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烤肉, 两面宿傩这位大爷袖子一撩就走了。
市川椿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留下来帮里梅一起收拾碗筷。
里梅本来想拒绝她。
尽管市川椿和宿傩大人靠卖猪白手起家的这段经历让她听起来像一个家务全能的小能手,但她白嫩干净的外表更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再加上她总给他一种不太靠谱的脱线感,他总觉得她会一个手滑打坏盘子。
但事实证明, 这是他多虑了。
市川椿没有一点闪失地协助他清理完了一切, 在她有条不紊的帮助下, 里梅花了比预想中需要耗费的时间的一半不到, 就把厨房和庭院收拾干净了,效率极高。
“我还是挺擅长家务活的。”市川椿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之所以她在现代定下“最后一个进餐厅的人负责洗碗”的规定, 就是因为她独揽家务活太久了,才想办法分担出去一些。
“明天你们要出去吗”市川椿把拧干的毛巾挂了起来,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想起白天睡了一天的经历, 她叹惜一声, “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
“不知道, 宿傩大人没和我说。”里梅摇了摇头,“最近咒术师有点缠人, 我也不太确定, 听说他们打算集结所有咒术师联合起来围剿宿傩大人。”
“结果他们今天还派人来送死。”市川椿嘀咕道, “搞不清轻重缓急之分,一群没脑子的家伙。”
“你很讨厌咒术师吗”里梅问。
和将咒术视为普通人不能知道的机密的现代不同,在这个时代, 尽管还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而且很多人分不清阴阳师和咒术师或者妖怪、诅咒和式神的区别,但咒术师的存在不是秘密。
咒术师享有极为尊贵的地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除了咒灵或者诅咒师, 很少有人会表现出对咒术师的不满,遇到他们都是敬佩或仰慕的神情。
但市川椿对咒术师的态度好像不是这样。
里梅不止一次感受到她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咒术师,甚至和咒术这一侧扯上关系都会引起她的强烈不满。
对于里梅的疑惑,市川椿严肃地给出了这样的答案“这就像对着诅咒之王喊奥特之母一样不可理喻,虽然结构一样,听起来很像情侣名,但奥特之母真正的c是奥特之父”
里梅沉默了一秒“奥特之母是哪位”
市川椿脱口而出“玛丽奥特曼”
里梅“”
那又是谁
他还有很多疑问,比如奥特之父是谁c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和诅咒之王扯上关系
但好在他及时想起了两面宿傩的忠告,和市川椿聊天,同一个话题不能超过三句以上。
他似乎隐隐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了。
于是,他选择闭嘴。
忙完一切回到走廊,市川椿绕了一圈,找到了两面宿傩的房间,她已经把给予他温暖定位了这一个礼拜的首要目标。
她敲了敲房门“宿傩哥。”
房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好像是在翻身,但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宿傩哥”
市川椿坚持不懈地继续敲门,敲着敲着改为了用手掌拍门板,硬生生地拍出了不要生气的调子,而她本人也跟着自己的节奏哼了起来。
房内的两面宿傩不堪其扰,装聋作哑失败的他黑着脸坐起了身“滚进来。”
市川椿腿一翘,手一推,兴高采烈地闪亮登场“来了”
两面宿傩理解不了她这种简单的快乐,他冷着脸“又有什么事”
“来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市川椿走到他面前坐下,一本正经地说,“虽然人头掉到了我的怀里,虽然浇了我一身血,虽然我多半死不了,虽然我可以用令咒请外援,虽然”
“停。”
两面宿傩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你是来特地告诉我,我多此一举了吗”
市川椿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你好奇怪,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到底是谁奇怪啊”两面宿傩无奈地抚着额头。
是的,在这些天和市川椿相处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他大部分无处发泄的怒火产生了质变,逐渐化为了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的无奈,只有那么一小撮会让他控制不住地怒火中烧。
连他本人都觉得自己脾气变好了很多,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情况直线下降,搞得里梅看他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市川椿值得一个诺贝尔和平奖。
“我只是想解释一下我没有那么废物,免得你对我造成奇怪的误解。”市川椿顿了顿,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也就前两个虽然在抒发我那么一点点的不满,就一点点。”
两面宿傩不怒反笑“我还没对你不满,你倒是先对我不满了”
“为什么会对我不满”市川椿疑惑地挠了挠头。
他不是因为自己只能待一个礼拜还暗搓搓地不高兴吗怎么就突然不满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豁然开朗,“你果然还是在意卖猪钱。”
两面宿傩“你觉得可能吗”
不要生气,生气给魔鬼留地步靠,他怎么脑子里开始自动播放了
“不是这个吗”市川椿茫然地问,“那你为什么对我不满”
“当然是因为”
两面宿傩突然卡壳了。
他仔细地想了想,好像这家伙真没干什么事。
虽然擅自把他召唤出来是让他有点火大,但一回生二回熟,他只对挂在身上的那个强制性契约有点不满,可她也没要求他干什么。
顶多也就第一次见面害他落水和这次见面一门板砸他额头上,但他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小心眼地记恨她一辈子。
除此之外,她倒是什么也没做过,哪怕是那头阴魂不散的猪,本质上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牵走猪的是她,卖掉猪的也是她,他可不会承认当时自己搭了一把手。
除了那张嘴烦了一点、经常做一些迷惑行为以外,他好像暂时想不出他对她有什么不满。
但这几点难道不够吗
光是什么都没做就让他觉得烦,要是真做了什么,那还得了
于是,面对对方仿佛在诉说“看吧,你回答不上来”的无辜眼神,两面宿傩果断地给出了答案“因为你不正常。”
市川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第二句话,她诧异地眨了眨眼“就这”
两面宿傩预判她的下一句是“小心眼”。
但他猜错了,如果市川椿的脑回路那么容易被他摸透,她就不是市川椿了。
她惊讶地打量了他一番“看不出来,原来你喜欢普通人。”
两面宿傩“”
这又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市川椿微微撅嘴,沉着冷静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她认真地自我评估了一番,依旧有些不解“可我觉得我挺正常的啊。”
两面宿傩宣布这是他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你对正常人有什么误解吗”
“正常人。”市川椿指了指自己。
“不正常人。”她指了指他。
她还贴心地附上了评判标准,“正常人是两只手、两条腿和一张脸的。”
两面宿傩“”
搞了半天,她在说生理构造啊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你的脑子。”两面宿傩有些不信邪,明明掌握同一套语言系统,怎么就不能同一频道交流
“医院的体检报告显示没问题。”一提到这个,市川椿瞬间充满了底气,“贞贞带我去做过,健康得很,不要瞎污蔑我。”
很好,看来不是他一个人觉得她有病。
两面宿傩不想搭理市川椿了,他往榻榻米上一躺,背对着她,无情地下逐客令“没其他事就可以滚了。”
市川椿坐在旁边,托着脸的模样看起来天真无邪“你是不是讨厌我”
两面宿傩不置可否,闭上眼睛回答道“你太烦了。”
“真的吗我不信。”市川椿已经把傲娇闷骚男这个设定吸烟刻肺了。
两面宿傩强行忍住睁眼翻她一个白眼的冲动“你不信还问我”
“因为从我的召唤阵走出来的,几乎没有讨厌我的。”市川椿双手撑地,凑到他的脑袋旁,好奇地盯着他的脸,“难道是因为你是被拔出来的”
两面宿傩猛地睁开眼,他翻了个身,从侧躺改为了正躺,血红色的眸子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绿眸,少女的粉发从她的肩膀上滑落垂下,若有若无地撩拨着他的脸颊。
“几乎”他选择性无视了后一句话,提取了句子中的某个关键词,嘲讽一笑,“我还以为你们团结得很,没想到还是有例外。”
市川椿直勾勾地盯着两面宿傩的眼睛,她伸手将垂下的发丝挽在耳后,几秒后,她唉叹一声,委屈地抱怨道“是啊,不就是你吗”
两面宿傩眯起眼睛“你不是不信吗”
“当事人深信不疑,我有什么办法嘛。”市川椿努了努嘴,她重心向后,收回撑在地上的手,搁在了膝盖上。
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问道“你们明天还出去吗”
两面宿傩把手从后挪到脑袋下枕着,懒洋洋地说“大概吧。”
“请务必带上我”市川椿当场表演了一个土下座,“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
两面宿傩鄙夷地斜视她“你是离开了其他人就活不下去的小婴儿吗”
市川椿承认得那叫一个干脆“是的,爹咪”
两面宿傩“”
没想到会有那么不要脸的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终于,两面宿傩败下阵来,他满脸不情愿地松口了“你想跟就跟吧。”
“好耶”市川椿当场蹦起来欢呼。
这一轮,又是市川椿的胜利。
不过,经过今天这么一出,两面宿傩觉得还是把这个麻烦精随身携带比较放心,万一趁他不在的时候,她的命不小心丢了,他去哪儿找人把他的契约给解除了
反正被她烦惯了,也不差那么几天。
但是
“把那个丢人的称呼改掉。”两面宿傩冷冷道,“不要让我再重复了。”
“没问题,奥特之母”市川椿从善如流地改正了。
两面宿傩“”
这t又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的更新都是中午十二点啦应该是稳定日更有特殊情况我会提前说明的
人在魔都,外面这个风吹得太吓人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对妹的过去和身份很好奇,或者已经有猜测的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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