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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做什么金枝玉叶
    得知杭清如此功绩,女子之身竟然能闯出这般名堂,一夜攻下两座城池,这是史上绝无仅有的。这外行人听着觉得牛逼,曾征战沙场的庆帝更知道其中的超高难度。

    如今再看下首只会结党营私的太子,脸上已经控制不住的嫌弃之色“看看你皇妹,还如此年纪就平了火棘原,一夜拿下了两座城池你呢身为太子,对着功臣竟然都能说出这等诛心之话,朕看你是糊涂了,既然糊涂了便不要再来上早朝了”

    景寰若是没有一点准备,这会儿该被这几句话吓得屁滚尿流。

    可他身为儿子早就看清了庆帝的德行,这就是庆帝能干出来的事,庆帝心里比谁都想生吞活剥了赵苍瑞,可又怕残杀忠臣的名声叫他死后遗臭万年,这会儿又想把这黑锅甩给他来背,上次割地不就是这般吗。

    景寰不慌不忙,笑道“是孤想佐了,等黎北侯同皇妹回京复命时,孤必当亲自赔罪。”

    庆帝听了面上微变,知晓招两人回京怕是不容易的。他那双深眸望了太子一眼,总觉得太子同往日不一样了。

    至此庆帝不欲再多想,抬杯,群臣齐齐抬杯庆贺今夜黎北的好消息。

    独孤贵妃眼看太子和庆帝间的矛盾愈演愈烈,连忙上前温柔小意,给庆帝连连斟了几盏酒水,庆帝不看她,斥退道“退下吧,管好你的好儿子,再有一次,朕就废了他。”

    贵妃老大把年纪了被当众训斥羞愧难当,拿着帕子抹着眼泪回了自己的席位,生了闷气,对着明月说“走,去母亲宫里说说话。”

    景寰看着两人走远了,眸色愈发的深暗。

    杭清前线归来,脱去了盔甲,满身风霜尚且没时间洗漱。

    便得知了一个不甚美妙的消息,京中传来消息,庆帝日前酒后骑马不甚落了马,如今只能卧床修养。

    杭清挑眉,险些笑出了声“这般快便落了马我还以为至少也要过上几个月。”

    这有几分是真的杭清并不清楚,剧情中没这一环,杭清这只大蛾子早扑腾着翅膀让许多都偏离的原先轨迹。

    但剧情中,庆帝也是中年便得了重疾,久病不愈一命呜呼了。

    感情这老头儿是怎么都活不长。

    裴元庆听不懂杭清的意思,蹙眉道“陛下此次病重,于情于理殿下您都要回宫侍疾,这事儿您恐怕拖不过几日。”

    古代尤其重孝道,更何况是天家。

    哪怕宫里不缺伺候的人。

    皇帝老子病了可不得所有的儿子女儿都赶过去侍疾么,男女大防,是不会叫女儿去他床前跪着侍奉他吃喝拉撒的,毕竟庆帝还是要脸的。

    儿子可就不一定了,为表孝心,什么恶心肮脏的活儿都要来做。要是庆帝身上一不小心长了个脓包毒疮,说不准底下的儿子们为了体现自己的孝心,争先恐后要帮忙吸吮呢。

    008听了杭清腹诽反胃了“够了够了,你也太恶心了。”

    杭清也被自己的设想给恶心坏了,但这也是皇权至上的古代经常发生的孝顺一二事。

    这种孝,杭清表示很不能理解。

    她端了杯子,俯身连喝了两大口水。

    王徵也从博阳赶了过来,看见杭清还没走,不禁松了口气“京中的探子传递来最新消息,陛下病重,叫太子监国。殿下切莫此时回去,只怕其中有诈。”

    裴元庆也道“这时机来的甚是巧妙,殿下要不找个借口推辞了”

    杭清失笑“不用,我巴不得赶紧过去,什么魑魅魍魉,也该现出原形了。”

    王徵看向瘦了一圈的杭清,两人间仔细算来已有半年没见面“殿下的意思是”

    “如今我还需要遮掩吗孙子当久了都忘了自己是爷爷了”她不回去,谁知道等着她下一步的是什么。

    王徵没听过这等糙话,咳了两声“可是此时要反”

    杭清笑“也差不多了,我先带着小部分人马入京玩耍玩耍,等再过半月稳定了这边,你们立刻高举诛杀逆臣贼子的旗号,率军入京,到时候你我里应外合。”

    王徵觉得此方法太过冒险,自然不赞成“若是陛下病情好转,转来替太子正名,殿下身处京城,只怕会四面受敌。”

    杭清心中自然早有打算“我造反都不怕,害怕那老头子耍诈放心,他病情要是真好转了,你们也一口咬着是太子命人假扮的。太子谋逆,弑君杀父,我们清君侧罢了。”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名声只算是锦上添花,她才不在乎名声臭不臭,毕竟自己还年轻,有大把时间向世人证明自己。

    再者,她真是反贼坐上了皇位,难不成就不是皇帝了

    历朝历代,抢外孙皇位的都大有人在,她杭清不禁感慨起来。

    她凭自己努力抢过来的天下,凭什么江山还要姓崇替崇国统一了天下,这不是替狗皇帝做好事了吗庆帝还不得笑醒

    可她这回要篡了国,还是以公主之身篡国,骂名难以洗刷的掉,更吃力不讨好。是以这次她入京的主要目的,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光明正大把这个身份给去了。

    她做什么处处瞧人眼色的金枝玉叶

    她要做就做万人之上的开国

    安排人马准备南下入京,杭清思索起随她入京的合适人选合适武器来,她深知自视甚高固步自封的危害,是以这些年武器的改造上从来都没闲着。

    刀枪剑戟鞭鑑锤,不同天赋类型的兵总有一款适合自己的武器。

    回了营帐里,她的女营伍长们见她回来,立刻搬来热气腾腾的水,干净的衣褥。兵蛋子们长期不洗澡,长此以往容易的各种病症。虽是行军打仗,气候恶劣,可杭清尽可能的将军营里的环境整治的最好。

    杭清脱掉衣服全身连着头都沉浸入温水里,水温有些高,在北地寒日里烫的她只觉得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从浴桶中立起。

    008被她的阵仗吓了一跳“干嘛啊一惊一乍的。”

    杭清的营帐外围一圈没有再设营帐,此时天色渐暗,隐约还能听到远处的练兵声。

    杭清扶额“我最近太忙了,忙的都忘了一件事”

    008好奇“什么事”

    杭清已经三两下穿好衣袍,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不一会儿便将肩头湿一片,她却浑不在意,洋洋洒洒的单手挑起帐帘,没瞧见外边守着人,便朝着不远处烛火微亮的营帐喊道“二十七叔,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商谈。”

    不一会儿,杭清看到对面的烛火光影中走出来一个高挑清隽的身姿。

    008“”

    月色迟来,朝着王徵脚下散满了遍地银光

    王徵眼眸掩在昏黑中,看着容颜未整的杭清,不免有些迟疑,但他自知殿下素来不讲男女之防,不疑有它,只以为是什么要紧事。

    “殿下找臣来有何事”

    杭清披过一张薄毯,走到行军图前目光幽深。

    “忽而想问问二十七叔,你觉得这世上最难做的是什么人”

    王徵不疑有他“自然是君主。”

    “是啊,是君主。君主既要是一把撕碎天地的刀,还要拥有容纳苍生的心胸,是一位无敌的仁者,要有能辨忠奸的双目,能驭下的无双智慧。”

    皇帝有多难做,普通人大不了上街讨饭还能混个温饱,浑浑噩噩了却余生。

    可皇帝,做不好是要全族火葬场的。

    如庆帝,年轻时候多厉害啊,那也是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人。

    临到老了还不是晚节不保,闹得民心尽失,当然这也跟他恋爱脑有着莫大的关系。

    难得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圣明,而是将圣明贯穿到底。

    王徵默然半晌,叹道“便是只占了其中一二,也能称得上难得的帝王了。”

    杭清则不赞成“若是少了其中一点,便不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王徵不禁莞尔“殿下恰巧都不缺。”

    “哪有什么恰巧,我这是千锤百炼,经历的太多慢慢磨练出来的,这世上可不会再有人有我这般经历了。”

    王徵似乎明白了杭清的言外之意,无非是感慨日后的帝王来,这是怕后世子孙远不如她

    “明君一靠天资,生性需聪颖非常,二靠教导”王徵说完一愣,随即忍不住有些酸涩,这是殿下想要叫他教导未来的天子

    这些年跟着安国公主来了博阳,眼看她广收人才,开辟旧土,看她在军中百姓中众望所归。

    先是收服赵苍瑞,平定火棘原,而后更是赢得了其他几州府的支持靠拢,北地十几州府,实则已经尽收杭清手底,百万臣民,皆是她忠心不二的簇拥者。

    更何况如今朝着凉国行军,她的丰功伟绩,言语难以道尽。

    王徵时常会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亲眼目睹参与一代明君的成长,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这岂不正是明君的魄力。

    这些年王徵常听旁人谈论起驸马的事来,众人皆知杭清所图之位,那个位置子嗣何其重要像殿下这样的身边没个伺候的人,早有非议之声,想来这几年也只是忙于战乱才没人跟她提。

    如今这番话,殿下是想通了

    是谁

    是殿下征战凉国时遇到了叫她倾心的男子

    才一瞬功夫,王徵内心想法已经能书写上万字了。

    他看见殿下站在烛光底下,眼含笑意的望着他。

    果然他听见殿下问“我平生苦寻良久,也未曾找到比二十七叔更有智慧的人才,二十七叔可有兴趣参与一代明君的养成”

    王徵只觉得呼吸都是涩的,他才不想当什么老师。

    可面对杭清的目光,他无法拒绝。良久,王徵扯出一个僵硬虚假的笑容来“自然荣幸之至”

    王徵语音刚落,便见到眼前人踱步到了他面前,离他越来越近,那细微的鼻尖潮热洒在他面上,彼时的王徵四肢似乎被定住了一般,直直的看着杭清。

    杭清口中轻笑,伸出小指勾住了王徵腰上的玉带钩。

    “殿下”王徵惊愕。

    “怎么了方才不是答应了吗”

    “殿下,你你是叫我”王徵才意识到杭清的意思,顿时语无伦次。

    杭清摸上了他的窄腰,这王二十七看着斯文,衣服地下硬邦邦的,瞧着便知道身材相当不错。

    “做我孩儿的父亲,日后全交给你教导他,能不能将他培养成明君,可全在于你了。怎么先生可是不愿”

    王徵心间瞬间晒过许多情绪,先是惊愕,再是羞涩,最后竟然是松了一口气后的窃喜。

    他手心甚至一会儿功夫便生出了薄汗。

    先生可是不愿

    可是不愿

    他怎会不愿

    瞧着烛光下姣好的脸庞,被水汽浸透的面庞微红,比花还要美艳上三分,那双叫人沉沦的双眸,王徵面上染起一片绯红。

    他低头生平头一次做出出格的举动,这件他早便想做的事,拥她入怀,沿着殿下的挺立的鼻尖一路吻上了殿下的唇角。

    两人间唇齿缠绵,不一会儿拥着倒在了床上。

    事后王徵亲吻着杭清的额头,忍不住担忧“我要是要是教导不好怎么办”

    杭清憋了许久的需求得到了满足,此时舒爽的多么想点燃一根事后烟抽上两口,她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道“按道理来说是不会的,你我都这么聪明,无论遗传了谁,天资聪颖的孩子很容易教。”

    王徵一听更愁了“那要是他不聪明怎么办”

    杭清叹了口气翻身下床开始穿衣“那也不怪你,行了吧”

    “殿下。”王徵跟着翻身下床,跟在她身后“你是要走了吗”

    杭清三两下挽好头发,开始穿靴子“嗯,去解决心腹大患。”

    “我能跟着吗”

    杭清抬眼看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你回博阳郡待着,等时机到了跟随裴元庆他们一同进京,之后有你忙的。”

    王徵微微失落“望殿下此去得偿所愿。”

    杭清没再说什么,抬步便走出营帐。

    王徵却叫住她,急急走到书桌前执笔写了一连串人名并官职名。

    “希望能帮上殿下”

    杭清接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轻笑着点点头,将草纸放到烛火上引燃。

    不远处秦瑛带着部下牵着马,负手而立,见她来纷纷迎了过来“人马已经备齐,轻装部队三千精锐,随殿下返京”

    杭清接过秦瑛递过来的防尘面罩,合到了面上,翻身上马,目光划过站在她营帐前遥遥望着她的男人,心情十分不错,她一策缰绳“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