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步天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什么让她一起来学伏羲古琴的弹奏之法,其实步君河只是想要趁此机会来助她提升心境,突破禁锢。
不告诉她, 只是不想给她任何压力。
江桥狠揍她一顿, 一来是当真气狠了,二来又何尝不是在帮她。
“天歌多谢师尊,多谢掌门师姐”
躬下身子, 双手行礼,步天歌合了合眼, 低下头,掩盖住自己发红酸涩的眼角。
江桥轻笑一声,温润下来的眸子里笑意盈盈;“我就不过揍了你一顿而已, 可没做什么, 要感谢,你感谢师尊去。”
步君河掸了掸自己的一身白袍, 闻言撇了步天歌一眼,有些嫌弃;“都多大的人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步天歌。
谁哭了
把她的感动都给她还回来啊啊啊
步天歌简直气抖冷, 揉了揉眼角,直起身子, 学着常瑶调皮捣蛋的模样冲步君河吐吐舌头,非常傲娇的哼了一声, 一点也不想在说了
步君河轻笑着摇了摇头,望着天边朝阳初升的明亮光辉,叹息一声;“天亮了,为师也要回去了。”
“师尊”两人异口同声。
步君河轻笑一声;“又不是再也不见,何必如此姿态”
她话音一顿, 看向江桥,嗓音随即凝重下来;“此番常引下山是为饕餮,但他究竟如何打算,为师也尚还不得而知,桥儿,要务必小心。”
“是。”
“饕餮是解封屠巫剑的重要一环,常引一定”
突如其来的强横力量带着恐怖的灼热感一瞬化为灵气奔流,笼罩天际,白云驱散,黑云一片,压迫而来。
步君河未完的话戛然而止。
猝不及防之下,江桥只觉得仿若泰山压顶般的沉重感当即压来,忍不住胸口一闷,脑袋恍惚。
幸好这强横威压转瞬即逝,不至于她伤了身体根基。
步君河将手放在江桥的肩膀,灵力窜进她身体,帮她平复下汹涌的灵力。
“师尊”
步君河微微颔首,神色凝重,目光严肃,转头看向四周山野,并无一丝一毫改变,什么都没有,但这威压似乎
沉吟了两息,步君河赫然抬眼,对上步天歌闪烁的目光。
“”步天歌。
完了,被发现了
步天歌抓抓头,冲步君河露出一个难看,尴尬,又干巴巴的笑来。
“师,师尊,其实你听我解释,这个,这个其实”
“无事”
见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步君河只紧皱起眉眼问了一句。
步天歌怔了一下,指尖挠了挠脸;“嗯,无事。”
“莫要大意。”
步天歌重重的点头,神色认真;“我有分寸,师尊放心。”
步君河沉默了两息,微微颔首,但那紧紧皱起的眉眼并未松开半分,却也不在开口。
江桥想说什么,但望了望沉默的步君河,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步天歌这才松了口气。
“竟然能察觉出我在你的身体里,小家伙,你这师尊还挺能干的吗”
姜姒饶有兴趣的说着,但即便这样步天歌也高兴不起来,炸毛的道;“你想干嘛突然间发什么疯”
这就又从姐姐变成你了,挺现实的,小家伙。
姜姒无语了两息,实话实说;“没控制住。”
这也不怪她,听到了那柄记忆深刻的“极恶之剑”,她能控制的住才怪。
“小家伙,你师尊口中的屠巫剑是怎么回事常引是谁屠巫剑为何会在他手里解封又是何意”
一大串的问题连续快速抛了过来,砸的步天歌一时间都接不上话。
而且她也不打算接,方才姜姒搞出了这般大的阵仗,简直比她突破来的都大,更何况此时已是天亮,恐怕很快便会引人前来。
她没时间回答她,也没那心情。
步君河和江桥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于是长话短说。
“此番回去,为师恐怕不能在出来,围剿饕餮一事,也已不能在给你们任何助力,但桥儿,常引要以正道人士拖住饕餮他才好下手,我们也可借他之手除掉饕餮,所以切记,不可莽撞,要小心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江桥认真点头;“是,师尊,弟子明白。”
但她还有一事不明。
“但师尊,既然您说四凶之血可解封那屠巫剑,那为何还要那常引诛杀穷奇饕餮,万一”
“四凶为祸九州,为苍生之祸,除之方能以绝后患,我们只要保护好四灵便是。”
步君河淡淡的道,更何况,四凶尚且还有迹可循,可四灵,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只怕常引也未必找得到。
江桥点头应声。
简单将事情说完,察觉到远方天际之上隐隐传来的破空声响,步君河不在多留,闪身离开。
江桥包好伏羲古琴,抬头看向还嘿嘿笑的步天歌,奇怪的道;“歌儿,你怎么还不走若是在不走,等下正道齐聚,你可就走不了了。”
现在这种情况,她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护着步天歌,除非说出真相。
但步天歌只是继续搓手,眼神亮晶晶的嘿嘿笑;“师姐,大师姐,掌门师姐,嘿嘿嘿”
“”江桥;“有事快说。”
那既然这么说步天歌可就不客气了。
“师姐,我能跟你一起去东海城吗光明正大的那种。”
眼见江桥眉眼皱起,步天歌立马反应过来她在担心什么,赶紧又道;“师姐放心,我能改变容貌,除了二师兄那狗鼻子,保证谁也认不出来。”
狗鼻子
江桥无奈了一下,这都什么鬼形容。
见步天歌眼底认真,江桥想了想;“你有事”
指尖挠了挠脸,步天歌将白听雪和自己出海一事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但没涉及到常瑶太多,江桥也没追问其他。
步天歌叹息道;“我想去见白师姐,她的性子师姐你也知晓,若是石师叔追问,白师姐定然会实话实说,但一说,又肯定会被石师叔处罚,我担心她。”
江桥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合了合眼,两息后,微微颔首;“随你,只要你确定不会被发现就好。”
步天歌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江桥将包好的伏羲古琴系在背后,步天歌也连忙凭空画了一道化影符,将自己的容貌改变,然后收敛起自己的满身妖气和妖瞳牙齿,最后再将紫云包起来。
拍拍手,全部搞定。
步天歌不会常瑶的易容术,但这化影符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是了。
抬眼看着步天歌已然换了一个模样的脸,不仅是容貌变了,甚至就连原本的气质感觉都大不一样,江桥眼底带着些惊讶,不由得夸赞道;“不错。”
虽然也很诧异步天歌在何处学来的符术,但江桥倒是并未多问,一来此地不宜,二来时间不够,三来,只怕唐突。
她也并不想让步天歌为难。
想了想,江桥从包裹里找出一身新的太初白衣递给步天歌;“快换上。”
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突破搞的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模样,步天歌乖乖接过衣服,眼底闪过一抹怀念。
太初白衣
当真,久违了。
两人刚将一切处理的还算妥当,只听接连不断的破空声便直奔而来。
嗖嗖嗖
魔道中人断然不可能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所以,来者,只可能是东海城之中的正道人士,以太初,雷音,风雪山庄,沧水阁四派长老宫主为首。
步天歌装成乾天宫一普通弟子,跟在江桥身后迎了上去,反正乾天宫弟子上百人,除了江桥,王叶等有限的几人,谁能把这些人全部认全。
她装起来毫无压力。
太初此番前来的人正是石玥和雷魁,身后跟着倪飞雨,雷震子,唐心莲等人,步天歌偷偷扫了一圈,没看到白听雪。
在抬眼一看石玥满脸冰冷又杀气腾腾的模样,步天歌缩了缩头,得,不用想,指定又被罚了。
江桥挺身玉立,云袖一甩,信步上前。
“掌门”
石玥,雷魁双手一礼。
身后太初弟子们更是齐齐躬身行礼;“见过掌门宫主。”
江桥微微颔首,神色威严,掌门气势一览无余,看的步天歌啧啧称奇,大师姐可真有气势啊。
和方才还对她笑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雷音,风雪山庄,沧水阁长老等人纷纷上前开口见礼,简单寒暄之后,话题自然绕到了此处。
最先开口的是雷音寺悟能大师;“阿弥陀佛,不知江掌门可知晓这里发生了何事”
江桥面色不改,只淡淡的道;“本座也是察觉到这里的妖气赶来此地,只可惜赶到之时,此地便已空无一人,正如大师所看到的样子。”
众人并未怀疑江桥的话,闻言当即议论纷纷起来。
“妖气,灵气,只怕此地曾有大战”
“那股威压不知从何而来,居然能改变天象,并影响到距离颇远的东海城,只怕此人的修为道行必然出乎我等预料,也不知是敌是友”
“哎徒增变数,不知如何。”
“”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四派已是散开,分做四个方向探查而去。
半晌之后,无功而回。
想也不可能找到什么的,更何况这里也根本就没什么,步天歌正想找个机会去倪飞雨哪里探听一下白听雪的情况,结果一转头就看到石玥站在她先前突破的地方,绝色冰冷的面容上眉眼皱起,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虽然那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吧,但这样的石玥让步天歌不知怎的,忽然就有些不安起来。
偷偷戳了戳江桥,小眼神往那边一撇,江桥看过去,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未等她和悟能大师等人告罪一声过去,就见石玥不知察觉到了什么,忽然上前几步。
半蹲下身子,修长的指尖在地面上捻了捻,似乎捻起了什么,步天歌走开些距离,凭着自己的敏锐目力看过去,那指尖上什么都没有。
不,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
少许的泥土,还有,白色的粉末
白色的粉末
步天歌蓦然瞳孔一缩,那是步君河为她布下九宫奇门阵时所用的无常面具,化为粉末,被风吹的四散成这样,石玥都还能察觉到
这样都还能找的着
“”步天歌。
而且都这样了,那上面,应该不能还残留下步君河的灵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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