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奈右京,作为朝日奈律师事务所胜诉率高达98的王牌律师努力定了定神,还是没法说服自己面前只剩下半块瓷砖的玄关是普通世界的产物。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前女友雨宫玲子的脸庞,他不过是闭了下眼,再睁眼就
这河里吗
他神色恍惚地想起,他攻读五年的法律是一个由“法”和“律”共同组成的词语。
现在终于轮到他这个律师碰到法师了吗
要在神秘学上没有天赋,但他长期浸染佛学,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瞧出右京身上萦绕不散的灰气终于消散,顿时难掩激动的神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右京面前,披着的浅紫色袈裟都被走路带起的风吹得狂飞。只见他精壮小臂一勾右京的脖颈,送给还在愣神的哥哥一个坚硬又温暖、来自家人的拥抱“没事就好。”
好像那个在咒术师协会撒钱大闹的僧人不是他一样。
“好耶我能不能学这个”朝日奈家在场的成年人都在难得地感性,只有接受能力良好、且不需要对案发现场负责的人类幼崽风斗发出一声欢呼“我就知道猴子大师是最棒的”
朝日奈雅臣见状也顾不得感动,先飞快地摁住想脱缰飞奔抱五条悟大腿的末子,生怕面前这位面色不善的大爷和另一位听见猴子二字面色更黑的大师看风斗不爽也把他扬了“风斗不许胡来”
“右京哥救我快、快告诉雅臣哥儿童保护法是站在我这边的”
现在的风斗远没有十二年后在大屏幕上闪耀自信爱豆路的样子,他的脑袋被揉得乱糟糟不说,被哥哥掐耳朵还会发出惊悚的猴叫,要是被拍下来发到十二年后,应该会很受欢迎。他从雅臣的魔爪下狼狈逃脱,还努力放狠话“大律师会告得雅臣哥倾家荡产的”
一阵鸡飞狗跳风斗猴叫,朝日奈家长达一个月的阴霾就此消散。
秋音真辉看着这场闹剧,后知后觉地将“右京”和“律师”这两个词组合起来。
原来是他。
朝日奈律师,是系统给她推荐的律师大牛之一。她曾经发过两次邮件雇佣他为废弃医院的受害者上诉,尽管朝日奈先生立刻回复说愿意免律师费进行上诉,却因为当事人一直昏迷不醒而不了了之。
轮谁也想不到此次见面律师先生竟然是以受害人的姿态。
右京先生涵养极佳,即使面对如此脱离现实的事件依旧努力保持应有的冷静,甚至在她自我介绍后,立刻认出是半年前找他的客户“因为让我燃起熊熊战火的官司不多,我看完卷宗后就一直跃跃欲试。”
“一定会帮受害者讨回公道的。”右京如是说,“但我听同事说,上个月小野家找上了古美门律师。我猜测被告应该已经恢复神智,如果秋音小姐有空的话,可以等我回办公室把案件拎出来,我们坐下来理一理思路。”
秋音真辉点了点头,觉得如若对方已经开始准备打官司,那他们这边也刻不容缓“我现在就有空,请问右京先生这边”
右京也很爽快,当下决定拎起分毫未动的公文包重新下楼开车“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这一头,两人误打误撞碰见熟人还将朝日奈家的头等大事解决,车上还算和谐。但另一头作为施术人的雨宫玲子可不好受。
雨宫公寓的墙壁被粉刷得漆黑,半点光线也透不进来,周围惨白的蜡烛为室内微弱的光线。公寓中央的地板上携刻着一方古朴又诡秘的魔法阵,阵眼处供奉的黑曜石骷髅反射出冰冷的弧光。
站在房间角落、身披白袍的男人掏出怀表看看时间,随即一踹跪坐在他脚边的女人
女人顺从地四肢并用爬到房间中央,锋利的小刀划过手臂,将汩汩流淌的鲜血再次注入法阵。
阵法随着女人血液的注入流动变换,像是忽然焕发了生命,光芒大盛。女人的脸色随着血液的流逝迅速衰败下去。
可就算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男人也没有叫停的意思。
女人恐惧地偷偷回头,却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软软地滑落在地,就像是一坨被幼儿园学生叠的衣物瘫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出气声
眼看人快不行了。
他嘶哑地吩咐女人将阵眼中央的骷髅用锤子砸碎。
伴随着黑曜石洒落在阵眼里,男人这才缓上一口气“加钱。诅咒转移了,我们要把诅咒抓回来。”
“我、我已经没有钱了”女人声音都在抖,“右京他”
男人鹰钩鼻下咧开一个残忍的笑容,嘶哑的声线在此时像是恶鬼的索命符“事已至此,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三百万买你一条命,还算是划算的买卖吧,雨宫小姐”
雨宫玲子顿时汗如雨下。
她从未如此后悔过。她实在不该鬼迷心窍去信什么大师听这男人说,只要这诅咒下到恋人身上,和她肌肤接触超过24小时,这辈子都不会变心,满心满眼都会是她她就是被这虚假宣传的广告词俘获了。原本只想绑了右京和他亲密接触一天再送回去,等朝日奈家反应过来生米早成熟米饭,谁也不能阻止她风风光光地嫁入朝日奈家
但谁能料想恰好朝日奈弟弟路过,顺势将右京带走了呢
接下来的日子即便她一直催动诅咒师的诅咒让右京送上门,却一直没有反应直到刚才这诅咒师说诅咒被转移这能转移到哪里去
可现在她血也放了、钱也交了,即使她悔得捶胸顿足都于事无补了。
她咬牙切齿地将最后一张银行卡交给了男人,也顾不上害怕了,咬着红唇发狠道“现在不管怎么样,我要得到好的结果”
这头的灵异研三人加上右京坐在车厢内沿着车流往市中心开。
夏油和五条坐在后排老老神在,翘着二郎腿活像什么领导来基层观察,秋音真辉坐在副驾驶和右京交流废弃医院受害者的情报“基本情况就是这些。我和夏油赶到时受害者已经陷入昏迷,根据我们这里的情报,受害者和被告应该会同时间醒,间隔不会太久。但我一直没接到家属来电说病人醒了。”
这些没意思的情报听得两人一人盯着后视镜,一人盯着座椅空隙露出的校服一角发呆,可越听,两人却越品出一丝不对味儿来
这是正经情报交流该有的问题吗他们迟疑地想。
“朝日奈先生,我认为您很适合暗红色衬衫,您穿衬衫真是性感又禁欲,尤其是酒红色。”坐在副驾驶上的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正在开车的朝日奈右京,目光在他的宽厚的肩膀上流连忘返,眼看就要沿着脊椎暧昧地往下扫,“择日不如撞日,那不如我一会儿给您买一件您试试”
右京的车路过事务所门口时,前台小姐瞪大了眼睛。
且不论朝日奈律师下班了再回来这种反常之举,只见律师先生一向珍惜的爱车,这次来时车头和车门上竟各有不少凹陷,这些凹痕,像是被人揍了好几拳一样怪异。不过,应该没人有能力在坚硬的钢铁上留下痕迹吧肯定是撞的。
朝日奈先生还没恢复正常吗她不由得在心里轻声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