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好啊, 蝴蝶”
往日里安静的蝶屋外,传来了某位炎柱大人的声音。炼狱杏寿郎的嗓门还是一如既往地大,穿透力极强。
蝴蝶忍放下手里的卷宗,安抚性地拍了拍身侧黑发少女的手背。
炼狱杏寿郎还是老样子, 一头橙黄色的头发蓬松又惹眼, 站在阳光底下仿佛一团正在燃烧的烈火。
“中午好,炼狱先生。突然到蝶屋来, 是你那边出了什么事么还是说哪里不舒服。”
蝴蝶忍问他。
“不是, 是有任务”
蝴蝶忍正色, “居然派出两个柱,看来是非常让人头疼的任务呢。”
“但是按主公大人的想法, 这倒是我们的一个机会前提是能够成真”
跟着炼狱杏寿郎一起来的鎹鸦, 传达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是, 在北方的春田家近期似有异动,在暗地里,以与鬼杀队截然不同的手段,向着黑道势力扩张。而据某些人所说, 春田家似乎有鬼在盘踞。
第二个是, 活跃在北部的地区几个队员称, 自己在辖区内见到了不会吃人的鬼。不仅如此,那个鬼还会主动解救被同类捕食的人类。据被救助者宣称, 那个鬼似乎是一位姿容艳丽的女性。
但不管是这两点中的哪一个,指向的目标都只有一个春田家。
“不吃人的鬼”
蝴蝶忍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捻了捻自己的指尖。
炼狱杏寿郎了解自己的同伴,能意识到她心底到底怀着对鬼多大的愤怒和悲伤。他沉默地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背,把长得小小一只的蝴蝶忍拍得趔趄了一下。
“虽然知道你是好心,但力气太大了哦, 炼狱先生。”
“抱歉。”
“没关系,我没有生气。”蝴蝶忍笑着说,“我去拿上行礼,然后我们就出发。”
叮嘱过蝶屋里的女孩子们,蝴蝶忍便与炼狱杏寿郎一道出发了。
蝶屋所在的地域,距离北方的春田家有些远,两人不可能耿直到采用最原始的赶路方式。
新通的铁路在过了一开始的热潮后,客流量也变得少了一些。他们这节车厢里几乎没人,于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非常默契地谈起最近的轻松事。
“说起来,炼狱先生的新弟子如何”
“你说和也么很不错哦那个少年在呼吸法和剑道上都很有天赋,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队里的中流砥柱。我在考虑收他做新的继子”
蝴蝶忍“队里能有新血液是好事,但他不愿意透露自己姓氏这件事多少还是会让人起疑心。”
如果她没有记错,那个叫做和也的少年人,也是从北方出来的。
炼狱杏寿郎思索了片刻,大声说“管他呢”
“炼狱先生”
“蝴蝶,当初并不是和也少年自己找上门的,而是我在杀鬼的途中捡到了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把已经卷刃的短刀,正不断地砍着那只鬼。”
蝴蝶忍惊讶地睁大双眼,“在没有学过呼吸法的情况下,还能砍动鬼的脖子么”
“没错正是看到了他攻击恶鬼的执着,我才会将他带到身边来。就算有所隐瞒,但和也少年同样是走在恶鬼灭杀这一途的人嘛”
“这一点既是炼狱先生的优点,又是你的缺点呢不过这样就好,我相信你的判断。”
下了车,又赶了一会儿路,鬼杀队的两位柱便找到了春田家所在的镇子。并在山脚下,见到了作为人证的森下三郎。
“我没见过那两个鬼吃人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并不是人类。虽然这样说不谨慎,但我认为,我不会认错鬼。”
因鬼而失去所有亲人的森下三郎如此说道。
而春田家的佣人也说出了相似的话“那位大人从来都不进食。就算我们把做好的食物端到他面前,大人也兴致缺缺。还有他带在身边的那个女孩她总是在夜晚出门,回来时,身上还沾着很腥的血味”
但当蝴蝶忍问到那两个人的名字是什么,又长什么样时,女佣又脸色煞白地回绝了她。
“不不不,我不能说那位大人仿佛能看透人心我不能说,如果说了,会被大人发现的。今天已经说得足够多了,我该走了不,必须回去了。”
女佣语无伦次地说完这些话,慌乱地向他们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步履匆匆的背影,蝴蝶忍的心沉了下去。
“脸色很差啊,蝴蝶。”
“看来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鬼,大约还是一只心思奸诈、善用心计的恶鬼。”
“”
蝴蝶忍摸了摸自己的刀柄“这位女士,恐怕是被那个所谓的大人派来的。她虽然看起来慌乱,但离开时比起紧张,更像是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不明白”炼狱杏寿郎用力地点头,“总之,我相信蝴蝶的判断”
入夜时,下起了雨。
雨滴不大,但细密的毛毛雨依旧阻碍着视线,把人的视野局限住了。有弊也有利,这场小雨也能冲淡他们身上的人味。
蝴蝶忍与炼狱杏寿郎翻过春田家的院墙。前者隐蔽着自己的身影,在阴影里追着炼狱杏寿郎的脚步。
“那是。”蝴蝶忍惊讶地低声说道。
视线穿过雨幕,两人隐约能看到主屋内正跪坐着一个妙龄的少女。那少女的头顶遮盖着一方薄娟,将她的上半张脸遮住,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的下颚线与嘴唇。
她穿着樱花纹的和服,但这温暖柔和的绚烂色彩盖不过少女的发色,反而因为她赭色的长发而逊色几分。
那是个与阴沉的雨夜完全不搭调的女性。
“呀,看来是不喜欢走正门的客人呢。”
阴冷且粘稠的声音钻进两位柱的耳朵里。
“”炼狱杏寿郎下意识抽刀出鞘,回首挥向来者。
这个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传出一点气息的男人,手中捏着一柄红色的纸伞。伞面被炼狱杏寿郎一刀两断,从中间断裂成两半。
鸢发的男人满不在乎地将这柄不能再用的伞丢在地上,轻笑着以袖掩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向后退了两步,消失在阴影中。
“这把伞是”蝴蝶忍哑然。
“没错哦,这把伞就是森下三郎的作品。”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主屋前,他身上穿着黑底金纹的昂贵和服,外罩着一件鼠尾灰色的羽织。
他没有再用袖子遮掩自己的容貌,光明正大地将自己那张脸展示给别人,任君观看。
从男人身上,两位柱能察觉到一种刺人的情绪,翻译一下杀气。他的杀气和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一致,阴冷黏腻,让人有种被拖进沼泽的窒息感。
太像了。
这个男人与炼狱杏寿郎的新弟子实在是太过于相像了,他们有着相似的轮廓与眉峰,嘴唇的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两人心神俱震,但眼下这个关头,没有在意那些事的余裕。
这个男人与和也少年是亲戚么炼狱杏寿郎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捏紧手里的日轮刀。
但比起看起来就威胁性十足的炼狱杏寿郎,男人似乎更加在意蝴蝶忍。
“那边的你,你刚刚是不是用那把刀做了什么按刀鞘的大小和容量原来如此,是毒么。”说着,男人上前一步。
“快,让我来试一试鬼杀队的毒吧,让我看看你的毒能不能让我拥有梦寐以求的死亡。”
说起死,男人的语气非常平和,而从这句话的最深处又能品味出一两丝期待。
让人背后发凉。
看到渴望着死的生物,蝴蝶忍生理性地产生了不适感。
“是么,那就让你来尝尝吧,鬼先生。”
炼狱杏寿郎与蝴蝶忍一同动起来,在后者的刃尖刺穿男人胸膛的同一时间,前者的刀斩断了他的脖颈。
鲜血飞溅。
从男人脖腔里喷涌而出的血像洪水、像从天而降的血雨,将炼狱杏寿郎的兜头淋成血色。
炼狱杏寿郎的眼瞳微缩,恍然间产生了一种,自己斩断的并非鬼而是人的错觉。
也只是错觉。
在略显嘲杂的雨夜里,蝴蝶忍似乎听到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叹息。她猛地侧过头,不断提升着刀鞘内的紫藤花毒的浓度。
那个赭发的少女动了,她捻着自己肩头的薄娟,步履轻盈地来到廊下。
只要再往前踏出一步,少女就会迈入雨幕,被雨水淋湿。而她套在雪白足袋里的双足,也会被地上的血水染脏。
“明明一开始只是很简单的招待客人,为什么你会玩到这种血腥的地步啊。”
拥有着异色眼瞳的少女说道。
蝴蝶忍注意到,这个女孩的眼瞳恰好与那个和也呈镜面配色,但其中是否有什么联系还有待考量。
“差不多不要再玩了父亲大人。”
父亲。
她如此称呼着躺在地面上的尸体。
“嗤。”
勉强挂在脖子上的头颅发出一声轻笑。
血液回涌,筋骨再生,仿佛时间不断在男人的身上倒退,呼吸间,他便恢复成了先前的模样。
男人没有被绷带遮住的右眼,虹膜上布满了深色的血丝。而他轻笑的唇间,也依稀能看到鬼牙的踪影。
但他姿容翩翩,仿佛是神注视着世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反向认爹指本质上就是亲父女,但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领养的
这也是一种认爹确信
看起来吓人,但不疼的,因为魂没有痛觉。
亲爹演戏,真姬叹气。
难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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