充满怨

    气,他在家这大半个月,可没有一个朋友上门。

    听裴延这样说,肖章表情有些讪然,讨好的凑近裴延“阿裴,可不是我不想去看你,这不是恐惧秦王爷威严吗你是不知道那日我把你送到拱辰巷,王爷一眼扫过来,我差点被吓趴下,生生做了半个月的噩梦。”

    裴延扫了一眼肖章嫩嫩白白,白里透红的脸蛋,这看上去可实在不像噩梦缠身的样子。

    “那个,那个,不是说了半个月,半个月过去就没再做梦了。”肖章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为何不来我父王又不是每日都在家。”裴延睨了一眼肖章,等着回答。

    “这不是不好意思的吗,”肖章拿手抹了一把脸,低声嘟哝“你可是我弟,在我身边说倒就倒了,到现在都没找到罪魁祸首,我心里难受。”

    他可是知道的,阿裴自小就不能食杏仁。虽然从始至终拱辰巷都没有放出消息说明阿裴到底生了什么病,但联想到那日情景,肖章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一个可能,阿裴平常都十分注意,不可能主动入口,那为何还会

    裴延一愣,心里莫名有些酸涩,“说什么呢和你没关系。还有,不要趁我不注意就自称是我哥。”

    两人一年生人,月份前后相差不到一个月,争大小是他们永恒的话题,没解。

    “我本来就比你年长,我”肖章立刻恢复了元气,撸起袖子准备和裴延好好论论。

    再继续下去肯定是无休止争论,裴延挥了挥手打断“你今日怎么有空上街,我没记错的话今儿应该不是旬假。”东临书院每十天会有一日旬假,最近的一次旬假在四天后。

    “我五姐出嫁,我过来挑件东西给她添妆,”肖章终于想起了正事。

    裴延了然的点点头,宁远伯府七朵金花这两年接连出嫁了四个,肖章都没上心,这第五个有些特殊,是肖章嫡亲的姐姐。

    “那正巧我们一块逛逛,看有没有看上眼的,我也给咱姐添妆。”裴延大手一挥,豪气的表示。

    肖章笑着点头,哥俩相互搭着肩膀往前走。

    “实话实说,你说倒就倒了,可把我吓坏了。回到家后,我爹举着藤条要抽我,要不是有祖母和我娘护

    着,我可吃了大苦了。后来去拱辰巷请罪,虽然没见着王爷,但架不住自己吓自己,要不是你醒的及时,给我们求了情,我非得和吴庸一样昏过去不可。”

    裴延眼神一动,求情他说的应该是醒来那日他和秦王说让他们回家那件事,看来秦王还是以他的名义下的命令。

    “说到吴庸,醒来后瞧人的眼神让人毛毛的,这段时间他寻我打听了几次你什么时候去书院,我总觉得他比以前更招人嫌了。”

    “吴庸”裴延挑挑眉,他记忆里这个同窗沉默寡言,隐隐还有些不合群,平常并没有多少存在感。

    肖章点点头。

    “我明日就回书院了,到时候去会会他。”裴延并未放在心上。

    “那我明天也去,”肖章爽快的点头。

    裴延和肖章哥俩好的走在前面,管家和红昭他们尽职的跟在后头。

    裴延看了一眼后面,又看了看肖章,低声说了几句话。

    肖章先是看看裴延,最后咬牙点了点头。

    两人随便拐进一家店,掌柜的显然是老熟人。

    “二少爷,肖少爷,您二位可有阵子没来了,今日正好来了一批好货,您二位赏脸看看合不合眼缘”李掌柜边说边把人往雅间里让。

    “李掌柜您别废话了,把你的好货都拿上来,爷要是看上眼,立刻就带走。”肖章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是,是,劳二位爷等会儿。”李掌柜赶紧退出去拿货,还不忘吩咐小厮给上好茶。

    “阿裴,这李掌柜滑的跟泥鳅似的,就上次我从他这淘的汝窑青釉花盆,我怀疑是赝品,不然怎么五百两银子就给我了。我现在都不敢拿出来给我爹看,就怕他那棍子敲我。”肖章凑近裴延小声嘀咕,语气颇惆怅。

    裴延愕然,不是吃惊肖章被骗了,而是惊讶对方竟然到现在才开始怀疑汝窑瓷器工艺精湛,向来深受文人墨客追捧,再加上传世作品寥寥无几,随便拎出来一件都能当成传家宝,你花五百两还想买个真品怎么的。

    “呃,总归是个器具,改日我送你几株大丽菊,栽种在那花盆里,你一并送给伯父。要是真品伯父定欣喜若狂,如若不是你就当送了盆花。”裴延斟酌着言语

    给出主意,他其实没有立场去嘲笑肖章,两人难兄难弟,半斤八两,想想耳房里摆放着的那些绚烂夺目的破铜烂铁,裴延不免有些气虚。

    “还是阿裴有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肖章瞬间高兴了,接着恨恨道“要是赝品,我定要让这掌柜的付出代价。”

    不知怎么气势又弱了下来,“还是算了,这事儿丢人,给书院那些人知道又要背后说项了。”

    裴延想笑,真该让其他人看看,长安城有名的纨绔子弟私下是这样的。

    正在这时候,店里小厮送了一壶茶进来。

    肖章满血复活,拿起茶壶先给裴延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抿了一口,“纯正的西湖龙井,李掌柜还真是舍得。泡茶的有几分功底,算是没毁了这好茶。”

    裴延执起茶杯,撇去茶沫,抿了一口,芽叶色绿,清香味醇,确实是好茶。“阿章所言甚是。”

    “那是,再怎么说我也出生在茶世家。”

    “我想吃街东头徐记的芍药酥,红昭去买来吧。”裴延出声吩咐。

    红昭一愣,“是,奴婢这就去。”

    “二位爷,这是店里新进的货,还没来得及往外摆,您二位先看看。”李掌柜领着两个捧着宽箱盒的小厮与红昭擦身而过。

    裴延抬眼看去,大概已经听说了肖府最近要嫁女,箱盒上多加了翡翠玛瑙制的玉镯头簪,色彩也亮丽,看上去挺喜庆。

    裴延捡了个猫眼石挂件看了看,兴致缺缺的扔到箱盒上,“咚”的一声。

    “李掌柜是糊弄我俩玩呢,拿这些不知道是谁用过的玩意儿让我俩选。”裴延漫不经心的说道。

    来古玩店找新物件,怎么听都是找麻烦来的。李掌柜瞬间满头大汗,如临大敌,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这位小爷。

    “是啊,李掌柜,阿裴和我好说话,你也不能这么糊弄。今儿要是你不把店里好东西交出来,你看少爷我敢不敢砸了你的店。”肖章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声音中隐隐还透着兴奋。

    裴延默默扶额,怨不得都说他们是纨绔,你瞧一干这事儿,那嚣张跋扈不讲理的味儿就出来了。

    李管家头大如斗,算了,今儿是他倒霉,“小人月前确实得了个物件,不过成本极高,这

    ”

    “怎么,还怕少爷们付不起你银子要是我二人出不起价,怕是满长安城你都找不到买主了。”肖章气焰嚣张。

    “是,是,小人不敢这么想。”李管家赶紧认错,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物件贵重,小人单独摆放在后院,请两位爷移步。”

    裴延和肖章站起身往外走。

    管家和柳烟赶紧跟上,被裴延拦住了,“你们两个在这候着吧,李掌柜这么宝贝的物件,一个不慎没了,到时候栽到我们主仆身上,走出这个门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李掌柜讪笑,到底没说出客气话。

    “我和阿裴去后院看看就回,不能出事,放心吧。”肖章笑着安抚道,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延拉着去了后院。

    管家和柳烟对视一眼,只能无奈留下。

    李掌柜去了钥匙跟着到后院,却没看到人影。他疑惑的问守门的小厮“两位少爷呢”

    “刚外面有货郎叫卖,两位爷听着新奇去买糖果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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