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过从网咖出来后,打了个的去了第九区。第九区是整个拉布拉多星最脏最乱的一个区。这个脏乱可不单是指卫生状况,那里是三教九流之地,鱼龙混杂之所,是犯罪率最高的地带,也是采用人力最多的一个地方。毕竟那个地方对机器人这种存在实在是太不友好了,公共服务机器人的报废率太高了,政府后来索性雇佣了当地人。
外区的人如非不得不为,一般是不愿意去第九区的,这个外区的人也包括了的士司机。他一路上劝了这个年轻小伙儿好几回让他不要去,可惜小伙子非要一意孤行,他只能无奈地把他放在了第八区和第九区交界处,叮嘱他有事报警虽然也不一定有用就是了,然后驾车扬长而去。
“是个好人。可惜车费不给打个折扣。啧。”
封无过按照小格瑞发来的地址向里走,一路上诸多诧异的、困惑的、挑逗的、不怀好意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游移。他低头看了眼身上忘了换下来的小西装,和这里是挺格格不入的。“这回得注意点,弄坏了可没人再赔了。”
戏谑的口哨声在前面响起。
一个染成蓝色头发凹成恨天高发型的小痞子朝他勾了勾手指,目露淫邪之色,“小少爷,一起玩玩”
他身后还有几个造型都非常具有夸张艺术的同伴跟着吹口哨一起起哄。
封无过勾唇,笑了,“我找人。”
小痞子朝他这边走来,“找人呐。我们不都是人吗我们几个人够不够不够还有很多人喔。”
封无过舌尖扫过牙槽,笑得愈发明媚,掏出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戴好后同样勾了勾手指,“不太够呢。”
“呦。小少爷胃口挺大嘛。玩得很开嘛。”
他身后的一个人说了句,“这小子看着有点邪门,感觉不太对劲,还是小心为上。”
“没事,玩起来就对劲了。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能邪门到哪去你要是胆子小就闪一边去,别在这碍事。”蓝头发小痞子推了插话那人一把,欺身向前,二话不说直接伸出手猛地一把将封无过推到巷子的墙上。
封无过左手撑在墙上,衣服完美避开了墙。他对对方的无礼似乎毫不在意,“听说有个叫陈一飞的人,知道在哪吗”
“不认识。谁你相好的”
封无过很有耐心地确认了一遍,“真的不认识”
“说了不认识就不认识,哪那么多废话”小痞子说着,手就向他衣领处伸了过来。
封无过抬起手温柔地抓住那只手,“说得很对。既然不认识,就没必要废话了。”
就在小痞子心猿意马时,那失控的猿马直奔悬崖然后摔死了。
刺耳的痛呼声响彻整个巷子。
从指骨到掌骨,凡是封无过温柔捏过的地方,手骨一寸寸无声断开,若不是小痞子杀猪般的嚎叫,光看画面虽然有点辣眼睛,但确实是漂亮小少爷调戏小混混的画风。
小痞子被煎熬而漫长的折磨痛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手手”
他的几个同伴也终于回过神,一拥而上。
“都说了不太够了。”封无过长腿抬起,对着挥着拳头冲过来的一个人轻飘飘地一脚踹了出去,被踹飞的那人砸在他身后的同伴身上,然后两个人一起飞出去丈余远,砸在地上甚至能看见激起的尘埃。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干架,凡是巷子里必然能找到棍子之类的东西,姑且称之为巷子定律吧。其余几个看同伴吃了亏,一个抄起棍子,一个掏出小刀一起冲了过来。
“啧。我还以为第九区的人起码能掏出个激光枪来,这原始的工具还真是令人有点失望呢。”封无过甚至都没有动用另外一只手,抬起腿从下往上朝着拿着棍子冲过来的人手腕踹了过去,那人吃痛,棍子脱手顺着惯性向上飞了几米高又落下,在中途又被一脚强行改变了方向,向着拿着小刀的那位的腹部砸了过去。
封无过收回腿,落地的时候眉心不明显地蹙起啧。忘了腿伤了
在解决这几个人的过程中,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蓝头发的手,仍旧一寸寸抚过他的手,执着地像是做一场手术,区别只是医生做的是接骨手术,他做的是拆骨手术罢了。
蓝头发喊得嗓子都哑了,可惜他的同伴各个自身难保,躺在地上哀嚎声和他相比不遑多让。
“太吵了。”
明明和他们的痛嚎声相比这声音简直不值一提,但却成功地让他们闭上了嘴,紧咬着嘴唇封住随时都要冲出口的痛呼。
封无过满意地松开了拆解完毕的手,“好玩吗”
痞子们齐齐摇头。
“玩够了吗”
痞子们齐齐点头。
求生欲不可谓不强,但这杀神面上完全看不出正确答案怎么办
“我赶时间。你们又耽搁了我找人的时间,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们说怎么办”
他们不只心情不好他们全身上下都不好,但是他们不敢讲。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死神领域里,痞子们连呼吸都不敢,生怕多呼吸一下空气杀神就会觉得空气变得稀薄了心情又不好了,到时候他们的另一边的手腿胸也就更不好了。
突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大大大哥,你说说说的陈陈陈一飞是是是不是绰绰绰号叫叫叫飞哥的”
封无过嫌弃道“换个不结巴的说。”
结巴说说说起来大大大哥您您您可能不不不信,在遇遇遇到大大大哥您您您之前我我我还是不不不结巴的
蓝头发被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大哥您是要找飞哥啊,早说呀,这年头出来混的谁记得谁的本名啊,都是绰号就和那明星一样,用的都是艺名”
远远跟着的四人组面面相觑好像不用出场了呢
陈一飞有些微醺地走在路上,愉快地哼着不着调的歌曲。
“大白天的喝酒唱曲儿,心情不错嘛。”
陈一飞的哼歌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看向迎面走来的男子,“你谁呀活腻歪了吧,连飞哥我的道都敢挡。”
“飞哥是吧人说贵人多忘事,你这刚收了一笔钱就真把自己当成贵人了”
陈一飞酒醒了一半,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人,对方衣冠楚楚的模样显然不是第九区的人,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他的手伸进口袋里悄悄给刚分开没多久的弟兄们发讯息,面上装作不解道“不懂你在说什么,兄弟混哪条道的”
“不懂是吧。没关系,我这人很有耐心,会教到你懂为止。”
陈一飞见对方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帮手,心下也定了不少,“小子胆儿挺肥嘛,单枪匹马闯第九区,是飘柔给你的自信还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
“当然是你给的。这种陈年老梗也好意思拿出来用,我的自信值一下子就爆仓了呢。”
陈一飞脸色阴沉下来,“小子有种希望待会儿你嘴还能这么硬”
封无过拽了拽手套让它变得更服帖,“我赶时间,你让他们快点。”
陈一飞插在裤兜里的手猛地一顿,“你”
封无过勾起唇角,“还得多谢你,免得我一个个去找,浪费时间。”
“飞哥”
陈一飞闻声回头,看着自己的弟兄们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街道两旁的店铺和住户纷纷关门关窗。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招惹飞哥不长眼的就是欠收拾,削一顿就老实了”
封无过啧了声,“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在这点上,我还是和你们有共鸣的。”
弟兄们的到来,令陈一飞底气更足,他已经认出了对方是谁,所以一直没有自己动手,听说对方是个b级的beta,他自己是个b级的aha,算不上多优秀,但是换个体面的出身,他相信自己的生活绝不会过得这么糟糕。第九区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他厌恶这个地方,却又习惯这个地方,他本能地仇视着第九区以外的人,所以有人找上他给了他一笔钱只是让他砸个店又不用伤人还许诺他会把监控给处理好的时候,他没有犹豫地就同意了。
他也不是个傻子,在砸店之前就简单了解了下那家店的主人和家庭成员,一个beta和两个oga,除了beta是治安队的队长外,毫无威胁可言。就算是治安队的又怎么样,没有监控没有证据,又能奈他何被这么快找上门委实出乎他的意外,但这块地是他的地盘儿,对方只有一个人,虽然也是个b级,但却是天生不如aha的beta,又有什么怕的
“小子你外区的人,可能不了解第九区,飞哥我好心提醒你一下,在第九区的地盘上,打架斗殴都是家常便饭,一个不注意缺胳膊断腿也是有的。只要不死人,连警方都不会管的。”
封无过笑了,“那可真是太谢谢你的提醒了,我可真是太满意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同的是,为了避免好不容易好一点的腿再次骨折,封无过这次不得不更多的用手,虽然戴着手套,但用手收拾垃圾还是令人不怎么愉快。作为一个文明人,垃圾收拾完后是要分类的。
封无过决定对他的腿好一点,于是他的屁股下面多了三个人肉坐垫,他完好的腿脚踩着的是人形保龄球陈一飞,伤腿随意地伸展开,前面地上是一串被击倒的造型各异的球瓶。“凌晨砸店有份参与的,去左边。没参与的,去右边。”
球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瓶们脸上表露出忐忑心虚,有些瓶们很迷茫,但不约而同地,除了个别几个没动的,大部分瓶们都选择了右边。
封无过没有阻止,只是看了眼没动的几个人,“你们呢左还是右,没有第三种选择。”
有一人咽了咽口水,弱弱地举起了手。
“说。”
“老大我能不能问一下两种选择结果会有什么不同”
封无过微笑,“玩过拆盲盒游戏吗”
球瓶们齐齐摇头。
“那你们有福了。今天免费让你们玩一把。在你们做出选择之前,就连我也不知道你们会有什么后果。那个穿黄衣服的染着绿毛的,对,就你,过来。”
被点名的绿毛慌了,磨磨蹭蹭地,却在接触到煞神似笑非笑的表情后瞬间涌入了力量,胳膊肘抵在地上快速地匍匐了过去,“老大有什么吩咐”
“口袋里的扑克牌给我。”
绿毛掏出扑克牌虔诚地双手托起上供。封无过拿了起来,“你这头发嗯,勇气可嘉。”他单手切了下牌。“牌还不错。”
绿毛自豪地咧嘴,不富裕的人也有自己的兴趣,他就喜欢玩牌,还学了几手花式洗牌手法,有些对牌的质量要求比较高,所以他买的自然不是两星币一副的那种。“老大也懂牌”
“略懂。”
“老大是想打牌吗我可以陪玩我还会洗牌输了算我的,赢了算老大的”打什么人打牌不香吗没什么仇什么怨是一场牌局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打两场。
“行啊。不过,我对赌钱没什么兴趣,不如赌点别的,胳膊腿手脚随便你们挑。我这人,很民主的。”他顿了顿,又加了句,“脑袋就算了,这玩意儿不经赌,没意思。”他边说着,边信手来了出蟒蛇落牌,在空中连成酷炫流畅的痕迹,顺服地稳稳落在左手心,他左手稍用巧劲挤压着纸牌,右手随意地搭在牌上往外轻轻拨弄,纸牌便像是被驯服的蛇一样顺着他右手拇指的引导蜿蜒成s型展开。
“”神特么略懂,这要是略懂,他是一窍不通吗绿毛觉得自己玩牌玩了个寂寞,这煞神一看这娴熟的花式洗牌手法就是个中行家
别的球瓶们也是如出一辙的目瞪狗呆脸,装逼就忍了,但你装逼还不翻车就忍不了了他们不要面子的吗好吧,他们的面子确实可以不要了,面子诚可贵,四肢价更高,谁也不想跟着煞神玩牌然后玩着玩着玩成了一个人棍他们对煞神是敢怒不敢言,所以格外一致地怒视绿毛,都是这二货提的打牌
绿毛很委屈,他哪知道煞神赌局的筹码这么别出心裁丧心病狂
封无过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挂着温柔刺骨的笑容,声音里却浸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这就怂了砸店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
保龄球陈一飞脸朝下趴在地上,听到这话便知道今天这事儿还没完是没办法善了了,而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他眼里满是忿恨,轻声痛吟着装作疼得受不了揉着伤处,手摸进口袋摸到一剂针剂扎进大腿,将里面的液体注入进去。他在第九区混这么久怎么可能会没有几个仇家,总会通过一些渠道买些保命的东西。这剂针剂可以短时间激发他的信息素浓度,提高他的体质等级,虽然之后会有一段脱力期,多次使用也会伤身体,但作为关键时刻的救命用品,还是很值得的。
“你看,你们飞哥就不一样,一点都不怂,我就喜欢这样的,有反抗才有感觉,才不会”他的脚用力踩下去,陈一飞瞬间发出沉闷的痛呼声,“那么无聊。”
球瓶们在一旁瑟瑟发抖尽力缩小存在感。
“封无过你个王八蛋”陈一飞额角冒汗,嘴角都咬出了血迹,他忍着断骨的疼痛在弟兄们面前勉强维持着体面,咬牙切齿道,“我不过就是砸了个店又没伤到人你你这样做过了头吧你别忘了你可是公家的人你这样知法犯法我是可以投诉你的”
“投诉投诉我的多了去了,你这样的,估计都得排号。不过就是砸了个店”封无过将“不过”二字咬得极为清晰,“说得好,我也不过是收拾了一个垃圾而已。垃圾,就应该安分地待在垃圾桶里。我是个讲文明讲卫生的人,对于不自觉掉在外面的垃圾,就忍不住想将他收拾干净,丢回该待的垃圾桶里,免得这垃圾污了我的眼。你说,我说得对吗”
陈保龄球一垃圾飞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液,仰起头,带血的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但愿你等会儿嘴皮子还能这么溜。”话音未落,他的信息素就肆意地释放开来。
球瓶们多半都是等级不高的d级e级,而且还是beta居多,此时近距离地感受到信息素的压制,逐渐变得呼吸困难胸闷气短,信息素压制的滋味比皮肉之苦更痛苦,他们惊恐地看着飞哥,恳求地喊道,“飞哥”
陈一飞听而不闻,肆无忌惮地继续释放,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要怎么十倍百倍回报封无过,脸上浮起残虐的快意笑容。
“怎么一个个脸色这么差莫不是你们飞哥放了个屁熏着你们了”
陈一飞脸上的笑容像被冰冻一样凝固了。
球瓶们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老大你都没感觉的吗”
“哦。原来是信息素啊。你们飞哥的那种东西对于我来说,还不如一个屁有存在感。”封无过拇指推出一张纸牌,纸牌在空中旋转一圈后又飞回他手中。“看你们飞哥这么努力地刷存在感,你们这些做小弟的懂事点,别跟他抢,让让他,让他先抽。”
小弟们也并没有想抢的冲动呢。
陈一飞脸憋得通红,他明明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今非昔比,极为充沛,但无论他怎么努力,踩在他脊背上的那条看起来明明很瘦弱的腿却像是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一般把他压制得死死的。“为什么”为什么这个beta会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真的是个beta吗
“我赶时间,所以咱们这个游戏就玩得简单点,红色一种,黑色一种,鬼牌一种,你们自己抽,是福是祸就看你们的运气了。”封无过说完看着一众面如白纸的球瓶们,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笑了笑,“放轻松,胳膊腿什么的,我就是开个玩笑。文明人,从拒绝黄赌毒开始。”
神特么文明人大佬您笑起来的样子可真让人一点都轻松不起来呢。尤其是参与砸店的几个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心底不禁有些埋怨飞哥,说好了只是砸个店连监控都不会拍到不会有人找麻烦呢虽然他们混道上的也不是多怕被人找麻烦,但如果早知道砸个店就招惹上了这种煞神说什么这钱也不能挣啊。
封无过脚从陈一飞的脊背移到他的大腿外侧,精准地踩住那不安分的手,“你的裤兜是哆啦a梦的口袋吗你,绿毛,你过来,把你飞哥的裤兜给我掏干净,我看看这个四次元口袋里都藏了些什么。”
绿毛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飞哥的信息素我起不来过不去”
“啧。麻烦。”封无过掏出一支aha抑制剂粗鲁地扎到陈一飞的腺体,陈一飞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就被猛地一下子全部注入,“一支500星币,记得和店铺的损失一起结算了。”
没得到回应,他的脚碾了碾,陈一飞痛嚎了声,忍无可忍地回头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是杀是剐给点痛快的有种的你倒是干脆点真杀了我可是,你敢吗像你们这样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命都金贵得很,没错,你说得对,在你们眼里,我们这种人就是垃圾,就是渣滓,为了杀一个垃圾一个渣滓,毁了自己的人生,你们这种贵人敢吗”
他愈说愈悲愤,连疼痛都顾不上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像我们这种一出生就输在起跑线上的人,你们这种人又怎么懂”
他的小弟们也颇为触动,神色都有些沮丧黯然。
但这种气氛,都被一声低笑给破坏了。
“说得可真是真情实感啊。可惜,你这碗毒鸡汤,颜色太过诡异,我可真喝不下去。就算是垃圾,分类后也有不少能变废为宝。像你这种的,不管分类前还是分类后都是废物。你喜欢褒毒鸡汤是吧”封无过点点头,“行,那我免费给你褒一盅。你以为上帝为你关上了门,其实不然,他还顺便帮你把窗户也封死了。你以为自己又丑又穷一无是处是个渣滓,别太绝望,至少你的判断还是对的。别总觉得自己一无所有,至少你还有病。你以为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你,别傻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没需要过你。你总觉得别人都不懂你,别难过,因为别人不是真不懂,只是不想懂。年轻人没钱没权不算什么,以后你没钱没权的日子还长着呢。生活嘛,难免会让你苦上一阵子,等你适应以后,再让你苦上一辈子”
保龄球和一众球瓶们这碗鸡汤真的好毒,干了这碗鸡汤,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在口头上打击到他们了说好的人狠话不多呢,大佬你的舌头是从小在毒酒里泡大的吧
“自己驾驶技术菜,就别怪路不好。麻利点,抽牌,我赶时间。”
神特么赶时间信了大佬你的邪赶时间你倒是赶紧走啊。
“不愿意自己抽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代劳的。”
见识过他的花式洗牌手法,谁放心让他代抽最后,每人挨个排队极不情愿又自觉地抽了一张牌,还没抽到的求神拜佛把各路神仙都给问候了遍结果却不知道该祈愿神佛保佑他抽到什么花色的牌
待所有人都抽完牌后,他们比对了身边人的花色后,有几人面上的血色顷刻褪尽。除了飞哥,还有四人参与了砸店,这四人的花色统一都是红色的这,这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一定是被动了手脚。可扑克是绿毛的,牌是他们自己抽的,他们根本想不通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着了道。
他们惊惧地看着眼前这个第一眼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这还能算作人吗
忽然,他们想到了什么,先后把目光投向飞哥。药的后遗症上来,此时的脚垫飞哥浑身绵软无力,抓着纸牌的手在微微颤抖。
四人透过指缝辨认出了那张牌是什么,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竟然,是一张鬼牌。
“啧。真幸运呐,二十七分之一的概率,偏偏被你抽到了。”
您说这话您自己信吗您这beta敢情是玄学系的吧。
封无过手里多出一把收缴上来的战利品小刀,小巧的军刀在他指间灵活地翻转闪着逼人的寒光。
多希望这刀能给力点把大魔王的手指给削下来,可惜,这逼王装逼他就是不翻车你说可不可恨
“听说aha的自愈能力很强,我有点好奇,aha第三条腿的自愈能力是不是也很强,飞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可好”
他每说一个字陈一飞的脸色就灰白一分,直到最后脸色直逼僵尸。不知什么时候像座山一样压制他动弹不得的力道松了开来,恐惧令他脱力的身体又有了力气,他挣扎地向巷子外跑去,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希冀警方的存在。
封无过没有起身去追,手里玩转的小刀转着转着,突然脱手飞了出去,下一瞬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嚎。
“不好意思,手滑。”
陈一飞整个人趴在地上,方才积聚起来的力气瞬间像戳破的气球一般散得一干二净。他不甘地望着只有不到一丈远的大道,不顾疼痛地一点一点往前爬。
“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如果说之前魔王这个称号还只是球瓶们给他的别称,那么现在这一刻球瓶们却觉得这就是魔王本王降世,身体上的疼痛好似都感觉不到了,只有发自内心的恐惧。
封无过挑眉看着噤若寒蝉的球瓶们,“如果鬼牌跑了,我会在红色里面抽一张替代鬼牌喔。我说过,我这人很民主的,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中。”
也不知是哪个先迈开了腿,然后拿红牌的四人都发疯般跑了出去。
陈一飞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道,眼里浮现狂喜,出血的手肘抵在地上快速向前爬留下了蜿蜒的血迹,却在手触到大道的那一刻被一股力量给拽了回去。他惊恐地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弟,“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小弟错开他的目光,脸上有一分羞愧,却有九分惧怕,他的双手死死拽着飞哥的腿,不敢去看飞哥被血还有别的液体浸透的裆部和腿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臊的味道。
陈一飞用另外一条腿拼命地蹬他,却被另外一双手给抱住。
以往跟在他后面飞哥长飞哥短飞哥说得都对的小弟此时泪流满面,哭泣道“对不起飞哥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可我害怕”
“你怕我就不怕了吗他疯了呀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回去还有活路吗小洋飞哥平时待你不薄飞哥求你了放开我好不好”
回应陈一飞的,是愈加扣紧的力道。
陈一飞面如死灰,他不顾形象声嘶力竭地喊着救命,可心里也清楚在第九区这样混乱的地方所谓的呼救声只会让人更避而远之罢了
他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自己昔日的弟兄们给拖了回去。如今他面对这个恶魔,只觉得遍体生寒再也生不出忿恨的意思,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为了赚这一笔钱招惹上这样一个恶魔
“行了。扔那就行了,太臭。”封无过抬手在鼻前扇了扇,他屁股下面的三个人肉坐垫丝毫不敢动致力于做一个敬业的坐垫。
此时的陈一飞哪有初见时的嚣张,整个人狼狈至极,下半身像是泡在血泊里,他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恐惧觉得身上的温度都在极速流失,终究还是开口求了饶,“大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封无过叹了口气,“有些人呐,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有赚钱的命,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看看自己有没有花钱的命。”
“大哥我知道错了我收的所有钱我都给您都给您还有我自己攒的钱也都给您只求您放过我吧”
封无过笑了,“你这样做什么。我是来抢劫的吗”
不不不您要真是抢劫他们倒是谢天谢地了。
“我这人很讲道理的,店铺的损失,你们照价赔偿。哦,还有给你打的抑制剂的500星币。至于你们的医疗费”
保龄球和球瓶们异口同声“我们自己掏自己负责”
封无过笑得更满意了,“懂事儿。”
他给陈一飞拍了个照,“面对镜头要微笑。”
陈一飞僵硬地抬起脸凹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啧。这笑容真是丑出天际。”封无过不甚满意地保存下来,“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
瓶们险些晕厥过去合着这么久都只是前揍前奏吗那进入正题还能活吗
“说吧,是谁找的你。”
陈一飞迟疑了下,在魔王玩味的笑容下一个激灵,二话不说全交代了。他边说边偷偷忐忑地看魔王的脸色,却发现他除了一语不发外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把能想到的都交代完后,封无过点点头,也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他站起身,“行了。你们应该庆幸我见到你们之前,有那么两批好心人替你们承受了一些,不然这堂教育课还有得上。年纪轻轻整天招猫逗狗,要么是太闲,要么是太浑。太闲的呢,就和你们飞哥一样,你看他现在是不是态度就端正了很多太浑的呢,就是不清醒,自己扒光跳进河里泡到晚上,吸收一下日月精华,促进一下大脑发育。我的课,很民主的,很尊重学生的选择,你们是太闲还是太浑呢”
瓶们“浑浑我们太浑再没有比我们还浑的我们这就去泡”
封无过看着揉着腰的三位肉垫,“你们三个就免了。我的教育课,安分的学生,表现得好的,可以免试。”
肉垫们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有没有
球瓶们玛德好羡慕
“你们三个就负责给他们拍摄吧,画面要清晰,人物要立体,重点要突出。然后传我一份,作为老师,我要检查作业的。”
肉垫们
球瓶们
封无过挑眉,“怎么有难度如果有难度的话,你们可以自由调换,我很民主的。”
“跟我换我很擅长拍摄的隔壁奶奶家的寻狗启示的照片都是我拍的,第二天就找到了”
肉垫们“放心大佬师,我们保证完成作业”
封无过满意地点点头,“作为老师,是会不定期检查学业的。念尔初犯,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如若再犯,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球瓶们别欺负我们没文化。明明是念尔初犯不予追究。不予追究呢呢大佬师您“劝”人向善的方式真是别具一格的凶残
“行了。都散了,各自做各自的作业。差点忘了,在这之前,把你们的班长先送到医院去吧,另外值日生把现场清扫干净,别给环卫工添麻烦。下课。”
“好的老师老师再见”最好是再也不见
封无过将手里的扑克丢到绿毛手里,“还你。”
绿毛觉得以后再也没办法直视自己这副斥巨资买的扑克了。
封无过路过已经在失血痛晕边缘游走的陈一飞,“渣滓还能用来铺路呢。活着的时候把自己搞得好看一点,这样起码不会死得太难看。下次,这一刀,就不会偏了。”
医院很头疼,荣家更头疼,本来荣家和颜家走动就不多谈不上亲近,本想借着这次荣焱婚事维系一下两家关系,这倒好,婚礼没办成就不说了,这颜家的独子还搅进了一潭浑水里,并且一而再地进了医院,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并没有出院可以算住了一次院,但这添的新伤也够呛。
荣焱也因此被骂的狗血淋头,让你照顾你表弟你倒好越照顾伤得越重。荣焱很委屈,虽然他占了表哥的名头不假,但这表弟哪里是他这个名义上的表哥能管敢管的说到底都是那个封无过不好,表弟早上就是跟他出去的,出去之前还好好的一个人,回来后就这样了,不用说,都是封无过的锅
令众人头疼的颜玉律倒像是没事人一样靠在病床上看书,肌肉还会时不时抽搐一下,手指还有些发麻,但他翻书的动作却很稳,完全看不出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顾臻的通讯来了。
刚一接通,顾臻就急道“你怎么样我刚下课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是脑子伤着了吗”
颜玉律翻过一页,头也不抬,“还行吧。”
也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哪个问题。顾臻看他还有闲心看书,颇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心塞,“你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虽然现在星网的风评确实是转了,但你这代价未免有点大吧昨晚上你不是还打算走封无过那条路的吗”
“没什么。改主意了而已。”
顾臻目光盯着他手腕上的黑色手环,“少来。我认识你多久了,你可不是朝令夕改的人,何况,这种东西别说你了我看着都觉得恶寒,也不知道穆少将是哪根筋没搭对发明这种反人类的东西。你这么快变了心,是不是封无过那条线出了什么状况”
颜玉律手指搭在书页上,“有人砸了他家的店铺。”
“这个当口,这明显是恐吓。他家里人有事没有”
“这次没事。”
“这次我懂了,所以他害怕家人出事跟你撇清了关系。可我觉得还是不对劲,你不像是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人,他担心家人出事,你完全可以以保护他家人为借口和他扯上关系不是吗”
“他的软肋太明显了,不适合我们这个圈子。”
“他软肋明显不是好事吗别人可以拿捏,你也可以你该不会心软了吧”
颜玉律翻书的动作微滞,又若无其事地翻了过去。“怎么可能。只不过他这种人,招惹起来,很麻烦。”
这时候,智脑流入一条新讯息。
“很麻烦有多麻烦就算他本人原本是条龙,这些年为了护住他的软肋也沉睡得快变成了蜕了麟甲的长虫了吧。”
颜玉律长眸眯起,合上书。“你错了。假寐的龙,不会真的沉睡。我也错了。我纠正一下,不是软肋,是逆鳞。”龙之逆鳞,触之即死。
顾臻不知怎么回事觉得脖子有点冷,他把拉链往上拉了拉,困惑地看着颜玉律“详细点。说话的方式详细点。”
“砸店的人已经找到了。”
顾臻无语了,“然后呢你是金口玉言吗话那么金贵,多说几句会死吗我得说幸亏你放弃了,就你这张沉默十斤的嘴,能追得上人才怪了。”
摆弄着智脑准备把照片发给他的颜玉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不到24小时的时间我说了不止十斤话,也没追得上人。“急什么。我这不正准备给你传照片。”
顾臻这才满意了,“没事,咱嘴不行,咱还能靠脸靠这什么情况你不打码就发过来,我一会儿午饭还要不要吃了白花花的一片我都要吐了好吗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的就不能发点好看的吗发你自己的也比这强啊”
颜玉律沉默地专注地盯着他,顾臻在这种溺毙人的眼神下胆子缓缓缩了水,“咳开个玩笑。这是封无过干的你发我之前我还以为会是红色的呢,没想到是一片白花花,这是下饺子呢他这出气的方式损了点,不过也是,到底是公职人员,总不至于会知法犯法的。”
颜玉律不置可否,“红色的,也有。发你了。”
顾臻看了眼照片,瞬间觉得蛋疼,是真蛋疼。“他这是疯了吗”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照片上的男人裤裆到右腿裤像是在血水里浸泡过一般,满是血污。
“放心,没真的阉了。应该是割到了大腿根动脉。”
“呵呵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才怪这画面哪一点让人放心了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吗砸了个店又没伤到人这样子难道不会太过了吗我细看了下发现那群饺子都或多或少破了皮,青紫交加一看就是包饺子的人用力过猛干的。”
颜玉律“刚刚还嫌辣眼睛,所以你为什么会要细看”
顾臻“我眼神太好怪我咯我现在倒觉得你的选择还挺好的,有对比才有差距,你说得对,这种疯子招惹起来太麻烦,还是天大的麻烦。不愧是你,太有先见之明了”
颜玉律你对我的误解可能有点深。“其实,我觉得还好。”
“阿律律哥颜王你还好吗你认真的吗”
“他对我还不错。”嗯,只是把他砸到了地上,很客气了。
顾臻不太相信的样子,“真的”
“应该吧。”有对比才有差距,你教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保龄球球瓶们这哪家师范学校毕业的别误会,我们没想炸学校,我们就是想知道这学校的教授方式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我们受过的虐老师是不是也受过如果是,那可真是太好了。
另外前面v章留评但没收到过红包的宝贝儿可以说一下哈,有时候可能遗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