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闹。”封无过把他摘掉的治疗仪重新给戴上, “都还没止血，好了再说。”想想那血腥的画面就硬不起来好吗。
“行，那我等到止血。”颜玉律乖乖道。
封无过真想让人看看这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一面。
不想再继续这危险又无语的谈话, 他转了话题，“外面的言论你不澄清”
“什么言论”
“关于你是渣男人设崩塌的那些言论。”
颜玉律不以为意, “不用管。有人比我急。”
他不在意, 封无过也没必要咸吃萝卜淡操心, “哦。那先写检讨吧。”
颜玉律“晚几天再写又不耽误。”
“做事要尽早, 不要往后拖。”封无过拍了拍他的肩, “你时间效率这么高，我相信你的觉悟。加油。”这满脑子的废料真的应该接受一下检讨书的洗礼升华了。
“时间效率”颜玉律重复了下这四个字，“我懂了。”
封无过并不太想去深究他究竟悟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线上订的东西陆陆续续都送到了。不管什么时候，他一回头就会发现原本应该在书房写检讨的aha就像一条大狗一样站在身后
一而再后，他真的无语了, “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写检讨, 我又丢不了。”
“你不在, 我没灵感。”
“啧。让你写检讨又不是让你画画, 还需要模特在场不成”
颜玉律有理有据，“十万字, 那我总得收集些你的素材吧。”
“少来。我刚刚告诉你的已经足够多了。”封无过挑眉, “你是写检讨呢，还是探人隐私呢”
颜玉律不强求, “那你自己写吧。这样你就不用怀疑我别有用心了。”
封无过真是祖宗。他挤出一丝笑容，“问, 随便问。别说军校那些事，你就是问我开裆裤穿到几岁都没问题。”
“哦。几岁”
封无过他果然不该对这厮的节操有哪怕一点期待。
等床送到后，作精彻底坐不住了, 频频暗示他。
“床到了。”
“嗯。”
“要试用下床结不结实，有问题好及时退换。”
封无过抬眼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有道理。”然后在颜玉律眼睛发亮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我去试躺一下。你继续写。”
颜玉律“双人床，一个人怎么能试出效果”
“也是。”封无过再次认同地点点头，“我蹦两下。不行，再踹两下。”
“那是新床，你怎么能这样糟蹋”
封无过呵。不能这样糟蹋，只能那样糟蹋脑子里的那点黄色废料，十万字检讨都洗不干净。
如果不是看在这作精再怎么精虫上脑信息素失控也没想着用强的份上，自己是真的懒得搭理他。“写了多少字了”
颜玉律扫了眼，推算出了总字数，“将近两千字。”
“啧。你这效率也不怎么样嘛。真是有辱你学神的称号。”
“我又没写过几次检讨再说，我静不下心来，又没动力。”
面对这厮的意有所指，封无过了悟，“是我打扰你了。”
颜玉律放下笔，“你敢走，我不写”
“写满一万字，过来找我。”封无过舔了舔唇，“我在床上等你。”
“好。”颜玉律喉结微动，重新握起笔，“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封无过熟睡中感觉身边床位似乎沉了下，不过他很快又陷入了沉睡。直到迷迷糊糊中感觉有毛茸茸在蹭着自己的脖子。
“别蹭痒”他抬手往外推着毛茸茸，觉得这手感似乎不太对，没有猫的手感那么软他缓缓睁开眼睛
啧。果然不是猫，是条狗。
人模狗样颜无辜地开了口“我没想吵醒你。我已经等了你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封无过睡眼惺忪地“哦”了声，重新闭上眼。
“一万字，我写完了。”
“嗯。”
颜玉律见这人“嗯”完后又睡过去了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眉眼里的不开心都快溢出来了，不过没说什么，也跟着重新躺下了。
封无过刚重新入睡感觉没多会儿，又被蹭醒了。他睁开的眼睛蕴着火气，推开蹭着自己脖子的脑袋，“你上辈子是不是条狗，这么喜欢蹭”
颜玉律状态看起来也不太清醒，“你身上什么味道”
“什么什么味道招狗的骨头味道”
“有点香还很甜”颜玉律嗅得更近了，越来越靠近他的后颈，“有点像是”
封无过突然就清醒了，打断他，“大概是沐浴露或者洗发水的味道吧。”
“不是。好像是从你的”颜玉律呼吸有些重，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说，“腺体传出来的。”
“大概是你闻错了吧。”封无过翻了个身，撩起后颈的碎发，“一万字写完了是吗来，咬吧。”
颜玉律目光晦涩，盯着他的后颈，“什么意思”
“写满一万字的奖励。”
“是吗。”颜玉律手指摩挲着他后颈上的那块软肉，灼热的气息喷在上面，封无过身子紧绷，克制着不适，闭上了眼。
结果，腺体没被咬，耳朵却被狠狠咬了一口。
封无过的拳头硬了。他恼怒地推开这条乱咬的疯狗，坐起身，“你特么是傻还是疯谁让你咬耳朵了”
颜玉律自嘲地低笑了一声，“在你眼里，我可不就是傻吗”
封无过“你又说些什么胡话。”
“你管这叫奖励我闻过的信息素，远比你能想象到的要多得多。这种人工合成的，都是入门级。我甚至可以说出它是哪个品牌的。”
封无过翻车翻得这么快也是没谁了。和降龄不降智的aha周旋，分分钟送命的节奏
“你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愿意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是不是应该为你的委曲求全而感动”
封无过意识到再沉默下去，问题会越来越大条，“我不觉得委屈”
“可我觉得”颜玉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身边有那么多选择，穆岚瑿、庄珝、陶歌他们每一个认识你的时间都比我长，每一个的地位都比现在的我高，可那又怎么样呢你选择的是我，他们能做到的给我一点时间我能做得更好，我能做到的他们未必能做到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现在，他们都未必会让你受的委屈，我却成功做到了。”
他想向所有人证明这个人的选择没有错，但最后却是这个人一巴掌生生打在了他脸上。实在是太讽刺了。
“他们会说看，你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个玩意儿。”
封无过想起陶歌曾经几乎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这心理揣摩，简直了。唉，这心思敏感的，哪里像个aha。虽然打这针他也有些犹豫，但想通了也就不想那么矫情了，没想到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我只是做了目前我觉得最合适的选择。”虽然这作精真的难搞，但归根究底和他脱不了干系，于情于理，他都得善后。他的目光落在这作精擅自取下治疗仪只留下简易包扎的后颈一而再，同样的事情他决不想再来第三次。
颜玉律下了床，背对着他，声音情绪难辩“说到底，你就是不信我。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还是不信我。”
封无过这都什么事他本来想要安抚的aha被他安抚得越来越疯伤口还不知道好没好，信息素又再次失控“我不是不信你去哪”
“我想一个人待着。”
封无过刚想说什么，又听他头也不回地说
“放心。我不会再自残。我总不能逼你再移植个腺体。”
封无过
他烦躁地撸了撸头发。明明搜索结果显示人工合成信息素对别人家的aha安抚效果挺好的，怎么到他这就起了反作用也不知道是他的aha有问题，还是自己这个beta有问题。
似乎和颜玉律有关的事情，一切都像是按了加速键一样，从来没有给他循循渐进慢慢消化的机会。他们之间的问题，也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如果是平常，好好谈谈这些问题或许不会太难解决，但偏偏是在易感期，而且自己还好死不死地选在了易感期说那些伤人话妥妥的自己挖坑埋自己。
天色已黑。
封无过正在筛选信任度在他心里已经打了折扣的网友们的答复。
撒娇划掉。
夸奖保留。
示弱保留。
拥抱可以。
礼物也行。
做饭打勾。
色诱嗯
算了，还是先从做饭开始吧。
他刚出门，就碰上了准备过来敲门的智能家政服务机器人“主人，晚饭已经备好，请用饭。”
封无过“下次做饭之前提前说一声。”要不要连管家都和他作对而且连他吃什么都不用问一声的吗
“好的主人，我会转告先生的。”
封无过“晚饭是他做的”
管家点头，“先生不让我帮忙。”
“他人呢吃了吗”
“先生在书房，没有用饭。先生看起来不太开心。”
连一个机器人都看出来了。这得多不开心不开心还不忘给他做饭，弄得他藏在心底的憋屈和火气更发不出来了。
餐厅的饭菜不多，完全按照他的饭量准备的，都是他爱吃的。他其实不算挑食，再加上算起来两人一起吃饭的次数也很有限，能这么快被摸清喜好
这人，除了这一言难尽的性格，真没什么挑剔的。
准备的饭菜量，说明这作精是真生气了，完全没有要吃晚饭的意思。事实也和他预料的一样，门敲不开，人也不理。
“行吧。你不给我开门，我也不吃你做的饭。”他可没有天天破门的爱好，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管家提醒他“主人，饭菜要凉了。”
封无过躺在沙发上，闭上眼，“哦。放着吧。谁做的谁吃。”耗着呗，看谁能耗过谁。
管家劝不动，只能发消息给另一个主人。
没一会儿，得到了答复。“主人，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饭是我做的吗可耻的又不是我。”
“饭不是您做的，但确实是做给您的。”
“哦。做饭的人又没跟我说，我又没让做，该找谁找谁去。”
管家第一天上任就遇到这种难题，你们是在为难ai。
很快，管家又得到了回复。“主人想吃什么，我再给您做一份吧。”
“不用，我减肥。”
以免时间拖久了别生枝节，封无过把客厅的温度调到最低。跟躺尸一样什么也不盖就躺在沙发上。
管家“主人，温度不宜设置太低。”
“火大，降温。”封无过警告他，“不许调。”
管家两个主人意见相悖还各个不听劝时，身为ai只能遵循优先级原则。
嗯，他没调。只是抱了一床被子过来。
封无过可能会盖吗自然不会。
他在脑子里数狗一条狗、两条狗、三条狗
书房门开的时候，他数到了九十七条狗。
颜玉律大步走了过来，抱起被踹到沙发另一头的被子包住他，温度上调，“你幼不幼稚。”
封无过“跟你学的。感谢你的灵感。”互相伤害，谁怕谁。
颜玉律声音沁着凉意“好玩吗”
“饥寒交迫，你说呢”其实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感觉，不过该卖惨的时候还是可以夸张一些的。
“我都说了我不会自残，也不会给你惹麻烦。你不用管我。”
啧。他要是真不管才会出大问题。作精的话得反过来听，列等式你不用管我你快来哄我。
“嗯。你不用我管，所以我不管你。换你来管我。”
无理取闹的背后，是安全感的缺失。作精是真的作，但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
“我说了，我不是不信你。你看，我不过是冻了一会儿你就会心疼。”他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臂隔空描摹过他后颈上的纱布，“你换位思考下，就能明白我的心情了。”
片刻的静默后。
颜玉律单手盖住双眼，眼泪失控地从指缝溢出坠落。“我好怕，怕你会后悔。怕你有一天告诉我抱歉我努力过了但我们还是不行。”
封无过被他哭得传染得眼睛也有些发涩，本来想说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把握当下就行了，不过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欠起上身拥住了他，沉默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所以，你不要委屈自己好不好不要太努力好不好”
封无过这个要求，角度真是清奇。
“傻子。你是我选的。我自己的选择，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也轮不到别人评价。”他在颜玉律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你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这世上，有资格评价你的只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唉，易感期的小颜真的是太磨人了。但是这两个人的性格，易感期是走心又走肾的好机会，所以第一天战线拉得长了点，然后后面战线就快了，因为，嗯do过去了。
下章do。
然后就真的完结倒计时了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