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被梁景行这么一问,闻时礼还真不确定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看错。
简初大多数时候在北江,南城这边的朋友跟她碰面的机会屈指可数,不熟悉的人,认错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梁景行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了两下,没怎么放在心上,抬眸,继续听专家报告。
与此同时,简初随中介乘电梯来到大厦二十三楼。
整面的落地窗,视野开阔,和对面的城市地标隔江相望。
“这是咱们国内最大的房地产商,贺氏名下的”中介边跟简初介绍,边带她在内部参观。
当天下午,一连看了三处办公地址,相比之下,简初还是对第一处最为满意,决定就租它了。
“那带您回公司签合同,办手续。”
“好。”
去到中介公司,简初被安排在一间接待室里,她坐那等了一小会儿,负责给她推荐的中介推门进来,搓着手,笑嘻嘻地说“不好意思啊简小姐,您看上的那套,同时被另一个人看上了,您看要不,我们再重新选个别的地儿”
简初不是将就的性子,抱着两条胳膊,没有退让的意思,“你们为什么不让那个人重新选”
“这”中介状似为难,讪笑两声,“这不是他愿意给高出百分之五的价格嘛,我倒是想要为您争取,但是公司这边也是要挣钱的。”
看来,他们是觉得她诚心想要,于是想要坐地起价
简初挑了下眉,搭在桌上的手指点点,“你凭什么认为,我出不起更高的价格呢”
她这话,正中中介的下怀
他就是带她回公司后,公司的人发现简初一身昂贵的名牌,单单手中那只爱马仕就价值几十万,再加上看她年纪轻轻,估计是个不靠谱的富二代,想着乘机能够大赚一笔,所以才临时起意来了这么一出。
中介暗暗笑了下,脸上却是不留痕迹,诚恳地说“如果您能够出更高的价格,那我们当然”
简初嗤笑一声,“更高的价格我确实出得起。”
她放下交叠的双腿,从椅子上站起身,冷眼看着对方,“但我不想当冤大头,更不想惯着你们。”
闻言,中介神色一僵。
简初清楚地记得,中介跟她介绍的时候说过,那栋办公楼属于贺氏名下。
而温宁的老公贺之洲,正是贺家长子,现如今贺氏的掌权人。
当然,他还是梁景行的好朋友。
无论是通过梁景行还是温宁去找贺之洲,对简初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若是放在从前,她一定会选前者,但是这一次,她毫无犹豫选了后者。
“给我站这等着,我打个电话。”简初拿手机往外拨了通电话,转过身,踱步走到接待室的窗前。
温宁听了她的陈述后,不解道“你怎么会想到去南城开工作室梁景行的大本营在北江不是吗你一旦过去,那不是要跟他分隔两地异地恋,梁总能同意”
“他同不同意是他的事。”
“嗯”
简初回头看了眼,见中介已经出去了,实话实说道“我准备跟他分手了。”
“什么”温宁大呼震惊。
简初情绪平平说“下次见面再细说吧。”
“好,我先跟贺之洲说一下你的事。”
“谢谢。”
“嗨,客气什么。”
在就要挂断电话前,简初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叫住温宁,“温宁。”
“嗯”
“这些事,我暂时还不想让梁景行知道。”
虽然他迟早会知道,但现在能拖一时是一时,她得为自己争取时间。
“好,我明白。”温宁答应她,“我也会跟贺之洲说的,让他对梁景行守口如瓶。”
简初“谢谢。”
挂了电话,简初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端起桌上水杯喝了一口。
几分钟后,接待室的门再次打开,中介公司总经理亲自过来,远远地就朝她伸出手,脸上赔着笑说“不好意思简小姐,底下人办事不利索,给您添堵了。”
简初握上他的手,看眼跟在他身后追进来的中介,“那么现在,可以签合同了吗”
“签,马上签”总经理转过身,朝下属挥挥手,示意他赶紧的。
下属莫名其妙,但还是听上司地赶快去拿合同。
办完手续,天已经黑了。
中介公司总经理为表歉意,想要请简初一起吃顿饭。
累了一天,简初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加上对方诚意十足,她也就点头给了个面子。
总经理大概认为,能让贺之洲这样身份的人亲自为她出面,想必简初的身份也不一般,至少跟贺之洲的交情不一般,因此,他是丝毫不敢怠慢,请客吃饭的地方,都选了当地最为高级的一家酒楼百味楼。
这是本地一家老字号,古色古香的建筑,南城特色菜做得一绝,简初先前来过两次,一次是梁景行带她过来的,还有一次是寒假的时候过来南城找温宁玩,温宁带她来的。
每个位置用古典的屏风隔开相对独立的空间,但又并未完全封闭,两人坐下后,穿着旗袍的服务生殷勤地送上餐牌。
总经理客气地让简初点,“简小姐看看想吃什么。”
简初还真挺怀念这里的味道,没跟他客气,接过了餐牌。
这时,刚刚吃完饭准备离开的闻时礼,恰好从屏风前走过,漫不经心地扫过去一眼,脚步停下,转头往屏风里面认认真真看了过去。
简初点了两道菜,抬起脸,将餐牌转给对面的男人,笑着跟他说了句什么。
闻时礼啧一声,掏出口袋的手机,悄悄对着两人拍了一张。
他转身继续往外走,边走边低头给梁景行发消息。
你说巧不巧,我在百味楼吃饭,又碰到了你女人。
一张图片
怎么样是她吧我没认错吧
此时的梁景行,正在澳门宴请白天一起开会的高管们。
酒酣耳热,感觉口袋的手机震动,他抬手松了松领带,放下酒杯起身出去。
他掏出手机点开,低头看见闻时礼发来的消息,眉头紧紧蹙起。
简初,她竟然跟他撒谎是吗
吃完饭,中介公司总经理又亲自驱车送简初回下榻的酒店。
她下车后,拎着包,独自一人往酒店里面走。
酒店上空飞过一台私人飞机,她下意识抬头望了眼。
飞机飞得不高,大概楼顶有停机坪,正准备降落吧,她没怎么在意,提步走上门前台阶。
乘电梯上楼,简初刷了房卡,推开门,空气中隐隐地能够嗅到一阵独特的香气。
她近乎条件反射地,飞快往里面望去。
单人沙发上,梁景行左腿搭着右腿,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姿态闲适又危险,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毕竟以后的日子不比在梁景行身边,她还要创业,钱得省着点用,所以简初只开了间大床房,梁景行身形高大气场又强,衬得房间压抑又逼仄。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简初突然有些结巴,也不知道是被他此刻压人的气场震慑住了,还是因为心虚。
问完她又反应过来,适才那台从酒店上空飞过的私人飞机,应该是梁景行的。
而梁氏主营娱乐休闲产业,触角遍及全国和世界各地,这家酒店怕也是梁氏旗下的。
嗨,大意了。
梁景行隔着烟雾望着她,轻扯了下唇角,抬手拿下口中的雪茄,“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搁在膝盖上,在烟雾缭绕中微微眯起黑色的眼瞳,如盘踞洞穴的猛兽,紧盯着她,“你一个人偷偷跑来南城,到底想干什么”
他嗓音低沉有力,带着严重的质疑。
下午跟温宁通电话时,简初还在想,能瞒一时是一时,结果现在梁景行本人找过来了不说,还是带着质疑来的。
她包里现在就装有租用办公室的合同,即便这份合同不被他发现,她接下来还要处理很多跟工作室相关的事情,根本瞒不了他多久。
而自己坦白,总比被他发现的好。
“怎么,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梁景行见她沉默,穷追不舍地问。
“我是来为工作室选址的。”简初掂量过后,决定自己坦白,低头踢掉高跟鞋,换上拖鞋。
梁景行盯着她的背影,抽了两口雪茄,“上次给你物色的那几处办公地址,都不喜欢”
“不喜欢。”简初转身进来。
“那就在北江再找找,找到你满意为止。”
“我已经在南城找到满意的了。”
简初踱步来到他对面的另一张单人沙发,随手将包扔下,转而捡起小桌上一瓶矿泉水。
梁景行盯着她,将雪茄戳进烟灰缸,用力掐灭,“我之前怎么说的”
“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不准离开北江。”
简初用力拧了几下瓶盖,没拧开,郁闷地直接扔到梁景行身上,“梁景行,你做人能不这么双标吗”
梁景行胸口被砸了一下,蹙着眉忍着痛,“什么”
“你自己还不是经常到外面去出差天南海北到处飞,难道就有天天在北江陪着我吗我说什么了吗”她理直气壮地假装委屈起来,“怎么轮到我想做点自己的事,你就规定这规定那的哦,你的是事业,我的就不是了”
梁景行见她委屈,还真有点心软,拿起那瓶矿泉水给她拧开,递过去,“你在北江就不能发展事业了吗非得来南城”
相比适才,态度缓和了许多。
简初见这样有用,眼珠子转了转,夺过矿泉水,仰头喝了几口。
梁景行拉过她的手,将她拽到怀里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就像你说的,我本来就没办法天天待在北江陪你,你再来南城,两个人分隔两地,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这怎么行嗯”
他耐心游说她,要不是简初已经下定决心跟他分手,就要被他说服了。
她想了想,沉默了片刻,说“南城的市场环境更适合,你看,华服这些厉害的服装企业,也是在这边发展起来的。”
“南城已经有华服了,你来凑什么热闹”梁景行亲昵地捏了捏她耳朵,“你在北江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做出一番亮眼的成绩来。”
简初可逮住他的话柄了,一手摁住他渐渐在她身上作乱的手,掀眸瞪他,“你是觉得如果我在南城,我这辈子都追赶不上华服是吗”
梁景行楞了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简初故作生气地扔开他的手,从他怀里站了起来,“梁景行你就是打心底里觉得我不行”
她掐着腰,假意跟他撒泼,气势汹汹地说“我告诉你,今天就冲你这句话,我也必须要留在南城我要把我的个人品牌做起来,让你为你今天说的话后悔”
梁景行“”
简初斗志昂扬地说完,末了,还故意不满地哼一声,“你好好看着吧”
戏演得差不多了,她撂下狠话,赶紧冲进洗手间,作势不想理他。
梁景行起身要跟过去,房间的门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敲响。
他不得不先过去开门。
总经理领着客房服务推了一桌晚餐进来,还为他送上一张顶层总统套房的房卡。
澳门那场饭局,只喝了几杯酒,梁景行为了赶过来,晚饭都没来得及吃,想必是秘书怕他饿着了,交代酒店送来的。
他解开衬衫上的袖扣,踱步到浴室门口,隔着门问简初吃过饭没有。
简初回了句吃了,他拉高袖子,自己回到座位上,大快朵颐起来。
待他吃饱,简初也洗好澡,裹着酒店的白色浴袍从浴室出来了。
梁景行捡起桌上的房卡,丢到床上的被单上,“你这是怕我养不起你吗出门住的这什么”
简初刚要掀被子的手一顿,拿起他丢过来的那张房卡瞧了瞧。
跟她这大床房的房卡都不一样,镀金卡面。
她扬手将卡片扔回去给他,“要睡你自己睡去。”
说完,她掀开被子钻进去,舒舒服服地躺下,抬手关掉头顶的灯。
房间的光线一下暗了大半,梁景行坐那看着她,薄唇紧抿成线。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捡起接通放耳边。
秘书问他今晚还回澳门吗
梁景行盯着床上拱起的一团,单手解着衬衫上的纽扣,“不回。”
秘书小心提醒他,“明早八点半我们在新加坡有个会议。”
“我一早从南城直飞。”
“好的,我让机师待命,不过,您得凌晨四点起来。”
“我知道了。”
梁景行挂了电话,放下手机,起身脱掉身上的衬衫,踱步往浴室走去。
奔波劳累了一整天,简初沾了枕头就睡着。
迷迷糊糊间,感觉脸上传来湿湿热热的触感,她蹙着眉睁开眼,男人俊朗的容颜放大在眼前。
还以为不换房,就能逃过一劫呢。
简初转过脸躲开,“我、我今天有点累了。”
“又没要你动。”梁景行嗓音沙哑,含了欲念,捏着她下巴将她脸转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亲,“好好享受就行了。”
他嘴上边哄着她,边摸索到她浴袍的带子扯掉。
阵地马上要失守,简初顿时脑内警铃大作,猛地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在我身上找乐子”
梁景行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她推倒,躺平。
她竟然拒绝他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梁景行整个人怔住,盯着天花板怀疑了两秒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千里送还被嫌,梁总要被气死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