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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晋江文学城首发
    循着声音一回头, 就见打帘进来的就是崔芸,她高兴的脸上全然一片是神采飞扬的兴高采烈。

    哟,瞧见崔芸, 崔蓁蓁同样笑了。

    她笑的眉眼弯弯,笑的如春水明漾。

    , 一眼就见着站在母亲身边, 美的都冒泡的崔蓁蓁,崔芸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再一看, 的, 输了, 被比下去了。

    死死盯着崔蓁蓁笑脸,崔芸心里那就一个酸,嫉妒让她心里扭着疼。

    呸小狐媚子就是狐媚子, 下贱生的就会勾引人,一天到晚的不安生。

    猝不及防泡在嫉妒的汪洋里,暗恨不已的崔芸, 就这么直愣愣的堵在了门口。

    “芸儿,怎么了”崔芸的身后,传来游谕的声音。

    听着游谕的声音, 原本还笑着的崔蓁蓁, 一时间, 心里像是微微被掐了一下,不疼,也不酸楚, 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闷。

    但不是为了那份喜欢,有了绾绾宫中章康帝的那一幕, 这些情爱对于崔蓁蓁来说,都被冲淡了。

    但崔蓁蓁品了品,却觉得自己品出来了些。

    因为游谕是她自己选的,曾经她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欣喜,为了比过崔芸的那几分自得。

    那时候的崔蓁蓁自己也是有几分虚荣的,和崔芸相比,崔蓁蓁以为游谕会选她,结果猝不及防下被打脸,那羞恼,不甘,缠的她心中郁郁,想想,那个时候自己多自信啊。

    难怪自己心里发闷,崔蓁蓁为自己从前那时候傻乎乎的状态感到几分不好意思,被联手打脸的人就在眼前,哪个能淡然处之。

    自打那日流觞曲水宴会后,崔蓁蓁跟着苏绾绾在宫中混的日子长,再回来那些悸动就淡了许多,更是因着崔蓁蓁起了攀附权贵的意思,就有意避着游谕。

    内院里,游谕也无法私自进来,又有崔芸挡着,可以说,这会儿,还是两人在那日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打进来起,崔芸的眼睛就没从崔蓁蓁的身上挪开过。游谕说话之后,崔芸都瞧着崔蓁蓁亮晶晶的眼神像是霎时黯淡了许多。

    好啊,崔芸先是一酸,随后就是浓烈的得意,她眼睛一转,嘿,来劲了,回身,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拉住了游谕的手,拉着他进了屋里。

    一面拉着人,崔芸一面看着崔蓁蓁扬声说道,“母亲,今日我带谕哥哥来给您请安来了。”

    这,这,游谕一面摇头,看似无奈的对着崔芸宠溺的笑着,一面随着崔芸的力气进了屋,一进去,游谕就先对着上首的位置拱手施礼,“世安见过师母。”

    余光看到座位旁,那个芙蓉裙下露出的一点粉白鞋履,游谕的呼吸都屏住了一下。

    他有个预感,这是

    “见过四姐姐,见过游公子。“是那个曾经含羞带怯的声音,是那个哭的声音都在颤的声音,是那个让他午夜梦回难以安眠的声音。

    “蓁蓁,”游谕第一次觉得黏在他身边的崔芸,是如此的让人厌烦,他嘴唇有些颤,将这两个字含在了唇间。

    “崔蓁蓁,我和谕哥哥已经定亲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该改口叫姐夫了,咯咯咯咯。”崔芸难得笑的如此畅快。

    屋内,崔蓁蓁站在柳氏的身旁,柳氏拉着崔蓁蓁的手,崔芸拉着游谕的手站在一起,三人隐约成个圈。

    崔蓁蓁看着胸前压襟的玉佩,游谕看着崔蓁蓁,崔芸,崔芸在猖狂的笑。

    圈外的柳氏看着她们三个,尤其是笑的格外大声的崔芸,脸色黑了。

    “芸儿,“柳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崔芸,“一个姑娘家的,当着世安和你五妹妹的面呢。”

    “娘您说什么呢。” 在崔蓁蓁的面前被这样说,崔芸的脸面挂不住了,冲着柳氏撒娇。

    “母亲,芸儿的性子烂漫了些。”当着柳氏的面,游谕下意识的为崔芸帮衬了起来,但说完这话,游谕反应了过来,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旁的崔蓁蓁。

    撒娇卖萌的崔芸,因着游谕出言,变得和蔼可亲的柳氏,温文尔雅的游谕,她们三个就像是一家人,崔蓁蓁安静的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看着。

    “谕哥哥。”本来还在为游谕护着自己而高兴的崔芸,看见游谕的目光落在了崔蓁蓁的身上,霎时间就警醒了。

    她想起来了当初崔蓁蓁这个不要脸的小狐媚子是勾引过她的谕郭哥哥的,想到这,崔芸拽着游谕的衣袖,明知故问的介绍道,“谕哥哥,这是我那五妹妹”

    “好了,芸儿。”已经察觉出气氛诡异的柳氏,及时的出言打断了崔芸的话。

    要不怎么说习惯成自然呢,看看,碰着崔蓁蓁的事,崔芸降智已经成了习惯,自然到柳氏她连提点崔芸的念头已经没有了。

    崔芸不懂事,柳氏心里是有成算的。

    好不容易劝慰了崔蓁蓁,男女相恋,还是初次相思,这样的情感最是难忘,在这紧要关头,若是因着她和崔芸的一时意气,让崔蓁蓁有了旁的心思,那可真是要坏了大事。

    虽说游谕这么多年的性子,柳氏是看的清的,那是品性极佳的君子之风,但,你要看摆在面前的诱惑是什么,一个崔蓁蓁,一个让柳氏心里都晃悠悠提起的崔蓁蓁,柳氏哪里敢赌,早早的隔开才是要紧的。

    “就是个惯会胡闹的,世安,你不必由着芸儿的性子来,她没轻没重的,闹腾的耽搁了你的事。”

    柳氏说的什么,从来都是面面俱到,恰如其分接话的游谕已经有些听不清了,他的注意力全在一旁的崔蓁蓁身上。

    游谕垂在袖中的手已经紧紧的捏在了一起。

    蓁蓁的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

    那些柔软的,灿烂的,像是会说话的,含着情意的目光没有在关怀的看向他,本以为崔蓁蓁只是这段时间冷静冷静的游谕,恍惚间觉得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控制。

    那不是多么激烈的痛楚,而是缠绵不断的苦闷,游谕的目光无法抑制的落在了崔蓁蓁的身上。

    不会的,不会的,蓁蓁只是一个庶女,况且一个人的变化不可能那么大。

    游谕是知道崔蓁蓁的,那日,两人的初遇有眼睛的人一看就是崔蓁蓁刻意设计的,府里那些庶女的下场,游谕一个能时常在外走动的人自是知道的清楚,自己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游谕找着理由反复这样的告诉自己,好似这样,他才会冷静下来。

    安静的看着她们”一家三口”说的亲切,崔蓁蓁就这么看着,她不觉得尴尬,也没有插进去开口。

    若是从前,崔蓁蓁或许会酸的不行,难过的不行,但如今,崔蓁蓁已经不会了。

    从正院出来的时候,崔蓁蓁感知到游谕那道复杂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却没有理会,甚至连故意气一气崔芸的念头都没有。

    因为游谕是崔蓁蓁第一次的心动,是让她真的曾经为之开心,为之难过的人,那是她懵懂的跌跌撞撞时紧紧握住的一只手,但那只手却毫无留恋的松开了她

    为着自己唯一的一次主动,初次鼓起勇气为自己未来的那次抗争,崔蓁蓁没有回头,她也没有兴起报复游谕的念头,她当初的目的不纯,如此,她也吃够了教训,就这么再也不见就好。

    崔蓁蓁的步伐不徐不疾,她和曾经的陆娆走的一样的好。

    她的所有情感都已经内敛,只等明天那最后一场戏。

    泰康三十一年九月十三。

    今日是老圣人的六十大寿,举国同庆,朝廷特赦刑犯数百,轻罪者无罪释放,重罪者允许赎罪金减罪,此外,还专门发行数万的花钱,用来给老圣人祈福。

    今日修沐,但官道上,却比往日里热闹了数倍,无数达官显贵的车马在上面行驶,众人都齐刷刷的直奔皇城而去。

    宫廷内,更是热闹的厉害,来往的宫人各个浑身上下喜气洋洋,连往日里最是严苛的管教姑姑都不会在这时候说一句重话,脸上还久违的带着笑意。

    天公作美,今日京城里称得上是秋高气爽,重华殿是今日宴会的主殿,几个月前,这一处就被收拾了起来,甚至连殿外的草都是由内侍省的太监一株株精心修整过的。

    天暮时,宫中为泰康帝六十寿诞庆贺的宴会已经开始了。

    崔蓁蓁被柳氏带着,混杂在了一众女眷中,时至今日,崔蓁蓁总算是知道柳氏口中的那个贵人是谁了,竟是太子殿下

    今日马车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崔蓁蓁的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她不是紧张,而是激动。

    竟是太子,竟然是太子,这是离这天底下顶尖权势最近的一个男人,是崔蓁蓁能攀附之后,能将崔府折腾的支离破碎,家破人亡的人啊。

    紧紧跟在柳氏身后的崔蓁蓁没有抬头,她半垂着脸,低眉顺眼的跟着柳氏,如今她不需要做别的,就像是曾经陈莺莺做过的那样,耐着性子,等待那个该出现的人。

    官员和家眷都按照品级在殿内安排好位置等候,时不时的还有举着酒杯笑容满面寒暄的官员。

    但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还是在殿前靠近御座的位置,那里,大雍朝的几位皇子都聚在那里。

    此时,就听见六皇子高声笑问道,“十二,咱们那位太子殿下呢,今日可是父皇的寿辰,我们兄弟几个可都早早的来了,他却迟迟不出现,怎么,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尊贵到连父皇都要等他的地步了吗”

    嚯哦,这种诸位皇子之间的内怼又开始了,要说这吃瓜,那是人类的天性,特别是这种皇家龙子皇孙之间的热闹,那可比哪位大臣那种出了什么丑,又纳了哪房小妾的热闹好看多了。

    如今殿中正集中火力开喷的就是六皇子,说到这位皇子,就不得不提及六皇子的生母,宫中的贵妃娘娘。

    当年的贵妃还是荣娘娘的时候,和七皇子的生母洛妃娘娘一起,并称为宫中双殊,一静一动,压的宫内旁人没有出头的机会。

    这么些年过去了,洛妃娘娘香消玉殒,荣妃娘娘却荣宠不衰,如今更是被封为贵妃,在老圣人面前很是得脸。

    宫里面的八位适龄的皇子里,就属六皇子怼太子怼的凶,偏偏圣人还没有责怪的意思,每每都只是一笑而过。

    这就让六皇子更加嚣张了,如今朝堂内外,谁不知道六皇子的眼睛是紧紧的盯着太子屁股底下的那个位置的。

    来了,来了。

    一直乖乖悄摸的缩在席位中的十二皇子,闻言心里沉了沉。

    从知道太子殿下要去崀山时,十二皇子就隐隐觉得不安,但如今太子手握监国之权,朝里朝外一片附和声,让太子积威甚重。

    十二皇子不过是稍有异议,就被斥责了一番,万般无奈下,十二皇子只得再三叮嘱了跟在太子身边的长随侍卫,千万留心。

    如今都快到开宴的时候了,从刚刚起就在频频望向殿门口的十二皇子,硬是能挤出一张笑脸。

    他避重就轻的说着太子的好话,“六哥说的这是什么玩笑话,太子殿下早早的就在为父皇的寿辰准备寿礼,对父皇的孝心那更是天地可鉴。”

    “六哥白费这功夫做什么,咱们老十二的话,那说的那是一贯的好听。”九皇子接过话茬。

    一身红袍的九皇子今日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更要命的是他一脸的兴奋和止不住的笑意,“本王可知道的清清楚楚,咱们这位太子殿下,那可给父皇准备的怕真是一份大礼”

    殿内的众人,看见越众而出,笑的幸灾乐祸的九皇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啊这个男人他又来了

    九皇子的性子和智慧程度也不知是随了谁,有一段时间,九皇子的那智商高的简直要突破天际在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是毫不费力,轻轻松松的,就能将满堂的百官都轮番玩弄一番,连泰康帝都遭不住,被连着忽悠了好几次。

    神奇的是,明明众人都知道那段时间里九皇子的性子,但架不住那段时间他智商开了挂似的,只要九皇子对你动起了歪脑筋,那他设下的坑你真是一踩一个准,从未例外。

    但,当他智商跌到谷底的时候,那真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他都做的出来,蠢得不忍直视,就是友军都能硬生生被坑死,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所有人都觉得万分尴尬,忍不住让你在心里直呼什么玩意。

    且最主要的关键是,你都不好判断他这会是精明呢,还是蠢呢,所以九皇子一开口,所有人,包括几位皇子,那都是心里一个咯噔。

    啊,这种万众瞩目的视线,让九皇子飘了。

    他的脸上是迫不及待的兴奋,“本王可是知道,咱们那位好殿下,那是大大方方的截留了运往南水的赈灾款。”

    “啧啧,五十万两白银啊,那得救多少人的性命,咱们这位太子殿下,这胃口,这胆量,本王都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哗,满殿哗然

    一国的储君私自截留了发给灾民的救济款,这可是天大的丑闻,这要是传出去,那天底下的人还不得戳着骂穿了太子的脊梁骨,这样目无民众,肆意妄为,胆大包天的太子还能登上皇位吗

    而储君的位置又是朝堂内外死死盯着的关键,说个不好听的,老圣人年纪已经大了,要是一个不好,诸位皇子相争,他们身后的母家,依附的大臣起了心思,那可是大祸

    心中闪过无数念头的众人,也还有那么一点心思悄悄的琢磨一下,连这么隐秘的消息都知道,这位九皇子这会儿应该是聪明的吧,得小心些。

    或许是九皇子往日威力太过巨大的原因,众人甚至都没第一时间怀疑这条消息的准确程度。

    被所有目光盯准的十二皇子的脸都白了,旁的人或许还不知情,但这笔款项,是他经的手,从那条路运的,以什么名义,藏在了什么地方,他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若是其他人这般没有理由的猜测,十二皇子还能义正言辞的辩驳,但看着九皇子那兴奋又目光灼灼,百分之二百肯定的眼神,十二皇子恍惚间就连开口推脱都做不到,他神情狼狈的躲闪着。

    好嘛,一看十二皇子的这神情,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谁不知道十二皇子是太子殿下忠实的簇拥,定案了,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太子殿下干的

    这个巨大的把柄落下来,殿内的空气都仿佛燥热了。

    几位皇子之间心照不宣的一对眼,正要再添一把火,把这件事狠狠踩实,借机把太子拉下马的时候,就听见了殿外通传的太监高声传喝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霎时间,满殿的人跪倒在地,齐声高呼。

    刚刚殿内的热闹所有人都瞧得见,就连女眷这边都在竖起耳朵注意着动静。

    从进来的时候,就小心缩着,加上柳氏半护着,让崔蓁蓁能垂着头,看似毫无存在感的隐藏在人群里面。

    听见皇帝进殿的消息,出乎意料的,崔蓁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紧张,仗着隔得远,她甚至都还敢抬头打量一番。

    如众星拱月般被捧在最前面的老皇帝,他穿着龙袍,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人也消瘦,看着就是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人的目光总是会下意识的被最出众的,最富有魅力的东西所吸引,匆匆打量了一眼泰康帝之后,崔蓁蓁的目光就被皇帝身后的人吸引住了,那是崔蓁蓁的半个姐夫珵王。

    绯红的亲王朝服衬得他面如冠玉,往日风光月霁的翩翩君子,仿佛都粘着了点这喜色,像是皎月外裹了层融融的暖光。

    从前的洛娘娘,姿容秀丽更是不用说,如今珵王更是混着七分英气,三分贵气,迷的殿内的许多女眷止不住的看着他。

    这会殿内再看珵王,那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崔蓁蓁想起从前兢兢战战的自己就觉得好笑。

    而看着珵王没有带任何人出席,期待落空的柳氏脸色已经有些不好。

    为着柳氏的脸色,崔蓁蓁都多看了几眼,随后,她就收回了目光,专注的理了理衣袖,如今连皇帝陛下都出现了,想来太子殿下也已经快了吧。

    携着贵妃和几位娘娘上座,泰康帝的脸上也全然是一片喜色,他和蔼的看着不紧不慢入座的珵王,笑的捋了捋胡子,“刚刚殿中这么热闹,可是有什么喜事,诸位不妨也说与朕听听”

    啊,这,这,怕是算不上什么喜事吧。

    众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多余出来插嘴的,老圣人的寿宴上,跑出来说太子的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一看这氛围,有脑子的人就心知不好,几位娘娘面上还是带笑,心里也有了几分预感。上首陪坐的贵妃觑着六皇子的面色,那张保养得宜的芙蓉面上就扬起了笑意,正要说些什么把场面圆回来时,就见九皇子一个箭步就窜了出来。

    “启禀父皇儿臣们正说着太子殿下,私自截留南水五十万赈灾款项的事情呢”

    淑妃看见自家那傻儿子窜出来时就心道不好,然而还不等她出面阻止,就听见九皇子声音洪亮,条理清晰的喊出了那一番话。

    来不及挣扎了,淑妃一瞬间脸色佛了,她甚至看都不在看场中,那自己个生出来的糟心倒霉蛋一眼,淑妃娘娘目光下垂,面色平平,一派的无欲无求,清心寡欲保平安。

    泰康帝的笑意也消失了,他看着目光炯炯的九皇子,说真的,这会儿他都有点后悔问出刚刚的那句话了。

    但此刻骑虎难下,泰康帝沉着气,训斥道,“糊涂东西,不知从哪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就敢在这大放厥词。”

    “这几日太子是如何监国的,朕都看在眼里,你们也看在眼里,太子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的疏漏。”

    “如今,南水的灾情还不明,甚至究竟是不是真的都未可知,底下的折子也都没上来,你这浑人就敢胡说赈灾款的事情还未开席呢,就已经醉成这样,还不快快下去醒醒酒”

    竟然又是如此,又是如此

    一碰见太子的事情,甭管太子做了什么,有多昏聩有多荒唐父皇都能为他开脱

    本来没什么旁的意图,只是单纯得意的炫耀自己探查来的信息的九皇子,酒意催化,心中的不满猛地迸发开来

    他的眼睛有些红,挣脱开上前掺扶他的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父皇,南水堤坝被冲垮了”

    粗鲁的推开面有急色的宫人,九皇子面红耳赤的看着泰康帝,“从今年入秋开始,南水就意外的频发大水,堤坝修的不牢靠,在大水的第三日就被冲垮了”

    九皇子喘着粗气,“宋成仁的折子一直在往上递,但每每都被压了下去。“

    “如今南水数十万的灾民等着朝廷救命”

    “父皇,当初负责主修堤坝的就是太子门下的常詹士和工部侍郎蔡澍”

    “这两个坏东西中饱私囊,将南水的堤坝修成了一堆豆腐渣如今出了事,太子为了保住这两个人,还将事情百般的往下压。父皇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我那好三哥干的事情”

    九皇子的喊声飘荡在这殿中,待他说完,殿内一时间只能听见他喘粗气的声音,淑妃已经麻利的从袖子里迅速的掏出了帕子,开始粘起了眼角,像是十分为这些灾民感同身受。

    殿内的诸位大臣垂着头,几位皇子也沉默不语。

    刚刚入座的齐沂舟斟了杯酒,仰头喝下,掩住了眼里凉薄的嘲讽,从他夜夜不得安枕,从他的母妃逝世后,他就知道了,这世间时从来没有道理可讲的。

    父皇,那是太子一个人的父。

    南水的事情因着宋锦第一时间领着人全力救灾的原因,没有爆发出撼动朝野的惨状,但这些灾民的事情,他都能知道,他不信泰康帝没有安插在南水的人,他吩咐宋锦全力救灾的时候,可是吩咐的不用留手。

    宋锦,字成仁,性子却很刚烈,再加上他的吩咐,如今南水怕是血都染红了,可这些,宫里头却静的半点没有动静。

    所以,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明知却故作不知的事情多着呢,所有的,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想要得到,靠的从来不是旁人的怜悯和施舍,你想要,那就要拼尽全力的去挣,去抢,去自己拿来

    一同缩在人群中的崔蓁蓁垂着头思考太子如此肆意妄为,那她蛊惑起太子来,是不是会很容易送崔府一家人欢乐团聚,是崔蓁蓁做梦都在盼着的事。

    崔蓁蓁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她附身陆娆的时候,是跟着细娘的记忆走的,回忆里那些被淹的泡的发胀的尸体,那些被水冲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迫不得已背井离乡,千里逃亡的惨状

    崔蓁蓁抬头,视线划过了殿中的几位皇子,还有那些沉默不语的大臣,甚至本该站出来为太子说话的人,都因着太子不在,和红着眼的九皇子而有些迟疑。

    这样的太子,能不能上位恐怕都是一个问题吧。

    啧,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若是指望此时的太子,还不如刺杀太子,让一家子诛九族来的快。

    “圣上。”觑着老皇帝的神色,终于还是有反应过来的太子拥簇勇敢的站了出来。

    眼下站出来说话的就是太常寺卿刘大人,“如今事情还没查明,南水的知府也没有递折子,不如等”

    说白了,如今站出来的太常就是在和稀泥,如今太子不在,身份不对等,有些话都不好说。

    他们这些在太子麾下的朝臣,打的主意都是先暂时的拖延,甭管是真是假,都要等到太子出现才好说,听听太子的意思,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若是没有,就群起愤激,好好说道说道,若是太子不慎沾染上那么一点,就思考思考,商量商量,看是将这次的事情看是先推出去呢,还是找个替罪羊。

    盘算的很好,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股杀气刺了过来,正微微弯腰说话的太常寺卿打了个哆嗦。

    “刘大人的眼睛莫不是瞎了不成还是年纪大了,耳朵聋了,看不见本王在这听不见本王说话本王说了,说的清清楚楚没有通报上来是因为太子压下了,压下了压下来”

    “你还要本王说几遍说几遍”

    九皇子的这一通咆哮在大殿内内回荡,更是在刘大人的耳边炸开,喷的他脑瓜子嗡嗡的,见状,十二皇子正欲迈出的脚步,也悄悄的收回了,反正父皇是一惯的偏心三哥,他还是在等等,在等等,九哥的嘴,他遭不住。

    “瑁儿”泰康帝坐不住了,在由着这糟心的倒霉孩子在这殿中闹腾下去,他还过什么寿,气都要气死。

    见泰康帝真的动怒了,淑妃什么也顾不得了,她直接起身,赶在泰康帝说话之前飞快的扑到了九皇子身边。

    “都说了不许贪杯,不许贪杯,今日是你父皇的寿宴,还没开宴,你就在吃酒撒泼,多大的人了,知不知羞”一边说着,淑妃一边用帕子擦着九皇子脸上的汗,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捏着九皇子的手心。

    说着话的淑妃,看着九皇子时,脸上甚至都有了几分哀求之意,不要说下去了,母妃求求你,不要说下去了好不好

    淑妃说这话的时候,殿内到是没有跳出来拆台的人,为着泰康帝的偏心,众人心有戚戚焉。

    看着淑妃脸上焦急和眼睛里那份惶恐和担忧,九皇子冲上头脑的热血都冷静了下来,之后,就是一阵无力的疲倦,九皇子低着头,对着上首的泰康帝请罪,“儿臣酒后失仪,还请父皇恕罪。”

    看着底下淑妃一脸的自责,急的眼睛都有些红了,泰康帝拂了拂衣袖,到底是陪伴他多年的人,对自己的女人,泰康帝的态度还是温和了许多,“筠儿,上来吧,朕还等着你给朕斟这第一杯酒呢。”

    说完,在看看垂头丧气的傻儿子,泰康帝挥挥手,没好气的呵斥道,“朕若是真和这个混账计较,早就气死了,还不滚回自己的位置上,站在这做什么莫不是还要给朕在舞一曲不成”

    母子二人之间泰康帝这肉眼可见的区别待遇,却让九皇子的心情好了许多。

    目送着淑妃重新走到泰康底身边,九皇子拱拱手,不愿多说,“儿臣告退。”

    说完,九皇子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次,如今八皇子早早的就被打发去了封地,所以九皇子的位置如今就和七皇子挨着。

    七皇子没带王府内的女眷,九皇子已经订好了亲的王妃还没过门,因此他身边也没什么人。

    这样回身落坐,九皇子就坐在了珵王身边。

    一看见珵王,九皇子的眼睛就亮了,小的时候,宫里面师傅教骑射,几位哥哥里,就属他这位七哥的骑射技艺最为高超,九皇子曾经因为骑射技艺不佳被父皇下令留堂时,就被珵王手把手教过。

    只是后来分出了宫,七哥先是去了边关,回来后,就默不作声的缩进了府里,门也不出,与他们相聚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七哥。”九皇子就属狗脾气,脸翻得快,变得也快,这会儿他眼见的是又高兴了起来,斟满一杯酒,九皇子就敬向了珵王,“我敬七哥一杯。”

    齐沂舟闻言,看着就差在身后甩尾巴的九皇子,刚刚那压在心里,铺天盖地的阴沉又重新压了回去,他神情温和了些,笑着摇了摇头,很给面子的与九皇子隔空碰了碰杯,“这杯也是我敬皇弟你。”

    九皇子二话不说的干了。

    老实说,这种憨憨直言直语起来,也很是让人心情愉快,最起码,珵王此刻心情就还不错,直到他注意到女眷那边那道偷偷投过来的目光

    正美滋滋又斟一杯酒的九皇子,突然察觉背后阴气森森,直窜天灵盖,他缩了缩后脖子,四处看看,毫无异样,就连刚刚被他喷了的刘太常都和旁边的人笑嘻嘻的说着话。

    悄悄抬头,就见淑妃那边已经拉着一个女子,正笑的温婉的说着话,哦,九皇子眯了眯眼,好像就是他那位传说中的王妃,嗯,他娘没工夫搭理他,无碍。

    巡视一圈毫无异样,正要收回目光,却不防在席间,看见了一粒明珠,一尊熠熠生光的美人瓷。

    桌上的酒杯倒了,酒液慢慢的倾倒了出来,溅湿了那身华服的下摆,“滴答,滴答”

    崔蓁蓁已经收回了视线,刚刚她看向九皇子,也是因着九皇子的名头,便是久困在闺阁之中的她都听过几耳朵,如今骤然见到真人,崔蓁蓁不由的好奇多看了几眼。

    低头慢慢的理了理衣袖,太子还没出场,而刚刚九皇子闹出的动静,让崔蓁蓁意识到,今日不是什么好时候,她已经准备缩了,轮到她的身上,坏事好事都多磨,左不过是多费心思罢了。

    察觉到柳氏投来的目光,对着人乖顺的一笑,看着柳氏慈和的对她一笑,崔蓁蓁轻轻的抿了口汤,好事多磨,不能急的,迟早,这些人会后悔送她出去的。

    太子至今仍未出场,不知有意无意殿中也再没有人提起,泰康帝也似毫无所觉,没有宣布开宴,只在笑容满面的饮酒。

    侍奉在一旁的大太监也知机的先命人送上了歌舞,一群群穿着彩绸华服的美人出场,轻歌曼舞,殿中的气氛一时浓烈了起来,

    穿过美人的袖间轻纱,泰康帝微醺间放下了酒杯,抬眼,宛若在那一刻,看见了一抹朦胧的亮光,莹莹生辉

    “那是哪家的”

    殿内的人看起来都是在笑嘻嘻的相互之间说着话,但上首泰康帝的动静所有人都注意着,眼睛没看,耳朵却都竖起来听着,一听这话,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泰康帝示意的方向看去。

    被猝不及防点名的崔蓁蓁

    作者有话要说  崔蓁蓁你猜的没错,但是,抱歉,我开挂了。

    我没有心。

    窝神色阴恻恻的笑着,都死吧,都死吧,呵,速速的去领便当。

    多更一章我才敢上来说话,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看的我胆战心惊,唉﹏╰,我用力过猛了,当初脑子一热,开始写写写,咳咳,不是只有你们怕我坑,我自己都怕我自己坑,就开始拼命攒稿捂脸,我现在没法回头了,本来不应该剧透的。

    当初这篇文所有人物的设定都不讨喜,我以为大家会聚在一起指指点点,一起哈哈哈,结果好多小可爱养起来蓁蓁,开始真情实感,啧,不是喜欢谁会浪费时间留言啊。

    现在出场的人物多了,我怕大家站错,看到最后反而难受,对,不讨喜的男主,就是他。

    蓁蓁见识过那么多的世界,要是还因为什么你爱我,我不爱你伤心,就太没出息了,她的目标就是找一个最厉害的工具人。

    啊,看那么多熟悉的小可爱悄悄不见了,我也挺难过的,但是我不能崩啊,大哭,推翻故事,那些伏笔和流程就乱套了,我可能救不回来了。

    抱抱现在还留在这里和新来就贴贴的小可爱,求求大家,离开的时候悄悄抱一抱我,不要说出来,不然我会哭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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