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前,在威尔帝的实验室外哭红了双眼的贝尔摩德接过了琴酒手中的手帕,记下了这个青年的面容,有那么几年的时间,她把这个人当做自己的慰藉。她曾经被琴酒吸引,又在他的冷漠下败退,一度以为这个男人不会爱上任何人直到琴酒遇到了赤井秀一,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而她曾经以为的被吸引,也不过是一时迷惑。
现在,梦醒了。
她还是充满绝望又割舍不下地爱着她的灵魂伴侣,先前的若即若离飘渺不定都不过是恃宠生娇的一场笑话。
贝尔摩德唇边的笑意苦涩又充满讽刺,她推开了琴酒拿着手帕的手,扑进他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琴酒垂下眼眸看着贝尔摩德银色的发顶,没有推开她,只是把手放在她的肩头,安慰性地捏了捏。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的薄衫,湿漉漉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过了很久,贝尔摩德,不,失去灵魂伴侣的莎朗温亚德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她止住了泪水,从琴酒胸前抬起头,除了通红的眼睛已经看不出悲伤的痕迹。当她勾起唇角的时候就又是那个魅惑众生的千面魔女。
“我们先离开。”贝尔摩德用沙哑的嗓音说,“这个地方”她用留恋的目光环视四周,想来这里一定有什么她和威尔帝的美好回忆,之后她用决绝的语气说,“毁掉吧。”
一场爆炸毁掉了一切,组织的常用手法,干净利落。
黑色的保时捷356a扬长而去,把漫天火光甩在身后。贝尔摩德还细心地变了个声假装路人用不记名电话卡给消防打了个电话。
回到琴酒的安全屋,贝尔摩德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靠在软软的单人沙发里,水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杯中的红酒,语气冷静地问“g,你最后一次联络他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是去取那个磁盘。”琴酒说,“最后一次收到邮件是那次满月之夜去救你。”
贝尔摩德微微一愣,“不是赤井秀一的死”她突然停住,想起那次琴酒说的是他没有反对,没有反应也是没有反对。她微微叹了口气,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点起一支女士香烟,“我最后一次见他是从美国回来后,最后一封邮件比你的时间还早些。”
所以他们两个最后一次见到威尔帝的是贝尔摩德,最后一次听到威尔帝的声音的是琴酒,最后一次收到邮件太过简洁。
邮件出于保险起见已经被删除,琴酒回忆了一下,邮件是威尔帝的风格,但是涉及到贝尔摩德就又有些不太对。
贝尔摩德说“我去见他的时候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
因为他让人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都没告诉你,琴酒想了想,还是把sherry的事告诉了贝尔摩德,最后强调道“现在最有可能研究出让死人复生的药物的就是sherry了。”
贝尔摩德蹙起眉头,“你是说”那个时候的威尔帝就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而宫野志保就是他留下的后手
“只是我的猜测。”琴酒也点了一支烟,“那张磁盘也在我这里,还有atx4869的资料。”
贝尔摩德沉默了一瞬,“所以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的事你都知道”
“恩。”琴酒应了一声,理直气壮地面对着贝尔摩德的目光。
贝尔摩德吸了一口烟,不太情愿地说“接下来去接触sherry”
琴酒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先按兵不动,不要打草惊蛇。”
贝尔摩德深深地看了琴酒一眼。他们都明白,那天那封邮件要么是威尔帝在给琴酒发完邮件后立刻遭到了袭击,甚至没来得及给贝尔摩德发送只言片语;或者,给琴酒发送邮件的那一个就已经不是威尔帝本人了
谁能假装威尔帝发送邮件呢
朗姆。
而且,贝尔摩德知道,在开始的时候她和威尔帝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僵硬,后来她开始回避威尔帝的时候,琴酒已经在组织里了。出于贝尔摩德对琴酒的好感,威尔帝通常会选择让琴酒作为两人间的转圜。
因此,朗姆不了解威尔帝和莎朗温亚德之间的交流模式。
琴酒还有一个怀疑的点,威尔帝曾经欲言又止地对他说过,如果有其他人联系他以此类推,是否这个其他人联系了朗姆呢
这么看来,不惊动朗姆才是最保险的选择。
但是,贝尔摩德忍不住问“你确定我易容的赤井务武已经引起i6的注意了,ru要解决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赤井玛丽。”
琴酒盯着贝尔摩德,已经对这种连绵不绝的试探感到厌烦了。“atx4869,那位先生推测这种药物中的某些成分会跟体内的火焰反生反应,产生返老还童的效果。”
“原来如此。那就赌一赌命运吧。”贝尔摩德看着琴酒,目光悠远又哀伤,她用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其实,我给你挑的那一双指环,是对戒。”
我知道。琴酒的嘴唇动了动,组织里只有他有主副两个属性的a级指环。
威尔帝把指环交给他的时候说相信他有分寸。
他的分寸就是打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指环,还在指环内侧刻上了自己的代号,就算这次赤井秀一通过了朗姆的试探他们终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为敌,如隔天堑。
不得不说,把那枚指环跟那栋房子一起遗弃的时候,琴酒是松了一口气的,他不想给出虚假的承诺。
看着琴酒眼中仿佛被刺痛的神色,贝尔摩德有些后悔,转移话题说“kir怎么办没有确实的证据就贸然把她处理掉可以会引起不必要的警觉。”当然,如果琴酒坚持,朗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处理叛徒是琴酒的权力。
琴酒闭了闭眼,迅速回到状态,“她有很大可能是cia。”会被fbi当成目标证明她不是fbi内部的人,又能跟fbi达成合作,同属美国的cia最有可能。“不是不能利用,浑水才好摸鱼。但是指环的秘密绝不能曝光。”boss都没了还在乎几个卧底干什么,留下说不定还能倒坑朗姆一波。
“ok,这个我来处理。”贝尔摩德勾了勾唇,手指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指环,然后郁闷地发现还是回到了那个不能回避的问题,“那假死的赤井秀一呢”这个男人真是害人不浅
琴酒勾起一个兴味盎然的笑容,用饱含期待的语气说“现在已经改名换姓地潜入暗处了吧,这可是那些fbi的拿手好戏。”
贝尔摩德微微歪头,有些困惑于琴酒的感情波动,那种好像从未消减的爱意让她陷入了琴酒可能会重蹈她的覆辙的恐慌。她不由得问“g,你恨他吗”
琴酒摇了摇头。
赤井秀一为了得到组织的情报接近他,他何尝不是因为好奇拥有灵魂伴侣的滋味允许赤井秀一的靠近。
一直都知道你在骗我,还是心甘情愿地沉沦。
他一直都是非常、非常、非常清醒地爱着赤井秀一。从赤井秀一来到身边的那一天开始,琴酒就已经同时做好了爱他和杀他的准备。
敲定了目前的做法后,贝尔摩德离开了琴酒的住所,之后两人的相处方式似乎没有分毫改变。
贝尔摩德骑着哈雷找到琴酒,跟保时捷356a并驾齐驱。琴酒看了她一眼,把车停在一间酒吧门前。总不能让贝尔摩德天天到他家去,弄得好像旧情复燃一样。
贝尔摩德倒不介意目的地,她坐在酒吧的卡座里,贴在琴酒的耳边,用神秘兮兮的语气说“呐,g,赤井秀一要出现了。”
琴酒问“怎么回事”
贝尔摩德看着他淡定的神情,无趣地坐直了上身,“是bourbon的主意。”
琴酒疑惑地看向贝尔摩德,“bourbon”
贝尔摩德耸耸肩,“他不相信赤井秀一已经死了,一定要自己亲自调查看看。”
琴酒来了兴致,嘴角隐隐约约的浮现一丝笑意,好奇中夹杂着审视,“他准备怎么做”
“bourbon找我帮他易容成赤井秀一的样子,再在脸上加上烧伤的疤痕,然后准备顶着那张脸去那群fbi周围转转。”看着琴酒露出的赞赏的目光,贝尔摩德感叹道,“你上次这么欣赏一个人还是赤井秀一。”
琴酒随口否认,“那是两回事。”
贝尔摩德看着他,嘲讽地笑着说“你倒是痴心一片,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就是了。”
痴心一片是什么鬼琴酒的额角抽了抽,自从上次他否认了自己恨赤井秀一之后,贝尔摩德仿佛放心了一样,打趣起这段感情再无顾忌。
琴酒在心里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既然bourbon要调查赤井秀一,那就把sherry的事也一起交给他,再把这个消息透露给kir。”
贝尔摩德了然地问“你要用他”
琴酒不置可否地说“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组织里能用的人多,能干的人少。凭波本对赤井秀一的死保持怀疑,琴酒就高看他一眼。何况看波本这么试探那群fbi也不顾及水无怜奈就知道对方跟这两方都不是一伙的,是卧底的可能性也很小。
最后,琴酒说“我已经联络了意大利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