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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这么听话
    鹿溪睁圆眼,一眨不眨,盯住他。

    午后阳光放肆地倾泻在他领口,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浅褐色的眼睛光芒变幻,显出几分沉郁的暗色。

    这人

    眼睛颜色,竟然是会变的。

    鹿溪有点恍惚地想起,以往在床上,好像也是这样。

    他情动时,眼神会不自觉地变暗。

    所以,他现在

    忽然意识到什么,鹿溪咽咽嗓子,故意反问“他们为什么要惩罚小娇妻”

    薄光年唇角微动,眉间染上些慵懒“因为小娇妻不听话。”

    鹿溪攥住他的袖口“那,那是他们的问题,他们主观意愿也太强烈了,凭什么小娇妻就非得听他们的。他们心理变态的话,就算小娇妻很听话,他们也一样会做出禽兽行为啊。”

    薄光年好喜欢看她慌里慌张的样子。

    神奇的地方偏偏又在于,她语无伦次说出来的话,有时候,还挺有逻辑,挺有道理的。

    他一只手落在她另一边的肩头,伸出食指,用指尖轻戳戳她的腮帮,低声问“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惩罚小娇妻,就等于是进行禽兽行为”

    鹿溪“你不就是那个意思。”

    几乎是他刚说那句话完话,她脑海中就有连贯的画面接连不断冒出来。

    不岂止是画面,她恨自己当年看了太多指鹿为光的同人文小剧场,脑子里连动图都有了,压根儿刹不住车。

    薄光年像她一样装无辜,低声追问“我怎么知道我俩是不是同一个意思你想到的是什么”

    还能想到什么,当然是道具啊。

    虽然她没有亲身实践过

    但,但是她看过很多啊

    鹿溪说不出口,死扛“就是你想到的那个。”

    薄光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戳来戳去,掐住腮帮“我不喜欢这个答案,重说。”

    鹿溪“”

    鹿溪指出“你在古代,一定是个暴君。”

    薄光年周身气场慵懒,用余光睨她“那你是什么,暴君抢来的美人就算你长得好看,忤逆暴君,也是会被拖出去腰斩的。”

    鹿溪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他是在夸她好看吗

    她转过去,眼睛亮晶晶地盯住他。

    薄光年随意地转过头“怎么”

    下一秒,一个热乎乎的影子突然靠近他,薄光年猝不及防,侧脸被吧唧亲了一大口。

    他微微一怔。

    鹿溪没有立刻放开他,热气在他耳边一卷,声音很轻很轻地道“不要腰斩美人,也不要惩罚小娇妻。砍死了,就没人给你亲亲了。”

    秋千吱呀轻响,藤蔓在上面轻盈地缠绕,四周高大的树木将两人围在正中,好像整个外面的世界都不再与他们有关。

    她一凑近,薄光年的手也跟着收回来,落在鹿溪柔软的腰上。

    他微微垂眼,正对上她漆黑明亮的眼睛,纯粹澄澈,黑白分明,正正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只有他的身影。

    许久许久。

    薄光年用力克制住心里冒出来的一千零一个违法想法,轻轻亲一亲她的唇角,然后,在心里大骂

    草。

    在爸爸妈妈这儿住了几天,薄光年跟鹿溪打算返程回国。

    其实,本来,鹿溪已经习惯在南半球异地办公了。

    两个人每天黏在一起并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大多数时候也是一张桌子坐在两头,各自做自己的工作。到了开会要用麦克风的时候,才抱着电脑换地方。

    成年之后,她几乎再也没有跟父母这么长时间地相处过,几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交集不算特别多,但也没什么矛盾。

    她的感觉有些新奇,好像给自己放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假。

    能每天都跟家人们待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薄光年就,稍有一些不满意。

    医生嘱咐的时间已经过了,限制解除,他非常想做一些事。

    鹿溪这家伙黏黏糊糊拱来拱去地撩他,每次事到临头,又都制止“会被听见。”

    薄光年将她摁住“不会的,你家隔音这么好。”

    鹿溪两手抵住他的胸膛,故作为难“但是,每一次,你上头,就会抱着我到处跑。到时候,万一你情不自禁”

    薄光年“”

    他算是知道了。

    她是故意的。

    每天在他身边蹭来蹭去地刷存在感,四处点火,但从没想过做点儿什么。

    不管把他撩成什么样,她最后都会找借口,从他手里逃脱。偏偏这不是他自己的地盘,她说的情况,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薄总咬牙切齿“鹿溪,你给我等着。”

    这么一等,就等了好几天。

    等到薄总忍无可忍,邪火在体内四处流窜,他沉声敲定行程“该回国了。”

    餐桌上的鹿溪灵机一动“爸爸妈妈肯定舍不得我。”

    鹿爸爸头也不抬,优雅地切小羊排“爸爸也觉得你该走了,别看你妈妈,你妈妈最近的想法跟你爸爸一样。”

    妈妈前几天吃火锅上火,被跨洋寄来的辣椒辣到嗓子发炎,最近几天都暂时失声,没法说话。

    鹿溪眼巴巴地转眼朝她看过去,不出意外,得到的是一个沉重的点头。

    妈妈好像在无声地说走吧,宝,不要再打扰你爸妈的二人生活了。

    鹿溪“”

    当晚,她牵着自己塑料老公的手,踩着一地细碎的夕阳,踏上归国的飞机。

    回国的路途有些长,鹿溪睡了两觉,在飞机上东倒西歪。

    航班抵达北城时,她才迟缓地醒过来。

    给膝盖压风的菱格薄毯已经滑到了脚踝,薄光年伸手帮她整理,顺手将刚刚开机的手机放在她怀中“别乱动,拿一下。”

    “嗯嗯”鹿溪脑子不太清醒,小声碎碎念,“没事,给我吧老公,我帮你拿着。”

    薄光年失笑。

    飞机已经停稳,舱门还没打开。

    舷窗外阳光倾泻,鹿溪睡眼惺忪一低头,手机屏幕就自动解锁了。

    邹扬的消息弹出来我真不介意,你该干什么干什么,矫情什么

    鹿溪揉揉眼,下意识看了眼发送时间,是昨天。

    上飞机之前发的

    她后知后觉,想起,这几天她偶尔瞄到薄光年的手机屏幕,确实经常看到他在跟群里几个男生说话。

    只不过她都没看清内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薄光年帮她整理好毯子,一抬头,就看到小妻子垂着眼角,目光有点呆滞地看着他。

    也不知到底睡醒没有,一副完全回不过神的样子,萌得要死。

    他将手机拿回来,见锁屏没关,低头瞟眼消息,装进口袋。

    然后抬手,轻掐掐鹿溪的脸“没睡醒你每天在家里睡那么久,在飞机上还睡不够”

    鹿溪愣了半秒,茫然地转头看他“你最近在跟邹扬他们聊什么”

    主要是聊怎么再求一次婚。

    但这事儿,他那帮狐朋狗友也给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所以聊着聊着,就往往聊到别的事情上去

    薄光年看着她,只解释了最新那条消息的来源“邹扬身边的一位女性友人惹到我了,我征求下他的意见。”

    如果邹扬不让动,他就不动了。

    鹿溪渐渐醒过来一点“邹扬身边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

    薄光年“嗯。”

    鹿溪小小地皱眉“你怎么跟他身边的女孩子,还打交道。”

    机舱舱门打开,薄光年帮鹿溪解开安全带,视线微垂着,失笑“没打交道,只是对方惹我。怎么,这邪醋你也吃”

    鹿溪被他牵着,站起来,往外走。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她想起刚刚做的那个漫长的梦。

    梦里他是个疯批暴君,做事毫无章法,她虽然备受宠爱,但每天都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被发疯的暴君杀掉,因而战战兢兢,还要在床上想尽一切方法讨他欢心。

    这什么破剧本,根本就不是宠妃或者妖妃的做派啊

    报复似的,鹿溪认真地嘀咕“是的,不准看别的女生,也不准跟别的女生说话。”

    薄光年声线低沉,答应得十分顺遂“好。”

    走出栈桥,航站楼内的空调冷风迎面吹来,由南至北,又回到夏季。

    冷气从脚底攀升,鹿溪被风一吹,最后三分困意也消散了。

    她有点难以理解自己刚刚怎么下意识就说出了那种话,一只手掐掐自己的脸,小声嘟囔“我怎么会说这种酸话。”

    薄光年几乎笑出声。

    两个人走出机场,管家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薄光年把鹿溪背了一路的毛球包摘下来,连人带包塞进车内,关上车门,才转身去开另一侧的门。

    鹿溪自己扣好安全带,见他坐进来,又转头去检查他的。

    薄光年心里好笑“以往不见你这么听话。”

    鹿溪“啪嗒”一声帮他扣好,理直气壮地表示“这么听话,肯定是有事儿想问你。”

    薄光年“怎么”

    车子驶上高架,晴空万里,瀑布般的阳光从车外投射而入。

    鹿溪舔舔唇,说“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你的邮件。有一个叫edard的的人,让你回去复诊。”

    薄光年身形微顿。

    鹿溪有些不确定,小声问“你生病了吗光年。”

    作者有话要说经提醒,红掌拨清波的是鹅,不是鸭鸭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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