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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的箜篌声”
元蓁不解地问“阿薇的箜篌声怎么了虽然没有道韵,但技巧却极其高超。”
其实,这句话听在修行之人的耳中,跟骂人也差不多了。
说修乐道的弹琴没有道韵,可不就是在骂人吗
不过,元蓁这里想表达的意思,是辛薇的琴声单听声音,还是十分优美的。
只因辛薇的技巧实在是十分高超,若单是炫技,恐怕许多乐道大家都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这些都于道无益罢了。
“技巧高超你确定”君缨神色古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笃定地说“你听见她弹箜篌的时候,她还没有诚心入乐道。”
“所以呢”
“所以,你真应该听听她现在的箜篌声。”
想起自己那些被辛薇的箜篌声支配的悲催日常,君缨忍不住抹了一把辛酸泪,再次提醒元蓁,“你真应该听听,听了就知道,我说话是多向着她了。”
元蓁“”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不想听了怎么破
但想听不想听这回事,不是她能决定的。
等她们两个和海澜告辞,和辛薇汇合之后,辛薇是日日都要弹箜篌,元蓁是不想听也得听。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君缨那听起来很埋汰人的话真的是向着辛薇说的。
可是元蓁又不能不听,因为长生很喜欢。
时隔多日,元蓁再一次听见辛薇的箜篌声,险些怀疑辛薇被人给夺舍了。
这也太难听了吧
她正要悄悄撤走,不打扰坐在婆娑树下十分投入的辛薇,却被察觉到她意图的长生给拦住了。
“叽,叽叽”
别走,好听
元蓁深深地看了它一眼,“你确定”
“叽叽”
好听,好听
“那你自己在这里听吧。”
爱美的秃毛鸟当然不愿意了,撒泼打滚非要元蓁揣着它,一不小心就惊动了刚好一曲终了的辛薇。
“阿蓁,你才从翁山下来,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辛薇满面春风,显然刚才的弹奏,让她的道心十分顺畅。
看起来,她是真的摸到了其中三味了。
只是,为什么她入道之后,琴声反而变得难听了呢
对于这种违背常理的变化,元蓁真是头一回见,百思不得其解。
但不解归不解,元蓁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
正好长生喜欢她的琴声,这不就巧了吗
元蓁笑着指了指再次缩到了自己怀里的长生,对辛薇道“我倒是想多躺会儿呢,这不,长生听见你的箜篌声,非闹着要出来听,我只好带它出来咯。”
“真的吗”辛薇又惊又喜,但一眼看过去却只看到元蓁衣襟处有个鼓囊囊的包,还蠕动了两下,“叽叽”叫了两声。
“当然是真的。你看,长生多高兴”
仗着长生还不会说话,元蓁凑不要脸地无视了长生的抗议,剥夺了长生的鸟权。
“叽叽叽叽”
我明明是出来之后才听到箜篌声的,你说谎,你说谎
“它又说了什么”辛薇好奇地问。
元蓁淡定地笑,“它在赞美你。”
“想不到,我也有一个知音了。”辛薇高兴得忘乎所以。
她自己的琴声怎么样,她自己心里有数。因而在外人面前,她是能不动琴,就绝不会动的。
“是呀,知音难觅。”元蓁趁势提议,“不如咱们找个地方,你们俩以甘露代酒,对饮一杯”
对饮好呀,总比听琴好。
辛薇满面笑意,素手一挥,说道“嗐,对什么饮呀既然遇见了知音,自然是要以琴音酬谢了。”
说着,她素手一招,那设在婆娑树下的箜篌就飞了过来,低头问长生,“我再为你弹奏一曲,不知你意下如何”
“叽叽”
当然好了
“阿蓁你听,它很高兴。”
对上辛薇亮晶晶的眼睛,元蓁那准备剥夺鸟权造谣的良心终于痛了。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从表面上来看,是元蓁和辛薇相对而坐,辛薇神情陶醉地奏箜篌,元蓁面无表情地饮甘露。
悄然路过的君缨私底下对元蓁表达了自己的钦佩之情,换了一双死鱼眼。
元蓁双眼无神地看着她,“你觉得我是那种拥有高尚情操的人吗”
“嗯”君缨不解。
“情操高尚的,在这里呢。”元蓁指了指自己胸前鼓鼓的那一团。
“长生”君缨诧异地看过去。
扁毛的和他们带鳞的,审美差这么多的吗
长生鼓动了两下,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得意。
元蓁叹了一声,说“如今我只盼着长生尽快恢复往日的美貌了。”
只要长生恢复了,就不用在她怀里躲羞了,她也不用被迫喜爱辛薇的琴声了。
“那我就只能祝你的愿望早日实现了。”君缨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却透着幸灾乐祸。
果然呀,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
元蓁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既然曾道竹已经离开翁山了,元蓁也就没有留在瓮城的必要了。
至于海氏内部犹未休止的血雨腥风,跟她们都没有关系。
现如今,对她们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到阳山去,替辛薇解化蛇之毒。
但她们能挥手就走,陆云笙却不能。
他的智能手机事业才刚刚起步,汗青已经带着他拜访了许多周围的大家族,恰谈成功的,也有两三家了。
这个时候,若是他撒开手跟去阳山,前面的这些努力,就等于是功亏一篑了。
非但如此,这回放了人家的鸽子,日后再想得到人家的支持,难度高的可不止一倍了。
陆云笙固然喜欢元蓁,喜欢得不得了,却也还没有到了失去自我的地步。
爱情固然美好,事业也很重要嘛。
再三确认元蓁非走不可之后,陆云笙可怜巴巴地问“那你还回来吗”
“呃,这”
这个问题问得好,一下子就把元蓁给问住了。
按照私心里说,这里离凌海太近了。在自己的修为没有上去之前,她是不准备再回来了的。
但若是陆云笙在这里的话,元蓁又有点舍不得。
“对了。”元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不是得罪了嬴氏吗嬴氏的追捕令撤销了”
这件事她早就想问了,只是她自己的事情太多,久而久之就忘记了。
陆云笙一呆,突然跳了起来,“糟糕,我忘了这回事了”
也是他最近过得太安逸了,再加上嬴氏追捕他的人一直没有找到他,也有些松懈了,他就把这事给忽略了。
若是他安安稳稳地躲着,嬴氏也不会怎么样。
坏就坏在他最近实在是太高调了。
嬴氏在北荒极北之地这一块,也算是仅次于君氏的大家族,很有可能已经收到他在瓮城附近活动的消息了。
元蓁担忧地问“你到底是怎么得罪嬴氏了我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嗐这事让我怎么说呢”陆云笙的脸,一下子就烧红了。
这让他怎么好意思说呢
他微微垂着眼,不好意思直视元蓁。很显然这件事和元蓁还有点关系。
偏元蓁在这方面不是一般的迟钝,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还奇怪地说“当然是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阐述事实而已,这会也要让她教吗
“那那我就说了啊”
“说呀,我等着听呢。”
她倒是想听听,究竟是什么事,值得嬴氏这般大费周章地对付陆云笙一个散仙。
“这会说起来,也怪我自己没分辨清楚。”陆云笙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原来,就在一众宾客散去不久,嬴氏就着手开始准备祭祖的仪式了。
这在整个北荒都不算什么稀奇事,毕竟刚迎了主君入门嘛,自然是要向祖先禀告一番,顺便祈求祖先保佑,使得后嗣多出天资高绝之辈。
至于祖先能不能听见,那就没人知道了。
反正就陆云笙所知,仙人陨落之后,大部分都会迅速堕入轮回。
而且,若是没有大机缘转
世重修的话,能再回仙途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毕竟,天道之下的资源就那么点,不可能次次都让一个人占尽了好处。
所以陆云笙觉得,这所谓的祭祖,和凡人一样,都是一种心里安慰。
不过他自己虽然不信,却也不会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不然不就是找揍吗
也因此,他在皋涂山的时候,是前所未有的老实,对于嬴光说的规则,他也积极配合。
嬴光说通往外界的道路暂时不通,让他等一段时日再离去,他也没有多想。
搞迷信活动嘛,有些奇奇怪怪的规矩是难免的。
他只是后悔,为什么没有跟着其余宾客一起离开了。
就在嬴氏的祭祖仪式开始的前夕,陆云笙依旧老老实实地窝在客房里,研究自己的老年机。
外面除了一声鸟叫都没有,一切都很和谐。
但陆云笙心知,皋涂山上的数斯鸟,已经被他和元蓁一窝端了,没有鸟叫也正常。
就在这个时候,陆云笙听到了一阵哭声。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弄鬼。
所以,不管外面那哭声多凄惨,他全当没有听见,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哭声停了,有一个声音开始喊他的名字。
陆云笙果然有鬼
这么老、这么烂的招数,分明是把他当棒槌嘛。
他才不上当
这边他这个念头刚落下,下一刻就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