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妙离开了。
注视着他那踉跄的步伐消失在视野之中, 众人间的气氛一时沉寂下来。
王叶拧起的眉,转头瞪着步天歌的眼睛就没松开过;“说话,费这么大气力演一出戏, 把我们都囊括其中, 你就不给解释解释。”
步天歌嘟嘟囔囔;“解释什么又不是我让你们来的, 再说了, 你们全跟过来, 这么多人, 那我也很苦恼的啊。”
这话虽然嘟囔的小声, 但在场的人, 那个人修为低一个个全听见了。
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
常瑶和孟湳不关她们事, 孙影不太熟悉,但白听雪, 唐心莲, 王叶一个都不是善茬, 眼睛一瞪。
白听雪冷的掉渣;“你说什么”
“”步天歌脸色一僵。
唐心莲暴躁的拧紧拳头;“明明都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事, 还怪我们不成混蛋,有种你再说一遍”
“”步天歌。
行行行, 她没种,她最没种了行吧。
王叶亦是生气的瞪她。
步天歌举手投降, 都是大佬,她一个都惹不起,惹不起。
孙影这个一贯沉默的巽风宫大弟子,此时左看右看, 一脸懵逼。
呃
虽然吵的不行,但看起来貌似好像,还挺和谐的, 都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了,他挠挠头,这就什么情况都
步天歌他自然是认识的,虽然并不熟悉,但若是没有十年前的掌门师伯一事,只怕如今的步天歌
想罢,他轻叹口气。
吵了两句,唐心莲蓦然反应过来了,连忙又过来伸手薅住步天歌;“喂,我娘呢,混蛋,赶紧把黑白无常叫回来,要是我娘伤了一根汗毛,老娘我非一巴掌呼死你不可。”
哪里还有什么黑白无常
步天歌一番白眼,而且,你才想起你娘来啊心也是大。
暗自吐糟着,步天歌可不敢再让唐心莲听见了,不然这拳头非落下来不可。
啧啧
“松开我,你先松开我”
唐心莲瞪了瞪眼,最后还是松开手,步天歌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成天就知道瞪她,眼睛那么大,全是瞪出来的。
哼
但虽然在心里吐槽,被那暴力女盯着,步天歌也不敢怠慢,赶紧从怀里掏出那只常升的鬼面朱笛“招魂笛”来,放在唇边,用力吹响。
步君河又不是从前的卓楚潇和悟心,自然不会受这招魂笛的笛音所操纵,但这笛音具有极强的穿透性,用来传递简单一些的消息,也还是挺有用的。
远处。
山林之间。
步君河和唐宴也正好说完话,便听到了这笛音随着风声隐隐传入耳中。
“看来那边都结束了。”
步君河合了合眼,轻叹口气,想起悟心,此时只怕已经
但这结果已心知肚明,沉默了会儿,步君河摇了摇头,不在多想,而且转头道;“如今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过去吧,封印饕餮与常引一事,唐师妹回去和桥儿商议,还要早做准备,不可懈怠,谨记不可多传,小心隔墙有耳。”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唐宴轻轻点头;“只是,如今在那常引身边,师姐也要万分小心。”
步君河轻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了起来;“好久未和唐师妹你一起修炼了,不如我们一起来比一场如何看谁速度快,能先赶到那边。”
“”唐宴。
哈
“你赢了,我请你喝酒,你若是输了”
步君河声音微顿,别开眼,叹气道;“就给我拦着点石师妹。”
话音未落,白袍身影就已经整个人窜了出去,眨眼就是十几米的距离。
“”唐宴。
唐大宫主无语的望着那道白袍身影,这什么人
还先跑
简直无赖吗这
还有没有一点师姐爱了啊
而且,她可没答应要拦着石玥,话说她干嘛要拦着,她可还打算带上些烧鸡美酒看热闹去呢
想想那场面就一定很劲爆,很热闹。
唐宴开心的笑了笑,但其实脚下也没耽误,步罡踏斗施展,立即就追赶了上去。
不过,算了
既然步君河想玩,那她就奉陪便是,难得,她家师姐兴致这么高。
看来脱离了掌门之位带来的束缚和压制,步君河也是呃本性归位
唐宴哑然失笑。
真想让石师妹也看看啊
而且,若是卓师姐如果也在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
哎
步君河和唐宴皆是修为高深,道行出众之辈,在两人这般全力赶路下,不消片刻功夫就赶到了。
当然,步君河率先一步,直径来到步天歌身后,身影笔直,一动不动的继续扮演白无常。
唐宴就落后一步了,她一到,下意识去看步君河,就见透过白骨面具望来的双眼,一副你愿赌服输的表情。
唐宴无语的别开眼,她可压根就没答应啊喂
简直不想理这忽然就幼稚下来的自家师姐,唐宴也不废话,招呼着几人离开。
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了步天歌一眼,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把步天歌看的直发毛,连忙躲开。
这俩师徒,一个个明明都怕的要死,但偏偏就是喜欢在刀尖上玩火,你说奇怪不奇怪。
简直缺心眼是不。
无药可救了都,她才不想插手进去,看热闹不香吗那。
“”步君河。
“”步天歌。
待几人一走,两师徒对视一眼,一触即分,一个抬头望天,一个长叹了口气。
“”常瑶。
“”孟湳。
怎么忽然就颓废下来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常瑶左望望,右望望了半天,实在没忍住正想开口问,就被身边的孟湳拽住了手。
步君河转移话题;“悟心大师的遗体”
步天歌望向那山崖;“被海浪吞噬,找不到的。”
或许从一开始悟心选择了这里,就已经抱着彻底消失的心思。
长叹口气,步君河想了想,还是道;“但黑无常还需要存在。”
步天歌沉吟着,孟湳接口道;“我倒是可以假扮,但就怕会被常引发现。”
她从小同样被煞力入骨,这点倒的确适合,但她的一身修为气息灵力可是改变不了的,常引生性多疑,若是被发现
步天歌头很疼,这倒是一个难题。
不扮黑无常,会让常引生疑,可若是扮了被发现
步君河沉吟着道;“我将天机镜给你,只要你在行为上别露出什么马脚,应该也不会让他怀疑到。”
步天歌一惊;“师尊,不可,我们在想其他办法就是,没了天机镜,您怎么办”
“无妨。”
步君河说着,摘下脸上的白骨面具,又从怀里掏出不过巴掌大小的银白圆镜来。
步天歌低头看了一眼,银白圆镜,内镶金色符文,看起来灵力全无,和普通的镜子也似乎并无什么不同,若不是事先知晓,步天歌还真看不出来,这便是那大名鼎鼎的十二柄灵宝神兵之一。
天机镜一离身,步君河那张全然陌生的脸上立即变化了起来,仿若水光流过,不过两息之间,立即重新显出了她的真正面容。
步天歌足有十年都未曾见过的真正面容。
五官英挺,眉眼飞扬,最为瞩目的便是她那双目,更是犹似一泓清水,通透而挺立,自有一番清雅温润,一如既往。
步君河将手中天机镜递向孟湳。
但孟湳没接。
步天歌劝她;“师尊”
步君河轻笑;“放心,那常引虽生性多疑,但十年的时间也足以让他对我放下戒心了,只要小心一些足以。”
她这么一说,步天歌沉吟了半天,思来想去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这才勉勉强强的点头同意。
步君河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辰时。
天亮了。
东海城,沧水阁。
释迦找了很久,最后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释妙。
青年和尚换下了昨夜的一身破碎僧衣,他脸色苍白,眼眶泛红,身影笔直,眼目无神,毫无焦距。
“释妙,你怎么了是发生了何时”
昨夜步天歌潜入引出他和众人时,沿途设下了符术,根本就没惊动其他人,而今晨踏着夜色返回时,他们也没惊动任何人。
故而昨夜之事,其实除了他自己和唐宴等几个太初门人之外,其他人皆不知晓。
而此时面对释迦的话,释妙只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了一声;“无事,大师兄别担心。”
但这怎么看也不像无事的样,可释迦合了合眼,也并未多言,忽然注意到自家师弟身上的气息,惊讶道;“释妙,你突破自在境了”
“是,大师兄。”
可明明昨日还
释迦微不可查的皱起眉眼,转瞬即逝,释妙突破一事不同寻常,但他作为从小看着释妙长大的师兄,虽心有疑惑,可到底也是为他高兴的。
想了想,也不在多言询问,很快便转移话题;“走吧,去吃些东西,待巳时一到,我们便要出发前往内海了。”
“是。”
东域深海。
广阔无边,无人可探索全部,故而自古便有所传,为九州大大禁地之最大,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据说其海域面积甚至还要超出陆地,不过是否真实,这个就不知道了。
但虽然不甚知晓此事,可东域深海却因着地域的特殊性,上千年来都有外海和内海之分。
外海便是接近沧水阁等人类生存的一边,而内海,则是被外海由四面包裹而起的另一片海域,面积自然比不得外海,但危险程度却直线上升。
东域深海这个禁地其实指的就是外海,而内海的真正名字是,生灵禁区。
无人踏足,神魂具灭。
巳时。
以太初,雷音,沧水阁,风雪山庄为首,数千道各色光华一齐出发,直奔海上。
城外,山头。
上百道黑衣整齐排列。
望着那划破天际的各色法宝光芒闪射而去,步天歌目光闪烁;“开始了。”
常升手里把玩着朱红的招魂笛,轻笑;“封印饕餮可不是简单的事,我们等下在过去,坐收渔翁之利,你看如何,罗儿”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步天歌目光锐利的看过来,常升嘴角扬起,却轻叹了口气;“好好,就听罗儿的意思,如何”
哼
冷哼一声,步天歌衣摆一扬。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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