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从只有口头承诺的临时工变成合同工。
人生在世,谁又没点理想呢。
看着刘贵这小心而又忐忑的试探,莫渊摇头失笑,心底又有一种莫名的心酸,和声道“放心吧,这事即便你们不提,在对你们做出正式安排之前我们也是会做出安排的。”
得到莫渊这个许诺,刘贵等人喜笑颜开的走了。
而后,莫渊又与汗巾帮高层,包括帮主北樵,大长老高福,刑堂方襄等人进行了深入的交谈,达成了许多共识。
包括之前已经议好的情报信息互通的彻底落实,动员汗巾帮深入底层民众的优势配合罗无念寻找古铜,还有帮助转移人员。
在莫渊的计划中,要把刘贵等近千人分散派遣到多个分基地负责后勤方面的事宜,他们现在饱受关注,就这么走过去显然是不行的,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因为人员太多,都比较招眼。
而在这方面,汗巾帮是真正的行家里手,面对困扰莫渊他们的难题,他们却已有不下十种成熟的解决方案。
北樵拍着胸脯保证道“莫会长请放心,只要有需要,我们能够在半天之内将这些人转移到雁峪关内任何一地,而不会惊动任何人。”
莫渊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这边有需要了,会立刻通知你们。”
北樵很干脆的点头应了。
莫渊眼角余光却能发现坐在他身后的几个汗巾帮高层脸上隐隐有着不豫之色,莫渊能想到他们为何不高兴,现在商讨的事情,几乎都是他们这边单方面对汗巾帮的要求,说是盟友,看上去却更像是听炎黄之剑使唤的手下。
他心中明了,神色不变,笑着回道
“无论哪一件事,只要汗巾帮兄弟为我们炎黄之剑的事情出人出力,我们都会有所回报,每成功转移一人我这里便支付五千元。
若是情报交流中贵方给我们的价值更大,我们也会补偿一些差价,而寻找古铜之事是个长期持久的任务,我的计划是无论找不找得到,都会定期给你们一笔活动经费,暂定每月一百万,而每成功寻找一件,根据其具体价值还会有额外的奖励,你们认为这个方案如何”
听了莫渊的话,汗巾帮其他高层都是脸上隐隐有喜色,北樵却很干脆的摆手拒绝道
“莫会长,如此不妥,当初结盟的时候就已说好,彼此守望相助,无分你我,现在不过是汗巾帮为炎黄之剑出了一份微薄之力,若因此就要你们支付额外的酬劳,那这结盟岂不成了笑话此事万万不妥”
莫渊却非常坚持,道
“这几件事情对汗巾帮上下各位兄弟都是额外的负担,甚至是持续的负担,汗巾帮的情况我现在也有所了解,兄弟很多、分部很广都是事实,可每一个兄弟每日都要为自己、为家人奔波劳动,手头本来就拮据得很。
我若让他们帮我做事,必然耽误他们自己的营生,我怎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无偿的服务让他们为我炎黄之剑做事,却连累家中妻儿无米下锅这不是盟友之间应该有的做法,我们炎黄之剑也不是这样的人”
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义正言辞。
好似你不接受我们的报酬就是要饿死帮中兄弟的妻儿老小,连累我炎黄之剑做不义之人
北樵心中无语,我们汗巾帮相比那些武馆、乃至影蝎会这些占着地盘啥也不干就能得利的势力确实大有不如,来钱的门路很少,都是些卖憨力气的笨办法,而且兄弟多意味着花销也多,确实拮据得很,可要说十天半月不工作就能饿死兄弟们的妻儿老小,那也太夸张了些。
而莫渊这么坚决的态度也暂时把他拒绝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一时间沉默在那里。
还没等他做出决断,旁边一位汗巾帮高层小声帮腔道“帮主,莫会长所说也非全无道理,而且,说句实话,这些事情都是要下面兄弟去做的,不可能我们亲力亲为,我们吩咐下去是一回事,让他们暂时丢下自己的事情去帮莫会长他们办事又是另一回事,给他们意思一下,给点奖励,他们做起事情来也能更加积极主动,这对莫会长他们也是好事。”
北樵听了这话,不得不承认是有道理的。
汗巾帮兄弟多,而且大半都是外围成员,核心成员很少,让核心成员暂时脱产无偿帮别人做事还勉强可行,对外围的那些弟兄们也这么要求就很没道理了,也不是体恤兄弟的做法。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赞同的点着头。
说到底,莫渊开出的这份酬劳还是蛮有吸引力的。
最终,北樵还是点头同意了“好吧。”
不过,自此以后,一直到离开,他都显得有些神色恹恹,精神不振的样子。
当他们从地道中离开,出现在一栋废屋之中的时候,有人终于忍不住问道“帮主,这事难道有什么不妥”
北樵无奈道“咱们无偿帮他们做事是一码事,拿了报酬再给他们做事又是另外一码事看似拿了钱,我却感觉咱们失去了更多”
无偿帮忙赚的是人情,汗巾帮一直无偿帮助炎黄之剑,赚的就是源源不断的人情,炎黄之剑不记这份情意都不行
可现在,却就是个雇主和雇员的关系,花一笔钱就彼此两讫。
对炎黄之剑,对莫会长来说,这或许才是他们更愿意见到的局面。对他们来说,人情债反而是最难还的。
北樵对此隐约有着感觉,这反而更让他心中无奈。
而且,自从拿了钱以后,原本平等的盟友双方,地位已经有了一次微妙的调整。
这是他身为一帮之主应有的嗅觉。
他想的这些其他汗巾帮高层也非全无所觉,只是道
“炎黄之剑明显野心不小,事情也决不会少,以后麻烦咱们帮忙的事情还多着呢,即便这次咱们无偿帮助了,下次呢,下下次呢真若高风亮节,分文不取,下面兄弟就真的没米开锅了。”
哎。
北樵心中重重一叹,说到底,还是没钱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