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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各怀心思
    真的是可惜了

    可惜如今的北山魔主,已经不是当年的北山魔主了。

    如果时间线往前推移两万年,整个北山都还在孟槐的掌控之中时,何罗忌惮他,自然是他说什么,何罗就得老老实实地听什么。

    但如今的何罗,早已不是当年的何罗了。

    她已经做了整整三万年的北山公主,自然就不会让自己这个少主空有名头,没有实权。

    如今的何罗,虽然不至于把孟槐全部架空,却也取得了相当大一部分的话语权。

    再加上孟槐因着惧怕沧重,这些年道心碎裂得厉害,修为逐渐衰退。

    而何罗却已经步入半步大罗的境界。

    一个眼见是要日薄西山了,另一个却有了如日中天的势头。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在魔域里,哪怕是关系亲厚的师徒,也是处于竞争关系的。

    而孟槐与何罗的关系更加微妙。

    因为,他们两个修的都是蕴魔道。魔道与仙道不同,同道之间修为越高,彼此之间的竞争就会越大。

    更有甚者,若是也同修此道者有一人顿悟,达到了顶峰,那么其余同道,就都是他的养料。

    仅此一条,何罗与孟槐真正的关系,可想而知。

    若非是孟槐自知道心崩毁,天人五衰在即,何罗是绝对不要想着在他手底下出头的。

    北山一系的山主们都是识时务的,日薄西山和如日中天,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凡人都知道,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这事放到神魔这里,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凡人看重的是能够填饱肚子,保全性命的粮食;神魔看重的,却是修为和道途。

    综上中中,何罗对孟槐已经失去了敬畏之心,自然不会因为孟槐一句话,就放弃了自己一眼倾心的美人偶。

    虽然只是几天前见了一面,但此时何罗对燕乘风提起的时候,心头的赞叹之情半点不减,反而更盛了几分。

    “你是不知道,那位元仙子生得可真是好。凭我多年打扮玩偶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才是真正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美人呢。”

    说着,她忍不住对自己身旁的美人露出了一点嫌弃,“宝宝虽然也好,但比起元仙子来,却又差得远了”

    她越说,燕乘风心里就越沉。

    因为,她的一言一句,都代表着自己对元仙子的志在必得。

    但其实,燕乘风虽然有了主意,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不由暗暗叹了一声谁叫那元仙子生得太好了呢

    元仙子他也是见过的,纵然他已经心有所属,这一世非如玉不可了,但每次见到元仙子,还是止不住心头的惊艳。

    怪就只能怪元仙子空有冠绝的美貌,却没有同样绝顶的修为。这美貌,也就成了祸患之源了。

    又在心里叹息了一回,燕乘风继续给何罗出主意。

    “前些日子,公主不是起意要给您的玩偶选一个道侣吗既然满意的男偶已经选出来了,公主何不找个机会,广发请柬,把这件事给办了呢”

    听到这里,何罗眼睛一亮,抚掌笑道“不错,不错。她既然是为了我那男偶而来,在婚礼上确定了那男偶在我手里,定然会自己想法子往我身边凑。”

    想到妙处,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到那个时候,我就只需等着她自投罗网便是了。”

    燕乘风赞道“公主英明。”

    “是你的主意好。”何罗看了他一眼,说,“既然这个主意是你出的,那我这两个玩偶的婚礼,也就也由你来布置吧。

    至于那位陆神君你把他的影像给我,就不必管了,我自会另找人去收拾他。”

    “是。”

    因着何罗有心,燕乘风也有意把这件事办好,消息很快就随着请柬散播了出去。

    但凡是北山一系的山主、山君,都已经得到了请柬。

    这件事认真论起来,实在是一件荒唐事。

    给两个玩偶办婚礼,还要广发请柬,让众人都来观礼,是何等的荒唐

    但如果做这件事的是何罗,众人的口风一下子就变了。

    什么,荒唐

    这怎么能叫荒唐呢公主对一个玩偶尚且如此爱重,咱们这些追随她的人,岂不是还有更大的好处

    什么,一个玩偶而已

    那是普通的玩偶吗那可是公主的心爱之物,自然想着要给最好的。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怀音这里。

    而怀音知道了,就等于是元蓁知道了。

    因着元蓁来了青鸟峰只几天,一直不怎么高兴,怀音就想着找一件热闹事,来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而何罗的请柬,就是这个时候送过来的,可谓是十分及时了。

    “给玩偶办婚礼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元蓁捏着大红描金的请柬,表情很有些一言难尽。

    怀音笑道“小师妹自来就喜爱那些玩偶,这次也是大张旗鼓地派了好些人,好不容易才给她那个美人偶找打了一个满意的,自然也不差这一场婚礼。”

    他见元蓁脸上的神情微冷,猛然想起仙道和他们魔道不一样。

    在他们魔道看来稀松平常的事,只怕就已经犯了仙人的忌讳了。

    他不欲元蓁不乐,急忙补救,“原本小师妹也没打算弄这么大的,说不定是她手底下的人又撺掇她了。”

    “哦何罗很容易被人说动吗”元蓁冷笑了一声,她可不信,能被孟槐选做继承人的,会是一个耳根子绵软的。

    怀音一怔,讪讪道“那倒不是。”

    他小心翼翼地觑了元蓁一眼,柔声哄道“你若是不想去,那咱们就不去了,我当面回绝了她便是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到底还是加了一句肺腑之言,“说到底,我也只是为了让你高兴而已,并不是拿这件事来气你的。”

    元蓁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他言辞的真假

    可正因为是看出来了,才更叫元蓁无所适从。

    若是怀音像君绋一样,嘴里说着爱她,心里想的却全是让元蓁回报他以同等的甚至是加倍的好,元蓁嘴上不说,心里也膈应。

    但怀音对她这份爱,纵然不知所起,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无私。

    他除了不能接受元蓁离他太远,其余的真是恨不得事事都顺着元蓁的心意来。

    更有甚者,他见元蓁实在是不高兴,昨天竟然还提出要把陆云笙请过来陪她。

    当时元蓁就是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怀音要拿陆云笙来胁迫于她,自然是一口拒绝了。

    可是她却没想到,怀音真的就是只是觉得,既然她喜欢陆云笙,陆云笙来陪着她,就能让她高兴了而已。

    见元蓁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看出元蓁的心思,神色一片黯然,却再也不提此事了。

    也是这件事过去了之后,元蓁再回想,才察觉出了他的真心。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但怀音就是这样想了。若不是元蓁拒绝并误会了他的心意,他也会去做。

    如果有一个人,千方百计的就只是想让你开心,只怕很难有人不动容。

    元蓁是人,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正因为动容,她才更得对怀音不假辞色。

    对于君绋那样的,她可以虚与委蛇,虚情假意,完全不介意君绋越陷越深,也不怕君绋为此堕入深渊;

    但遇上了怀音这样的,她却难以说服自己,对这份真心下狠手。

    此时此刻,面对怀音再一次的表白,元蓁暗叹了一声,嘴里冷笑道“去,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人家请柬都已经送来了,若不去,岂不是怕了她了”

    实际上,她就是想趁机去看看,何罗给自己的美人偶找的道侣,到底是不是惠阳。

    她的心思,怀音自然察觉了。但他知道元蓁不喜欢自己将她的心思看透,便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好吧,我这就却准备一二。”

    待他离去,元蓁一下子就软倒在了椅子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怀音明明看头了她的想法,却要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所思所想都会被怀音看透,却又要装作不知道。

    不知道怀音累不累,反正元蓁是觉得挺累的。

    转眼之间,就到了婚礼那日。

    因着怀音是大师兄,还是个关系不怎么亲近的大师兄。

    因而,他和元蓁并没有像渔戈一样,一大早就去了,而是派了个人去那边盯着,等时候差不多了,才驾云去了鸿鹄峰。

    鸿鹄乃是白凤的雅称,就像青鸟峰上只有翠鸟没有青鸟一样,鸿鹄峰上也不可能真的有鸿鹄,就只有几只毛色雪白的天鹅。

    因着今日鸿鹄峰上有大喜事,那些随意飞舞的天鹅优雅修长的脖颈上,也都系上了大红色的缎带。

    负责打扮这些天鹅的童子也是心灵手巧,有的打的是如意结,有的打的事平安结,还有的打成了相思结,竟是个个都不相同。

    只是,但凡来了这里的,即便不是对何罗有所求,也是惧怕何罗的势力的,行事再小心也不为过的,又有几个像元蓁这般有闲情逸致,还注意到天上飞着的天鹅

    自从得知了何罗的变态癖好之后,元蓁打心眼里就对她没有一丝好感,此时见了这样的排场,不由暗暗嗤笑真是个没见识的暴发户

    走在她身侧的怀音时刻关注着她,见她脸上闪过一抹鄙夷嗤笑,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怀音不由一笑,觉得她这表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吐槽损人的模样,当真是可爱极了。

    但他却又不能让元蓁知道自己又擅自揣测了她的心思,凑过去低声问道“你可是喜欢这些天鹅”

    元蓁扭头看了他一眼,说“天鹅的尾羽,是炼器的好材料。”

    怀音闻言,神色微微一僵,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但他还是说“等到婚礼结束,我去找小师妹替你讨上一对来。”

    炼器。

    他既然对元蓁上心,如何会不知道,陆云笙是个修器道的

    偏偏怀音又知晓,元蓁之所以时不时就要刺他一下,就是因为自知无法回应他的感情,故而希望他死心。

    这份心意,让他觉得又甜又苦,又喜又痛,只恨不得对元蓁再好一些,才能还报万一。

    何罗原本正在大厅里主持婚礼事宜,听人回报说是怀音公子来了,她眼睛一亮,赶紧推了别人,自己亲自迎了出来。

    一大早就凑过来忙前忙后的渔戈见状,笑容一顿,继而便如无其事地收起了折扇,对众人拱了拱手,“既然是大师兄来了,我也该去迎接一番。诸位,少陪了。”

    众人连忙还礼,“二公子且去。”

    “不敢耽误二公子的正事。”

    “莫要让大公子久等了才是。”

    “”

    渔戈才走下门前的台阶,就听见怀音低声下气地对那元仙子说“待婚礼结束了,我去找小师妹替你讨上一对。”

    他脚步一顿,不由暗暗嗤笑这怀音平日里都是一副清高自诩,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模样。如今见了元仙子这样的美人,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跪舔

    不过

    他黏腻的目光仔仔细细地在元蓁脸上饶了一圈,立时就惹来元蓁警惕而厌恶的一眼。

    呵

    渔戈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心想这样的美人,合该将三界的珍宝都捧到她面前,任由她扔着玩、砸着玩、踩着玩

    总之,只要能博得元仙子半分笑颜,便是那些宝物的造化了。

    比他出来的更早的何罗已是笑着接口,“既然是元仙子喜欢,又何须等到宴后”

    说着,她拍了拍手,招来几个手下,吩咐他们去捉两对天鹅。

    “务必要选品相最好的,送到青鸟峰,供元仙子随意赏玩。”

    元蓁本来就是说出来刺怀音一句,不想却被人接住了口,一时间倒是非收不可了。

    一时之间,她不禁有些讪讪,只得拱手致谢,“如此,就多谢公主了。”

    何罗笑着走过来,亲密地挽住了元蓁的胳膊,笑道“叫什么公主叫我何罗就是了。元仙子不知道,我头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亲切得很,好似咱们天生就该是一家人似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眉眼含笑地睨了怀音一眼,就像是在打趣自己的师兄。

    可是,无论是怀音还是元蓁,却都觉得十分怪异。

    只这中怪异又说不上来,只平白让人浑身不自在。

    再者说,只何罗那把活人当玩偶的爱好,元蓁就注定和她不是一路人,甚至连虚与委蛇都觉得恶心。

    好在她生来聪慧,脑子转得快,明眸一转,就斜睨着怀音冷笑了一声,并趁势甩开了何罗,嘲讽道“公主快别说这样的话了,没得让人心里呕得慌。”

    这番作态,明眼人一看,就是与怀音闹别扭了。

    怀音微微一怔,陪着着露出了无措的神情,期期艾艾地蹭过去,小心翼翼地拽住了元蓁的衣袖,讨好地唤了一声。“阿蓁。”

    “哟,大师兄这是怎么了”渔戈摇着扇子赶了过来,背着手故作风流地看着元蓁,“若是大师兄委屈了元仙子,仙子尽管说出来,我们兄妹给仙子出气。”

    “不错。”何罗也笑得特别灿烂,“元仙子这样好的人,定然是大师兄有错。”

    怀音急道“我我阿蓁,你就原谅我吧,我往后再也不敢了。”

    元蓁轻轻“哼”了一声,瞥了怀音一眼,不依不饶地噘着嘴,嘟囔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随口哄我的”

    这番情态,娇蛮妩媚,不仅让渔戈眸光一暗,何罗的眼神也幽深了起来。

    渔戈这样的美人,简直是要我的命

    何罗好完美的美人偶错过了这一个,只怕这辈子,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她的目光在怀音和元蓁身上过了几个来回,又瞥了一言神色迷离的渔戈,笑着替怀音辩解。

    “元仙子可能是误会了,我这大师兄自来目下无尘,对元仙子却是肉眼可见的一片真心。”

    怀音忙道“没错,我对你之心,天地可鉴。你若是不信,我即刻便起心魔誓”

    “诶”元蓁赶紧抓住他欲要起誓的手,脸上露出羞恼之色,嗔道,“哪个要你起誓了我我信你就是了。”

    “当真”

    “嗯。”元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就换来了怀音大大的笑脸。

    于是,两人就像是闹了别扭又被人劝和好的小情侣一般,手挽着手一起进去了,倒把何罗这个主人给丢到了后面。

    目送着二人依偎的背影,渔戈妒火中烧,忍不住出言讥讽,“小师妹倒真是与大师兄亲厚无间”

    何罗睨了他一眼,慢慢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渔戈见她笑得古怪,不禁蹙眉质问。

    “你说我笑什么我又能笑什么呢”何罗嗤笑道,“人家元仙子与大师兄明显是两情相悦,你又何必横叉一脚,自取其辱呢”

    渔戈冷笑,“两情相悦这世上哪那么多两情相悦就怀音那样的蠢材,又凭什么拥有元仙子那样的美人”

    “话虽如此,人家元仙子就是看上大师兄了,你又待如何”

    “如何”渔戈目光一冷,“这你就不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