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95、第095章
    谢承离开府衙直接就朝着织造纺而去。马车疾行, 片刻不敢耽搁。

    等到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吴总管上前叩门,等了会, 守夜人提着灯笼出来,赶忙将门打开, “老爷,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谢承大步往里走, “去把管事叫出来。”

    管事匆匆赶来,看到谢承的面色就知道出事了, 他大多时候不苟言笑,像现在这样怒沉着脸的都样子屈指可数。

    管事微曲着背道“老爷。”

    谢承吩咐他,“你去将送入宫的云锦留样拿来。”

    谢承翻看过所有纹样织艺都是没有问题的,问题不出在这里, 结合之前连串的事情, 他闭上眼心沉了下去。

    管事见状不对,忙问“老爷,可是出什么问题了”

    谢承不作回答,沉着脸对吴总管道“去把大少爷二少爷都叫来。”

    事到如今,他已经能确定是有人在背后争对谢家,可会是谁, 又能是谁有这个本事在背后搅起风云

    赈灾的粮食再到云锦何其相似每步都是在让谢家覆灭, 绝不是生意场上的对手有能力做到的。

    谢家数辈盘据江南百年, 握着半数的经济命脉, 但却无人入仕, 朝廷有忌惮也不是日两日了眼下的桩桩件件让谢承后背发凉。

    此事可大可小,不过都是皇上句话的事。

    林伯南只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除去六七日的路程, 剩下半的时间想要将赶制批同样品格的云锦出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夏云在书房外轻声禀报,“少爷,老爷请您过去织造纺。”

    谢蕴清正抱着苏语凝在看书,还是那本笠翁对韵,怀里的小姑娘已经哈欠连天了,每每她闹着不肯睡的时候,这招定管用。

    谢蕴清合上书,“等我回来再教妧妧八齐。”

    苏语凝抬着雾蒙蒙的眼睛,含糊不清的嘀咕,“等你回来我已经睡着了。”

    还怕他不信,将手心贴在嘴上,软软的打了个哈欠,像猫儿叫样。

    谢蕴清嗯了声,“要是睡着了那便算了。”

    苏语凝抿着唇角偷偷笑,谢蕴清看在眼里也弯起了唇,眉梢眼角皆是爱怜。

    谢蕴清站在床前看了她会儿,小姑娘拥着衾被动不动,真是很认真的在睡了。

    他微微笑,走了出去。

    夏云守在院里,汪殳则跟着他同出府。

    等他到时,谢予安已经在里面了,管事面如土色的站在边。

    谢予安看着他讥嘲道“大哥可算是来了。”

    谢蕴清没有回应,他看了眼铺开在长桌上的云锦没,对谢承道“父亲深夜叫我过来,想必是有急事。”

    谢承言简意赅了说了来龙去脉。

    谢蕴清折紧眉心,“照父亲这么说,那定就是路上有人做了手脚或是调包,为的就是要陷害我们。”

    谢承眸光愈寒,沉了脸点头,“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怎么解决最为关键。”

    管事已经乱了方寸,“十天的时间,就算把整个江宁的绣娘都找来,没日没夜的织也是来不及的。”

    “就算时间来的及,织锦所用到了金线和雀羽也都根本不够。”谢予安没好气的说,“如果只是普通的纹样还可以送其他的作坊采买凑齐,可送入宫的纹样都是专门绘制设计的。”

    “二弟所言倒也不是不可行。”

    谢予安侧目看向他。

    谢蕴清道“除去用做圣上制衣的那几匹纹样特殊,其余的无非是赏赐后妃以及朝臣的,都是些大同小异的花样,无非是精巧程度,我们只需赶出圣上所用的那几匹,日夜不休,应该是来得及的。”

    谢承思索瞬后,还是摇头,“送入宫的云锦所用的都是金线,其他作坊不过是用的铜线,如何能样。”

    谢蕴清抬手抚过长桌上的布匹,“金线和铜线织进布里,除非剥丝抽茧地抽出来火验,不然谁能区分。”

    他曲起手指点了点,“轻重缓急,父亲考虑好。”

    时间已经拖不起了,谢承下了决断,对管事道“你去安排绣娘,现在就开工,至于剩下那些。”

    “我来办吧。”谢予安道。

    从前他认为两兄弟之间无需算的太清,父亲让谢蕴清接手钱庄他也没有点意见,可如今不是了。

    谢蕴清没有意见,“就让二弟来办吧,织造纺的事我没有经手过,也不懂。”

    连数日谢承都奔波在外,几乎不见人影。

    只有谢蕴清悠闲地仿佛置身事外,除去苏谕齐找他长谈过次,偶尔会去钱庄以外,其他时间他就是陪着苏语凝。

    陪着她玩怎么也玩不倦的游戏,他往往能比她还乐在其中。

    就比如像现在,陪着她在院中玩捉戏。

    他站在原地数数,等着小姑娘去藏,他现在不装腿疾了,小姑娘是点都不让着他,还尤其爱耍赖,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跑得飞快,真是要费些功夫才能捉到。

    他择了个方向去找,清浅的声音里含着笑意,“妧妧这回可莫再欺负我了。”

    “我没有欺负你。”清凌凌的声音下就将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出来。

    苏语凝马上捂着嘴,好像屏住呼吸他就发现不了自己样,憋的小脸都红了起来,亮晃晃的眼睛眨也不敢眨。

    谢蕴清折转了脚步,笑问道“那就是故意耍赖了。”

    没有再听到声音,看来这回是学聪明了。

    苏语凝还猫着腰,躲在莲池边的假山后面,偷偷看他。

    见谢蕴清找错方向,朝着曲折的小径去了,终于松了口气,捂着嘴笑得得意极了。

    谢蕴清没有走远,绕了圈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身后,含笑看着她,轻咳了声,“找到了。”

    苏语凝听见声音先是愣了愣,眼睛睁得圆圆的,随即就要逃,谢蕴清仗着手长,直接将人捞回了怀里。

    苏语凝手脚并用的挣扎,“你耍赖”

    她明明看到他走远了,怎么忽然就在她背后了。

    谢蕴清咬她的耳朵,“到底谁耍赖,羞不羞”

    苏语凝生气了,使着小性子,“就是你,你还咬我。”

    谢蕴清也不反驳,就这么笑看着她,目光戏谑。

    苏语凝也知道自己没理,可又不服气,只能羞恼的将头抵在他胸口。

    哼哼唧唧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闹别扭的样子在谢蕴清看来也是极可爱的,他贴近她的耳廓,强忍着笑意道“好了好了,是我耍赖。”

    怀里的脑袋用力点了点,“就是你。”

    谢蕴清也惯着她,“嗯。”

    苏菀烟用过晚膳让春茵扶着自己在园中散步,听到莲池那边传来的嬉笑声,她站定看了过去。

    “夫人,是大少爷他们。”春茵轻声道。

    苏菀烟现在是真的怕了这个男人,他城府太深太会伪装了,他从不亲自动手,就是下了套子让你钻,在你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得逞的时候再给你狠狠的击。

    她当初对苏语凝下药是这样,顾氏又是这样。他坐收渔人之利还没有人说他句不好。

    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对顾氏的骂声,可他呢

    还有苏语凝,她究竟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被他护的那么好,谢家现在就像滩死水,只有她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她甘心吗,自然是不甘心的,何止不甘心,她还嫉妒,可她是再也不敢做什么了,没了顾氏,谢老夫人又重病,她想要在谢家安稳过下去,就是能夹紧了尾巴做人。

    她以为门风光的亲事,哪知是火坑。

    苏菀烟收回目光,“走吧。”

    日子天天过去,连夏云都按耐不住了来提醒他,“少爷,已经第八日了。”

    他到不是担心少爷会沉溺和夫人恩爱误了正事,实在是因为他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心态。

    谢蕴清点点头,翻过页书,“我知道了。”

    夏云犹疑道“那”

    谢蕴清合上书,“就明日吧。”

    谢承这几日恐怕就是在查这件事,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与他作对的是自己的儿子。

    第二天谢承看了门房送来的信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马车刚停在清茗轩外,小厮已经出来相迎。

    谢承挑开布帘,这家茶楼他也有所耳闻,开了不过两年,来的也都是些文人墨客,他出入生意场,连闲暇时间都不多,更别说来这里了,可是小厮却连他的马车都认得。

    神色不由得凝了下来。

    下了马车,小厮引着他上二楼,推开东侧的扇门,“谢老爷请进。”

    屋内摆设雅致,却空无人,香盘里烧着沉香。

    谢承做了片刻不见人来,就失了耐心。

    若非那封信中提及了织造纺事,他连来都不会来。

    谢承推开椅子起身。

    “谢老爷请留步。”

    凭空响起的声音是自玉屏后传来,道玉屏将屋子分割。

    谢承惊,屋内竟早就坐了人

    故作玄虚

    “阁下既然请了谢某过来,不如出来相见。”

    “谢老爷稍安勿躁。”

    玉屏后,谢蕴清从容沏茶,无声地开口,真正开口说话的是他身旁的汪殳。

    汪殳照着他的口型复述,“晚辈姓柳,今日请谢老爷过来,也是为了要帮你的忙。”

    谢蕴清的声音很好辨认,清清冷冷的,除了在他怒极的时候,都听不出太大的起伏。

    而汪殳此刻的声音较以往更沉哑,还带着丝狂傲。

    配合着谢蕴清的作派,谢承直觉是来者不善,他干脆又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柳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谢老爷倒也不必提防,晚辈也是得知谢家的织造纺如今面临困难,才想助你臂之力。”

    织造纺连日来通宵达旦的开工,有人知道并不奇怪。

    谢承道“柳公子多虑了,谢家的事还不用外人费心,织造纺经营百年,赶批货出来还不是难事。”

    “你所谓的不是难事,就是以次充好”谢蕴清摇头笑道“愚蠢啊。”

    谢承面色不变,按在桌面上的手却已经握紧了起来,谢予安采买云锦都是暗中进行,那些掌柜也绝不敢往外说,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他沉默的息之间,玉屏后的人已经笑了出来,“果真是如此。”

    谢承大怒,“你究竟是何人”

    “与其关心我是谁,谢老爷不如关心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谢蕴清将指尖抵在茶盏的边沿,轻描过盏沿,“原本不过疏漏之罪,皇上即便再动怒,顶天了也就是摘了你皇商的头衔再惩戒番也就过去了。”

    他顿了顿,汪殳也跟着停了下来,半晌后又开口,“现在是欺君之罪。”

    谢承背后已经冒出了冷汗,他还算冷静,寻常人就算知道他做了什么也不敢往外说,更传不到皇上耳朵里,此人敢直接以此为要挟,身份就已经不寻常,可若真的是朝廷想对谢家出手,又何必让这么个人过来和他周旋。

    谢蕴清不紧不慢道“郡守大人此刻应该已经派人去取了。”

    汪殳在边上和声都觉得心里发凉,杀人也就是个头点地,他非要这么把人的心放在火上烹。

    “好在我这里有批与送入宫,模样的云锦,可以解谢老爷燃眉之急。”

    “是你”谢承暴怒起身,他怎么也查不出来的人就是他。

    谢蕴清不慌不忙地喝茶,算是默认。

    谢承冷声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不难。”谢蕴清淡淡道“就是想让织造纺从今往后换了名姓,摘了你谢家的牌匾。”

    谢家的繁荣在谢承眼中不是重于切吗,那这种眼看着自己的心血点点付诸东流的感觉,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汪殳老子是声优

    有没有人发现当初乞巧节妧妧喝醉了喊清清的名字那次其实也是汪殳。

    感谢送出营养液的小天使“易九九九九九”1瓶,“安歌”1瓶,“一杯農茶”2瓶,“vshqnn”15瓶,“挖矿小能手”3瓶,“郭富贵”10瓶,“手抓饼狂魔”5瓶,“墙角青藤”10瓶,“山栀°”18瓶,“kг222”2瓶,“珂珂珂珂珂珂”5瓶,“嗯”31瓶。

    感谢送出霸王票的小天使“荔枝味的小甜饼”地雷1,“郭富贵”手榴弹2,“手抓饼狂魔”手榴弹1。