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 咒术界上下都在看禅院家的笑话。
大家都知道,禅院家惹上了一只疯狗,正在被其疯狂地追咬。
文部家的小疯子不仅大胆地交好王权者, 揽了为公共场所辟邪的工作, 借力撬了全咒术界的墙角,还敢在上层会议中坦荡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引出对禅院家的指控, 在所有人面前给了禅院家一个没脸。
“不过禅院家也是活该, ”加茂家家主笑谈, “压迫侮辱文部家派去的联姻对象, 受到抗议后反而与为族人出头的咒文操术发生冲突,禅院家的那个嫡子,真是,呵。”
“不过咒文操术也是能耐。”
“今年三月受辱于禅院家,隐忍半年,就有能力把仇报了,啧啧啧。”加茂家家主摇头晃脑地饮尽杯中清酒。
加茂家主下首位陪坐的一众长老中,有一个人端着杯子,心事重重。他是当时与会者之一,了解的远比家主更多
他知道, 大人之所以放过文部家的咒文操术,转而重新审视一直为其马前卒的禅院家, 只是因为在咒文操术的自述中,看出禅院家已经盯上文部家符咒传承和竹原家的结界术的迹象。
那天散会后,禅院崇没有离开议事厅,而是被大人叫去详谈,然后便再无消息。
加茂长老把苦酒饮尽他在侍奉大人的众人里, 算是资历最浅的一批人,所以虽早知大人忌讳符咒与结界术,但没能想象到竟在意如此。这让他不得不愁眉苦脸地开始反思自己这么多年有没有触碰大人底线的地方。
“文部家的小疯狗现在怎么样了”加茂家主微醺,醉意朦胧地想听更多这件事上的乐子。
“文部家主已经压服不了他了。”有人略带鄙夷地说道,“果然是乡野小地方长出来的,没有一点尊卑意识。”
这话如果让横滨的一众异能者听到,一定会面带微笑地拆了加茂家吧。可惜,在座的都是咒术师,因此多数人对他的发言表示了肯定。
不过,也有对此持不同意见的。
“文部庆次那窝囊样子也算个家主”有人嗤之以鼻,“就算他与禅院家有点血缘,但这几年几乎是把文部家卖给禅院了。”
“我看文部家的小疯子能闹出这么大动静,背后说不定有文部家所有长老的支持呢。”
被看热闹的加茂家说中,文部修平在会议上公然做出近似与禅院家宣战的发言后,文部家很是鸡飞狗跳了一阵。
但是很快,文部修平就取得了几乎所有长老的支持。
“二长老。”灰发少年把老人堵在走廊上,“我想和您谈谈。”
文部家的二长老是在京都商务楼特级咒物咒灵事件中“牺牲”的文部诚人的亲祖父,曾与文部修平产生龃龉。自从文部诚人死后,他面容明显苍老了许多,身躯也佝偻得厉害。
“少主有何指教啊”老人现在已经没了当初以眼杀人的精气神,只颤颤巍巍站定,一副听君处置的样子。
文部修平暗暗挑眉,他是真没想到,在人均冷漠无情、亲情薄弱的咒术界世家里,二长老会对自己的孙子投注那么大的感情。
不过,这点感叹并不会阻碍少年实行他的计划。
“您看上去身体状况不太好。”
一老一少于茶室对坐,文部修平例行以寒暄开场。
“少主,直入主题吧。您已经是彻彻底底的胜利者,不需要再耐着性子对老夫虚与委蛇。”二长老面无表情盯着面前文部修平推来的茶杯,直接摊牌。
“正合我意。”文部修平于是把茶壶放到一边。
“不过,看起来二长老对我怨言很大的样子”
“老夫不敢。”二长老硬邦邦地回答。
“嗯,我觉得也是。”文部修平笑,“因为文部诚人的死,完全是您这位祖父一手造成的呢。”
“你”老人狰狞了表情。
文部修平换了个更舒服,但随意的姿势。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二长老您首先私自叛离了文部家,成为上层监视文部家的一条走狗。”
“上层应该是给了您许多便利吧,不然,依您三级咒术师的身份和蹩脚的符咒制作水平,怎么坐上家族二长老位置的呢”
“但您依然觉得不够,于是在文部诚人竞争继承人失败后,将他也介绍到了上层眼前。”
老人脸色发白,双拳在桌上攥紧。
文部修平只当做没看见,依然语气平缓地继续说下去。
“只可惜,上层给了他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我猜,应该和咒具赤真有关吧”
文部修平上身微微向前倾斜,紧紧逼视着二长老。
二长老颤抖,用愤怒、仇视却胆怯的目光,迎视了回去。
“很明显,我融合了赤真,他任务失败了。”
“更糟糕的是,之前,他因为感觉任务困难,不好完成,为以防万一,在诅咒师片冈匠真处订购了与赤真外表一模一样的咒具。”
“他的泄密,让本就在试验他的上层完全失去了对他的信任。”
“为了保住秘密,才有了文部诚人和京都校两位学生的营救任务。”
说道此处,文部修平表情冷淡下去,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向老人宣读真相。
“陪葬两条无辜的生命,文部诚人,成功被灭口。”
“那都是因为你”二长老跳起,神色癫狂,“要不是你杀了片冈匠真要不是你指控诚人谋杀他就不会被上层注意”
“二长老,别开玩笑了。”文部修平站起,绕过矮桌,将老人按回到座位上,不顾他的反抗,在二长老耳边说,“上层开始灭口计划的时间,可远比我动手早。”
“要不是我指控文部诚人谋杀,吸引了注意力”
“他和片冈匠真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二长老僵硬了动作“你说什么”
“禅院直哉晋升一级咒术师的任务,是去处理片冈匠真。”文部修平松手,轻轻松松回到自己座位上,“与灭口诅咒师不同,灭口文部诚人,上层只需要安排个暗藏玄机的任务,然后静静等待就可以了。”
“七月初的时候,文部诚人是不是曾接到过单人任务,又因为我对他的指控取消了”
文部修平含笑看着二长老如世界崩坍般绝望的表情。
“当然,”文部修平给自己倒茶,“我也不能说当时对文部诚人的指控是为了保护他,那就太无耻了。”
“但我可以说,我是完全没想过弄死他的。”
“呵,”二长老冷笑,“你忘记自己指控过诚人谋杀了”
“二长老,讲点道理。你我都知道,当时我提交的证据不足以证明我的指控的。”
“按平时的例子,文部诚人应该只会被禁闭个两三天,然后无罪释放。我的目的也只是用个禁闭让他老实一点,不要再烦我。”
“但是,即使是您也没有想到,上层想要的是文部诚人的命吧。”
“那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二长老使劲闭了闭眼,坚持道。
“弄死文部诚人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文部修平冷笑,“向他人显示我的心狠手辣,然后成功把我现在十拿九稳的继承人位置弄丢”
“总之,二长老好好想想吧。”文部修平喝掉杯中茶水,慢条斯理地将茶具放回原处,“哪边才是你真正的仇人,你到底该站到哪边。”
“若我没有记错,文部诚人已经有伴侣了”走出茶室前,文部修平稍稍顿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您应该为您的第四代创造一个有利的环境才是。”
第四代二长老眼中突然有了光。
他又想起今天文部修平在文部家内部会议上对家主的顶撞,与他提出的论点
“与一线战斗家族不同,我们文部家以符咒立足。”
“只要具有较强的术式和足够的家族成员,战斗家族之间可以相互替代位置。”
“但我们文部家以符咒做出的贡献,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我们应该寻求更高的地位。”
“不求与御三家并肩,但也要与自身价值相匹配。”
“我认为,再不能给出嫁族人受辱等事件发生的机会了。”
二长老长叹一声,在两年前文部修平回到文部家时,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要被迫支持一小儿的安排。
文部修平走出茶室两步,遇上正在找他的文部清水。
“你母亲现在怎么样”文部修平问。
“她很好,”文部清水眼见压在心里的最大问题即将解决,整个人看起来阳光明媚,“现在禅院家对您很是忌惮,所以停止了她的工作。”
“那她现在有自由吗”文部修平微微皱眉。
“目前只能在我父亲生前的庭院里活动。”文部清水道,“禅院家可能怕我的母亲出来后会给您的指控作证吧。”
“禅院家还能考虑那么多,应该是压力还不够大。”文部修平冷笑。
“少主,”文部清水突然担心道,“现在就与家主撕破脸,可以吗”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是世家里公认的疯狗了。”文部修平无所谓地道,“横滨出身的就是目无尊长,这说法你没听过吗”
“少主”文部清水皱眉,欲言又止。
“而且上层必然是希望我是一条乱咬的疯狗的。”
文部修平看着西方房檐上淡紫的晚霞,想起会议结束后,自称咒术总监布的负责人邀请他单独交谈
“若您与五条悟相斗,胜负将会如何”总监部负责人问。
他眼中,闪烁着诡秘的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最后,控制不住键盘地要写
“负责人的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文部诚人,本文最佳炮灰,全程只出现在对话里,一次脸没露,甚至不如京都校两位没有名字的学生
以及,昨天的更新是预收300的加更,忘记标出来了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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