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支付快捷方便,大家都用上了手机支付,用现金的机会反而很少了。
但过年包红包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到过年的时候,当长辈的还是会从银行里取一些现金,装在红包里发给小辈,图一个吉利。
安毅他们是到褚纱纱娘家来过年了,但是走之前,褚纱纱他们去两个舅舅家里提前送了年礼,小奶包得了两个舅爷爷,舅奶奶,表叔表嫂的红包,爷爷安平和奶奶柳平燕也给他塞了两个大红包。
幼小班学数学都是最简单的数数字,小奶包在三岁之后家里就买了画册给他看,爸爸妈妈也会教他一点,他比刚学的要多数几个数字出来,但也只能数到二十以内。
几个红包的钱多,他数不清,褚纱纱把公公婆婆给的最大的两个收了,其他的让他自己分配。
小奶包本来是想把红包跟萌萌姐姐分的,但是萌萌姐姐回老家过年去了,很早就走了,他的小朋友们不在,小奶包最后把自己的过年钱分了一半给小乌龟。
两台车刚好坐满,大堂哥开的长安车,是七座的,可以坐七个人,他们的车是五人座,可以坐五个人。
褚怀出门的时候就安排好了,他带着小堂妹坐堂姐褚纱纱他们的轿车。
他把糖和面粉提给他妈,站在门边犹犹豫豫的“那个三叔三婶,我跟你们换位置吧,你们不是很久没见我堂姐了吗,正好你们一家人在路上还可以说说话。”
他之前出门可不是这样说的。
说的是反正褚纱纱他们回来好几天,有很多时间慢慢说。
赵芳芳拿他的话堵他“不急,你堂姐他们回来好几天呢,有时间慢慢说,你们年轻人,路上有话说,正好你们堂妹要发嫁了,我们正好商量下后天的事,得把事情给理顺,免得出嫁那天手忙脚乱的。”
农村当地嫁女儿是有风俗的,每个地方的风俗还不一样,一个镇上都能出好几个不一样的风俗出来,像他们这样的至亲,结婚当天都是要跟着一起办事跑路的。
二伯娘把袋子放腿上“对,事情还多呢,你别杵门边了,我们还要赶回去呢,你别耽误事。”
还推了他一把“你赶紧过去,就等你了。”
小堂妹已经带着小奶包上褚纱纱他们那台车了。
小奶包甩着小腿,美滋滋的吃着棒棒糖,他口袋里还有一支,棒棒糖的甜味浓郁,小朋友们基本上都喜欢吃甜食,小奶包也是,他平常被管的严,能吃到零食的机会很少,每次吃零食都十分珍惜。
甜得他眼睛都眯起来了。
小堂妹悄悄碰了碰他,把自己手中的一支棒棒糖递过去。
小奶包大眼弯成月牙,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很有原则了“小奶包不能要,只能吃两个。”
他比了个二。
小朋友眼中尽是天真单纯,明明一直用小手在悄悄摸自己口袋里的棒棒糖,但看着她递过去的棒棒糖又丝毫没有动心,换了其他的小朋友,早就高高兴兴的接过去了。
接过去后能给她说声谢谢,亲亲热热的就已经是乖巧懂事的小朋友了。
小奶包完全不一样。
小堂妹问他“为什么不要啊”
小奶包晃着腿“妈妈说的,吃两个,奶包答应了。”
妈妈说了可以吃两个,他答应了吃两个棒棒糖,所以就不能多吃了。
“其实多吃一个两个没问题。”
小奶包摇头,指了指自己的白牙牙,小大人似的跟姨姨讲“牙牙会坏的,老师说了,小朋友不能乱吃东西的,小奶包是好孩子。”
他摸了摸肚子。
“肚肚饱饱,不能多吃了。”
小堂妹说不服四岁的小朋友。
她有些理解哥哥褚怀面对四岁外甥的那种挫败了。
小堂妹觉得她妈说得没错,城里的孩子确实更注重教导,从小他们就有意识什么不能过界,把自己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四岁的小朋友还知道不能贪多的含义,他们这些大人都经常忍不住。
小堂妹羞愧啊。
这种羞愧驱使她也很想下车,换到另一辆车上去听他们讲一讲家长里短,闻一下大堂哥车上因为经常拉货残留下来的些许味道。
褚纱纱跟安毅凑在一堆“我们三个人,要住好几天,衣服带够了吗”
褚纱纱头疼,是安毅收拾的他们一家的衣服,他手指在褚纱纱手上摩挲过,移到她额头上“还晕不晕”
褚纱纱摇头,想说不晕,对上安毅关切的眼,她顿时改口了,头靠在他肩上“还有点。”
“老公,你给我按按。”
安毅温热的手指在她额头发间穿梭,他动作轻柔,像是在如珍如玉的对待一件珍宝一样,轻轻细细的用指腹按压。
安毅耐心好,相同的动作不厌其烦的进行也丝毫不焦躁,褚纱纱自己耐心其实不好,但是儿子小奶包的专注和耐心就是随了安毅。
安毅的这份定力,来源于他长年累月的作息,在家里时,他能看书看一天,褚纱纱就不行了。他放缓了动作,微微倾身,在她耳边低沉缓慢的说起安排“我给你们一人带了两套,都放在行礼箱里了,家里离得近,不够了我们开车回来拿也方便。”
“结婚那几天人多,东西带太多了也不好,免得出错了。”
褚纱纱舒服的溢叹一声,她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她回家搭配衣服的珠宝首饰也带了好几套,安毅给她挑了几样,褚纱纱现在只带了一条海蓝宝花瓣钻石手链,一个宝石钻石戒指,小众品牌,是他们结婚的时候专门找人定做的。
农村要办酒席,家里每天人来人往的,谁来了谁走了都不知道,东西要是掉了也不好说,尤其在办喜事的时候,他们少添点麻烦也好。
安毅想得周到,褚纱纱就撒开手不管了。
要不是地方不对,她枕在安毅身上都能睡着的。
大堂哥的长安车已经开出来了,从他们旁边过,大堂哥朝他们说了句“我们先开,你们跟着过来。”
大堂哥开出去了,还跟车里人笑他刚刚看到的“纱纱他们两个感情挺好啊,我看他们到哪儿都是粘一块的。”
刚结婚的新人就是到哪儿都是一起的,但像他们这样结婚多年,孩子都大了的,基本上已经不会这样了。
堂妹褚纱纱他们两个倒是感情一直这么好。
赵芳芳抿唇笑,十分谦虚的回了句“哪有这样好,他们就是还不懂事。”
长安车都开了,褚纱纱也只有起来了,她心里还有点不高兴,娇气的哼了声,她让小堂妹他们把安全带系好,对着还没上车的褚怀就十分不客气了“还不上车你准备走回去吗你去送个东西怎么这么磨蹭啊,跟个没力气的小姑娘一样,提东西不行,走路都不行了。”
“你快点褚怀,不然让你走回去了。”
褚怀是褚家二房唯一的儿子,二伯娘跟二伯都宠他,褚怀脾气大,平常要是被这样说了,他二话不说就走了。
他自己坐车还不能回去吗
早上他不想坐大堂哥的车过来,也是自己坐乡村客车到县里的。
但现在,褚怀想着自己卡里的存款,不敢放这个狠话了。
褚怀忍气吞声的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车,跟小媳妇一样,还不敢顶嘴。
褚纱纱这个堂姐,是真的能干出来让他走回去这种事。
小堂妹捂着嘴笑。
小奶包也学着她捂嘴笑,他还十分大方,看表叔垂头丧气的不高兴了,在自己的小兜兜里掏啊掏。
把自己剩下的一支棒棒糖递过去。
“吃。”
他们幼儿园的小朋友不高兴或者生气的时候,分享了自己的零食过去,小朋友们吃了零食都会高兴起来的。
很好哄的。
褚怀没那个脸跟堂外甥抢棒棒糖,他在棒棒糖的花花绿绿的糖纸上看了看,是他平时喜欢吃的香橙味的,但褚怀还是摆摆手“算了,我不吃,你吃吧。”
小奶包“哦”了声,跟他聊天“褚怀舅舅,你喜欢钱哦。”
褚怀今天丢了人,现在破罐子破摔了,他朝后靠,跟四岁的外甥聊起来“是啊,谁不喜欢钱啊。”
小奶包靠近他,悄悄说“我妈妈就不喜欢。”
“嗤”
褚怀嗤笑一声。
别人他信,堂姐褚纱纱他不信。
小奶包生怕他不信,连忙挺着自己的小胸脯,“真的真的,妈妈都把钱换成纸了,好厚的,一张一张的。”
褚纱纱从小就培养儿子学会理财投资的习惯,经常会带他去看他名下的那些产业,用薄薄的合同文件等体现,告诉他,这些都是他以后的产业,是用钱买的。
小奶包听不懂理财投资,但是他知道钱,也认识纸,在他心里就形成了,妈妈花钱买了好多纸。
褚怀跟四岁外甥的代沟就出来了。
他听不懂。
“反正我就喜欢钱。”
小奶包想着姨姨说过的,褚怀舅舅是个穷鬼,他连棒棒糖都买不起,小奶包很心疼舅舅,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掏啊掏啊,又掏出来好几张大钞票“给舅舅花。”
红色的钞票被他胖乎乎的手指抓在手心里,皱成了一团一团的,还有几张他手包不了,直接从指缝中间划出来了。
褚怀大约数了数,至少是五百以上了。
面前的钱直勾勾的摆着,褚怀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侮辱性实在太高。
小奶包歪着头,完全不知道钱的珍贵,他握不住,有些想放下了“舅舅,钱啊。”
褚怀完全不知道该不该接。
褚纱纱听到后面的动静,瞥了眼过来,目光顿时移到褚怀身上“让小孩给你钱花,褚怀你这饭吃得挺软。”
小奶包听不懂,但他很兴奋,屁股一颠一颠的,十分高兴“妈妈,褚怀舅舅穷。”
穷怎么了他只是突然没钱了。
褚纱纱转过身“你把钱放回兜里去,等你褚怀舅舅要买东西了,你帮他付账就行了。”
去付款结账是大朋友的事,小奶包还没有单独去结过账,他仿佛接到了一个重大的任务,郑重的点点头“嗯,奶包知道了。”
褚怀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我那是公司还没有发工资,我还有最后一个月的工资没领,过年还会多发一个月工资呢,今天肯定能到账了。”
没人理他,都十分不以为然。
褚怀“”
从县里到镇上开车只要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大堂哥他们在镇上停留了会,在几个卖杂货的店取了几包干果回来,出了镇,又开了将近二十分钟,就到褚家老家在的梨田村了。
家家户户的公路都是通了的,公路四通八达,田里边光秃秃的,里边灌了水,什么都没种,沿着村公路进去,褚家的房子就在村头。
褚永强在县里开超市挣了钱以后,给两家的老家都出了钱的,这几年褚家自己又添了钱,把房子盖成了一栋小别墅。
两栋小楼房,左边是大房的,右边是二房的。
中间还有个两层小楼,是原来的老房子的基础上盖出来的,没有两边的房子新,以前是褚爷爷褚奶奶两个住的,年纪大了,他们还不喜欢爬上爬下,都是住一楼,二楼就是留给褚永强他们一家住的。
铁门一开,两台车开了进去驶进车棚下,大伯娘把东西接了,又给他们端了水来洗手洗脸,又去抓了花生瓜子糖果放院子桌子上,还专门给小奶包拿了一盒奶。
褚纱纱下了车,先跟安毅把东西放到楼上。
赵芳芳之前就回来把房间收拾了,楼上有三间房都收拾出来了,褚纱纱他们一间,他们一间,还有一间留给明天过来的客人住。
下了楼,褚纱纱问倒茶的大伯娘“大妹呢”
刚说完,后天要出嫁的堂妹依在栏杆上,“纱纱姐,上来玩啊。”
大伯娘说的“她在收自己的东西,后天要一起带过去。”
他们这里的出嫁风俗是发嫁那天,娘家的这些亲戚要把女方的东西一人一个的搬过去,搬到男方家里得红包。
大伯娘他们置办的陪嫁包括被褥,被面,枕头,盆子桶,镜子之类的,最后压箱底的是钱。
这两年老家结婚也有不置办这些,换成给县里的房子办家具的,总体还是要看彩礼,再办嫁妆。
褚纱纱上楼看了眼,被褥被子都叠好放的,专门收了个房间放这些嫁妆,被褥软乎乎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棉花弹出来的。
褚纱纱没见过堂妹夫“有照片没,给我看看,别后天人来了我还认不出来。”
大堂妹拿了手机里存的照片给她看,挺清秀的小伙子,穿的是上班的工服,就在他们镇上的邮局上班。
大堂妹给褚纱纱说了他们的事,就是镇上的一个姑姑给介绍的,两个认处了一段时间觉得还可以,就商量起了结婚的事。
说了会话,褚纱纱看到村里有人过来喊大堂哥他们,问他们要不要鱼,村里的鱼塘抽了水在抓鱼,现在自己去抓鱼也行,买鱼也行。
大堂妹出嫁要鱼,要肉,大伯娘他们是肯定要鱼的,先买了过来喂两天。
褚怀他们找了篓子和桶去抓鱼,小奶包眼巴巴的拉着爸爸的衣角“爸爸,去抓鱼。”
安毅看了看他,站在院子里动了动嘴“问你妈妈。”
小奶包蹬蹬蹬的跑到楼下喊起来“妈妈,妈妈。”
褚纱纱早就听到了,她跟大堂妹说了声就下楼了,小奶包扑过来抱着妈妈的腿“妈妈,我们去看鱼啊。”
家里人基本上都过去了,褚纱纱看了眼安毅,他没说话,就等着她发话,褚纱纱勾唇一笑,牵了儿子的手“走,我们去看抓鱼。”
小奶包最高兴了,他一手牵着爸爸妈妈,蹦蹦跳跳的。
去鱼塘的人不少,路上褚纱纱也跟村里的长辈们打了个招呼,没走一会就到塘子了,鱼塘边站着不少人,腿边都放着桶,塘子里水都抽了,里边抓鱼的人多,一个个的提着桶。
褚怀他们来得晚,之前村里人已经抓鱼都抓了好一会了,大堂哥跟大伯要抓后天办酒席的鱼,大的小的都要,褚怀他们要抓今天晚上团年吃的。
吃团年饭必须有一道鱼,寓意年年有余。
褚怀负责抓小鱼,他的手速比不上人家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了还跑了,看到堂姐褚纱纱他们来了,褚怀眼一亮,朝着堂姐褚纱纱喊“姐,你快来,快下来,这塘子里的小鱼好多啊。”
褚纱纱没结婚前,每次回老家,下田到鱼塘里抓鱼可比他厉害。
褚纱纱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拉着安毅的手臂,对着一身泥的褚怀皱起眉,娇滴滴的说了声“他好脏啊。”
褚怀下意识往自己身上看。
塘子里的水抽了,现在就剩下泥,和着水搅着到处走,一洒就洒到身上了,肯定脏啊,但是她以前到塘子里,一身都是泥也没见她嫌弃啊。
小奶包看得可有意思了“爸爸抓鱼,爸爸抓鱼。”
褚纱纱也仰着小脸“老公我也想看你抓鱼,我也想去,但是我又不敢。”
安毅面对着这一大一小两张脸,在他们的期盼目光下,只得卷了裤腿袖子下了塘子。
安毅这还是第一次下到泥地里,他下去站了一会,等习惯了才慢慢走到褚怀身边,弯腰从泥水里抓了个小鱼“桶拿过来。”
褚怀“哦,哦。”
褚怀木然的把桶放到堂姐夫旁边。
他还沉浸在堂姐褚纱纱说的话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刚刚说啥
她不敢
褚怀目光放在鱼塘岸上,看着柔柔弱弱的堂姐身上,顿时缺乏了言语。
安毅一开始抓鱼还有些不会,等他抓了一会就掌握到了技巧,手伸进泥地里几乎没有空着出来的。
小奶包不由得为爸爸加油喝彩“爸爸你好厉害啊。”
褚纱纱拿出手机,镜头正对着田里那一个人,他身材高大,但弯腰下去的动作一点也不慢,手腕处露出来的肌肤白皙健康,又带着一股蓬勃的力量,褚纱纱看了好一会,突然喊了句“老公。”
安毅抬头看过来。
褚纱纱顿时按下键,把他看过来的瞬间给抓住了。
冷淡疏离的人身上沾着泥土,看过来的眼里没有平时的漠然,顿时多了几分接地气。
拍完照,褚纱纱收了手机,朝他笑。
安毅看了她一会,又转身抓鱼去了。
二伯母跟大伯母已经先提了两桶回去了,那都是后天办酒席要用到的,今天晚上吃的抓两条大鱼,安毅他们这里再提半桶的小鱼就行了。
跟他们一样摸小鱼的多,等他们摸了半桶多,鱼塘的鱼也抓得差不多了,大家都纷纷上了岸,去称鱼,留下来的就开始放水。
褚怀提着鱼,跟安毅去旁边田里洗了洗,穿了鞋子就回家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是快三点了,现在抓鱼回来快五点了,冬天天色早早就黑了,带着些昏暗的灰,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一路到褚家。
褚家院子里也大亮着,二伯母几个接了小鱼就厨房里忙,他们就回去换衣服洗澡。
安毅平时是非常注重自己仪容仪表的,现在一边的裤腿还卷着,跟村里的叔叔们没什么区别。
他虽然没说,但去浴室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褚纱纱忍不住偷笑。
等他清清爽爽的出来,母子两个一边依着一个,安毅心里又忍不住软成一片。
外边,褚怀忍不住喊“堂姐,这小鱼还没清理完呢,你快来帮个忙。”
小鱼他们准备炸了来当小零嘴,二伯母几个打法褚怀几个来干这个事,小鱼清理起来是最麻烦的。
褚纱纱在里边回他“我又不会,你快点弄。”
她又不会了
他堂姐褚纱纱残废了
“你怎么不会了”褚怀跟她叫嚣,绝对不当这个被欺负的老实人。
褚纱纱有理有据的“我怎么会了,外边的鱼都是处理好了的。”
褚怀“”
安毅也不会,但他对几个堂弟堂妹做不到无动于衷,主动走过去问“我能帮点什么”
褚怀在堂姐夫身上打量,他穿着毛呢毛衣,下边是一条同色的裤子,显得瘦弱,手腕微微掀起,露出一块做工考究的手表。
褚怀凭感觉觉得很贵。
他四处看了看“那、那就洗、洗吧。”
“可以吗”
面对堂姐夫,褚怀下意识的不敢造次。
安毅点点头“可以的。”
他没有丝毫架子,弯着腰身就开始洗着桶里的小鱼。
晚上八点,一大家子总算吃上团年饭了。
院子里外,房间里挂着彩灯、灯笼,贴着春联、贴纸,偶尔外边的礼花声传来,透过玻璃窗看得眼花缭乱,热闹气息十足。
最中间摆着一道鱼,旁边是依次拱托出来的各种大菜,平时不沾酒的,在吃团年饭的这一天都会喝上一杯。
“新年快乐。”
吃团年饭没有时间,这一夜十分漫长,从吃团年饭,到放烟花,吃茶聊天,最后是挨着的发红包,等看完了联欢晚会,才各自回房休息。
大伯二伯他们还能熬,褚纱纱他们走还泡着茶在聊天。
小奶包早就窝在爸爸怀里睡着了,粉着小脸,把他放到床上都没反应,褚纱纱打着哈欠,也脱了衣服上床。
被窝里还有点冷,褚纱纱忍不住拍了拍旁边床“老公你快来。”
等安毅上了床,她一下滚了过去,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临睡了,还没忘记跟他说上一句“新年好。”
安毅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新年好。”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
这一天是最好玩的一天,都不用做事,就是纯玩,但他们不一样,大堂妹明天出嫁,到下午他们就要忙起来了。
远亲都是头一天就到家的,房间被褥铺床要够,碗筷要够,饭菜要备齐,记账本,回礼怎么摆,他们几个手上都有事。
到下午就开始杀鸡杀鸭了,褚怀搬着箱子出来“堂姐,三婶说晚上炖鸡炖鸭,叫你去圈里抓几只出来。”
抓鸡抓鸭
褚纱纱把他的箱子接过来“我不去,你去,我给你搬。”
褚怀不干“我不去,你去,你忘了我怕鸡。”
他小时候被鸡啄过。
再说了,堂姐褚纱纱,夏天摸鱼,抓鸡杀鸭的,她哪样不会
他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都说褚纱纱虽然生在县城,但是一点也没有城里小姑娘的娇气,她就天生适合在农村,她连鹅都不怕。
在褚怀心里,堂姐褚纱纱什么都会。
能干,能人。
“我是姐姐,搬箱子应该我来,你去抓鸡。”
褚纱纱把姐姐的身份都搬出来了。
最后事情安毅出来了,他去抓鸡抓鸭,小奶包跟在爸爸后边撵鸡撵鸭的,最高兴的就是他了。
褚怀看堂姐夫把事情给揽下来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晚上,来吃喜酒的亲朋好友都到了,一共开了七八张桌子,这都是离得远的,离得近的要明天才来。
褚怀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堂姐夫安毅拉到一边。
天然的正义和相通的性别让他站在了堂姐夫这一头,他苦口婆心“姐夫,你别太惯着我姐了,她该做的事你别老替她做,你这样,会把她惯坏的。”
他也是为了堂姐褚纱纱着想。
她这样娇气,这样作,还有搞虚荣那件事,要是让姐夫知道了,要怎么看她
怎么看她这个人
为了堂姐的幸福,褚怀也是操碎了心。
他先给姐夫打个底,等以后他知道了也能减少些抵触。
安毅刚开始还客气“没有的事,你姐挺好的。”
安毅不太喜欢别人用不好的语气提及小妻子,说关于她不好的话。
褚怀跺脚,把话敞开了说“姐夫,我说的是我姐。”
“抓鱼她其实会抓,抓鸡抓鸭她也会抓,还有理小鱼她也会的。”
安毅眉宇间染上了点不耐,他沉沉把他的话打断“我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